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怒目

2第七十八章：怒目

「蘇茉兒，你明明是太子的側妃，竟然與穆晟夜暗通曲款，搖身一變又變成了衛王妃？你怎麼能有這麼好的命，你不過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賠錢貨，我要去告訴太子殿下，你等著見閻王去吧！」

蘇臨月怒道：「蘇臨仙，你可知道混淆視聽、誣陷衛王妃是什麼罪名？來人啊，給我掌嘴！」

話音未落，墨痕和春燕便走了過來。

蘇臨仙瞪著蘇臨月道：「蘇臨月，你不過是常玉青的妾，常玉青也不過和我家相公平級，你憑什麼打我，你沒有資格！」

「就憑我是蘇家的嫡出的大小姐，我娘是廣平侯的原配一品夫人。我今天就教訓你這個給蘇家丟臉，給蘇家惹禍的混賬東西！」

墨痕用力的拽著蘇臨仙的頭，春燕掄起開巴掌就往她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下去。

蘇臨仙一邊掙扎，一邊大呼小叫。跟著她的丫頭在外面才聽到動靜想進來，卻都已經被控制了。誰也幫不了她，短短的功夫內，她的臉便腫了起來。

十個巴掌打完，春燕意猶未盡的拍拍手和墨痕一起退回到了蘇臨月的身邊。蘇臨仙已經癱軟無力，一灘爛泥般的躺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穆碧謙府上的丫頭這時也終於被放開沖了過來，大呼小叫的亂成了一團。

「娘子，發生什麼事了？」常玉青的聲音在窗外緩緩的響起。剛才這裡一有異動，早就有人去前廳彙報，他驚慌失措的趕過來，差一點就逾禮走進了屋內。

蘇臨仙本來剛想對蘇臨仙再說些什麼，可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心煩的皺起了眉頭。

「這什麼事也沒有。就是有也是女人們的事，這裡還有衛王妃做主呢，你跑來幹什麼？」

常玉青在窗外賠著笑臉道：「夫人如今正在養身體，經不得氣！就算有王妃在，也空有沒規矩的人以下作亂，為夫也是放心不下。」

「這裡不用你，你快走吧！」

蘇茉兒心裡很歡樂，見蘇林月一臉無語的表情，她笑著對著窗子外面道：「常大人不用擔心。本妃在此，誰敢惹姐姐動氣，本妃定不饒她。」

常玉青拱手謝道：「有勞王妃了，玉青告退！」

側卧在地磚上的蘇臨仙這個時候聽到常玉青溫柔似水的聲音，眼淚止不住了流了下來。她瞪著坐在床榻上親親熱熱的姐妹臉兒，自己爬起來，臉上充滿了幽怨。

想不到蘇臨月竟然真的被常玉青捧在了手心上。

她憑什麼？

她早就是個失寵的蘇家大小姐，她嫁給常玉青的時候只是個妾，甚至被男人擄走了一天一夜，早就沒了名節，是京城貴族圈子裡的笑柄。她憑什麼還能得到男人的寵愛？她怎麼能比自己過的好？這不應該，這不應該啊！

蘇茉兒迎著蘇臨仙怨恨的目光，淡淡的吩咐道：「來人，去告訴六公子，就說六夫人在我這裡挨打了，他想如何自己過來理論！」

「是」回答的是蘇茉兒在穆府的貼身丫鬟佳音。

屋內所有人頓時沉默了。蘇茉兒平時都是一副嘻嘻哈哈，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可是此時此刻，面沉似水，渾身上下充滿了上位者的氣度。連蘇臨月都登時緊張了一下。

蘇臨仙看著床榻上無比陌生的三妹。雖然離了太子府，可她身上的穿戴卻是一點都沒有掉格，整個人在那裡通身華貴，有著驚人的美麗。這個女人真是當日在蘇府被虐待得生不如死的那個小娃娃了嗎？那個無父無母的受氣包怎麼也會有今天？

穆晟夜果真也是把蘇茉兒捧在了手心。

看著那兩個被丈夫如此寵愛的女人，蘇臨仙忽然因為蘇茉兒這句話，心裡有了期盼。雖然成親之後自己的相公對她一直是不溫不火的。可是曾經他的確很寵她，他曾經為了娶她，守在蘇府門前一天一夜。就算是成婚之後也沒有粗暴的對待過她。現在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會不會替他來出頭？

過了好一會兒，佳音才緩緩的走進房內。

她上前向蘇茉兒盈盈一拜道：「啟稟王妃，奴婢去的時候，六公子正和咱們世子還有常大人一起吃酒呢。我就把王妃的話學了一遍，六公子說，六夫人本是庶出的女兒，自然不能跟王妃和常夫人相提並論。他還說，一筆寫不出兩個穆字來，多謝王妃管教六夫人，辛虧是在國公府，若是到了人家的府上，六夫人還是這麼丟人現眼，可就連整個穆氏一門的臉都丟盡了。」

