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李二姐

趙匡胤帶著出使團是從紫竹院的碼頭上的船，哪裡剛好能夠停靠一艘三萬噸級別的戰船。

在上船之前，范旻就在碼頭上堆滿了各種植物和小動物的籠子，大量的動物毛皮，象牙。還有糧食和絹布。據說是朝廷給燕國公補發的俸祿。

半個揚州城的腳夫都到了紫竹院碼頭。船舶離開，紫竹院的管事就在碼頭擺了一張桌子收人。

有李進卿撐腰，那些腳夫頭子敢怒不敢言，只是驅趕著自己的人離開。但是也有刺頭帶著人去應聘。

大概是人太多，紫竹院內院的牌坊前面加強，楊度辦了一個椅子橫坐在那裡，身邊和竹林里，大概全部護衛都在了。一些純屬找事的人跑過去，挨了一頓打回來，還英雄得不得了。

趙廷美有些認李進卿為岳丈大人，而且他猜得不錯，自己未來的妻子，正在給楊家的小女兒楊蓉當老師。

「你也不是專門去當武師的。當年楊光美這個傢伙就比你家老子會讀書，你去了，還是多讀一些書。讀書養性情，你看看小容性情多好。」

七歲的小姑娘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因為有趙廷美在，李玉兒低頭行禮，猶豫了一下，有向趙廷美也行了一個禮，才告辭，帶著小姑娘走進了竹林的小路。

李進卿和趙廷美向楊度行禮，但是別人躺在那裡，看都沒看這邊一眼，只是揮了一下手。

「這個楊度，有些輕狂了。」

趙廷美既然把李進卿當長輩，那就是用伺候長輩的理解，謙遜得很。

李進卿很心裡暗自驚奇和歡喜，看來杜四娘子和趙匡胤把他教得不錯，他也許不會有太高的地位，但是安穩就是女兒最大的幸福啊。

「據說楊度是被純陽真人從戰場上救出來的，所以對仙俠人物十分嚮往，他現在就是學的仙俠人物，狂放不羈。不過他確實有些天分，說不定真讓他成了呢？」

「傳說純陽真人和白真人開了純陽道場，就連天師道也把他奉為上仙。」

「不止，山東劉海蟾，太原郭無為，江南譚紫霄等等都奉純陽道場為宗。不過似乎燕國公作為純陽真人的弟子，也與純陽道場保持一定的距離。仙俠之流，狂放難治，國之不為也。」

趙廷美點頭。一個楊度都這麼難搞，何況這些人還聚在一起，有了一個道場？

趙廷美道：「我在揚州看到了一些話本，有一個叫做八仙過海的本子。是說有鐵拐李、呂春陽、白仙姑、高世子、蓬萊縣君、藍采和、張國老，楊劍仙渡海，打敗各種妖魔鬼怪成仙的故事。」

李進卿哈哈一笑：「那都是好事之徒，用渤海王北上的故事杜撰出來騙錢的。是似而非，說書人說得天花亂墜，其實還不如看看《渤海問對》。」

趙廷美笑了：「留守大人也看這本書，我剛剛拿到，還沒有來得及看。」

這本書是李玉兒的小丫鬟給他送過來的，說裡面有物理篇，講的就是機械原理。

小丫鬟沒說是誰送的，趙廷美本來以為裡面可能夾了口信什麼的，但是沒有，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一本書。

「燕國公以前是南平國世子，所以專門有起居舍人記錄其言行。渤海王北上，起居舍人改成了由秘書記載。最早是張昭先生主持，還是十分嚴謹的。張昭先生被朝廷召回，就是狀元郎王朴主持。王朴之後是一個叫做樂史的人主持。再後面燕國公就不再設秘書郎，直到最近成立內務局。」

趙廷美好奇地看著老丈人。這還是世人傳說的猛將形象？

李進卿哈哈一笑：「我哪裡知道著這麼多。因為《渤海問對》就是到樂史為止。在序文裡面都講了。也把燕國公從七歲到蓬萊縣君仙去之間的故事講得很詳細。那些話本多半都是套著這個序文演繹的。」

趙廷美釋然。

「為什麼到蓬萊縣君仙去為止呢？」

「序文說，蓬萊縣君仙去，渤海王神思不屬，所以匿去行止，只記問對之語。這就是《渤海問對》的來歷。」

正說著，就看見李二姐跑過來：「爹爹。」

沒等李進卿回答，就拉著他的手搖晃：「爹爹，做我的小轎車回家。」

李進卿笑道：「你那是小孩子玩耍的東西，你一個人開，不準帶三姐和四姐，不然家法伺候。」

「爹爹，我只帶您，不帶她們兩個討厭鬼。」李二姐抱著他的手撒嬌。

趙廷美就笑著道：「我看二妹車開得比我要好，不如我們坐一坐也好。」

車在加油站里加油，油似乎是從地下用水泵抽出來的。有一個開關，可以關閉加油口。加油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侍女。一個女官正在對其它的幾個侍女訓話，似乎是其中某個侍女做錯事。最奇特的是，這些侍女都是一身短打服飾，身上陪著護具和短刀，一看就知道是渤海出品。

「這裡可是為我們女孩子專門準備的加油站。以後男人是不能進來的。」

李二姐驕傲得好像開了屏的孔雀。

因為都是女子，李進卿和趙廷美也不好打擊她。

這看起來有些小，但是坐進去還算寬敞。李二姐很開心地檢查了車后掛著的小拖斗裡面，自己的禮物，沒問題后才扣上了蓋子。蹦跳著跑回來坐在了駕駛位。

車前後左右都有玻璃，這種材料還是非常貴，好的玻璃杯，也是要用銀子買的。玻璃的純凈度非常高，沒有大周的玻璃商製造出來的那種雜色和氣泡。也十分平整，外面的人沒有變形的現象。

這就是渤海的技術高超的地方。

玻璃還有一個特性就是它非常堅硬，非常脆，根本就不能打磨。所以這種汽車是金貴得很，這種帶著弧形的玻璃要是壞了，大概只能找渤海來換了。

沒有看出來車子是怎樣點火啟動的，因為李二姐只是把方向盤旁邊的按鍵按了下去，發動機就自己點火了。

所以紫竹院賣給李進卿的船舶發動機，雖然樣子和汽車發動機差不多，但卻是要用手動搖的。這大概又是渤海這種新車型的一個機密。

發動機的聲音在車內聽得很模糊，車內還有了一股風，暖風。

這確實是一個神奇的機器。

「爹爹，舒服吧，這是我的小房子。」

李二姐完全沒有了淑女的樣子，就像個孩子。

「這是你姑姑送給你大姐的，怎麼就成了呢的？」李進卿逗著可愛的女兒。

「姐姐送給我了啊。姐姐自然有更好的。」

李進卿不高興了：「你姑姑哪有那麼多錢，送你們一輛車就夠了。」

李二姐就笑嘻嘻地道：「姐夫，你說，我們去京城開一家車行怎麼樣？」

因為經過了雙方家長的認可，李二姐叫趙廷美這個姐夫，十分順口。

趙廷美笑道：「開車行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京城的路沒有揚州怎麼好。但是開一家練車場，幫皇上培訓車夫還是可以的。」

李二姐很不高興地道：「渤海可不叫車夫，叫做駕駛員。」

趙廷美逗她：「駕駛員就是御者，御者不還是車夫？」

李二姐「哼」了一聲生氣地看著前面：「我要向姐姐告狀。」

趙廷美就尷尬了，偷偷看了老丈人一眼，發現老丈人把臉朝向了車外，完全看不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