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5

寂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的「布魯布魯」聲，著實嚇了艾莎一跳。淺金色長發的公主在瞬間睜大眼眸，那雙漂亮的冰藍色的眼珠流露出興奮和激動的情緒，她白皙的手指伸出，觸碰到那電話蟲背上的話筒。

她帶著滿心期待的心情拿起圓圓的話筒，眼睛閉了又睜，似乎在想著什麼。

「……艾斯嗎？」略帶性感的聲線此刻卻有些喑啞，王女垂下的睫毛微顫，似乎在接住從窗口溢進的燦爛陽光。

「嗯，是我啊，艾莎。」電話那頭的人的聲音聽不出一絲陰霾，依舊清爽得像那時離開安倫戴爾的狀態，不像是一個剛經歷什麼危險的人。

狂喜的心情很快就平復下來，艾莎總能在短時間內冷靜，然而她的手指輕輕抬起，一下一下，順時針的卷著垂下的淺金色長發。

她現在很高興，也帶有些許忐忑。

「你沒事就好……」她輕聲說道，話語仿若羽毛般輕柔，面容也同樣柔和起來，「我給你的電話蟲，你還帶在身上嗎？」

艾斯似乎被突然的問話噎了下，經過電話蟲轉化的聲音帶著些許心虛的意味。

「呃……我不小心把它掉海里了，對不起——」

什麼樣的情況才能讓一個吃了惡魔果實的能力者，將自己隨手攜帶著的電話蟲「不小心」掉進海里呢？如果不是艾斯自己犯傻把電話蟲扔進去，那就是他自己這個持有者曾經掉進過海中。

王女相信艾斯自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所以艾莎理所當然的猜測他在不久前曾經過一場（或者幾場惡戰），並且被人打進（或者丟進）海里。

大概是這種時候，艾莎才會想到惡魔果實看起來並不怎麼嚴重的副作用，對一個海賊來說是多麼的要命。

然而，吃了惡魔果實的海賊卻比艾莎想象的要多上許多，例如不怕死來攻（鬧）打（事）安倫戴爾的海賊們，艾莎就遇到了好幾個吃了惡魔果實的。

當然，他們都不怎麼厲害就是了。

不安的心臟終於回歸了原位，艾莎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她和艾斯說了好久的話，回過神時，通話早已經結束了。

艾莎一時間想不起自己到底和艾斯聊了什麼，她只記得自己聊天時的好心情，仿若開了整個春天的花一樣燦爛。

王女伸出手，摸了摸嘴角，那上揚的弧度確實昭示著主人的好心情。

——真的，很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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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艾莎知道艾斯加入了惡名昭著的白鬍子海賊團，和他的夥伴們一起，成為那可怕男人旗下的一員。

雖然很意外艾斯的選擇，但是這些都是艾斯自己的下的決定，即便是要好的童年玩伴，艾莎也沒資格插手對方的決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艾莎也無法做出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剝奪別人的自由。

那是艾斯的事。

話是這麼說……但是，會擔心是很正常的吧？

前一陣子還叫囂著要挑戰白鬍子，打敗他證明自己的實力，現在就上了對方的船成為白鬍子的船員。饒是艾莎也從未想過這種可能性，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白鬍子海賊團雖然威名在外，但樹敵也不少，至少許多像之前艾斯那樣不怕死的海賊，都想著前去挑戰這個「世界最強的男人」，好讓自己揚名整個世界。

加入白鬍子之後的好處，大概是艾斯給她打電話的次數多了吧。

三天兩頭和童年玩伴說著新世界奇特之處的少年滿心歡喜，他將不久前的敵意丟得一乾二淨，和白鬍子海賊團的人相處融洽。

而時間遠久，他就越了解那位身材高大，明明需要用儀器來維持生命，卻依然不容小覷的男人。

「白鬍子」愛德華·紐蓋特。

一說起自己尊敬的人，艾斯話語越發多了起來。現在出現在艾莎耳邊的話語除了那些新奇的東西，以及讓人心跳加速的冒險之外，就是白鬍子海賊團那位「活著的傳說」船長白鬍子。

不久之後，由於加入白鬍子海賊團，艾斯名聲大噪，他強勁的實力在此刻顯露得更多，關於他的報道越來越多。

雖然在和艾斯通話時，艾莎能從他那得知他最近的情況。然而人都會有自己想要隱瞞的一面，因此艾莎喜歡看報紙查看艾斯的相關消息。

時間過得飛快，日復一日的重複日子讓艾莎一陣恍惚，一年就這樣過去了。她在安倫戴爾的日子其實很單調，安娜也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只會繞著姐姐打轉的小女孩了。

