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7

溫暖而不炙熱的陽光照在安倫戴爾那座古老的城堡上，調皮的在灰色牆壁上方晃動著的人影上跳動。

那是波特卡斯·d·艾斯，他正在修理他一年前在安倫戴爾留下的手工品「高樓鞦韆升降機」，當然它本來是沒名字的，這是頑皮的安娜偷偷取的。大概是安娜用的次數太多了，說是修理，還不如說重新製造來得更加合適。

下方則站著兩個傻兮兮抬頭往上看的姑娘，艾莎還好，她偶爾還會低下頭揉揉酸疼的脖子，而安娜一直眼巴巴的看著。

本來安倫戴爾的二公主是請求一起上去看的，然而她家姐姐不同意。

這種危險並且不優雅的事情怎麼能在大白天做呢，被別人看到可不好，到底會產生怎麼樣的流言，沒有人會知道。

所以艾莎堅決不同意，因此造成了現在這種兩位公主在下面看的情況。

沒有隨手戴鐘錶習慣的艾莎視線轉了一圈，終於從艾斯身上移開，她看了看大鐘樓那巨大的鐘，時間剛好踏正12點。

「安娜，12點了，」淺金色長發的王女將搭在肩上的長發撥到腦後，如絲綢般順滑的髮絲念念不舍的卷著她那白皙修長的手指，「肚子餓了嗎？」

她變相的提醒安娜，是時候吃飯了。

與艾莎還算有默契的安娜瞬間就領悟到重點，她終於低下頭，脖頸上的酸痛讓她有些許的刺痛感，然而她依舊像沒事的人一樣朝艾莎露出燦爛的笑容。

「嗯，肚子餓了。」她誠實的說道，輕輕的扭了扭脖子。艾莎默默的看著，伸出微涼的手指輕輕揉著安娜的後頸。

「好一點了嗎？」體溫比正常人要低的少女輕聲問道，安娜眼睛一亮，抓起艾莎的手放在臉上蹭了蹭。

「好多啦！」笑容甜蜜的女孩如此回答，她一邊享受著自家姐姐難得的服務，一邊微微仰頭大聲喊道，「艾斯，飯點到了！」

蹲在木板上修理「高樓鞦韆升降機」的黑髮少年後頸處放了個帽子，轉過頭來時，嘴裡還叼著幾根鐵釘，形象不能更樸實。

「吃飯」這個詞對吃貨來說是非常管用的，艾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很快就亮了起來，他齜牙一笑，不方便回答，只得朝下面的兩位少女揮了揮手。

艾莎將手從安娜那邊抽回來，並且輕輕的捏了捏她那圓鼓鼓的臉頰。現年14歲的安娜在艾莎看來依舊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雖然她已經開始愛美，變得淑女多了。

很快，艾斯就收拾好放在窗台上的工具，那並不太穩當的鞦韆晃了幾下，少年並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領著工具箱從上面跳了下來。

「去吃飯吧，肚子好餓！」順手將工具箱遞給上前來拿的僕人，艾斯拍了拍扁扁的肚子，順手將後頸的帽子重新戴到頭上，原本扣緊的襯衫如今大開，露出蜜色的胸膛。

童年玩伴無拘無束慣了，對於服裝也沒什麼在意的地方。原本艾莎也不想管的，然而一會他們就要和國王王后一起用餐，艾莎拿不定父母的想法，只能讓艾斯看起來正經點。

畢竟就艾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說他是流氓也沒人不信吧。

「把衣服扣好，」艾莎伸手扯了扯艾斯的襯衫，「不要在女孩子面前耍流氓啊……」

艾斯聽話的扣上了幾顆扣子，雖然這樣看起來更加流氓。艾莎有些頭疼，她默默的看了艾斯一眼，越看越覺得這人無論穿什麼都沒辦法改變他自身的氣質，還是作罷了。

反正只是吃頓飯而已，沒什麼好緊張的。

雖然是這麼安慰著自己，但是艾莎卻不知道自己那緊張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明明艾斯在一年前也曾與國王王后一同用餐過（次數很少），根本沒什麼好在意的地方。

也許是一年之內的變化讓艾莎感到忐忑，艾斯越來越強，和她的差距越來越大，而越是長久不見，她就越覺得不安。如果說7年未見，在與艾斯再次見面時是感慨與高興，那現在的一年空白期卻是讓艾莎莫名的不喜。

——是的，艾莎從未像今天這樣清楚的意識到，艾斯離她越來越遠。

將來，白鬍子海賊團二隊隊長會在新世界有一番作為，然而艾莎卻只能一直呆在安倫戴爾，為今後國泰民安貢獻自己的一生。

如同她的父親一樣。

在艾莎胡思亂想的時候，艾斯強有力的手臂搭上她的發頂，用力的揉亂她的髮型。

「走吧。」

那笑容與小時候同出一轍，漆黑的眼眸似乎看透一切，清晰的倒映著艾莎的臉。

艾莎忐忑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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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晃眼就過了，艾斯像以前一樣安靜的用餐，也像以前一樣，吃了許多東西。

