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三章 世襲罔替

第四三三章 世襲罔替

杜婉如想用死來引起皇帝對高陽公主的注意,那時候房府就能得到太平,也算出了自己胸中一口惡氣。

「公主,不好了!杜婉如懸樑自盡了!」婢女珠兒匆忙跑來,高陽公主也是一驚,這個杜氏倒是剛烈,用死來抗議,確實出乎人的意料。

「公主,眼下該如何是好?我聽說房大人夫婦以及大公子都進宮了,只怕陛下會追究下來。」珠兒慌得結結巴巴。

哼,高陽公主一聲冷哼,不以為然的說道:「這還不簡單,杜氏什麼都沒說,父皇即使是懷疑,也不會拿我怎樣。」

「可是陛下的脾氣,您是知道的,房大人又是能說會道的。」珠兒還是不放心。

「完全可以推到你身上去嘛!」高陽公主臉上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不懷好意的看著珠兒。

珠兒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不顧身孕,噗通一聲就跪下來:「公主,奴婢自幼跟著您,雖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可不能置珠兒於不顧啊!」

「傻丫頭,我還沒說完呢。」高陽公主示意珠兒起來,冷笑道:「如果父皇追究,我就說是大伯無子,而駙馬房遺愛卻有了自己的骨肉,將來這爵位便讓大伯讓出來。珠兒,你覺得這個理由如何?」

珠兒傻愣愣的想了想,慌忙點點頭,皇帝何等英明,何況身旁還有個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國師,所以說自己是無辜的根本無法矇混過關。而如果是為了爵位之爭。倒是可以理解,起碼可以推掉杜氏之死的責任。

「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不會虧待你的孩子的。」高陽公主伸了個懶腰。珠兒連忙點頭,臉色慘白。

「瞧你,一點事兒都禁不住。我自會處理,你只管調養好身子,到時候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就好。」高陽公主遞過去一塊銀子,珠兒感恩戴德的退了出去。

以前的妾室,除了皇帝王侯。其餘人家基本沒有太大的地位,不像是現在電視里演的,扭腰擺胯的三姨太跟當家主母冷嘲熱諷。純粹是找死。

所有子女都稱呼正室母親,如果說正室親自撫養孩子,那便勝似親生,因為嫡出帶來的好處多多。沒幾個人會輕易抗拒富貴。

珠兒出身卑微。別說是高陽公主一心打壓她,駙馬房遺愛對其也沒有感情,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是婢女出身之人所生,多半不會承認珠兒的地位。

珠兒對此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就是標準的生孩子機器,不過因此能夠帶來老有所依,對於她而言也是值得的。否則無依無靠的女子能有何作為?

且說怒氣衝冠的房玄齡步伐蹣跚的帶著妻子和兒子來到了皇宮,房夫人可不管那些規矩。一進大殿便吵嚷:「陛下在哪兒,我要見陛下!」

聽到動靜的太監驚得立刻跑了出來。「哎呦,是房夫人哪。陛下還未起床更衣,你們這是?」

「那我們便等!」房夫人直挺挺跪地上,眼淚撲簌簌直淌,哭喊道:「我那可憐的婉如啊,我那可憐的孫女啊,你們母女走得冤哪!天殺的高陽,她是要斷了我們房家的后啊!」

太監嚇出一身冷汗,怎麼勸都不管用,就差把她的嘴堵上,可誰人不知道房夫人的厲害,急的團團直轉。

李世民正在睡夢之中,恍惚間聽到有人罵高陽,連忙坐起身來,問道:「何人在外面喧嘩?」

「陛下,房大人、夫人、大公子,身著素衣跪在殿外等候。」太監謹慎的回答。

李世民眉頭緊皺,及拉上鞋子立刻就奔走了出去,房夫人看到李世民,哭得更凶了,拍打了大腿哭得直翻眼皮。

「愛卿,還未到早朝時間,這是發生了何事?」李世民連聲問道。

「陛下!」房玄齡淚流滿面,伏地痛哭:「臣有負陛下所託,家門不幸,連出兩命,難辭其咎!」

「什麼?」李世民顯然理解錯意思了,問道:「高陽出事了?」

「這個刁婦好得很!陛下啊,陛下,你眼中只有自己的女兒,難道就不體諒別人的孩子了嗎?」房夫人含淚猛然站起來,叉腰道:「高陽暴打我長兒媳,導致臨產孫孫小產,媳婦受其要挾,懸樑自盡,現如今就停在房府!」

「竟然有這等事情?」

「房府上下皆可作證!陛下,我今日來就是替老房請辭的,他老了,干不動了,不如回家務農!房家當真沒有這等福氣伺候公主,看她白眼,受其辱罵,眼看她不守婦道陛下卻無動於衷,如今害死我兒媳和孫孫,陛下,不讓高陽償命,我今日便撞死在這太極宮!」房夫人擼起袖子,圓睜著通紅的眼睛就真的要往柱子上撞,被失魂落魄的房遺直給攔住,嘶啞著嗓音說道:「孩兒痛失妻女,難道您忍心讓我再失去母親嗎?」

