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敢不敢？

2第三十一章：敢不敢？

上元節這天早上，天空中又下起了大雪來，東宮太子府一片張燈結綵。雖然只是迎娶側妃，可是關於宋芳華鳳身的傳言早就不知道何時已經在天下間傳開。如今昔日的寒王成了東宮的太子，龍子配雛鳳寓意不言而喻，前來賀喜的人從黎明前便絡繹不絕。

而天剛蒙蒙亮，一輛黑木馬車便從太子府的東門在一眾侍衛的守護下慢慢的駛向了前方。天空中沒有太陽，白色的雪花撒在灰濛濛的大地上一路向前。車子里的蘇茉兒一夜未睡，此時更是沒有一點倦意，透過車窗看向遠方天際中唯一的一絲光亮，用力的攪緊著手中的帕子，緊張的計算著時間，若是可以，她真想插上翅膀此時飛到穆國公府去。

「前方何人？見到太后鸞駕還不閃開？」

風行海帶著侍衛避無可避，終究是來到了太后的鳳攆之前。

「太子府護衛統領風行海，參見太后！」

安太后的聲音從車中緩緩的傳來：「今日是太子大喜的日子，你身為太子府護衛統領不在府中好生當值，一大早出府何事？」

風行海猶豫了一下道：「啟稟太後娘娘，屬下是奉了太子知名護送蘇側妃去穆國公府探親。」

「大膽！」安太后威嚴的聲音帶著怒意，「如今太子大喜，所有侍妾按規矩都應該留在府中觀禮，蘇茉兒身為太子側妃，不在府中幫著款待賓朋，卻一大早出門，果然是個無理的妒婦。給我回去！」

坐在馬車裡的蘇茉兒一顆心咚咚的跳個不停，生怕自己千辛萬苦求來出府的機會被這個老妖婆給攪和了。安太後有很多優點但是最突出的一點就是護犢子。現在她想要做的事情，在別人眼中便是徹頭徹尾的背叛老太后的愛孫，所以她看這個老人家也就格外的不順眼了。

「啟稟太後娘娘，您別忘了。自從皇後娘娘在太子府的地牢中宣旨免去我太子側妃的身份后，其實我現在就一介平民跟太子殿下沒什麼關係，所以太子娶新人，我也實在沒有繼續留下來觀禮的必要。」蘇茉兒已經走下了馬車，外面清新的雪氣讓她精神一凜，現在想起自己在地牢中解下的那道懿旨，竟覺得是自己穿越至今老天給她最好的禮物。

安太后在車中也笑了，「臭丫頭，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算了，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著太子娶別的女人，好讓你徹徹底底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蘇茉兒站在雪地里，猛然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參加個婚禮她不怕，可是她真的浪費不起時間。要知道現在一分一秒對她和穆晟夜來說，都是異常的寶貴。

「太後娘娘，我是奉了太子之命出府的，我有太子的口諭！」

蘇茉兒不說這句話還好一點，安太后聽后冷笑一聲道：「少拿太子當擋箭牌，他今日納妃沒工夫搭理你這種小事，可我是他的皇奶奶，你這個節骨眼兒上想出府，不就是想給宋丫頭一個下馬威嗎？太子慣著你，哀家可不能由著你的性子。風行海，給我帶著這個不懂事的野丫頭回府。」

風行海想了又想無奈的走到蘇茉兒的身旁，輕聲道：「側妃娘娘，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等見到了太子殿下再讓他跟太後娘娘說清楚，到時再出府也不晚。」

蘇茉兒急得眼睛都掙紅了，看著已經破曉的天際，彷彿有白衣少年正微笑著看向她，她頓時眼睛濕潤了。

新娘子要午後才被接進門。早上走的時候蘇茉兒根本沒有留心，現在才發現無論是哪個院子里的僕役，只要是寒王府的下人，都穿上了新作的大紅的衣服，整個太子府都沉浸在一片紅色的海洋之中。

楚亦宸雖然女人眾多，可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娶親。也更是她穿越以來，穿著最喜氣的一次，可卻不是自己嫁入，而是看著自己『老公』的另外一個妻子。

