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變態的第九天
「西索？」大概是出於殺手天生的敏感，伊爾謎第一眼就發現這位仁兄似乎和平日不同。而下一秒便果不其然地證實了他的猜測——
「哼！」看到自己最討厭的人，小黑傲嬌地鄙夷了對方一眼，然後不爽地別過頭故意不看他。
持續面癱的伊爾謎對此並沒有作出太大的反應，在盯了對方一秒之後就果斷將視線轉到櫻井裡沙身上，在他看來會出現這種意外狀況絕對是和這隻脆弱生物有關。
被盯得渾身發毛的櫻井裡沙咽了咽口水，「如果我說他腦子摔壞了你會信嗎？」
伊爾謎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盯著她。
——好吧，我也不信。櫻井裡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先別管他了，你就當他真的摔壞了腦子吧！」
「喵嗚，里沙醬欺負人喵~」於是被誹謗的小黑不幹了，作勢就要撲過來。
櫻井裡沙毫不猶豫就閃到面癱君的身後，於是小丑君就這樣就被踹飛了。
「比以前弱太多了。」看著躺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地滾著地的某小丑，伊爾謎面不改色地評價著。
「能夠將比你強大的人拉低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實力的一種。」想了想，伊爾謎正色地對櫻井裡沙說。
「滾！」長得丑還這麼毒舌，活該這輩子討不到老婆啊混蛋啊啊啊！
「就是這些？」說著，伊爾謎蹲下來檢查那對白骨。
一秒鐘切換話題讓櫻井裡沙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啊。」
「沒有風化的痕迹，看起來似乎是被新鮮剝離的骸骨。」只是有什麼辦法能把血肉剝離得這麼乾淨而不對這些白骨造成任何的損傷？
蹲在他旁邊的櫻井裡沙蹙眉，「你殺那個兇手的時候他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沒有人能在挖掉心臟之後繼續活著，只是如果控制這些骷髏的不是那個兇手，那又會是誰？
而就在這個時候，伊爾謎的電話響起了，櫻井裡沙側頭看去，總覺得這傢伙接電話的時候面部表情好像突然柔和了不少，當然她很自覺地把這種現象自動歸類為錯覺，而對方也沒說兩句就直接掛掉了。
「僱主被一具骷髏殺死了。」說完電話之後，伊爾謎若無其事地說了這麼的一句。
「誒？」一時之間櫻井裡沙有點反應不過來，半晌之後才明白過來：面癱君是說之前雇傭他殺那個兇手的人被骷髏殺死了？
不對啊，那位僱主他身邊哪來的骷髏？
「消息來源可靠嗎？」這麼詭異的事情他是怎樣第一時間發現的？以這人涼薄的性格，估計收了錢就不會管人家的死活才是啊。
「我弟弟剛好在那附近，就讓他去看了。」伊爾謎若無其事地收起了相機。
「哦，」櫻井裡自動腦補了一個縮小版的面癱君，然後和面癱君站在一起，這場景立即丑得讓她打了個顫，於是果斷拉回思緒：「所以襲擊你僱主的那具骷髏很有可能就是你送去的兇手的屍體變成的？」
伊爾謎點了點頭，這隻脆弱生物還不至於蠢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櫻井裡沙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凝重了，隨即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掠過她的腦海，然後立即臉色大變地扭頭看向被她忽略了很久的獵人二人組：「那些倖存者呢？快點去確認他們的狀況！」如果這時候死者變成骷髏就算了，要是……
光是假設就足以讓她覺得全身發冷。
被這麼一聲急喝而嚇到的莫爾德和卡娜二人反應過來，從櫻井裡沙驚恐而焦急的表情里不約而同地猜到了她此刻的所想，於是同樣慘白著臉立即聯繫本部的人。
——也許今天所經歷的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但是當它們活生生地擺在你的眼前，你也只能被動地選擇相信，並作出最壞的打算。
「里沙醬，那種力量不會在你身體發生作用的喵，但是……」附身在西索身上的小黑那番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違和，只是櫻井裡沙已經沒空去管這種事情了，因為小黑的這番話間接在告訴她自己的猜測真的沒有錯。
「那個時候的貓？」注意到二人異常的親昵，伊爾謎很輕易地猜出了西索之所以不正常的原因。
「他也會變成骷髏嗎？」櫻井裡沙指著某面癱問自家寵物。請務必要把他變成一堆白骨好嗎！
只是如果這種近乎是咀咒的力量不會作用在她身上，那僅僅是因為她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嗎？
「不知道，」對於這一點，小黑並不確定，但是——
「只要罪魁禍首依然活著，就還會有人變成這樣。或許那個所謂的兇手，也不過是幕後之人的其中一顆棋子而已。」只是其中一顆。
因為這些骷髏所要對付的人，就是里沙醬。
「小妹妹，那些倖存者暫時還沒有任何異狀，會不會有潛伏期……啊啊啊！」卡娜合上電話一邊說話一邊朝著他們走來，只是話還沒說完，一對骷髏手便毫無預警地死死捏住她的脖子，她痛苦地不敢回頭，勇氣連同被抽乾的空氣一併蒸發，被掐住的喉嚨里斷斷續續地叫喚著那人的名字，曾經的名字：「莫……莫、爾、德……不！」
