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回 得喚我姐夫

第三百七十回 得喚我姐夫

她不知道老爹在天之靈,看到親生女兒變成這個樣子,會不會氣得從墳里跳出來。

老爹他一向閑雲野鶴,功名利祿在他眼中,不過是浮雲。

「高鳶尾,看在老爹的份上,不會讓你死。從此這裏便是你的冷宮。」

林西轉身離去,卻被高鳶尾一把抓住。

「林西,你算是個什麼阿物,你不過是命好罷了,攀附上了太后,靜王,侯爺。我這個相府嫡出的三小姐,憑什麼要看你的臉色,憑什麼?」

高鳶尾像瘋了一樣吼叫:「你們都要害我。夏氏要害我,貴妃要害我,都是你們逼我的,我這是為了自保。」

林西轉過手抬起手。

「啪」的一下,高鳶尾臉上五個指印。

「高鳶尾,你可知夫人為什麼把你放在崔氏身邊教養,因為她不想讓你跟着她一道去死。」

高鳶尾捂著半邊臉,眼中怒火更盛。

林西搖了搖頭。一個連自己親身父母都不想知道的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輕輕一嘆,道:「這世上,沒有誰負你,也沒有誰對不起你。負你的,只有你自己。高鳶尾,我忽然覺得你這張臉,連荷花都不如。」

林西袖手一拂,高鳶尾連連跌后數步,待她正要追出去時,宮門已被重重的關起。

她茫然四周,眼中說不出的空洞。

冷宮,這裏就是她的冷宮。她要在這四方之地,度過漫長的一生?

「不!」

一聲凄厲的叫聲響徹天際。

……

御書房裏,松公公垂著頭打瞌睡。皇上畫起書畫來,必是要一整天的,他除了打瞌睡外,無事要做。

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松公公驚得一抬頭,眼中不可置信。

趙靖琪聽到動靜。手下的筆未曾停下半分。頭也不抬道:「你怎麼才來?」

「你怎麼知道是我?」林西驚訝。

趙靖琪瞧了瞧這畫上的人兒,似乎有些不滿意,皺着眉頭道:「你先去了高府,又去了崔家。再去了軍中……」

「趙靖琪?」林西驚色更甚。

趙靖琪抬頭。指了指松公公對面的一個老太監。道:「他是父皇留給我的人。他知道,朕便知道。」

林西看了眼老太監,腳上生出幾分寒意。「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為什麼要阻止,朕本就是個無用的皇帝,這江山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朕要來何用。」

「可這是你趙家的江山啊?」

趙靖琪垂下眼,目光落在畫上,笑道:「那又如何。你以為宋年的為人,就一定會把女兒放在第一位?」

「趙靖琪,這話是何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去軍中之後,朕不大放心,偷偷下了一道聖旨。」

林西驚得目瞪口呆。

「別說這些,快來瞧瞧我畫的如何?」趙靖琪似乎很厭煩她說這些。

林西上前,看着這滿地的師姐的畫象,眼淚奪眶而出。

「她還活着嗎?」趙靖琪輕輕一嘆。

她哽咽道:「趙靖琪,她還活着,但是我喚不醒她,三年了,她始終不肯醒來。我沒有辦法,所以來求你。」

趙靖琪擱下筆,消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她最是黏我,這世上,除了朕之外,無人能喚醒她,孩子呢?」