賓客滿鵬的大廳里，蘇茉兒很快便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份的異樣。其他的姬妾都被安置在不顯眼的位置上，只有她坐最醒目的塌上接受著各方各面女眷們的恭迎奉承。安太后特意安排的四個教管嬤嬤就守在她的周圍，她走不了，甚至連坐姿都被人管制了起來。

太子還在宮中，可是新娘子已經等在了新房裡準備拜堂，太皇太后親自在正廳內坐鎮。整個婚禮顯得又高調又體面。前來給蘇茉兒道賀女眷們臉上的神情也精彩極了。有同情、有幸災樂禍…。嘴裡說著恭喜，可實際上恭喜什麼呢？恭喜她的丈夫又多了一個新的女人？

蘇茉兒突然想到了張皇后，即便是坐到了這個世上女人最榮耀的位置上，她沒次面對常武帝那新妃的時候心情想必也不會好受吧？

耳邊幾個女眷歡笑著稱讚太子殿下和宋芳華天設地造，千古良配。紛紛談論著皇帝陛下賜給宋芳華豐厚的嫁妝，雖然不是太子妃卻早就下旨送來了御賜金蝶。這是太子府中所有女人都沒有的殊榮。說著的時候，她們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投向了蘇茉兒。蘇茉兒沖她們笑了笑，她們心虛的避開了目光。

蘇茉兒頭上的首飾壓的她好累，疲憊至極的時候漫天的喜紅中她的眼前卻只有一抹純白的顏色。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外面鞭炮齊鳴。一眾宮人長聲傳送，太子回府了。

恭賀叩拜的聲音不絕於耳，過了好一會兒，蘇茉兒才看到一身銀袍的楚亦宸與一身粉紅色喜服的宋芳華一前一後的進了正廳。在這滿室的喜色中，楚亦宸原本俊朗的容顏更加攝人魂魄，只奪目得讓人忍不住嘆息。

兩個人一起前去給正座上的皇太後行禮，楚亦宸不輕不重的腳步在看到一片喜紅中的蘇茉兒，猛的就是一頓，甚至湧起了一絲凄惶的感覺。他不是已經讓風行海送她出府了嗎？可她此刻竟然坐在這裡看著自己納娶另外一個女人。他突然厭煩透了這個多餘的禮儀，下意識的就要衝她的方向走去。

蘇茉兒這個時候也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楚亦宸，即便是知道這個男人早已妻妾成群，可她曾經在某一個時刻時也真正的心動過。如今隔著這麼多搖曳的笑容，漫天溫暖的顏色，看著男人英俊逼人的眉眼和周身的氣勢，她也不得不承認，楚亦宸卻是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看看著他身旁的如花美眷與他相偕時宛若一對璧人般，她沖著他輕輕的一笑，算是送上自己最真摯的祝福。

蘇茉兒的笑容讓楚亦宸的臉色一沉。

他要納別的女人，甚至帶著這個女人給太皇太後行禮，她居然也能笑得這樣的沒心沒肺，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麼？明明是應該生氣，應該勃然大怒，可是他心中的那種凄惶的感覺卻更深了。忍不住就真的想走過去跟她解釋，直接無視這裡的人把她抱回鳳凰閣。

可是腳步才剛邁出了一步，他便又止住了。他知道自己走過去的結果會是什麼。她一定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讓他無比難堪的話來。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楚亦宸終於回過神兒來向著太皇太後端坐的位置走去。隨之整個大廳都沸騰了，拜過了皇太后，便不用再夫妻對拜的楚亦宸再次回過頭，眼底明明是象徵性隱含著笑意的眼睛再看到蘇茉兒的一刻，幽深如潭的眼眸更加暗了下去。幾乎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精準的看到了，在太皇太后隨身的嬤嬤向大廳內灑著小金元寶的時候，蘇茉兒跟其他的女眷一樣，高興的拍手，甚至跳了起來…。

蘇茉兒的再次迎上了太子殿下的目光，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眼底的寒意，猛然發現就在他們對視的時候，四面八方已經有無數的目光投了過來。為了不讓楚亦宸再找自己麻煩，讓安太后又挑出自己的毛病，她已經積極努力的在做好一個小妾該在這場婚禮上應有的表現了。