「我苦命的兒啊!」房家母子抱頭痛哭,地上的房玄齡垂淚不止。

李世民鐵青著臉上前將房玄齡攙扶起來,喝聲道:「速速押高陽入宮!」

李世民好言勸慰一番,把三人讓進室內,同時派人去請國師。沒多時,高陽先到了,高陽笑吟吟的給父皇,公婆請安。

「父皇,怎麼臉色如此不好?呵呵,大家都跟瘟神似的,難道是要嚇著高陽嗎?」

「孽障,跪下!」李世民猛拍案台,高陽臉上掛不住,撒嬌道:「父皇,哎呀!」

高陽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道身影飛速閃過,緊接著後腿窩一陣酸痛,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磕的生疼。

「煙姨娘,也不打個招呼,是會嚇死人的!」高陽不滿的嚷嚷道。

「沒大沒小!」袁紫煙毫不客氣,照著高陽臉上就是一巴掌,高陽哭喊著:「父皇,她又打我!」

「啪!啪!啪!」又是幾聲脆響,高陽的小臉腫脹起來,袁紫煙這才來到李世民身旁坐定,哼聲道:「這第一巴掌是為杜婉如打的,這第二巴掌則是她未出世的孩子,第三巴掌打你家中大嫂新喪卻花枝招展嬉皮笑臉!這第四巴掌就是目無尊卑,不服皇命!」

「你?!」

「再犟嘴我還打你!」袁紫煙高聲道,口氣里是不容置疑的威嚴,高陽哼了一聲,到底沒敢犟嘴,緊咬著嘴唇想著日後尋機報復。

「高陽,杜氏之死可否與你有關?」李世民皺眉問道。

「父皇,我只是碰巧下午跟她談心……」

「你只說有關還是無關!」袁紫煙不耐煩的打斷道。

「無關!」

「陛下,她在撒謊!高陽在房府從不請早安,更不與我等共同用餐,玄齡出門,高陽搶道,如此種種,罄竹難書!」房夫人怒道。

「婆母,我知你偏愛大嫂。高陽不如她那般圓滑勢力,自然不得寵,但是高陽從內心敬重公婆,可從未在父皇面前提及一絲不好,父皇可以為我作證。」高陽不以為然的說道:「大嫂不小心失了孩子,知道無法再生,愧對房家,自己想不開也是有的嘛!」

「呸!婉如今早還和我一起做嬰孩針線,歡喜異常,沒想到被你趕出院門,之後便沉默不語,只留下一紙遺書。高陽,難不成你的心腸是鐵石做成的嗎?」房夫人顫抖著手臂問道。

「高陽,你打了杜婉如對不對?」袁紫煙冷著臉問道。

「呵呵,她身上又沒有傷,怎麼能說是我打的呢?我與她並無交情,難道非得像你們那樣裝腔作勢才對嗎?」高陽得意的說道。

房家三人不知該如何應對,裝殮之時確實沒發現傷痕,更沒有中毒跡象。

「高陽,你家大嫂換壽衣是你伺候的?」袁紫煙問道。

「笑話,我堂堂公主怎會做這等事?」高陽輕蔑道。

「那你如何得知杜婉如身上無傷?」袁紫煙說道:「細軟皮鞭,亦或者是枕頭,靠枕等等,都不會在人體上留下傷痕。」

「來啊,立刻去高陽房中查看,並將在場人等全都抓起來留作審問!」李世民咬牙切齒的說道。

「父皇,父皇!」高陽慌了,眼珠骨碌一轉,這才哭了起來:「父皇,其實是兒臣拿了個靠枕砸了她那麼一下,誰知道杜婉如身子那麼弱,一下子就摔倒了。但是並沒有見紅,許是跟孩兒真沒有關係呢?」

「你真的打了她?!」房夫人捂著胸口痛心的問道。

「為什麼打她?」袁紫煙問道。

「話不投機。」高陽輕描淡寫。

「你們談了什麼話?」袁紫煙逼問道。

「無非是些家事。」

「是見不得人的事吧!」

「煙姨娘,我可是在你身邊長大的,你怎麼這個時候反倒幫著杜氏呢?高陽實在是不解!」高陽氣惱的說道。

「如果這個時候死的是你,我也會向著你說話!」袁紫煙毫不客氣的反擊。

「你,你敢咒我!」高陽氣懵了,但是看父皇沒有一點幫她的意思,只得把接下來的話吞肚子里。

「說吧,當時你們都說了什麼!」袁紫煙問道。

「沒什麼!」

「來啊,立刻趕往房府,相關人等全部羈押,但凡有抗旨不尊者,斬立決!私自逃跑者,斬立決!隱情不報者,斬立決!」李世民起身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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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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