第841章 談判的底線

吳夏和慕容德平在劉兗的船出發之後，就開始準備出使事宜。

他們決定要比劉兗晚一步到，理由就是《商律》和《准務條例》還需要進行一些討論。

給劉兗的初始文本當然是最嚴苛的。就連劉兗他們也知道，雖然高繼沖說得斬釘截鐵，但是並不是所有的條款都不能商量。只是他們一家的力量不夠，需要拉著宋國和殷地人的代表來一起談。

而北方政務院，在幾個殷地部落很不禮貌的拒絕談判之後，乾脆就不單獨談了。把他們推到了汴京。霍爾德大祭司他們完全是學術性的，對渤海的政策完全支持，神必然是純潔的，怎麼可能讓罪惡來玷污？

殷地人，除了渤海以及鯨海受到的重創，幾乎所向無敵。他們組成了部落聯盟，王權得到了極大的擴張。祭司們高於王，而王高於族人，族人高於異族人，異族人高於戰俘和奴隸。這在他們看來是天經地義。何況祭司也沒有低下頭回到東土啊。

外事院放棄談判，還因為殷地人和祭司的事情，扯不清楚。

「國公爺，您逼得南漢有些狠了，恐怕到了汴京，三方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慕容德平因為到了外事院院長的位置，雖然只是一個不重要的院長，但是外事院是有情報體系的。事情見多了，了解更加全面了。他畢竟不是村上明誠那麼多小心思，大局觀很快就上來了。

吳夏在旁邊微笑，他倒是願意提攜小輩，不過這問題是問高繼沖的，他不好插嘴。

高繼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我今天還是比較輕鬆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南漢雖然有些意見，但是大方向都答應了。」慕容德平答道。

高繼沖搖頭：「這不是主要的。他答不答應，南海港以東，都會規範和封閉起來。除非他不想和我們做生意，他都得答應。我感覺輕鬆的是，我們已經有了一套治理海疆的方法，也有了一條管理商業的方法。我們找到了以前一直沒有批准的銀行可行的方法。」

劉銑還好，商司的人，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商司，也算是見過大世面了。在太原府協調整個肅州所需物資，在什麼基礎都沒有的情況下，靠商人們就解決了問題。有了經驗，也有了教訓。所以這次才幹得怎麼漂亮。

「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們現在就是打鐵，練內功的時候。我們自己做好了，外面的事情都不算事情，打過去就行了。」高繼沖笑道。

吳夏也笑：「這些話我們知道就行了，對外要謙虛。當然也要有底氣。」

吳夏說這句話，是因為慕容德平因為來渤海時間太短，雖然進步快，但是因為身份的關係，並不能獲得大家完全的信任。

「所以到開封，我們沒有多少讓步的餘地？」慕容德平想的還是談判的事情。

吳夏哈哈大笑：「誰說的，只要不是境內，境外的全部可以讓。就看他們敢不敢。」

劉銑也道：「事實上，我們渤海，除了人口，其它的都不缺。不怕他們搞鬼。」

慕容德平道：「缺人口也是大事。」

劉銑就向高繼沖拱手道：「國公爺，我們現在只有五個口岸城市，我想至少再增加五個。這些口岸城市設立安全區，裡面對外放開一些就業機會。這樣在禁止了奴隸貿易之後，還是會有一些人會想辦法來口岸工作。」

「這些人出不了安全區。」吳夏也好奇地看著劉銑。

劉銑笑道：「我們不指望他們能夠出安全區。我們有強大的教育系統，他們的孩子能夠出安全區。有他們在，我們培養孩子的成本也要低一些。」

高繼沖道：「那你可得悠著點。商業的利潤是否合理，准務不能出問題。大家的收入要差不多，任何不公平都是一種掠奪。只要你允許掠奪，就會萬民經商，城市就會畸形擴張。你今天說的一切話就都是廢話。」

劉銑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都點頭。

只是就沒有說再說話了。

高繼沖登上了回旅順的輪船，軍事院的人就都跟著登船。

「商司不派人跟著我們去？」慕容德平十分詫異。

吳夏笑道：「這就意味在境內沒有商談的餘地。准務所多一個少一個沒關係。如果有十個對外口岸，這些地方的准務所和准務銀行就足以做到國公爺想要做的事情。」

吳夏拍了拍慕容德平的肩膀：「有一點你要知道，境內的公平正義比較重要。因為匯率問題，只要與我們做生意，這個匯率差，會讓商戶利用，賺很多錢。這就有足夠的利益讓他們妥協。」

吳夏沒說的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只要准務所鋪開，渤海幣就是標準幣這件事也會鋪開。

咨議院曾經收到了關於成立渤海銀行的議案。其中就降到了標準貨幣的諸多好處。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渤海可以利用基準幣的鑄造，輕鬆換取資源。

渤海是有良心的，不管是哪一種銀幣，都鑄造得十分精美，並且用上了複雜的表面處理的工藝。硬幣上除了明的圖案，還有暗的圖案。陽光下翻轉，能夠變幻莫測。

就算是這種工藝，也讓貨幣有著足夠的價值。

由於是基準幣，渤海幣的鑄造量不會太大。最小的一元銅幣就能抵十個小錢。一個最小的銀幣是一千個小錢。一個最小的金幣是十萬個小錢。而最大的是五元金幣。

按道理來說，五十萬小錢，就是非常大的生意了。

在渤海境內流通的全部渤海金幣，也不過是一萬個。

吳夏很難想象，軍事院如果要用這種方法掠奪其它地方的物資，會到一個怎麼樣瘋狂的程度。高繼沖警告劉銑的事情就是這個，因為利益會讓人瘋狂。何況是這是能夠讓人敢殺人的利益誘惑。

當高繼沖把那個議案拿掉的時候就講了這種危險性。據說這是孫睿永的書中，沒抽出來的，就是這部分理論。

原本想要把商司轉到政務院的王朴，在聽了講解之後，就再也沒有替商司改組的事情。

軍事院，軍法比律法要嚴厲，調動與核查完全不講條件。政務院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從軍事院決定開設准務所開始，敬梁就在王府待不住了。他每天至少半天回監察院，他要抽調學生，加強審計監察的力量。施治平也在召集大法官修訂相關的法條。

一些增補的條紋看起來似乎並不起眼，但是卻可能在今後起到有法可依的效果。

這些事情只有軍事院的商司、參謀司、內務司以及咨議院委員會的人知道是為什麼。慕容德平距離這個核心層還是遠了一些。

慕容德平並沒有被打擊到，他振作精神道：「王爺和您不在乎，我們外事院還是要爭取一下的。」

渤海五院，外事院不算，但是外事院雖然隸屬行政院，但是卻是燕國公直接管轄。好歹也是一個院長。新上任的慕容德平不想太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