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零章 趁虛而入

第五二零章 趁虛而入

由於反對的聲音太多,李治如果一意孤行,會背上昏君的罵名。但是李治相信義母和皇后的眼光,思索再三,最終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各退一步。

何謂各退一步?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對狄仁傑來個試用期,為期三個月,看看他如何辦案的,如果反響好呢,那就留下,如果不好的話,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武媚對此有些擔心,因為畢正義的突然死亡造成大量的案件積壓,而且狄仁傑還要面對許多突髮狀況,甚至是某些有著不軌之心之人的刻意作亂。

不過袁紫煙對狄仁傑十分有信心,反正事已至此,不是說想反悔就來得及的,做出了選擇,那就堅持下去。

武媚的心情是忐忑的,畢竟這是朝堂之上她推舉的第一人,而且還是個重要官職。假如狄仁傑差強人意,不要說是群臣,就連陛下也會對自己失望的。

提到李治,武媚暗嘆自己的粗心。前些日子出宮為安寧小公主祈福,回來后又處理積壓的朝政,如此扒拉著手指頭數一數,加上懷孕生產那幾個月,竟然有多半年沒與丈夫親近了。

想到這裡,武媚心頭一陣蕩漾,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筆,向著李治的寢殿走去,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由於事先並沒有給任何人通知,殿外候著的人都在打瞌睡,守衛則被武媚噓聲制止通傳。邊走邊想,后廷冷落。也該為陛下張羅幾位年輕貌美的嬪妃。

如今自己已經有了三個皇兒,又成為後廷之主,隨著年歲的流逝。自己會逐漸老去,拿什麼再去取悅龍顏?還不如趁著現在,挑幾個稱心如意的來服侍陛下,武媚也好全心全意的去處理朝政。

等到武媚走進,殿外的太監猛然驚醒,連忙起身笑著給皇后請安。

「公公,陛下可曾睡下了?」袁紫煙呵呵笑道。

「沒有。哦,睡了!」

服侍公公面容緊張,言辭閃爍。武媚心下生疑,便往裡走了幾步。沒想到這位公公不知死活的竟然擋在了武媚跟前,賠笑說道:「皇后且留步,讓奴才進去通傳。」

武媚秀眉緊蹙。敏感的察覺到裡面應該有情況。哼聲道:「何時多了這個規矩?」

「陛下交代,一概人等,都得進去通傳,否則奴才有一百個膽子也不能攔著皇后啊。」公公擦著臉上的冷汗說道。

「裡面,有人?」武媚豎起耳朵,隱隱約約聽到了女人的笑聲,公公臉色蒼白,不知該作何回答。

武媚臉上浮現出無奈神情。看來還是自己太過多情,天子哪有專情的?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費心。

武媚心裡頭酸溜溜的,委屈的想要落淚,天底下哪個女人不想丈夫一輩子只疼愛自己一個人,只是在後廷之中,做到這點實在是太難了。

「算了,本宮這就回去,不用通知陛下。」

「謝娘娘!」公公又莫名其妙的道了一聲謝。

不過這也難怪,陛下有了新歡,下人們都很不自在,面對皇后自然有些慌張。武媚輕輕的退了出來,外面靜悄悄的,只是夜色之中室內女人的笑聲卻有幾分刺耳。

雖然隔得遠聽不真切,但能聽得出,這笑聲肆無忌憚,甚至帶著幾分不檢點。哎,陛下到底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子,為何對自己也藏著掖著呢?

剛走出宮門,不遠處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身後跟著兩位宮女。

「姨娘!」傳來甜甜的童音,武媚登時就笑了,正是自己的外甥閨女,姐姐的女兒,賀蘭敏月。

不得不說,賀蘭家的子女容貌十分出眾,按照現在的話,就是長得很有歐洲人的味道,深眼眶,長睫毛,稜角分明,十分搶眼,不像是中原大部分的女子,線條柔和,體態豐腴。

「月兒,這麼晚了,怎麼還出來呢?」武媚憐惜的上前拉住賀蘭敏月的小手,如果自己的女兒還活著,也許跟這個表姐還能一起遊戲。

「姨娘,我是出來找母親的,對了你看到她了嗎?」賀蘭敏月仰著小臉問道,柔和的月光灑在上面,映出一層薄薄的光暈,更顯得小傢伙玲瓏剔透,粉雕玉琢。

「姨娘都好幾天沒看見你母親了,為何到這裡來找啊,許是在外祖母處呢。」武媚笑道。

「不,母親這些時日常來找姨丈,或者姨丈去找她,他們兩個肯定在一起!」賀蘭敏月口無遮攔,嚇得身後兩位宮女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身體瑟瑟發抖,

