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歸（上）
柏文睿自然不打算讓蔣葉兒再回賀東那裡，吃完早餐，開車徑直把蔣葉兒送到了法醫中心。
蔣葉兒坐在車裡不老實的亂動，沒注意到車停在哪裡。
柏文睿俯身給她解安全帶，「怎麼了，身上長虱子了？」
蔣葉兒擰眉道：「渾身疼。」
柏文睿笑了起來，「說明我體力還不錯，記住下次別想著再騙我了，否則讓你屁股也難受。」
「不是吧柏文睿，你還有那愛好？」蔣葉兒推開柏文睿，一臉慫樣，「我告訴你我雖然玩不起，但是能躲得起。」
「所以我是在警告你別想再騙我。」柏文睿側身給她推門，「下去吧。」
蔣葉兒轉身，這才發現柏文睿把車停在了法醫中心門口，眉目間閃過訝異，不解地問他，「為什麼停在這裡？」
「不然以為我送你去哪，去賀東那？」
「別鬧，領導還沒讓我上班呢，我白天來這裡不太好。」蔣葉兒催促著柏文睿快點開車，「快走吧。」
柏文睿看了眼表，也不再逗她，「你領導昨天就答應讓你重回專案組了，你可以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查案又礙於身份不能插手做什麼了。」
蔣葉兒頓時一臉驚喜，抱著柏文睿的胳膊撒嬌，「是你嗎？你幫我去說情的嗎？」
「是唐處長和我一起。」
實際上柏文睿找到唐老頭時，唐老頭一點不詫異，似乎早就料到柏文睿會去找他。
唐老頭這麼多年跟多少人打過交道絕對是數不勝數的，既然早時就能幫蔣葉兒跟柏文睿先把暗戀的事情說破，又做柏文睿的神助攻，就說明他是看好柏文睿的，否則不會把自己親親徒弟往柏文睿身邊推。推他徒弟進火坑這種事情，唐老頭絕對不會做。
柏文睿在商場里打拚那麼久，最討厭的就是滿肚子壞水的奸商，剛好蔣葉兒是那種直率而清透的女孩，自然是柏文睿會喜歡的那一類女孩，相處久了自然水到渠成，唐老頭要做的不過是給他們多相處的機會。
賀東回來，包括這一段時間發生在蔣葉兒身上的事，唐老頭自然全部知曉，只是他也在等，如今等到柏文睿來找他，自然出手相助，也算是沒有白白信任柏文睿會是蔣葉兒的良人。
唐老頭的城府之深，也絕對不比柏文睿少。
至於柏文睿為什麼會在平安夜這天去找唐老頭，那是因為柏文睿是出色的圍棋高手，能在對手落子之前預想到對手的很多步棋，所以在蔣葉兒每天都出現在他家樓下時，就已經想到平安夜這天賀東會帶蔣葉兒去商場，蔣葉兒的感情壓抑到極致，這天就是他贏回蔣葉兒的最佳時機，小妮子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絕對不會輕易再騙他。
自然也就提前想到該幫助蔣葉兒回法醫中心工作了，一切都拿捏的剛剛好。
蔣葉兒聽聞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法醫中心工作，簡直滿面春風，那小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笑意收都收不住。
之前賀東問她是否用幫她回法醫中心時，她搖頭說不，其實心裡是想回去的，只不過不想假賀東之手，如今柏文睿在沒有問她的情況下，就已經先替她做好了一切，如何能不喜悅。
別說，柏文睿還真挺喜歡看到蔣葉兒再次有活力的模樣，滿眼冒著小星星一般，失笑道：「去吧，十點等你一起開會呢，再坐下去就該晚了。」
蔣葉兒就近掰著柏文睿的手腕看時間，九點五十，時間剛剛好，立即跟柏文睿揮手下車。
剛推開車門下車，又被柏文睿叫住，「過來。」
「嗯？」蔣葉兒扒著副駕駛車門問他，「還有什麼事嗎？」
「來這邊。」柏文睿說。
蔣葉兒繞過半個車身，走到柏文睿那邊，扒著窗問，「怎麼？」
「離別吻。」柏文睿笑著說，從車窗里勾著蔣葉兒的腦袋，滿意地啵了一大口，「後備箱里有我前幾天去參加活動拿回來的特產，拿去分給你同事吧。」
蔣葉兒：「！」
「又覺著遇上我就是撿到寶藏了？」柏文睿笑著推開她，「快點，再晚就真遲到了。」
於是蔣葉兒臉上綻放著大大的笑容，捧著柏文睿給她準備的數袋特產，腳步輕快地跑去開會。
柏文睿緩緩關上車窗，戴上墨鏡，笑模樣漸漸消失，直奔賀東酒店。
賀東也不傻，蔣葉兒一夜未歸，就已經猜測到蔣葉兒是去找柏文睿了，坐在酒店大堂里，靜等柏文睿來找他。
蔣葉兒真是長大了，七年過去，果然很多事情都變了。
賀東面色凝重，一晚沒睡，目光從本來的擔憂，漸漸變得狠厲。
柏文睿姍姍來遲，而翩翩前來，步伐悠然，面若桃花。
