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馬威

「怎麼了顏兒？」洛正威大步上前，一把將鄭氏推到了旁邊。

「爹，」洛夕顏淚眼婆娑，滿臉委屈的低低喚道，「女兒不懂禮數，許是惹得這位二夫人不高興了，可是女兒的娘親去世了是事實，女兒一時之間真的沒辦法叫別人為娘親的，女兒以後會改，會慢慢試着去叫二夫人，您跟她說說，不要讓她再打女兒了，真的好痛。」

說着，挽起自己的衣袖，一大片鐵青出現在洛夕顏那白皙的藕臂上。

「賤人！」洛正威看到那烏青，頓時怒火中燒，反手一巴掌就把鄭婉兒給甩趴在了地上。

「娘，娘。」洛玉姚剛進入客廳就見自己的母親被父親打倒在地，急忙跑過去把她扶起來。

「爹，你為什麼要打娘，娘一大早起來辛辛苦苦，忙裏忙外，就是為了給你準備早飯，你不關心她也就算了，還這麼對待她，你怎麼能夠這樣！」

「你給我閉嘴！你問問你那個蛇蠍心腸的娘都做了什麼好事。」

洛正威示意洛夕顏坐到自己下方的位置，自己則再次回歸正位，一臉怒氣的瞪着站在一旁的鄭氏母女。

「娘，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妾身沒有，妾身冤枉啊！」鄭婉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到洛正威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服下擺，甚是委屈的哭訴道。

「冤枉？鐵證如山，你還不知悔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哼！」洛正威一腳將那鄭氏踹開，轉頭看向別處。

「夕顏那，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從小到大，玉姚有的你都有，玉姚沒有的你也有，我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為什麼你要這麼陷害我啊！」

鄭婉兒哭的痛心疾首，可眼底卻閃過一抹毒辣，這個洛夕顏好像真的變了，不單單恢復了正常，而且還有如此心機，看來，不能再留她了！

「爹爹，是不是女兒哪裏做錯了，女兒真的不知道，女兒的頭好痛，一想以前的那些事情就頭疼，二夫人說的那些女兒一點也不記得了，是不是女兒真的該叫二夫人娘呢。」

洛夕顏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楚兒趕忙走過去安撫她的情緒，「大小姐，冷靜點，別怕別怕，老爺會給你做主的。」

洛夕顏將腦袋埋在楚兒的懷裏，整個身子都打着哆嗦，可手，卻不漏聲色的拉了拉楚兒的衣襟。

「顏兒乖，顏兒別怕，一切有爹在，絕不會讓惡人再傷害到你。來人——」

「老爺，你被騙了，你被夕顏這丫頭給騙了啊！她根本就是在誣陷妾身那，剛剛您也看到了，這屋子就這麼大一塊地方，妾身也就是和她說了兩句話，還是在您的眼皮底下，在此之前我一直在忙着準備早飯，根本還沒有見過她呢，又哪來的機會在她手上掐出那麼一大塊的鐵青呢，不信，不信你可以問她們，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回老爺，二夫人說的是真的，她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了，根本沒有和大小姐單獨見過。」旁邊站着的幾個丫鬟微微福身，替鄭婉兒作證。

洛正威眼中隱約浮起疑惑，他把目光看向了楚兒懷中的洛夕顏，又轉頭看着鄭氏，似乎在分析她們誰的話更可信。

「老爺，剛剛二夫人和大小姐說話的時候是拉着大小姐手的，而且奴婢當時看的很清楚，大小姐那時候臉色就有些難看了，該不會……」

楚兒的話越說越小聲，可意思卻表達的清清楚楚，使得鄭婉兒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好一個蛇蠍毒婦，做錯了事情不但不承認還要往他人身上賴賬，來人，把二夫人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還有，不準給她食物和水。」

「是。」幾個家丁模樣的人走進來，架著鄭婉兒就往外拖。

「不要啊，老爺，求求你，不要這麼對妾身啊！妾身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鄭婉兒撕心裂肺的大聲呼喊著，可是卻沒人敢替她說一句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小姐明顯比這二夫人更得寵。

「娘，娘，爹，我求求你，求求你饒了娘這次吧，爹，玉姚給您磕頭了，您就饒了娘吧。」

洛玉姚趴在地上，臉上也早已哭的稀里嘩啦的，拉着洛正威的衣擺，替自己的母親求情。

「玉姚，起來，不要為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求情，她那麼惡毒，根本不配做你娘！」

「不，不是的，娘沒有，娘不是的。」洛玉姚語無倫次的說着，忽然她看向還躲在楚兒懷裏哆哆嗦嗦的洛夕顏，快速爬到她的身邊。

「姐姐，求求你，求求你，跟爹說說好話，讓他放了娘好不好，娘再怎麼有錯，她也辛苦把你拉扯這麼大啊，你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埋着頭的洛夕顏勾起唇角，臉上是一抹冷笑，辛苦把我拉扯大，我忘恩負義？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啊！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忘恩負義！

洛夕顏顫抖著身子脫離楚兒的懷抱，看着那個趴在自己面前的洛玉姚，一臉茫然。

「妹妹，你怎麼趴在地上，你快起來，你剛剛說什麼，二夫人呢？」

洛玉姚看着洛夕顏這麼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抓花她的臉，可是為了自己的娘，她不得不委曲求全。