「對不起趙靖琪,沒保住。」

趙靖琪渾不在意的笑笑:「無事,你能保住她就行,等我把她喚醒了,我們還能再生一推。」

林西呆愣。他用的是我,而非朕。

「你快帶我去。小松子,把我的書畫收拾收拾,我一併帶過去。」

林西上前攔住他,道:「別急,我已經命人她把送過來,現在應該在百裏外。」

「送來幹什麼,這皇宮裏陰森森的,都是陰謀,都是算計,有什麼好。不要再讓她進來了,林西,我出去,我出去陪他。」趙靖琪很是不滿。

「你……不當這個皇帝了?」林西問得小心翼翼。

趙靖琪笑了笑,道:「你先幫我看着,等我和小南生了孩子后,就把皇位傳給他。」

林西目光看向松公公。

松公公迅速跑過來,附在林西耳邊道:「皇上對貴妃思念成疾,再加上太后和淑妃的事……所以有時候說話會有些糊塗。」

林西恍然大悟,她笑了笑,道:「趙靖琪,你不當就不當,不過,這皇宮你得暫時替你兒子看好了。回頭我把師姐送到林家別院,你有空常去瞧瞧。」

趙靖琪反手拉住她:「那你呢,你要到哪裏去啊?」

林西眸中流光溢彩:「我去尋個人,算起來,應該和你是連襟,在我把他尋回來之前,你最好想辦法把你老婆叫起來,這樣咱們四個人也能湊一桌麻將玩玩,你覺得怎麼樣?」

趙靖琪俊朗的臉上,浮出笑意,他忽然深深看了林西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和道:「我覺得此事妥當。你速去速回,必要時,可用上朕的手諭,宋年的四十萬大軍,從來不是吃素的。」

林西驚得目瞪口呆。

這廝,到底是糊塗,還是清醒?

趙靖琪學着她以前的樣子聳聳肩,道:「別用這種眼光看朕,朕知道自己長得很帥。對了,你以後得改口,你得喚我姐夫。」趙靖琪得意的笑了笑。

林西徹底石化。

……

魏國楚王府。

夜暮降臨,華燈初上,古色古香的楚王府大紅燈籠高掛,絲竹聲聲,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偌大的花廳里,擺放着七八個碳盆。暖如春日。

身着鏤空紗裙的女子轉珠袖,掩面眺,如同一隻花蝴蝶般,極盡妖嬈的纏着身旁的男子。

文睿浩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撫在女子胸前的高聳上,輕輕婆娑。這莘國的女子就是好啊,酥胸,玉腿,吳儂軟語,勾人心魄。

這個女子是他從莘國弄來的。侍候男人的本事無人能敵。文睿浩將杯中酒飲盡,笑道:「寶貝,今晚咱們玩些什麼好呢?」

女子媚媚一笑,道:「王爺想怎麼玩。紅紅都奉陪。」

話音剛落。門忽然被打開。柳柏梅一身寒霜,板着臉走了進來。

文睿浩的俊臉變了幾變,眉心微攏。將懷中的女子推開。女子朝柳柏梅道了個萬福,款款離去。

柳柏梅冷冷的看了那女子一眼,眼色一沉,面帶不豫。

自打那日皇上將林西放走,三個月後,浩子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這個尤物,寵之愛之。

他不僅為這個女人修了一座宮殿,還將魏國所有的寶貝,都搜刮來,雙手奉上,只為搏女人一笑。

世人都道楚王痴情,唯有他知道,這女子的面目有四分像林西。

柳柏梅坐下,飲了一杯酒,道:「前邊傳來消息,莘國變天了。」

文睿浩輕輕一嘆,「這與我有何關係?」

「浩子!」

柳柏梅忍不住拔高了音量,道:「這與你當然有關係,你是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下,這文家江山社稷,你得看住。」

文睿浩搖搖頭,略有些感傷道:「這江山確實是文家的,但並非是本王的。梅梅,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

柳柏梅眼色一沉,花廳里沉寂了。

自打皇帝用一個林西,換回了玉璽后,浩子他就再也不是以前的浩子了。

他越發的肆意妄為,也越發的清冷疏離,唯有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還能說幾句真心話。

柳柏梅知道,這一切只因為林西。

「浩子,你和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還想着她?」柳柏梅將沉於心底的疑問,輕輕說出。

文睿浩低低一笑,笑意說不出的陰寒。

「梅梅,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八弟的生母,要一把火燒了冷宮。」

柳柏梅心頭突的一跳,驚得說不了話來。

「這宮裏確實說不出的骯髒。皇上大位,我將太子拉下馬;太后弄權,我又幫着將太后一族斬草除根;皇上要這萬里九州,我違心迎娶林西;他想保著皇位,我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踏雪而去。可有誰來問過我的想法。」

柳柏梅平靜地聽着,溫和道:「他是君,你是臣。」

文睿浩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忽而一笑,搖頭道:「梅梅,幸好柳家只出了一個柳柏安,若不然……」

「浩子,你……」

「梅梅。」

文睿浩打斷他的話:「你可知道,有一種女人初起不打眼,像冬日裏的白梅,除了長得好看些外,也沒甚用處,你時不時的看上一眼,不會放在心。可是看得多了,便會入眼。」

柳柏梅眼前浮現林西的面龐。

「她入了我的眼,我以為可以擁有,誰知只是妄想,梅梅啊梅梅,你可知道我是個男人。」

柳柏梅如何不知。這世上的男人,對於輕易得到的東西,從來不會珍惜;求而不得的,反倒是心心念念。

文睿浩啜了一口酒,轉首瞅着她,淡淡道:「這世上的權力,富貴,榮華,如果連一個女人都得不到,我還苦苦汲汲它們做什麼。」

柳板橋淡淡道:「浩子,他是你皇兄,也是你兄長。」

文睿浩有片刻的茫然,然後又似猛然醒轉,笑道:「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柳柏梅未曾想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愕然半晌后道:「浩子,你醉了。」

