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天龍水師

2第九十五章：天龍水師

江風獵獵，吹起了兩個人的袍擺。看著身後臉色蒼白的白衣男子，蘇茉兒的心緊緊擰了一下。她看著他眉目如畫的面龐，看著這張多少次進入夢中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眼圈泛紅卻還是狠心的轉過了頭去。

「茉兒…。」穆晟夜臉色瞬間完全失去了血色，因為連夜趕路，他的身上都是青草和露水的味道，額頭上沾染著細密的薄汗，這個時候他整個人都像被抽幹了靈魂一樣，上前就要去抓蘇茉兒的衣袖，然後想要將她狠狠的抱在懷裡，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我們就到這兒吧！」蘇茉兒沒有回頭，她仰著臉看向前方浩瀚無邊的江水，任由鋪天蓋地的水汽將自己的睫毛沾濕。

「茉兒，你說什麼？」穆晟夜的手已經抓到了蘇茉兒的肩膀，狠狠的把她的身體板轉過來，眼底瞬間噴出火來。

而周圍的所有人在男子抱住蘇茉兒的那一瞬間，便全都聚精會神屏住呼吸的看了過來。畢竟這樣一個絕世男子，走到哪裡都會像繁星一樣耀眼。

蘇茉兒被抓得很疼，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盡最大的努力用一種淡然的神色迎著他炙熱的雙眸。

她的的聲音很輕，輕得好像是一片羽毛，沾染著這幕天蓋地的濕氣后一點點的變得沉重然後慢慢的下墜。

「我說我們就到這裡吧！我曾經說過，愛情里誰愛誰多一點，誰愛誰少一點感情大都可以繼續。但是唯有尊重…。喪失了尊嚴的感情，就像人生了不治之症，哪怕用再好的葯吊著，最終的結局也只有一個。」

穆晟夜痛苦的將蘇茉兒固執得抱在了懷裡，可是感覺到她周身的抗拒，整個人都徹底的失去了生氣。

「茉兒，我錯了！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氣了好嗎？」

蘇茉兒平靜的看著穆晟夜，她哽咽道：「晟夜。你沒有不好，你很好，你是我在這世上見過最好的男子。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做到，我以為自己對你的愛可以包容這小小的暇漬。可實際上我才發現，我就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女人，我沒有立場去責怪任何的人，可我也無法委屈我自己。當我看著你和另外的女人相伴到天明，當我看著你從我們的房間走向另外一個女人的住處。原諒我的自私和任性吧。怪只怪當我把自己嫁給你的那一天起，我從沒有想過要在任何一個夜晚會面臨等著自己的男人從其他女人房間中歸來的境遇。」

穆晟夜抓著蘇茉兒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氣，看著他面前自己最愛的女人，眼圈紅了。他承諾過從今以後再也不讓她受委屈的，可是自己卻已經有意無意的傷她至深。

「其實我們現在分開，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蘇茉兒努力讓自己的淚花在眼圈中不落下來，她輕輕的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拉開，然後慢慢的向後退了一步的距離。這樣近乎疏離的位置讓她的話語更加流暢了。

「或許在這段時間裡，你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姑娘，而我也在終於獲得了自由之身後去親眼看看這個世界。如果有緣，我們自然會再相遇，如果無緣，那更說明一切斷在這裡最好。」

斷在這裡，便不會讓以前的美好都因為突來的不堪而變得面目全非。

說完，蘇茉兒咬牙轉身，向著前方巨大的船艦上走去。

一陣迎面而來的風浪打濕了蘇茉兒的袍擺，她的視線也因為水汽而變得模糊。

「茉兒，跟我回家吧！」

蘇茉兒聽到穆晟夜近乎瘋狂的吼聲，腳步一頓，終究是沒有回頭。

「茉兒…。」

「茉兒…。」

蘇茉兒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高聳入雲的船艦，通往岸邊的木梯緩緩的拉起，江水徹底將她和穆晟夜阻隔。

船艦開動了，蘇茉兒站在高大的甲板上看著固執守在江邊的男子也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他的身影越愛越遠，直至成為一個白點終究消失不見。

安寧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蘇茉兒的身邊，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他的眼底。他的神色淡然，也看著穆晟夜所在的位置，凝視了好久。可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他只淡淡的向周圍的侍從吩咐了一句：「一會帶小寶去休息！」說完他自己便很快消失在了蘇茉兒的面前。

不知過了多久，站在甲板上的蘇茉兒發現這艘船艦已經徹底的駛入的蒼茫的水面，岸邊的景物已經徹底看不到了。水天一色，這艘巨大的船隻正向著入海口駛去。

這個時候，蘇茉兒才感覺到自己腳下虛浮渾身無力，渾身好像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站在這裡都覺得吃力。

侍從過來引著蘇茉兒走去了她的房間。蘇茉兒這才發現這艘完全木質結合的大船真的好大，裡面就像迷宮一樣，有很多個房間。從侍從口中得知，這艘三層的大船，只有蘇茉兒和安寧公子住在最上層。

終於，蘇茉兒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進去之後便發現房間很大，而且是一個裡外的開間，日用物品一應俱全而且很，非常乾淨舒適。她屏退了所有人，然後自己躺在鬆軟的大床上，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早就已經淚流滿面。她整個人像被剜去心肺一樣，痛得身體像個蝦米一樣彎曲瑟縮著，卻強迫自己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可很快，臉下的枕巾便已經濕透了。