「姐姐，娘剛剛被爹給關起來了，你幫娘求求請好不好，讓爹放了娘。」

「爹……」洛夕顏楚楚可憐的起身，走至洛正威的前方，緩緩的跪下來，「爹爹，您放了二夫人吧！」

「顏兒，你，你怎麼，那種人不值得你給她求情，起來！」洛正威很是生氣的說道。

「爹，女兒很害怕，如果二夫人真的像妹妹說的那樣對我那麼好，照顧的那麼好，我卻不為她說一句話，外人定然會說我很無情，就像妹妹說的那樣，女兒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女兒怕……」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只是想讓你替娘求求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聽了洛夕顏的話，洛玉姚更加氣的牙痒痒。

洛夕顏明著似乎是在說自己的不是，暗地裏卻是有所指的，正是因為那洛玉姚所說，你要是不求情你就是忘恩負義，這樣，外人看來這大小姐的名聲不好了。

「玉姚，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裏威脅你的姐姐，為你那個惡毒的娘求情，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若再為她說一句話，我也讓人把你一起關進去。」

「爹爹……」洛玉姚還想說什麼，卻也沒有再說，她低垂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誰也沒發現，那雙眼睛裏是滿滿的仇恨與殺意。

「顏兒，來，起來。餓了吧，快過來吃飯。」洛正威溫和的扶起自己的女兒，來到飯桌邊，吩咐下人盛飯。

「爹，讓妹妹也一起來吃飯吧！」洛夕顏看了看依舊跪在一邊的洛玉姚開口道。

「玉姚，還不過來謝謝你姐姐。」洛正威冷冷的開口，卻不忘給洛夕顏碗中夾着菜。

洛玉姚由丫鬟扶著走至桌邊，她象徵性的福了福身，咬牙切齒的說道，「謝謝你，我的好姐姐。」

洛夕顏心中一陣冷笑，恨我嗎？讓你恨得還在後頭呢。

「爹，這個肉不錯，您嘗嘗。」洛夕顏體貼的給自己父親夾了一塊肉放到碗中。

「恩，不錯不錯，顏兒真是懂事。」

「爹，您看這一桌子的菜肴，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可見，二夫人對爹爹真的是很好呢，不然爹爹就……」

「對對對，姐姐說的對，爹您就看在娘這麼體貼的份上，放了娘吧！」洛玉姚聽了洛夕顏的話，以為她是在替自己的娘求情，還沒等她說完，便接上了她的話。

「妹妹，你剛剛叫二夫人什麼，娘？」洛夕顏又一次一臉疑惑的開口詢問。

「當然啦，我是她生的，我不叫她娘，叫什麼！」洛玉姚不耐煩的白了洛夕顏一眼，傻子就是傻子，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爹，昨天您告訴女兒，這側室就是個妾，只有正室才是當家夫人，對不對？」洛夕顏又成了虛心好學的乖寶寶。

「對，顏兒怎麼問起這個了？」

「女兒昨日夜裏翻了一些禮儀理法的書籍，那上面說，大戶人家，只能稱正室夫人為娘，側室主子為姨娘，即便是親生的，也只能叫姨娘，而不能叫娘！這樣才能有尊卑之分。只是這如今，我娘親去世了，這禮儀似乎不用遵守了。唉。」

洛夕顏輕描淡寫的就把所有關係劃分的清清楚楚，特意還加重了姨娘和尊卑二字，使得洛玉姚更加氣憤。

洛正威聽着她的話，不由讚許的點了點頭，「顏兒說的很對，雖然你娘親去世了，但是這禮儀還是要遵守的。不然更加有人無法無天了。」

「玉姚，以後稱呼你娘就叫二娘，你們也要改口，不要再叫二夫人，叫二姨娘，若是讓我發現有誰不遵守規矩，通通家法伺候！」

「是，奴婢（小的）遵命！」

「爹，我吃飽了，女兒先告退了。」洛玉姚狠狠地放下筷子，還不忘狠狠地看了洛夕顏一眼，這才憤憤的離開了。洛夕顏，咱們走着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大小姐，今天真是太痛快了，那二姨娘和二小姐終於受到懲罰了，真是大快人心啊！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再那麼囂張。」

大街上，楚兒跟着洛夕顏，開心極了，看來這丫頭受那鄭氏母女的毒害不淺啊！

「你以為她們那麼容易被打倒？若不是今日我用了這苦肉計，想來那鄭氏也不會那麼就被我爹懲罰的。」

洛夕顏摸了摸手腕處的烏青，回想早上那一幕，自己趁著那鄭氏不留意，狠狠地將自己手腕掐傷，造成她傷了自己的假象，再配合楚兒的雙簧，那鄭氏才會受那麼重的懲罰，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大小姐，您的手不痛了吧，要不要楚兒給您買些葯塗抹一下。」

「沒事。」洛夕顏淡淡的開口，對於她來說，這般烏青根本不算什麼，比起在現代所受的傷這就好比被蚊子給盯了。

「大小姐，你看，前面有家衣服鋪子，不如去買幾件衣服，您柜子裏的那些……」

洛夕顏自然明白她所說的意思，贊同的點了點頭，提起裙擺走了進去。

這間鋪子裏的衣服果然不錯，無論款式還是料子都是上乘貨色，洛夕顏細細的看着，在一件白色的衣裙前站住了腳。

「老闆——」

「老闆，這件衣服本小姐要了！」一道催生生的女音搶在洛青煙之前開口，氣勢是那般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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