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chapter90

恢復正常的葉雲錦從奈何懷裡坐起身：「我體內有劍氣護著沒什麼關係，下次不要這樣了。」

奈何笑得特別欠扁：「怎樣？」

「……」葉雲錦無語地看著大大咧咧光著上半身靠坐在牆角的某個軍痞：「我這寒氣已經完全滲進了全身經絡，如果有辦法我早就去解決了。」

就算他把這冰塊捂化了對寒氣來說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這種無意義的舉動只是讓痛苦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而已。葉雲錦正是清楚這種暫時性的緩解僅僅是飲鴆止渴，所以才不希望奈何這麼做，不值得。

奈何做了一個想做很久了的動作，他捏了捏就是葉雲錦白豆腐一樣的臉，手感果然很好嗷嗷！

「至少不會那麼難受吧。」

葉雲錦一巴掌拍開狗爪子：「忍忍就過去了，對我來說這點疼不算什麼。」

跟在湖底的時候相比，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

奈何只是笑著搖頭，將被子扯好蓋在某人身上，拍了拍葉雲錦腦袋，下床穿衣：「你再睡一會兒。」

作為小遙峰上唯一一個烹飪練到滿級的人，奈何負責下山買菜做飯，並且成功的用一塊冬菇藕夾騙得成天吃饅頭的小鳴笙一聲「爹」，當然後來被葉雲錦聽見將一大一小都胖揍了一頓那就是后話了。

當天，奈何上山的時候帶回來五六個改裝過的炭盆和棉被衣物，待到夜間便將炭盆點燃，葉雲錦發作的時候又抱著凍了一夜。不管葉雲錦怎麼說怎麼揍，奈何都雷打不動地扮演著人造暖爐的功能。

奈何的想法很簡單，即使是能稍微讓葉雲錦好過一些，他都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性價比？那是什麼能吃嗎？

山上的日子是葉雲錦從未有過的平和與幸福，白天和奈何比劍，看鳴笙被奈何逗得眼淚汪汪最後又巴巴地找回去要一起玩，比劍比累了就抱著吃得肥圓的蠢兔子去竹林里找嫩筍，或是溜進崑崙書閣里偷些書看。

屋外草地，奈何躺在葉雲錦腿上叼著狗尾巴草，看著天上的風雲變幻，耳邊是葉雲錦略顯清冷的聲音。

「崑崙之地，上達瑤池之地，下有萬方弱水，乃天地間中林毓秀之所在……昆崙山數百里，山巒幽秀，崑崙派以山得名，自立一派。據崑崙典籍記載，崑崙派源於周朝武王時期。鴻鈞一道傳三友，老子、元始為崑崙派的始祖。西晉太康年間，晉武帝即位后，對當世武學之士實施了嚴厲的打擊，其中一批武學精強之士血戰後殺出圍剿，逃逸到昆崙山中。眾人經歷慘變，都覺世態炎涼，心灰意冷，決心不再踏入江湖，從此安居於此，鑽研武學，修心養性……」

葉雲錦靠坐在寒櫻樹下，翻著有些泛黃的古籍，南皇白玉髮帶被鳴笙拿去逗靈狐了，難得的披散著。

奈何抬手撩起一縷銀白的頭髮，把玩著把玩著就忍不住將兩人頭髮纏在了一起，打了個死結。

葉雲錦低頭看見玩得不亦樂乎的某人，將書放下，挑了挑眉：「玩不膩嗎？」

奈何眨眨眼睛：「是不是四季劍法的原因，頭髮快全白了。」

「應該是吧，也是好事，這樣下山後也就不那麼顯眼了。」葉雲錦拂去發上奈何發上的細碎花瓣，小遙峰霜風不侵，是整個崑崙唯一一處四季如春的地方。

奈何翻個身看向葉雲錦：「下山？也是，等你傷好了后我們帶著鳴笙那小子一起去闖蕩江湖好了，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打競技場，我記得你還挺想打個雕像的。而且鳴笙那小子還蠻想學武的，你不教他我們去弄些秘籍來好了，他是五毒吧？我們要不先去巴蜀看看？」

葉雲錦看了眼不遠處追著狐狸玩的少年：「他和我不一樣，我不會教他習武的。且不說他受不受得住，他只是精神受到損傷太大所以成了現在這樣，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去，回到家人身邊。」

「你呢？你想回到家人身邊嗎？」

「我？」葉雲錦搖頭：「他們也不希望我回去吧，雖然有時候我會想遊戲里這個世界或許更適合我，但還是想……」

「想什麼？」奈何看著葉雲錦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溫家的狀況和她的生活情況他幾乎是一清二楚，如果她有什麼牽挂……誒嘿嘿嘿：「說啊，葉二少~」

本來踟躇著的葉雲錦看見奈何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有些僵硬地別過臉：「不說這個了……對了，你之前說如果不是因為拾央的干涉，是不是說除了我之外的那些人可以很順利地回到現實生活中？」

奈何點頭：「是這樣，畢竟程序設置都是固定的，只要有路徑就能回去。全息技術其實說白了就是根據刺激情況，將特定已經輸入好的感覺傳輸回腦部。打個比方，我們吃的東西的時候會有味覺，從咀嚼到味覺刺激，都是既定的程序。當我們吃的時候，程序就會根據將這些傳回腦部。能模擬到這個程度，真的很了不起。他們雖然精神損傷上依然存在，但是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恢復退出程序是能夠做到的。」

「……我想將鳴笙送出遊戲。」葉雲錦抿了抿嘴唇：「雖然找不到其他人，但是鳴笙沒有受過ai影響，應該還是能……」

雖然這麼說著，葉雲錦的眼裡還是沒能將不舍完全掩蓋住。而這些比較脆弱的感情她已經會習慣性地加以掩飾，並非想瞞著奈何，而事實上這幾日里她已經開始漸漸地努力將這些屏障放下，只是這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問題。

奈何瞭然地笑笑：「可是我覺得他現在這樣挺好的。」

「？」

懶洋洋的軍爺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他現在變成這樣，就算回到現實世界說不定會受到怎樣的對待，家人或許還能包容他，可其他人呢？而且我看鳴笙不是個軟弱的小子，我們教他什麼學得也很快，等他更成熟一些再送出去吧。」

看見葉雲錦有些遲疑的樣子，奈何攬過她拍拍背：「雖然你對他很冷淡，可你還是很喜歡他的不是嗎？就當是點私心吧，反正現在他在你身邊肯定也不能被欺負，說不定對他的恢復更好一些。」

葉雲錦看了眼和靈狐滾成了一團的少年，燦爛的笑容和最開始的怯懦有了明顯的改變，這改變在小遙峰的日子裡十分明顯：「嗯。」

「說起來你天天都穿著男裝，他怎麼第一眼就認你當娘不是爹啊。」奈何扶著葉雲錦的肩膀，仔細地看著某人的臉，然後目光移到某個部位，有些感慨：「除了好看過頭外，還是很能混淆的吧，不科學啊……」

「……」葉雲錦覺得儘管自己再忍耐，有的時候還是剋制不住想把人揍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