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去楚國

第168章 :去楚國

再言欒書,知道不能前去清源,一時沒了主意,心煩易燥的左右渡步,突然,目光一瞥,瞧見辛夷好以整暇的喝著水,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大步上前,抽出腰上長劍,刺破她手上的水袋,辛夷嚇了一跳,水袋落地。

「孫周逼老夫如此,老夫今日便取你的命。」

「且慢。」刑午急急起身擋在辛夷面前。

辛夷挑著眉無懼欒書的凶光,甚至嘴角帶著嘲笑,「老賊,你也有今日,如喪家之犬……。」

「閉嘴。」刑午打斷她的話,眾武士也紛紛提劍圍上,刑午看向欒書,語氣軟了幾分,「大人,刑某有一計,大人可否聽某一言?」

辛夷一怔,看著刑午的目光充滿不悅,欒書有些不信。

「哦?你有何策。」

「望大人收起刀劍。」

欒書冷哼一聲,收劍入鞘,刑午頓了頓,緩緩道來。

「大人如今在晉國沒有立足之地,何不離開晉國?」

欒書道,「孫周與諸國同盟,老夫可去何去?」

「楚。」

什麼?欒書臉色一變,辛夷驚訝張著嘴。

「你讓老夫去那蠻夷之地?」欒書滿臉不屑。

刑午壓了壓心中怒氣,「放眼天下,如今能容大人之身,只有楚國。」

欒書卻也想過此法,然而,數年前,他曾大敗楚軍,至楚王受傷,楚王恨他入骨,豈能收留於他?

他極力搖頭,一口否決,「不行,老夫不能出賣晉國,雖然,老夫痛恨孫周,但老夫是晉人。」

此時,他一幅大義稟然的神色,令辛夷無比噁心。

刑午也是心中冷笑,然,面上卻不作聲色,他看了看辛夷,又轉向欒書,言道,「大人請移步,聽刑某之言。」

欒書拂袖,卻也朝一隱處走去。

辛夷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眉頭緊皺。

也不知二人談了什麼,竟有半個時辰,辛夷不停的朝他們張望,刑午背對著她,不見其色,欒書時爾,眉頭緊蹙,時爾展開,時爾驚訝,總之神色豐富,辛夷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她即擔心欒書一時生怒,對刑午不利,又擔心刑午真的說動欒書投楚。

刑午為何要這般做?僅僅是為了脫困?

辛夷不免對刑午產生了懷凝。

又過了一會兒,才見二人走出,欒書神色平靜,看向眾人

,似要做一番演說,一眾武士眼巴巴的瞅著他,只聽他大聲言道,「孫周乃老夫所立,然,此小兒不懂感激,忘恩負義,算計老夫,逼得老夫家破人亡,不得不背井離鄉,今日,我等聽從刑城主之策,前往楚國,暫且偷安一偶,待得時機,老夫定領諸位,殺回新田,以光復我欒氏門楣,諸位可願跟隨?」

「喏,爾等誓死保護主子。」眾人紛紛表態。

「善。」欒書揮臂一揚,「上馬。」

辛夷瞪大雙眼,看著刑午,刑午卻不理會,上前拉起她的手,辛夷丟開,刑午再次狠狠抓住,「你若再鬧,我便真不管你。」

辛夷嘲諷的看著他,「你投敵叛國,是真是假?莫要說是為救我性命?莫要說是無奈之舉。」

「然,正是無奈之舉。」刑午淡淡說道,「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投敵又如何?」他嘴角微勾,似在嘲弄。

「你……」辛夷氣得滿臉通紅,「你的阿父巫臣視楚為世仇,而你卻……」她的話還未說完,即被刑午橫抱而起,放入於馬上。

隨即,他翻身上馬,坐於她身後。

辛夷大驚,她寧願被欒書捆了手腳,也不願與他一騎,這邊欒書又道,「刑城主,此去楚國,行官道恐有不妥。」

「然。」刑午回答,「我們先一段小路,再改道水路。」

「水路?」

刑午點點頭,「刑某識得,可帶路,刑某早有安排。」

「如此,甚好。」

聽著他倆一言一語,辛夷徹底愣住,他到底與欒書說了什麼,欒書對他這般客氣起來。

他早有安排,又是何意?

刑午當真那般不簡單?

此刻,她心中澎湃,不由得轉頭看他,對上他的眸子,他的目光含著複雜之情,有往常那般的冷漠,有言不明的一股怒意,令她詫異不己。

「策!」馬兒慢跑起來,他一手摟上她的腰,一手持著馬繩,目視遠方,不再看她一眼。

新田,中行偃府,書房。

師玉把手裡的帛書交到中行偃手裡,中行偃接過,急急啟閱,片刻,鬆了口氣,這是當初欒書威脅他的帛書,上面的字跡,印章,正是他阿父所有,他迫不及待的把帛書放於燭火之上,看著他成了灰燼,一顆心徹底放鬆。

