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日月神教
「各團、連、排、班，按照番號，逐一前來領取物資。」
這些部隊已經按照大唐重新進行了整編，各部隊的長官都是從裡面挑選出來的正規士兵，因為他們對這些人比較熟悉。
這不到四百人的士兵，都已經換上了與渤海戰士一樣的裝備，而且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訓練，有了正規軍的樣子。但是沒能選上的是絕大多數，幾十萬人，總共選了不到五百人，這樣的淘汰率讓所有人知道，渤海的兵為什麼都有一種骨子裡的傲氣。
與這些走路都昂著頭的士兵相比，其它人還都是從南唐過來時候的夏天的衣衫，十分單薄。好在登州，因為洋流的關係，並不是很冷。
五十艘客船並不是空著來的，裡面堆滿了物資。
一個女兵拿著喇叭大聲喊：「每個人兩套冬裝，包括內衣毛衣與外套，官兵都是一樣。有家屬的，按照人頭申報。各部隊的文書核對，不得欺瞞。」
「每人毛巾一條，口罩一個，口缸一個，牙具一套。客船上人員密集，現在傷寒並未消退，所有人都要按照規定穿戴。各稽查嚴查防護和衛生情況，違者，鞭十。」
「每人行軍行李一套，小孩子也有兒童裝，不過我看小孩子比較少。因為在防疫期間，所有人要單獨睡，夫妻的就暫時委屈一下。去鯨海和安東的，海上的日子不斷，想要平安無事，就要聽從安排。」
「小孩子領糖果一包，奶粉一袋。孕婦領奶粉袋。其它人不得搶奪，已經發現，稽查直接扔下海。孕婦與孩子的東西都敢搶，那就枉為人，人人皆可誅之。」
三個碼頭，每個碼頭並排停靠著四艘船。其中兩艘是裝滿了物資的。
高繼沖和符金定坐在中間碼頭的最前面充當了物資分發員。
南唐人並不認識渤海王和王妃，他們很多都不識字，就別說看報紙了。所以很長時間，人們並不知道這是王爺和王妃，還以為只是普通的士兵。
因為兩個人的衣著和普通士兵一樣，連衣袖和領章上的標誌都沒有。
只是到了廉秋過來說事情的時候，其中一個應該是前偏將的文書聽出了不同。而且獨臂廉秋，從形象上就很好認，名聲比渤海王還要響亮。
「參見......」
文書要下跪行禮，被高繼沖攔住了：「不要那麼客氣，我這個王爺也不過就是為老百姓服務的普通一員，你不會讓我連這點小事也做不成吧？」
高繼沖把一套縮小版的行李給小孩子背上，揉了揉小傢伙的頭。
「您是渤海高王爺？」領物資的大人也明白了給自己發物資的是誰。
高繼沖坐了一個輕聲的手勢：「噓，別聲張。我呢，就是過來躲懶的。你們讓我休息一會兒行嗎？」
高繼沖說的是南方話，所以前後幾個人都聽懂了。
符金定也笑道：「渤海呢，不是正式場合，禮節不是那麼重要。有心就行。」
維持秩序的士兵也笑道：「注意紀律，不得喧嘩。不得耽誤停留，後面的人多著呢。領了物資的趕快上船。」
「是，是，我們聽王爺的。」那幾個人都恭敬地道。文書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騷動時間雖然短，但渤海王和王妃親自在發放物資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很快人們就知道，其實不僅是渤海王和王妃，政務院的副院長那是相當於宰相的官也在另外一個碼頭上分發物資，剩下一個碼頭前面的也是一個渤海的高官。
領取物資的人就好奇地看給他們，他們發現，渤海的官和南唐的官不同，因為你很難從衣著服飾上分清楚，也沒有趾高氣昂的架勢。如果說誰更加像官，那是那些士兵。
他們與登州港那些建築工地上的公子老爺也有很大的不同。
一些原本有一些意見的偏將們知道，渤海並不是沒有官員迎接，而是那些官員都在做事，不顯山不露水。弄得大家以為登州港的老爺們才是老爺，其它地方就沒有管事的。
為什麼會這樣？
有人問渤海的那些士兵，士兵們驕傲地道：「因為我們王爺就是這樣的啊，王爺是國家的守護神，我們也是。我們要建立一個平等和強盛的國家，我們的子孫後代才會更加強大。沒看見王爺給孕婦和孩子們多配了東西嗎？這就是希望。」
登州港，一個酒樓上，幾個商人正圍坐在一起喝酒。僕人上來講述這些是的時候，其中一個年長的商人嘆了口氣：「渤海王所為，近乎聖矣。」
另一個則不以為然：「我看不過是為了屯墾戍邊而收買人心。」
年長商人道：「就算是為了屯墾戍邊，那做到這個程度，舉國之下，恐怕也沒幾個人。」
另一個商人哈哈一笑：「沒幾個，那還是有。早年馮道馮丞相就這樣做過，可惜他只是一個丞相。渤海王能夠做到這樣，應該是南平王高保融的影響。高保融就算是現在，也還是會親自下地幹活。冀王柴宗誼，以前也和老百姓一起種過地。大周玉米紅薯種植，是冀王親自推行的。」
年長商人嘆了口氣：「是啊，可惜都到了渤海一側了。」
聽到南唐人和商人們的議論，已經有些習慣渤海官員作風的登州人也意識到了，似乎渤海真的與其它地方有很大的不同。上來送菜的夥計笑道：「誰叫我們有一個好王爺呢。」
年長商人背後的侍者沉著臉道：「老爺們說話，你插什麼嘴？」
夥計一笑就轉身離開了。
年長商人想說什麼，但是還是什麼也沒說。
高繼沖其實也聽到了一些議論，心裡也只能苦笑，因為他過來做這些事，一方面是因為他覺得應該做，另一方面確實因為接下來的會見，資料確實不夠。看來穩定局勢后，劉銑必須回來，把商司的情報工作抓起來，現在商司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肅州方向了。
「劉賢並沒有完全拿下大食，而是沿著以前的烏戈山離以及突厥可薩部的路線進軍，他想要做到當年班定遠沒有做到的事情，那就是拿下大秦。很確切的消息是，景教一部已經西遷，準備前往義大利亞，拂菻已經分裂。之前西進的匈奴人和突厥人在黎軒準備了聯軍，準備和西遼決戰。」
「祆教已經崩解，和摩尼教融合在加速。景教因為有了西遷拂菻的一隻，所以有和摩尼教東西分治的想法。他們來的兩個人，人心不齊。」
暗衛已經儘力了。因為西遼現在越來越強大，陸地上的消息斷絕，帶來的消息很多都過時了。
海上因為南漢的原因，要麼有些事情被隱瞞，要麼被誇大。比較可靠的是隨著遠征艦隊的商船。但是回來的也主要是天竺，大月和大食沿海一帶的消息。
天竺儼然是佛國，佛性得很。大月兩邊不討好，夾在中間無所作為。兩個還不如現在分裂了的吐蕃進取心強。
這些地方無一例外都是一個個的小部落和城邦，想要齊心合力也十分困難。大食就是因此而分裂，當然其中三教紛爭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一神論，不管是有多少理念在裡面，都很難相容。
劉賢的西進反而迫使了西教的聯合，只是摩尼教很明顯並不願意西進，而是想要回到中土。
日月神教，後來還真的建立了明朝。
高繼沖暗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