兩相對比，簡直是一個春風得意，一個情場失意，太鮮明的對比，以至於酒店大堂里人來人往的都看過去。
柏文睿摘掉墨鏡，笑著坐到賀東對面，姿態慵懶，「賀老闆今天沒工作？昨天晚上的電影看得如何？倒是很謝謝賀老闆昨天為我商場做的貢獻，比我預期中的銷售額高出好幾個點呢。」
賀東沉默地看著柏文睿，眼神仿似如箭，已經把柏文睿射穿很多次。
「葉子呢？」賀東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哦，蔣葉兒回法醫中心工作了。」柏文睿滿面微笑，腹黑的簡直誰看了都想打他臉，「她想做的事情，難道這麼久，你都沒有看出來？蔣葉兒這段時間為什麼鬱鬱寡歡，你以為都是感情原因？」
賀東冷眼相向，沉默不語。
「當然不是。」柏文睿眯眼微笑，「蔣葉兒沒那本事，就不會在省廳法醫局工作，她鬱鬱寡歡是因為不能在那裡面工作，不能光明正大使用裡面的儀器和系統，知道么賀老闆，女人在不高興時，你最應該做的，就是讓她在工作中找到成就感，而不是把她拴在你身邊。」
賀東自帶的殺傷力，在柏文睿面前像是打在棉花上，根本無用。
「葉子都和你說了吧？」賀東換了個姿勢，不再冷著臉，狀似輕鬆地說：「那麼你該清楚，我接下來會做什麼吧？」
「蔣葉兒什麼都沒和我說。」柏文睿把玩著手機，渾然不把這次的情敵交手當回事，「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就是一些事不等蔣葉兒說，就會替她解決了。」
賀東眯眸，縫線里再次爆出狠色，「呂容，丁澤天，范曉，如果三個人的死，都有證據指向是你做的，柏文睿，我相信你就算能力比天大，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吧？」
「這個自然。」柏文睿不是故作輕鬆，而是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天生的自信，「但是我從不做犯法的事，如果你真有證據，我也會證明證據是偽造的。」
「可如果那些證據，都是兇手有意留下來的呢？」賀東掐出一根煙出來，不顧周圍人的目光，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柏文睿，要麼你把葉子完好無損地交回來，要麼你就等著自己遙遙無期的牢獄之災，你選吧。」
「那麼如果你的證據是兇手給你的，賀東，你就有包庇的嫌疑了。」柏文睿伸手就把賀東手裡夾著的煙搶走，掐滅在煙灰缸里，「公共場合吸煙不覺得有失身份？賀東，你那時突然離開蔣葉兒，不也是因為謝妍殺的那個人？你那時候就知道謝妍有精神疾病不敢惹她才走的吧？可是兩年前你和謝妍提出離婚，謝妍為什麼能夠答應？」柏文睿真沒少調查這幾個人的事，「賀老闆，你做了什麼犯法的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賀東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鎮定自若，「我可沒做過什麼犯法的事，柏先生如果亂說，這就是誹謗，麻煩調查清楚再來找我談。」
「商人慣有的手法，就算證據擺在眼前也不承認么？」柏文睿笑出聲來，「好好好，賀老闆說什麼是什麼。」
賀東眯眸，表情終於發生變化，「你有什麼證據。」
「我有什麼證據？」柏文睿微笑，「我沒有什麼證據啊。」
柏文睿和賀東最大的區別就是柏文睿總是談笑風生，有再多的心理活動都不會擺出來，而賀東但凡有不順心的事情，在壓抑之後，總是會爆發，急性子人慣有的作風。
「不過啊，我已經調查你很久了。」柏文睿繼續笑言，「我想想啊，第一次在蔣葉兒錢包里發現你照片開始吧，賀老闆，你藏得很深啊。所以我也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帶著謝妍離開這裡遠離蔣葉兒，要麼和謝妍一起享受愉快的牢獄之刑，當然，你不選的話，我就幫你選第二項咯。」
柏文睿和賀東面對面而坐，遠遠地看過去，兩個人就像是親兄弟倆，極似的面容，不凡的氣場，無一不在說明這一處之地的明爭暗鬥刀山火海。
賀東一身黑色西裝，綳著臉，仿若黑道老大，柏文睿一身深色風衣，輕鬆自若，仿如時尚男模。
這一處高寒之地的景色，絕非平素常見，終究有人注意到這邊的不尋常，搖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