總之……國王與王后兩人吃完離開之後，艾斯吃得更歡樂了，金碧輝煌的餐廳裝滿了艾斯與安娜的笑鬧聲，兩人還考慮比拼胃口的事，被艾莎一個眼刀制止了。

「安娜。」她警告似的說道，對面的棕發少女撇了撇嘴，遺憾的放棄這種有趣的賽事。

安倫戴爾的王女有難得的空閑時間，可惜的是她平時的玩樂實在是太少了，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好在她的妹妹活潑好動，當下建議她帶著艾斯一起去看雪寶。

一聽到那個雪人的名字，艾莎的眉毛忍不住往上挑。

「好吧，那就去看看雪寶。」

那是由艾莎製造出來的新物種一般的存在，平時安娜喜歡陪它一起玩，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安娜忽視艾莎的存在，和雪寶玩得超開心。

有著胡蘿蔔鼻子的雪人居住在城堡庭院的一角，那個地方被艾莎做成了冰雪之地，然而愛著夏天的雪人並不怎麼喜歡，它更愛有著燦爛陽光的天空，以及那能將它融化的溫度。

說實話，艾斯看到雪寶時露出的好奇神色，艾莎絲毫不感到意外。

大男孩般的少年已慢慢成熟，或許再過不久，就能收回「少年」這一稱呼了。此刻的少年與雪人對視，兩人相互眨著自己的眼睛，兩兩相望，久久不語。

「嗨，」黑色捲髮男孩向雪寶打招呼，他蹲在草地上，眉毛挑得老高，「你是新物種嗎？」

從未見過這類型生物的艾斯覺得有趣極了，他伸出手摸了摸雪寶的臉，溫熱的手指碰到一片冰涼。

他驚奇的睜大眼睛。

「這是……雪？」手中的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就像冬日的雪。艾斯忍不住回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艾莎，驚詫的指著雪寶。

有時候，不知道該說艾斯是聰明，還是笨蛋的好。

明明這種事沒什麼人會相信，然而艾斯卻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眼神也只是好奇而已，根本沒有任何恐懼之意。

「嗯，這是我創造出來的，」她爽快的承認，手指上凝聚出一片小小的冰花，「它的名字是雪寶。」

不在狀況中的雪寶獃頭獃腦的看了看艾斯，又轉頭看著笑得燦爛的安娜。

「是的，我是雪寶，」它開口自我介紹，而它面前的艾斯露出更震驚的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是……艾斯？」

它一下就猜到了艾斯的身份，眼睛眨呀眨的。

「安娜和我說過你，你是艾莎的男朋友。」

——一片靜默。

安娜已經來不及捂住雪寶的嘴了，她尷尬的對當事人露出討好的笑容。

「呃，是男性朋友，男性朋友。」她試圖解釋，然而艾莎卻沒辦法理會。

那位高貴的王女臉色早就爆紅了，和坦蕩的艾斯形成鮮明的對比。

臉色紅潤的艾莎抿著唇看著沒什麼反應的黑髮少年，對方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轉頭給予一個燦爛的笑容。被這個笑容治癒的王女努力的平復自己跳動得過快的心臟，連斥責安娜的話都沒辦法說出來。

最終的結果是艾莎一個人在一邊糾結了一陣，那邊的艾斯和雪寶已經相互認識了。熱情的雪寶很喜歡笑容燦爛的艾斯，也對海那邊的冒險十分好奇。

過了不久之後，陣勢就變成兩位公主以及雪寶在聽艾斯講他的冒險故事，不遠處是一片陰雲連綿的雪花，這一邊卻是陽光燦爛草長鶯飛。

艾斯總有辦法講他的冒險講得生動形象，艾莎原本是認真的聽著，後來她被春天暖和的天氣弄得昏昏欲睡，終於在不久之後趴在草地上睡著了。

黑髮少年第一時間發現艾莎的狀態，而安娜則是順著他的視線看到睡著的艾莎，眉頭學著艾莎平時的形象高高挑起。

「睡在草地上很容易生病啊，」安娜悄聲說道，她抬手掩住嘴，遮掩壞笑，「艾斯，你把她抱回去吧？」

——這可是個好機會呢！

戴著帽子的少年幾乎沒思考過就答應了，根本沒想到安娜的用意，這讓安娜有些失望。沒想到無論是艾斯還是艾莎都是難以開竅的人呢，明明兩個人挺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