當安倫戴爾的形勢穩定下來，國王清除了部分有異心的王族之後，安娜被允許出城堡的機會就多了。

如花似錦的城堡之外當然能讓安娜生出遊玩的情緒，她有時候會纏著艾莎一起出去，然而忙碌的長公主卻經常推卻她的邀請，漸漸的，安娜也少過來打擾艾莎了。

睿智的國王從很早開始就為艾莎鋪路，好讓她登基之路更為順心，因此艾莎需要慢慢接手國家大小事，並且讓國王的臣下心甘情願的追隨她。

安倫戴爾的長公主的確還未成年，但她需要做的事卻不少，或許是因為她表現得太過早熟，國王對她的期望非常之高。

他堅信著無論發生什麼事，艾莎都能在這個亂世好好的保護安倫戴爾。

現在的形勢不得不讓國王擔憂，他此刻做那麼多準備，就是怕在某一天意外辭世。

海賊太多，意外也就多了。

而在這種忙碌的時候，艾斯那一通電話最後的話語讓艾莎嚇得手中的羽毛筆在紙上畫出一條長痕。

他說——

「艾莎，我明天就到安倫戴爾啦！」

長公主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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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想要給艾莎一個驚喜吧（雖然後來變成了驚嚇），艾斯一直隱瞞著自己從新世界到偉大航道出任務結束后順路來安倫戴爾的事情。本來他極少提到自己的任務內容，艾莎也不愛問，因此也不知道他居然跑出來了。

最終高興的艾斯還是將驚喜提前說出來了。艾莎從一開始的驚嚇，變成最後的欣喜。

然而，她依舊不知道該怎麼接待那個人。

城堡外面，他給安娜做的簡易「鞦韆」升降機已經一年沒有修過了，木板上布滿了痕迹。十分珍惜這東西的安娜也不懂保養，雖然她會擦乾淨上面的髒東西，卻沒辦法阻止風雨落在木板上。

麻繩也磨損了許多，是時候該換了。

那一輛被艾斯騎過的自行車在之前就變成了安娜的愛寵，或許是因為調皮的小公主騎著它去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地方，它看起來老舊了許多，騎起來也沒有以往那麼輕鬆。

安倫戴爾這個地方也就這麼大而已，說是國家，還不如說是一個城市。艾斯居住的那個月中，能去的地方也去過了，艾莎有些頭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最近也沒什麼慶典之類的活動，所以街上也是普通市集一樣，擺攤的人並不多。

艾莎想了許久，她不像安娜那樣鬼點子多多，這些專註玩樂的事情讓她為難著。許久，她才意識到，艾斯不可能像上次那樣在安倫戴爾住上一個月。

那就順其自然算了，反正那人就算對著一塊木頭也能玩出花樣，只需要有片樹林還怕他無聊么？

當下之急，就是向父親請示一下，空出時間來待客。

第二天天還沒亮，艾莎就睜開了眼睛。調皮的安娜在今天不會來擾著她的睡眠，昨晚她一時口快，將艾斯會在今天到達安倫戴爾的時和安娜說了，估計自己妹妹會一直在碼頭等到艾斯為止。

早課上完的休息時間，艾莎收到艾斯到達的消息，她掩下所有的情緒，將自己機動的心情隱藏起來，外表看上去依然完美無瑕，冷靜萬分。

不過，她的冷靜很快被打破了。

安娜帶著艾斯闖進她的書房，著實嚇了她一跳。

「艾莎，艾斯來了！」亮晶晶的眼眸就像往常一樣漂亮，安娜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丟下艾斯快步跑到艾莎身邊，奪下她的筆，「他那艘船好有趣，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慢慢長開之後，變得冷艷的王女不驚不詫的抬起眼眸，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動。

她看著門口那個人的身影，斥責的話語全數吞了回去。

黑髮少年比一年前更黑了，笑起來更有朝氣，他乾脆光著膀子，只戴一頂帽子，只穿一條褲子，腰間的匕首似乎沒換過。

……啊，還是如此流氓的打扮。

「喲，艾莎。」

成年的少年長高了，他側著頭，臉頰兩側的小雀斑也顯得十分可愛。

王女深吸一口氣，她合上正在看的文件，將它們整理好放在一旁，並從安娜手中拿回她的羽毛筆，插|進筆筒中。

「旅行的禮物，你帶來了嗎？」

她挑起眉問道，好像艾斯的離開只是一場小小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