文睿浩笑道:「是醉了,本王早就醉了,到現在都未曾醒過來,也不願意醒。」

柳柏梅很想說幾句話,安慰一下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可當腦中閃過那張臉時,什麼話都咽了下去。

放蕩不羈的外表下,藏着一顆比誰都透徹的心。浩子說得對,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的想法,這個人包括自己。

心頭一陣刺痛,柳柏梅飲盡一杯酒,道:「浩子,我只想跟你說,把莘國,歧國變了天的,正是她。」

「她是誰?」許是酒喝得太多,文睿浩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林西。」柳柏梅吐出兩個字。

文睿浩剎那間變色,許久才道:「她果然是世間最獨一無二的白梅。」

「她欲如何?」柳柏梅追問。

「我又如何知道。」

文睿浩眸色閃動,片刻后低低嘆息道:「罷了,罷了,我到底姓文。梅梅,你去和皇上說,讓他防備着些,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妙。」

柳柏梅迅速起身,道:「我馬上就去。」

人離開,女子悄然入內,素手攀附上他的頸脖,口吐蓮花:「爺,紅紅等爺很久了。」

文睿浩眼中劃過波瀾,深情款款的望着懷中的女子,嘴角上揚道:「寶貝,咱們回房。」

……

深宮裏,宮人伸手攔住了柳柏梅。

「將軍止步,皇上已經安寢。」

「我有要事要回,事關莘國的,勞煩公公再去通報一聲。」

宮人思了思,到底又跑了一回,半息時間,一臉抱歉的走近了道:「將軍,皇上說讓將軍早些回府休息,有什麼話,明兒早朝再說。」

柳柏梅一瞬間手腳冰涼,劍眉擰得深深。

早朝?

皇上已有六日未上早朝。

他輕輕嘆出一口氣,轉身離去。

……

皇宮的深處。

有一處小小的院落,三進三間。

這裏五步一崗,三步一哨,禁衛森嚴。

柳柏梅還未入得院中,只聽得一陣琴聲,如水般流瀉開來。腳步一頓,他悄然入內。

庭院中,白梅盛開。

梅樹下,青衣男子手指輕挑,抬頭向他看來。

他的眼波幽深如海,看不見底。

柳柏梅走過去,目光落在他的分開的腳上。他的腳上,有當世最最牢固且沉重的一把腳鏈。

林北笑道:「怎麼有空來看我。」

柳柏梅目光如劍道:「他既餵了你軟骨散,又何必再弄這玩藝鎖著。」

林北又道:「你也知道我略懂醫術,如果不弄這玩藝,軟骨散只怕困不住我。」

柳柏梅眼中起波瀾,道:「你怎樣?」

「還不錯。每日看看天空,聞聞清風,讀讀醫書,日子過得輕鬆。」

「確實還不錯,我瞧著比剛來時,略略長了幾斤肉。」

林北笑容依舊,「你倒像是清減了許多。」

柳柏梅苦笑道:「被嚇的。」

「誰嚇的你?」

「林西。」

林北眼中光芒一閃,「她怎麼了?」

「她把莘國的天翻了過來。」

林北身子一顫,心中浮上酸澀,臉上雖然帶着笑,到底一雙眼睛泄露了太多的情緒。

他掩飾道:「她有這個本事。」

柳柏梅拿過一張竹椅,坐在林北跟前,目光直視着他,面色有些冷然。(未完待續。。)

ps: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為高鳶尾寫上幾千字,包子一早看到,驚為天人。行筆老道,感情豐富,邏輯流暢。

808,你不寫書,真是白瞎了這樣的好文采。

包子好想拿它來,作為高鳶尾的番外啊。

96520257,到底是下決心弄了一個群,願意和包子成為朋友的,就加進來吧。

能看到這裏的書友們,應該都是真愛了!!

極品快收尾了,是該歇上一歇了。

活在別人的愛恨情仇里,只能說………真他娘的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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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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