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0章

第三十章

三好連忙把門掩上，吃驚地走了上來，目光落在金鈴身上，是疑惑，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程穎芳，是詫異。

「到底發生了什麼，金鈴、程女史？」三好想伸手去扶地上的程穎芳，卻被金鈴出言制止了，程穎芳也推開她的手，寧可跪在地上。

「三好，你倒是問問她，究竟是幹了什麼好事？」金鈴淺笑著，笑得無害，拂開程穎芳緊緊攥著她袖子的手，道，」我並沒有讓她跪在這裡，是她心甘情願的，不對，應該是現在她除了跪下來求我原諒她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這是什麼意思？」

三好仍然摸不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只得問道:「我聽說你們關係很好，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關係很好？」金鈴掩唇嗤笑了一聲，「最近程女史的確對我熱情友好，我也覺得奇怪，現在倒是清楚明白了。」

三好越聽越糊塗，。

幸虧金鈴所住的房間與其他人並不在一處，這才不至於吵到別人。

金鈴微微彎下腰，沖著程穎芳冷笑了一聲:「你倒是有膽子做，就別怕承認。」

程穎芳下意識妥協地咬了下嘴唇，伸手去抓三好的衣裙，哭訴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心生妒忌，不該心存歹念，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請三好幫我和金鈴姑娘求求情，我以後再也不敢心存非分之想。」

金鈴仍然覺得不滿意，不斷地提示她:「還有呢？除了這個之外，你就不想再說點別的？」

「金鈴，既然程女史已經向你道歉了，這件事就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三好說著想把跪在程穎芳扶起來。

金鈴早就料到三好會輕易原諒任何人，她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卻不知道就是因為她太過善良多事而惹了更多的麻煩。

金鈴一把按住程穎芳的肩膀，冷笑道:「少在這裝可憐，你告訴她，究竟是誰把她娘的手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江掌珍的手不關我的事。」程穎芳連忙搖頭，不敢承認。

金鈴也沒有什麼證據，奈她不得。

三好看金鈴這麼激動，連忙勸解她:「我娘的傷只是個意外，金鈴，你不要錯怪了人。」

「很多意外都是人為的，雖然我還沒有證據，但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金鈴鬆開手，走到梳妝台前，拿起那個撒了毒粉的膏油盒子，走回到程穎芳跟前，笑道，「這東西我就留下了，還有三好做人證，不怕你以後抵賴。」

金鈴看了一眼三好，有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請你從這裡出去。」

程穎芳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抹了兩把淚從房間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程穎芳一走，金鈴就不悅地坐了下來，說道:「我可是因為三好你替她求情才放了她的。」

「這是金鈴你大人有大量。」三好挨著她坐了下來，笑道，「好啦，別生氣了，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糕點。聽說你今天會做到很晚，我想你一定餓了吧。」

金鈴的心咯噔一下，有種難以言表的苦澀。

「三好，謝謝，不過以後不要這麼晚過來了，容易引起別人懷疑，尤其是程穎芳。」金鈴的語氣略顯冷淡，臉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好，那我走了。」三好有些失落地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著金鈴道了聲晚安。

金鈴看著眼前的一盒糕點有些失神，拿起一塊嘗嘗，還是以前的滋味。

不由地，眼睛一陣酸澀，連舌頭也捲起一陣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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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事情過後的某日，金鈴約了程穎芳，終於被金鈴套出了話，她承認了自己因為嫉妒江采瓊而傷了她的手。

「其實你也挺可憐的，這宮裡哪個不是爾虞我詐，你想做掌珍、司珍甚至尚宮，這並沒有什麼錯，錯的是不應該惹了我，我並不大度，甚至很小氣。」金鈴踱著步子，說道。

「反正我已經有把柄在你的手裡了，你想做什麼只能由你了。宮中你爭我奪，本來就是平常，我現在輸了，是我運氣不好，我認了。如果……如果說出來，我也只有悉聽尊便了。」程穎芳皺著眉，交錯相握的手卻有些微微發抖，卻努力佯作鎮定。

金鈴一把按住程穎芳的肩膀：「我想告發你，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讓你做掌珍。」金鈴回過頭來，沖著她淡然一笑，笑意裡帶著一絲輕蔑，「怎麼樣，馬上就要得到你心愛的掌珍之位，你難道不高興嗎？」

「為什麼？」程穎芳的目光吃驚地跟隨著金鈴。

金鈴正色，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要給我好好做下去，可千萬別那麼容易就被人從位置上拉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人要懂得知足、感恩，江掌珍沒有告你傷人，反而替你隱瞞，我要你以後善待江采瓊。還有，誰都不能搶了你的掌珍之位，你要一直做下去。」

「為什麼要幫我，我明明……」

「我們本是一類人，我幫你，不過是幫我自己而已。」金鈴懷著私心，想看看這次三好還能不能從司制房調到司珍房做掌珍。

也算是大發善心，饒了程穎芳。

看到程穎芳，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同樣是被後宮的你爭我多逼瘋了的一類人。

金鈴隨後便向阮翠雲提出並不想繼續留在宮中，如今她為公主打造的一批首飾已經完畢，就等著皇上和太皇太后賞賜出宮。

某日，風和日麗。金鈴受到公主的邀請，去元慶宮拜見。

嘉元一看到金鈴，就不舍地說道：「我聽說你要出宮了。」

「是啊，公主的嫁妝已經置辦好了，金鈴的使命也已經完成了。」金鈴恭敬地站在她面前，說道。

嘉元嘟著嘴，扯著手裡的手絹，嘟囔著：「其實……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我想讓你陪我出嫁高陵。」

「陪嫁？」金鈴被這個詞語弄得錯愕不已。

「嗯，我已經習慣了你做的首飾，還有三好做的衣服，到了高陵，我一個人，沒人知道我的喜好、沒人照顧我。」嘉元抬起眼來，說道，「我就想帶你們走，你覺得怎麼樣？」

「高陵人傑地靈，手藝出眾的工匠數不勝數，公主不必擔憂。」金鈴可是一點都不想遠走他鄉，她想留在京城，偶爾回到揚州，拜祭一下江家二老，看瓊花滿枝。

「本宮只不過是問問你的意思，我想帶你們走啊，只要問皇帝哥哥拿道旨意就可以了。」嘉元說道。

話音剛落，就有宮女過來稟報說是高陵迎親的隊伍已經快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