晚上有人來給蘇茉兒送飯，她在房間里只說自己睡了，沒讓人進屋。可是實際上她卻根本睡不著，甚至大腦中沒有一刻是平靜的。穆晟夜的影子就像是刻在自己的腦海中一樣，任是怎麼樣想揮去，卻也總有他佇立在江邊那個白色的身影不時的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本來以為拒絕了穆晟夜，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本來以為離開了他，那些事情就可以不去再想。可是沒想到，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心是如此的疼，尤其是想起今日他看著她離開時，那雙暗淡下去的雙眸，更讓她心痛難耐。

蘇茉兒再次來到甲板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只見這個時候漫天的繁星似乎她伸手便可以摘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

「你若是反悔了，我可以命人現在掉頭。」男子渾厚的聲音從蘇茉兒的身後傳來，就像是悠揚的大提琴在天鵝絨一般的天幕下緩緩的拉起。

蘇茉兒回過頭去，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的安寧站在了天幕之下，居高臨下宛如王者臨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笑道：「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大海，我還是第一次呢。謝謝你帶我來到這裡！」

安寧看著笑容燦爛的蘇茉兒，嘴角也流露出了瞭然的笑意，「我經常一個人出海，難得有朋友相伴，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浪花擊打著船身發出澎湃的聲音，忽然間巨大的水聲充斥著蘇茉兒的耳膜，她抬眼望去，這才發現大船這才是剛剛駛入了大海。

「入海了！」

「是啊！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們沒走一日便離天朝越遠一些，或許會遇到海盜，或許會越大他國的軍艦，當然也會遇到和我們一樣的商船，說不定還有朋友。你怕嗎？」

蘇茉兒搖搖頭，不再說話。

「晚上太冷了，回房去吧？」安寧看著她單薄的肩膀，緩緩的開口。

蘇茉兒確實感到有些冷了，可她貪戀眼前的景色，捨不得回屋去，「你呢？你回去的時候我再回去。」

男人輕笑了一下道：「我是男人不怕冷。以前出海的時候我經常一個人就睡在甲板上，你和我不一樣。」

蘇茉兒看了他一眼，看得出這個男人至少是個巨富之人卻在深夜一個人睡在甲板上，卧薪嘗膽嗎？

而男人彷彿也看出了蘇茉兒的疑慮笑道：「小寶，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叫安寧？」

蘇茉兒看著他，這個男人高大威猛比起自己穿到這一世中遇到的所有男子都更加雄壯的男人，他的名字竟然叫安寧，如此一個女氣的名字，有著十分強烈的違和感。

「我之所以叫安寧，是因為我一直都在尋找心靈上的安寧。甲板上是最能讓我心靜的地方。所以我喜歡出海，更喜歡一個人在夜晚看海。」

「今日我打擾了你，不如我替你煮茶吧，將功補過，也算是謝謝你肯帶我出海。」

安寧的臉上果然劃過了一絲驚喜，只見他輕輕的拍了一下掌，便有侍從過來候命。他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很快茶具便被送了過來。

蘇茉兒席地而坐，一雙白皙的小手熟練的在瓶瓶罐罐間飛舞著，過了好一會，只有水聲的甲板上飄起了咖啡濃郁的香氣。

安寧接過蘇茉兒遞來的杯子，將『久香茶』送入口中，頓時香醇的感覺充滿了味蕾，他之前喝的久香茶比起此時的味道來，寡淡的簡直如同清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壺咖啡杯兩個人分喝光了。兩個人分頭躺在甲板上，看著自己頭頂璀璨的星光。

「這裡確實是能讓一個人安寧的地方。在大海的面前，人才會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渺小。說來不拍你笑話，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海。更多的時候我在為了更好的生活去努力賺錢，可真正賺到了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了時間，沒有了可以陪伴你的愛人，甚至連命都沒了。所以從我覺決定出海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更好的生活，不去輕易的懷疑，不去輕易的傷心，認真的享受每一天。」

「那你為何不原諒穆晟夜？」

蘇茉兒呼吸一滯，輕聲道：「那不一樣的？」

安寧畢竟一個大男人不會像個八婆繼續追問，甲板上頓時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天空中的繁星異常的美麗，而隨之竟有一道流星閃過。

蘇茉兒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每一個人都是一顆耀眼的流星，可是，當這顆流星快隕落時，才會展現出最美的一面，而這個人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可貴，與那一瞬間的完美。在同一時間，一顆新星出現…

突然間，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在浩瀚的海面上傳來，打破了海天間的寧靜。安寧一個躍身便已經站立而起，他將蘇茉兒拉到自己的身後，從自己腰間摘下一個由水晶做成鏡片的單筒望遠鏡向前看去。

「主人！」這個時候侍從已經從兩個方向上來保護安寧的安危，他也過去跟自己的屬下交代著什麼。

蘇茉兒乾脆搶過了安寧的望遠鏡向前看去，之間水晶的鏡片里，遠處的海域里，兩艘戰艦正在對峙，而其中一個已經起火，就在這個時候，另一艘戰艦上又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

蘇茉兒不由自主的驚呼道：「大炮？」

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武器，究竟是從何而來？

而安寧因為蘇茉兒的這一聲驚呼，也深皺著眉頭走了過來，他沉聲道：「小寶，你剛才說什麼？你認識這種武器？」

蘇茉兒搖搖頭道：「這麼遠的距離，我也不確定是什麼！」

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那艘戰艦的火力竟然向安寧的大船投來。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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