原來,那夜,師玉於宮宴退出,直接去了欒書,因欒書傾巢而也,他便盜得此書,當然,還有當年,孫周寫給欒書的秘信。

「如何?主子答應的事,不會返悔。」

中行偃立即朝師玉一禮,「多謝貴人,也多謝公孫。」

他稱他為貴人,師玉冷笑一聲,嘴角微勾,「即使主子對你這般誠意,你該如何報達主子?」

中行偃心中一突,「某為主子之事,自當鞠躬盡瘁。」

「然。」師玉道,「你且記住今日之言,他日若有悔,主子不會放過你。」

「自是,自是」中行偃連連稱道,頓了頓,又說,「孫周瞞下欒書謀反之罪,且,欒書仍在逃亡,不知主子有何打算?」

師玉聽言,目光一暗,「欒書……他又能逃到何處?」師玉語中含著仇恨,「我必取之首級。」

中行偃嚇了一跳,但見師玉眼中的狠光。

師玉回到樂署,從暗處拿出那份秘信,看了又看,直到雙眼通紅,盈滿淚光,就是這份小小的帛書,卻毀滅了他郤氏全族,他把書狠狠的揉進手掌,隨即起身去了壽安殿。

「哦,你要去祭奠你的父母?」

「然。」師玉微微傾身,透過銅鏡打量姬夫人,笑道,「夫人今日肌膚甚好。」

姬夫人聽了,微紅臉頰,嗔他一眼,並不忌諱的說道,「欒書失勢,我心情甚好。」

說著起身,師玉連忙相扶,片刻姬夫人嘆道,「只可惜,讓他逃脫。」

「夫人放心,那賊子必不得好死。」

「嗯?」姬夫人聽他口中怒氣,不由得有些詫異,抬頭看他,「你也憎恨此人?」

師玉笑道,「夫人所恨之人,必是師玉所恨之人。」

姬夫人愣了愣,隨即笑出聲,緩緩朝前殿走出,師玉又為她挑起面前的紗幔。

兩人來到迴廊上,師玉也嘆了口氣,「欒書為害朝堂,本該誅滅九族,然,君上仁慈,念其相扶之恩,不公布他的罪行,其實,朝中眾人,早己傳遍,欒書那日舉兵謀反,險些攻下晉宮,嘖嘖,想想也覺得驚心。」

「哼。」姬夫人冷哼一聲,「仁慈?那是糊塗,別以為我不知,欒書要挾了辛美人,否則,他能逃出新田?想不到孫周竟為一個女子,為那老賊留條後退,這般行事,配為一國之君嗎?」

師玉聽了不言語,心中也甚是矛盾,片刻,兩人到了前殿,眾姬己侯在一側,人數比往日多了好許,原是杞國,魯國送來的媵妾就是十名。

師玉朝那位君夫人望去,但見她,娥眉粉黛,面若桃花,當真國色天香,她規規矩矩的坐在首位,見姬夫人出來,立即起身行禮。

姬夫人轉身朝師玉說道,「你且退下吧,你去祭奠你父母,我允了,然,須早去早歸。」

「喏。」師玉躬身而退。

姬夫人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這才坐在主位上,揚起高傲的頭,微抬手碗,妕輕聲唱道,「姬夫人免禮。」

眾姬方起,歸位。

姬夫人似笑非笑,一掃眾姬,目光在欒姬身上頓了片刻,暗忖,欒書謀反,此女該下罪,偏偏孫周偏袒,怎能不恨?

然,從此,她要想在這後宮立足,可不是那麼容易之事。

姬夫人把目光落在君夫人身上,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君初到晉宮,一切可還習慣?」

君夫人眸中帶笑,「兒媳一切安好,多謝阿母關心。」聲如黃鶯。

在場眾人,只有她配稱姬夫人為阿母,也只有她配自稱兒媳。

眾姬聽言,雖心中不是滋味,但禮節便是如此,身份便是如此。

姬夫人頜首,又看向眾人,「君上大婚,後宮中之事,皆交與君夫人處理,然,君夫人年幼,又初至晉宮,宋姬,你從中協助。」

「喏。」宋姬微微垂首,君夫人有些驚訝,未料這麼快就讓她掌後宮之權,心中即喜又憂,還帶些惶恐。

只聽姬夫人又道,「往後,你們也不必在老婦處請安,應該去長樂殿了。」

長樂殿乃君夫人居所,除麒麟殿外,便是最豪華,最大的殿宇。

眾姬應喏,姬夫又交待數句,便令眾姬退,獨留這位新夫人。

姬夫人朝她笑道,「你且上前來。」

君夫人緩緩起身,躬身來到姬夫人身邊坐下,姬夫人上下打量著她,拉起她的手,見她恭謹的態度,十分滿意。

「芳年幾許?」

「回阿母,孟春之季己行笄禮。」

「嗯。」姬夫人點點頭,「大婚當夜,君上可有寵幸?」

君夫人聽言,臉色頓時緋紅,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君上來看過兒媳,然,聽聞那夜,有盜賊入宮……」

聽言,姬夫人便知結果,心中有幾分傷感,握了握她的手,「君上勤政,在兒女之事上,不甚熱心,然,你且寬心,你即為君夫人,不比那些姬妾,便是君上最寵的欒姬也不比你的身份,來日方長。」

君夫人臉色更紅,「兒媳得以嫁入晉國,是兒媳之福,兒媳定與後宮眾姬,相處融洽,用心伺侯君上。」

姬夫人本意提醒於她,然,這位年輕的君夫人,似乎沒有意識她話中之意,提到寵姬,甚至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標準的賢婦之態,兩人所談論之人,不似她的夫君,倒是外人一般。

令姬夫人不得不再次打量,是她大度還是深藏不露?這後宮之中,那有什麼大度女子,姬夫人心中冷笑,也不動聲色,如此,倒是個厲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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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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