武媚臉上陡然變色,不由鬆開了賀蘭敏月的手,冷聲道:「月兒,以後要尊稱陛下,不可稱呼姨丈,記住君臣有別。」

「哦,月兒知道了。」武媚剛想要誇讚一句,沒想到賀蘭敏月又說出一句讓她十分寒心的話來:「不過母親說不用稱呼姨娘皇后,因為姨娘能有今天,全是母親當初嫁給父親的緣故!」

如同五雷轟頂,武媚眼中激濺出火辣辣的淚花,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是承受了十幾年的深閨寂寞,還有若干年的寒寺苦修,以及這一次次被人陷害,直到現在仍然有人想要把自己趕出宮去,甚至是置於死地而後快,這跟武順有什麼關係呢?

「放肆!」武媚怒喝一聲,宮女們拉著賀蘭敏月跪下,但她卻倔強的直著脖子,問道:「姨娘,我說錯了嗎?」

武媚到底沒忍心跟一個孩子發脾氣,壓住火氣說道:「姨娘可以不叫皇后,但是不能不叫陛下。」

「姨娘,你是不是老了,說話好啰嗦!」賀蘭敏月有點不耐煩,推開武媚蹦蹦跳跳去找母親去了,那神態就像是女兒去媽和,爹?

武媚看著賀蘭敏月的背影發獃,此時她也終於明白為何宮殿內的聲音如此耳熟,竟然是姐姐。自己累死累活,丈夫竟然暗地裡和姐姐做出這種苟且之事!

可是,誰讓自己的丈夫是皇帝呢,普天之下的臣民都屬於他,尤其是他看上的女人,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

「今晚發生的事不要對外人說及。」武媚冷冷的下達命令。

「可是賀蘭小姐?」

「本宮說的是你們!」武媚眼中射出兩道寒光,嚇得兩名宮女不停的打自己嘴巴,一再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

武媚那個惱火,很想衝進去找他們二人理論一通,可是沒邁幾步,到底又忍住了。皇帝稀罕你,便是個寶貝,甚至權利凌駕於大臣之上,若是你不能蹬鼻子上臉,否則就是下一個王皇后!

武媚含恨離開,只是胸中這口惡氣實在是難以吞咽,最後還是前往夢蘭軒。

「寶萊,這麼晚了,怎麼到這裡來?」袁紫煙看武媚臉色不對,關切的問道。

「太過煩悶,今夜想要在義母這裡住宿。」武媚輕描淡寫。

眼中極力隱藏著憤怒和委屈,淚光盈盈,袁紫煙早就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嘆了口氣,沖她招招手,示意武媚坐在自己身邊。

「是和治兒慪氣了吧?」

「陛下貴為九五之尊,我這商賈出身之女怎能責怪他呢!」武媚沒好氣的說道,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連忙將臉別向一旁。

「寶萊啊,知道我為何至今都未曾嫁人嗎?」袁紫煙幽幽的問道。

「義母乃世外高人,自然不注重男女之事。」

「誰說的,義母也是女人哪,最希望有個依靠。開始時是急著回家,所以不願意受到瓜葛,再後來想要徹底放手,但卻放心不下我關心的人。幾十年聽起來很長,其實真正等過去,才會發現,不過是彈指一揮間,還來不及回味就過去了。」袁紫煙嘆息道。

「是寶萊又勾起了義母的傷心之事。」

「不全是。寶萊啊,這個社會你無法改變,能下令說天下夫妻互相忠誠,只能一夫一妻嗎,那現實嗎?」

「義母,我知道是自己太貪了。我已經擁有了女人最期望擁有的一切,實在不能再有其他苛刻的要求。」

「不。」袁紫煙輕輕拉起武媚的手,堅定的口吻說道:「寶萊,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們的家庭,丈夫兒子是其中的一部分,而非是全部。也許你可以嘗試著把精力放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唯有自己不斷強大,才可以傲視天下,那時才沒有人會爭得過你。」

武媚似懂非懂,還是忍不住問道:「義母,您不是最主張無為而治嗎,我也認為正因為是義母不爭,所以才擁有了永恆的愛。」

「呵呵,你和我不一樣,我所謂的無為是借口,而你卻背負重任,協助治兒治理好這個泱泱大國。」

「義母。」武媚將頭埋在袁紫煙懷中,哽咽道:「雖然寶萊未曾領悟義母其中深意,但每每談心都可將心中陰霾一掃而光,十分輕鬆。」

「武媚,將自己的心打開,認清自己的使命。你的丈夫不是丈夫,姐姐也不是姐姐,甚至包括你自己,也終將變得不是自己。」袁紫煙輕聲說道,武媚點點頭,雖不能明白其中含義,但一顆為爭風吃醋而浮躁的心,很快便平靜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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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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