蘇臨月笑到：「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小嘴巴巴的，前因後果竟是一個字也沒有落下。世子爺真會挑人！」

佳音的臉猛的紅了起來，趕忙垂下了頭。

蘇臨仙的臉幾乎紅的要滴出血來，站在一旁只想向牆上一頭撞去，死了一了百了。她若是今天真的死在這兒，看看穆碧謙那時會不會心疼！

蘇茉兒看了佳音一眼，端起茶淡淡的問道：「六公子還說什麼了？」

佳音道：「六公子還說，如今整個穆氏的所有女眷都以王妃馬首是瞻。您想怎麼管教六夫人都可以，別說打十個巴掌，就是打一百個也不足為過。」

蘇臨仙好像萬箭穿心一眼，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為什麼別人的相公都能把妻子捧在手心，而她卻一點尊嚴也沒有。穆碧謙是喜歡自己的，他不該這麼對待自己。

一定是那個女人！

蘇臨仙在心底把雲翳那個女人罵了一千遍，若不是她，穆碧謙不會對自己這樣的，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背後使壞，挑撥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

她忍了這麼久，不會再忍了。

見蘇茉兒還在看自己，佳音想了想又道：「啟稟王妃，常大人知道后讓我轉告六夫人。常大人說常夫人受不住驚嚇，若是因為今天的事情有個頭疼腦熱，他可不像王妃這般心慈面軟，絕不是是個巴掌可以解決的了。」

蘇臨月看著佳音道：「那穆世子說什麼了？」

佳音道：「咱們世子爺什麼都沒說！」

蘇臨月點點頭，心想自己這個小舅舅果真是個宅心仁厚、寬宏大量的男子。可正這麼想著，就聽明夏在院子里說道：「啟稟王妃，世子爺說馬上讓六少爺帶著六夫人回去，一刻也不能耽誤。」

蘇臨月面上一垮，穆晟夜這是直接轟人了！

……。

……。

馬車緩緩而行，一路上穆碧謙看都不看蘇臨仙一眼，只閉目養神。到了十字路口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車外道：「停車！」說著，就要打開車門，下車而去。

一直忍著臉上疼痛默不作聲的蘇臨仙，突然悲痛欲絕的道：「你今天還要去那個賤人那嗎？你知不知道，誰才是你的妻子。」

穆碧謙這才看向蘇臨仙，眼睛里似有掙扎，然後輕嘆一聲道：「我的妻子自然是你，這有什麼好問的？」

蘇臨仙冷笑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在外面與那個賤人夜夜笙歌。可我，可我與你成婚一年有餘，你卻一次都不肯…。」說著，她忽然想到這是馬車裡，外面有人，竟是半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穆碧謙眼中浮上一絲怒意：「看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誰是賤人？你可知你口中所說之人從未向你這樣不知廉恥？你不是大家閨秀嗎，你不是侯門千金嗎，就這麼守不住，熱衷於男女之事？」

蘇臨仙聽著這幾句話好像萬箭穿心一樣，整個人被刺激的縮成了一個個，光剩下流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看著穆碧謙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

「穆碧謙，你既然無情，就別怪我無義！」

蘇臨月沒有回穆府而是直接讓馬夫驅車前往了燕王府。如今楚亦雄成了一個真正的閑散王爺。自從楚亦宸登上太子寶座后，他就多次請旨要求分封，可無論是太子還是皇上都沒有給他一個迴音兒，他便在自己的王府里夜夜笙歌，納了不少美妾享受生活。而蘇臨嫦到底是因為生了整個皇室唯一的皇孫，地位沒人能撼動。

此時，蘇臨嫦聽完自己親妹子哭著說完的一番話，手裡的白玉茶盞頓時掉在了地上，然後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的祖宗，你該不是魔障了吧？」蘇臨嫦環視四周，暗自慶幸早就屏退了眾人，可一顆心還是忍不住撲通撲通直跳。

蘇臨仙哽咽著道：「姐！我沒有胡說，若是別人我還有可能認錯，可是蘇茉兒那個賤人，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若不是她，我怎麼會落得如此凄慘的地步，若不是她，咱們的母親怎麼會被趕出蘇府，咱們的母親早就成為一品侯爵夫人了。我嫁給的人也一定不會是穆碧謙，或許就是太子殿下，或許就是四皇子，無論怎麼樣，我現在也不會淪落到跟一個娼妓去爭寵！」

蘇臨嫦道：「你說的是真的？蘇茉兒那個賤人不僅活著，活得好好的，還嫁給了穆晟夜，如今成了衛王妃？」

蘇臨仙咬碎了銀牙道：「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天下最優秀的兩個男子都圍著這個賤人轉，她憑什麼？娘親從小就教我們如何籠絡男人，尤其是優秀的男人，可這個從小有人生沒人養的賤貨為什麼能活得這麼滋潤，她有什麼本事抓住男人心？」