她想了想，然後沖著太子楚亦宸和他的側妃娘娘中規中矩的行了一個大禮，以表祝賀。

楚亦宸的表情頓時更加難看了，再也沒有看她，一臉隱怒的向外走去。

蘇茉兒看著那抹銀色的衣袍消失在眼前的爛漫的紅色中，他的背影也終究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齊天的鞭炮再次響起，宮裡的樂師開始撥響樂器，這場喜事卻是剛剛開始。

蘇茉兒被四個嬤嬤送回了鳳凰閣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她無助的守著門口。奈何那四個人就像《還珠格格》里的容嬤嬤一樣難纏，根本就沒有半分能送出消息的可能。可就在蘇茉兒絕望的時候，玲瓏領著鳳凰閣的丫頭從門口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恭喜側妃娘娘，恭喜側妃娘娘！」

蘇茉兒沒好氣的說道：「喜你們個大頭鬼啊，讓你們去給太子殿下送信，可送出去了？」

玲瓏道：「消息沒送出去，可是太子來了！」

嗯？

這個時候應該是楚亦宸入洞房的時候，他跑到鳳凰閣里來做什麼？

楚亦宸大步的走了進來，看這呆坐在椅子上忘記行禮的蘇茉兒好一會，目光看到窗子上貼著的喜子，嘴角抽動了一下對下人吩咐，聲音冷得駭人：「一會把所有的喜字都揭掉。」

「是！」

「先下去吧！」

「是！」連那四個嬤嬤也很識趣的走了出去。屋子內頃刻間只剩下了蘇茉兒和楚亦宸兩個人。

蘇茉兒的一顆心高興的都要飛出窗子去了，她剛想說話，卻不想楚亦宸卻用手指擋住了她的嘴唇，讓她的話全都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

蘇茉兒看到楚亦宸竟然慢慢的蹲在了自己的腳下，不，應該是單膝跪在了自己的腳邊，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從她的唇上拿開，然後把她的手到了自己的胸前。這是她認識這個男人以來他給予她最溫柔的動作。他說：「茉兒，茉兒…。」

「楚亦宸，你怎了？」

楚亦宸把臉埋進了小女人的掌心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想抱抱她，可是感受到了她渾身的抗拒，他知道自己今天也沒有強迫她的理由。

蘇茉兒輕輕咳嗽了一聲，將自己與他拉開了距離。

「太子殿下，我可以走了嗎？你能讓太後放我離開了嗎？天色都暗了，趕到穆國公府都要到半夜了！」

看她急得直跺腳，楚亦宸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好，我馬上讓人送你出府！」

「謝太子殿下！」說著，蘇茉兒拿起椅子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外氅，就往外面跑去。

「茉兒！」

蘇茉兒跑得急，猛的站住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什麼事？」

楚亦宸看著女孩子一身的淺紅，周身華麗的打扮，抑鬱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眼前彷彿出現了不久之後，就在這間屋裡子，蘇茉兒一身正紅色嫁衣與自己夫妻對拜時的情形。

「明日，早些回來！」

蘇茉兒敷衍的嗯了一聲，腳不沾地的便很快消失在了楚亦宸的視線之中。

……。

雪在下午的時候已經停了。馬車向前行駛，蘇茉兒打開窗子，迎面冷風撲來，她打了一個噴嚏，卻忽然發現有一隻輕巧的靈蝴帶著光澤飛進了車窗里。蘇茉兒的心裡也因為這隻靈蝶劈出了一道光亮來。