「砰砰砰」的槍響讓死攥住她頸上的力度驟然消失，連同身後那人存在的痕迹，脆然散落一地——
「啊啊啊！」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恐懼，讓卡娜崩潰地跪下痛哭。
櫻井裡沙與伊爾謎對視了一眼，從對方木然的眼裡她看到了自己臉上驚惶未退的表情，這個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對殘酷這個詞的認識，而更可怕的是這隻殘酷卻是沖著她來的，而她對這個潛在的可怕敵人卻是一無所知。
——沒有比這更加糟糕的事情了。
然而她卻沒有軟弱的餘地，為著眼前這堆白骨。她不是聖母，然而這些人卻很可能是因她而死的。
「伊爾謎君，」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啞，「你的弟弟可能也很危險。」沒有人知道這些人是怎樣變成骷髏的，所以接觸過這種骷髏的人都不一定安全。
「我會讓他過來的，不過他不一定會聽我的話。」伊爾謎低頭髮著簡訊，然後繼續檢查莫爾德的那具骸骨：沒有人注意到他到底是怎樣突然就變成這樣的，就像是一瞬間憑空轉換的，就連他發現的時候對方也已經是一具骷髏了。
從他淡定到無所謂的表情里櫻井裡沙沒有看出任何的擔憂，對比當初那個竭斯底里的莫爾德大叔，她不禁在心裡腹誹：難道面癱君的弟弟不是親生的？
「她唯一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人，確定嗎？」檢查完畢，伊爾謎漠然地朝著「西索」問道，大腦里飛速地回憶整理了一次自接到暗殺任務到現在的所有細節，從中抽出每一點的蛛絲馬跡以及一些沒有辦法解釋的疑點。
無論是直覺還是理智都在告訴他，關鍵點在這隻脆弱生物身上。
本來只是出於職業操守，親自確定一下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卻沒想到居然扯出了更多的麻煩，這次的買賣實在是太划不來了。雖然他不介意偶爾做一兩筆虧本生意，但是竟然牽連到奇犽……看來他這次是要干一場沒有酬勞的生意了。
聞言，小黑立即嗤牙跳到他的面前，亮出西索修長的爪子：「不準打里沙醬的主意喵！」
「只是確定一下而已。」伊爾謎直接無視他，然後看向櫻井裡沙：「有辦法讓西索恢復正常嗎？你們太拖後腿了。」
這完全是在看豬隊友的眼神！櫻井裡沙氣得牙痒痒卻又無奈，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眼前的形勢太不明朗了，而小黑壓根就不能發揮西索十分之一的能力，這個時候還是原主的武力值比較有安全感，哪怕是個大變︶態，「小黑。」所以她只能和自家寵物再次開始嚴正的交涉。
「不要！」小黑堅決抵抗，「這些人都不可靠，關鍵的時候里沙醬要由我來保護喵！」上一次里沙醬差點被那具骷髏掐死，而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是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如果讓那個討厭的面癱知道對方針對的僅僅是里沙醬，絕對會直接甩手不管的！
它需要一具可以保護里沙醬的肉身，但在……覺醒之前，他都只能依附在某些特定的人身上。它痛恨這種無能為力，卻又只能被動地繼續維持現狀。
聽到它的話，櫻井裡沙的心不由得柔軟了一下，只是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小黑，我們需要更大的勝算，而且我也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乖啦好嗎？」
「偏不！絕對不！」小黑別過頭，死不妥協。
櫻井裡沙無奈，卻見剛才還在痛哭的卡娜已經搖晃著站了起來，渙散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我要回去守住那些人，絕對不能讓他們都變成莫爾德那樣。」
「就算你一直守住，結果都不會改變。」伊爾謎冷漠地道出了真相。如果幕後的人並不打算放過任何人，那麼那些曾經被困在空間里的人絕對是首當其衝的。
這種直白的殘忍讓卡娜好不容易才重聚的勇氣瞬間再度被擊潰，「那、那我該怎麼辦？」
櫻井裡沙有點不忍心，「我們也去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雖然她和面癱君的意見是一致的。
「不如就讓你弟弟在那裡和我們會合吧？」說到底她還是有點擔心那位不知名的弟弟，總覺得攤上這麼一個對任何人都漠不關心的哥是一件可憐的事情。
伊爾謎不可置否地拿起了手機。
一行人去到獵人總部的專屬醫院的時候，發現這裡的戒備明顯比之前明顯了很多。他們還沒來得及進去，就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喊：「大哥！」
於是眾人回頭，只見一個酷酷的白毛小帥哥正朝著他們走來，然後櫻井裡沙聽見旁邊的非主流面癱君語氣平靜地應了一聲：「奇犽。」
於是這一瞬間櫻井裡沙的下巴掉了——麻麻，這兩兄弟果然不是親生的，畫風完全不一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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