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十五章、燈會

程紫園確實與白小蘭講明白了，可是人家姑娘竟然來了一句：我不在乎嫁妝與你是否立業，只想要你這個人。

她聽得滿心無語，可是也不知道再怎麼拒絕這位白小蘭姑娘只好心事重重的與自家公子元宵節華燈初上時來到了街上。

冬臨城屬北方，所以不光有花燈還有冰燈。冰燈是由商戶們請能手雕刻與自己門前的，墨寶齋門前也有，是兩隻蓮花的冰燈。別看著小，但是卻雕了五六天的，費了很大力氣。

夜光下燈光璀璨，照得人影朦朧，很是美麗。

言宅的人多半都出來賞燈了，可是沒有人願意與主人走在一起，這樣也無法玩的開心啊！

所以走來走去言公子身邊只剩下了程紫園了，她好奇的看著燈謎，看著帶著幃帽的言公子道：「公子你來看，這個謎語有點難啊，可是彩頭兒很好，是一隻木簪。」很漂亮的木簪，上面雕的是一隻蝴蝶。

言公子並不喜人多的地方，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邊看去。人雖然多但是他身量高，只站在最後已經看到了。

「一橫一豎一橫一豎一橫一豎，一豎一橫一豎一橫一豎一橫。什麼字啊這麼複雜？」程紫園明顯在猜，可是卻猜不到的模樣。

言公子嘴角一翹，拉過他在他耳邊輕聲一語。聽者沒怎麼樣，耳語者卻又因為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那股子香味兒而覺醉半晌。

程紫園卻忙擠上去報了個亞字，當然是繁體字，然後得了那隻簪子。她拿著簪子跑到了言公子身邊將它插在自己的馬尾之上，笑道：「好看嗎？我還沒只簪子呢，多謝公子。」

「嗯。」好看，可是他沒能講出口。

程紫園看著四處的美景心中高興，只恨沒有相機能將其全部拍下來才好。直到轉到了冬臨河邊，如今河面全是冰所以也沒有幾個遊客了。言公子將幃帽拿下來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冬臨城的美景，神情意外的平靜。可是程紫園卻發現了，原來最遺憾的是拍不到公子的容貌，她感嘆性的來了一句：「公子你真美。」

言公子瞬間只覺血液沖向腦中，猛的回頭看她，只見少年並沒有褻瀆之意，只是一幅愛美之心人皆有知的神情讓他的心又靜了下來。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並不反感這個誇獎。

而程紫園原本感嘆完就一陣後悔，因為哪個男子會喜歡別人誇獎他美呢？可是見其沒有生氣不由覺得這言公子脾氣真是好，於是坐在他的身邊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

天氣雖然很冷，但是她心裡感覺很舒服。

「公子，今晚的月亮很圓啊。」舒服了半天，發現兩人都沒有講話有些冷場，所以就來了這麼一句廢話。

結果言公子卻笑出聲來，道：「是啊，很圓，已經很久沒有抬頭去看它了。」

「是嗎，人都很怪，日日夜夜的忙也不知道忙些什麼，明明就擺在眼前的美景都沒有時間抬頭看一看。其實大家應該沒什麼事就抬頭的，看到了這樣的美景就顯得所有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兒了。」程紫園講了一通大白話，其實是在說自己，穿越前從來沒有時間去看家鄉的風景如今倒是想念了。

可是言公子卻是一怔，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道：「謝謝。」

程紫園怔住，她為什麼被謝啊，明明沒有說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哦。」莫名其妙被謝了她覺得有些無話可說就隨意的答應下來，可是看著言公子此時的表情是輕鬆的，至少看著月亮時帶著三分笑意。

這種感覺不錯，氣氛很好，如果她是女子的身份就應該依在這男人身上賞月培養感情了。可惜，她現在是個男子。不知不覺中，她有點期待說破自己是女子的身份了。

可惜，不合作的天氣將兩個欣賞美景的人逼回了言府，太冷了。

程紫園的房間不是很暖和，雖然燒著火龍但是卻是木板床，如果躺下去即使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是冷的。

所以她很喜歡蹭言公子的書房，這次也跟著他到裡面看了會賬本算了算最近的營業額。結果她發現兩家墨寶齋盈利並不是很多，加起來每月不過五百多兩銀子。

還好言公子平常的花銷也不大，所以倒是有些結餘。但是很少，能夠第二年周轉已經不錯了。可是冬臨城這麼大，難道他就沒想做別的生意？

「言公子，你有沒有想過做點別的生意？」她用毛筆支著下巴很認真的問。

言公子有些微怔的抬頭看著她道：「為什麼？」

咦，這個言公子是不是有些天然呆啊？做生意為什麼，當然是為了攢錢了。

於是某財迷站了起來很激動的道：「當然可以攢更多的錢了。」

言公子卻微微一笑道：「我攢那麼多錢何用？如今夠花銷就可以了。」說完就又低看書去了。

啊，哪有這麼不上進的人啊，竟然說攢錢沒用。

她站了起來向前傾著身子道：「攢錢當然有用了，可以進更多的貨，可以打通各路關係，可以娶……不對，是可以增加嫁妝，還可以給兒子攢嫁妝，多好啊！」她說的眉飛色舞卻不知言公子心中輕顫。

嫁人這個詞他自那次后就再沒想過了，就算自己肯嫁與人為側夫，可是這個脾氣哪個女子能受得了。就算她們受的了，可是如果知道真正的實情只怕根本不會與他真心實意了，天下間有哪個女子肯對無法和她生育兒女的男人真心相愛呢？

見眼前的這個少年還是一臉期待就沒有打擊他，道：「那你說如果讓你開個新鋪子會開什麼類型的鋪子？」

程紫園純粹是無事與言公子磨時間蹭溫暖，於是坐下道：「應該是糧鋪吧，因為北方到了冬日就不產糧了，到時候可以壓一批糧，冬天的時候相應的漲些價，還可以賣給關外的人，可以狠攢一筆哦。」

言公子笑了，道：「糧鋪雖好，但是糧價全由官府定下來的，而且嚴禁將糧食賣到關外，此計不妥。」

「什麼？竟然不讓糧食出口……不對，是賣到關外？那怎麼攢錢啊，官府這樣做可就不對了。據我聽他們講關外的游牧民可是很缺糧食的，如果總這樣控制早晚會他們會造反或是來搶的。」這些與中國歷史的那些外族有點像啊，所以她就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言公子倒沒想到他一個少年有著這樣的見地，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官府自閉，暗自尊大，卻不想這樣做只是逼著一隻餓著的狼跑進來找食，早晚會出事。不過，冬臨城的軍備倒是充足，你大可不用擔心。」說完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