她抬眼望去，之間東面的街市上一片燈火璀璨，於是敲窗向外問道：「風行海，東面是什麼地方，怎麼這個時候還這麼熱鬧？」

風行海在車窗外道：「東面是燈市，今天是上元節，整個京城最熱鬧的地方！」

「我們從燈市裡走…。」

「是！」

兩邊的街市都被各種花燈點綴得光彩奪目，就在蘇茉兒目不暇接的時候，不遠處的突然冒出了一團光，像點點的碎金在漆黑的天空中飛舞，璀璨異常。

「火龍？」蘇茉兒聽著後面小車字里的玲瓏和丫頭門興奮的尖叫了起來。

蘇茉兒不知道火龍是什麼東西，只順著馬路上一對對年輕的男女們奔跑過去的方向看去。

前方，幾個舞龍的漢子另一隻手上像是拎著燒化的鐵水潑出去，似金非金，似銀非銀，漫天金銀閃爍，好一幅美不勝收的畫面。

「停車！」

風行海也很驚奇，這種火龍賀歲的雜耍只有江南的楚家班最擅長，看這些漢子的技藝，明顯不是北方的班子的套路，連他都有種撞大運的感覺了。

「側妃娘娘人太多了，我們還是趕路吧！」

「遇上了還不讓看，要你幹什麼吃的，別廢話！」蘇茉兒根本不聽風行海的勸阻，自己拎著裙裾便像只小燕子一樣跳下了車去。風行海無奈，只得帶著人跟了上前。

蘇茉兒跑著跑著，只聽到眾人一聲高呼，一瓢鐵水又這樣被潑向了天際。蘇茉兒抬起頭望向天空，之間就在這一瞬間，空中數朵星芒綻放，萬千銀雨傾落，就在她的頭頂形成了一片金色的花瓣雨。

接下來，舞龍的漢子更加賣力的揮舞著，潑鐵水的漢子將整片天空變成了金光閃爍的不夜天。蘇茉兒的目光再次望向了天空，不由讚歎道：「好美啊！」

可就這麼瞬間工夫，她被擠得暈頭轉向，等她清醒時，已被擠出了人群。

「當心！」

鐵水澆成的金花銀雨從頭頂灑落。有的落在了她紅色的披風山，已經燙壞了幾個洞。有的落在手背上，也隱隱有點灼燙的感覺，卻並不至於真的把皮膚燙壞。可就在這漫天花雨之下，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的頭頂已經有人撐開了一柄傘護在了她的頭頂。

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披著白色的大氅，面上和上元節燈市上的大多人一樣帶著面具。而男子面上的這一隻看起來格外的猙獰醜陋，她忍不住抬手去摘，卻被他握住了。熟悉的觸感襲來，蘇茉兒的心忍不住一脈一脈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她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而是踮起腳尖，用被他握著的那隻手，輕輕的摘下了面具。

頃刻間漫天金花銀雨中，少年的傾世容顏點亮了整個天空。蘇茉兒的眼圈頓時紅了，就在她忍不住伸手要去擁抱他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少年用大氅裹在了懷中，她的臉上也多了一個笑娃娃的面具。

蘇茉兒把臉貼在他的懷中咯咯的笑了起來。此時她已經完全不想去想風行海在做什麼，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遇到火龍的隊伍，為什麼又會被莫名其妙的擠出了人群。她想珍惜這難得的與穆晟夜相處的時間，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太寶貴了。

穆晟夜好像漸漸帶著她飛起來一樣，她摟著他的脖子輕聲道：「穆晟夜，你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這兒？」

穆晟夜輕笑一聲道：「本來想去太子府外走一走，沒想到早上就看到你上了馬車。本來不想再見你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所以，他就安排了這一場金花銀雨，在他離別前夜晚，給她一個浪漫的邂逅。