蘇臨嫦向四周再次看了看，低聲冷笑，臉上流露出近乎猙獰的笑容：「滋潤？別作夢了。且不說太子殿下和小穆帥為何能圍著這個賤貨團團轉，就單說太子殿下怎麼會允許別的男人動自己的女人？」

「可是他們有聖旨，當今聖上已經為他們賜婚，大婚之日就在這個月。」

蘇臨嫦用蘭花指戳了一下自己妹子的腦門：「你傻了吧？太子殿下是什麼人？若是一道聖旨就能攔著他縱容自己的女人勾搭別的男人，他也就不叫天下第一人了！」

「可是太子殿下如今不在京城，穆晟夜這麼著急修宅子，這麼著急娶那個賤人，明顯就是做賊心虛，想著趁太子不在的時候成了大禮。」

「那我們就趕快將太子殿下尋回來。只要太子殿下在，不用我們費半點心思，這對狗男女怕是就立刻活不成了。」

「哪有那麼容易？我看穆晟夜如今是已經做了萬全之策，否則也不敢這麼大張旗鼓的帶蘇茉兒回京。」

蘇臨嫦不以為然，「你是剛剛在穆國公府吃了虧，所以才會這麼想。可我確實太了解太子殿下的手段了，這麼多年我家王爺吃了太子多少虧？我就不信他能讓穆晟夜真正娶了蘇茉兒。你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好戲就要來了。」

「姐，你說的對！太子殿下就是將來的一國之君，皇上的女人怎麼能被別人染指，這不是天大的醜聞嗎？」

蘇臨嫦越想越高興：「到時候，包庇縱容這件事的人都得死。沈恬、蘇臨月她們一早就幫助太子側妃私通苟且，一起處決。除了沈恬這個眼中釘，咱們娘親重新執掌廣平侯府內院的日子便指日可待了。」

兩個人越說越興奮，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蘇臨仙想起自己回家后也是獨守空房，吃著吃著飯，眼淚便掉了下來。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珠簾被挑起，燕王楚亦雄大步走了進來。蘇臨嫦一陣心喜過望，燕王這個時候過來，肯定今晚便是宿在她的屋子裡了。

蘇臨仙一陣窘迫，趕忙胡亂擦乾了眼淚，起身下拜。她用冰袋敷了臉，臉已經不腫了，可卻是哭了一下午，自然不似往常的樣子。

楚亦雄本來是因為聽到蘇臨嫦前來，特意過來親自問詢一下關於穆國公府的事情。當日他為了討好常武帝，對穆氏一門可謂是做了不少事情，如今他已經被太子擠兌的夠嗆，若是再加上一個穆晟夜，他在京城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過了。可沒想到的是，無意間見到這位小姨子未施粉黛，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臨仙啊，這是誰把你欺負成這個樣子，說出來，本文給你做主！」

蘇臨嫦給蘇臨月使了一個眼色，這種場合不適合提起蘇茉兒的事情，因為牽扯皇家顏面，只能由蘇臨嫦一個人單獨說給楚亦雄聽。可是穆碧謙的事，卻不用顧慮太多。

蘇臨仙得到了姐姐的鼓勵，想起今日在穆國公府，蘇家三姐妹中，只有自己被夫君視為草芥的情形，她再也忍受不了穆碧謙對她一日復一日的冷淡，於是一邊流淚，一邊把穆碧謙和雲翳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

楚亦雄聽后，不以為意道：「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為了一個歌姬。待我派人將他們私會的地方拆了，那女子充為官妓，一切便都解決了。」

蘇臨仙臉上流露出一絲狠意，「穆碧謙不是說那賤人冰清玉潔嗎？充為官妓，我看她還怎麼冰清玉潔！」

楚亦雄微微一笑：「你姐姐只有你這麼一個親妹子，本王自然不會讓你被人欺負了去！」

「姐夫，多謝了！」

……。

當夜，燕王楚亦雄的貼身侍衛，兵分兩路，一路出京向北去了鄴城的驛站，如今太子楚亦宸正在那裡。另一路則是直奔雲翳所居的蕪湖小築。半夜裡，蕪湖小築突然著火。火光中一眾女眷哭聲撕心裂肺。

就在這火光和哭聲中，穆碧謙大聲呼喊著：「雲翳，雲翳…。」

可是他雖是男子，但卻手無縛雞之力，被幾個侍衛攔住，根本無法上前，只能眼看著雲翳被一眾官兵毫不憐惜玉的帶走。

「你們有什麼沖我來，別欺負一個女人！」

這時，火光中一個宮人啞聲道：「穆大人，別喊了。贖雜家給你一句救命的警言。天大地大，大不過皇家。和皇家對著干，沒你的好果子吃。別說是個歌姬，就是衛王妃她也是死路一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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