蘇茉兒看著穆晟夜絕美的容顏，心像浸在冰糖熬成的梅子水中，又甜又酸，她靜靜的依偎在少年的懷中，貪婪的汲取他懷抱中的溫暖。

走著走著，蘇茉兒感到穆晟夜的腳步明顯的放慢了下來，她順著他的目光向前方望去，只見一個攤位前擠滿了人，中間的老者正摘著一件件漂亮的花燈遞到一對對青年男女的手中。

花燈五百文一件，猜對燈謎者分文不取。

「想不想要？」

蘇茉兒拚命的點點頭，她和街市上那些伸著脖子讓身旁男子給買花燈的女孩子一樣，早就被那一隻只精巧的花燈吸引住了。

「走！」

穆晟夜拉著蘇茉兒的手向前走去，轉眼便來到了老者的跟前。老者看著帶著面具的兩個人，只對著蘇茉兒問道：「姑娘，喜歡哪一隻？」

蘇茉兒瞬間便挑花了眼，她左瞧右看突然看到了最上方的一個粉色兔子的花燈，覺得異常的可愛，踮著腳指著那個燈兒道：「我要這個！」

老者笑道：「姑娘好眼光，這隻燈是我紮好準備后留給自家孫女，不賣的。不過，姑娘和這位公子若是能猜對我的燈謎，我這隻兔兒燈便送給姑娘了。」

說著，老者將手中的一個便簽遞給了穆晟夜。穆晟夜接過來后輕聲的念道：「寒山寺上一顆竹，不能做稱有人用，此言非虛能兌現，只要有情雨下顯，天鵝一出鳥不見。」

「公子可猜出來了？」老者將紙筆遞到了穆晟夜的手邊。

蘇茉兒看著穆晟夜，見他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乾脆拿過他的手，兩個人用毛筆一起寫道：「等你說愛我…。」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頭頂瞬間有煙花綻放了起來，霞光萬道之下兩個人深深的凝望著彼此。

「公子和姑娘好靈透的心性，這隻兔兒燈歸你們了。」

……。

一對紅燭在華麗的寢室中輕輕的搖曳著。宋芳華不是楚亦宸的正妃，所以不用喝交杯酒，也沒有那麼多繁複的禮儀，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坐在喜房中等著新郎，太子殿下。

夜已經深了，她一個人坐在喜房之中，越等越覺得冷。就在幾乎要絕望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楚亦宸像夜色中的邪神一般走了進來。

宋芳華心裡的一塊石頭猛的落地了。她知道太子殿下雖然冷清，卻因為身份不可能壞了規矩。

「太子殿下！」她剋制住內心的羞澀，站起身替他去更衣。

「安置吧！」

她的手被他拿下，人像木頭一樣站了好一會兒，然後自己輕輕的坐到了床上。沒有溫暖，沒有溫存，她慢慢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後躺在了床上。

一陣雲雨後，台上的紅燭徹底被風吹滅了。整個喜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此時一個易容后與蘇茉兒一模一樣的女子已經由風行海平安護送到了穆國公府，因為天色已經很晚了，『蘇側妃』身體睏乏便先早早的睡下了。整個府內，並沒有因為這個貴客的到訪而造成太大的動靜。又因為明日一早穆世子便要出征了，整個穆國公府中呈現出一派悲涼而豪邁的氛圍。

此時翠柏園中，正房裡蘇茉兒躺在那張屬於自己的小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感受著滿室的溫暖，還有桌上那盞可愛的兔兒燈，都讓她找到了久違心安的感覺。這裡才是她的家，躺在這張床上才能讓她有了幸福的滋味。

穆晟夜添好了爐火站起身，坐到了蘇茉兒的床前。他貪婪的看著面前女孩臉上的每一寸表情，能在他出征前看到她，就已經是上天對他的眷顧，他知道自己不該再有其他的奢望，可是一顆心卻像是不能手控般，劇烈的跳動著。

燭火的光暈越來越暖，兔兒燈散發的光澤越來越讓人心醉。

他忍不住低下頭就穩住了她的紅唇，得到她的回應后，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內像是有一團火焰越燒越烈，直到身下的女孩一聲嚶嚀在夜色中嬌呼而出，少年的神志彷彿已經瀕臨到了極限，完全已經不能自己。就在他想用殘存的理智要結束這個吻的時候，突然身下的女孩伸出雙臂摟住了他的脖頸。

轟的一聲巨響在少年的腦海中炸開。已經衣衫后女孩細膩的肌膚，身體柔軟的觸感讓他最後的一絲理智也消失殆盡了。

他聲音沙啞的說：「茉兒…。」

蘇茉兒的堅定的摟住他的脖子，亮晶晶的眼睛閃過一絲水光：「穆晟夜，明日一早你就要出征了，如果你愛我，今夜你就要我。你敢不敢？」

你敢不敢？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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