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事見端倪
人事部里忙的熱火朝天，每個人都恨不得自己能有分身。人群中，顧茶沫穿著一身簡單的職業裝，長長的捲髮束成馬尾，既有白領的乾淨利落，又有學生時代的朝氣蓬勃。
「顧茶沫，文件列印好了么？」
「顧茶沫，剛剛發到你郵箱的報表記得整理好發給我。」
一大摞文件送到顧茶沫的桌子上，她整個人被完全擋住，埋在文件中。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她靠在椅子上伸個懶腰，想到公司文件被剽竊的事，放鬆的心情忽又繃緊。
洗手間內，顧茶沫站在鏡子前洗手，李素人正對著鏡子補唇彩，偷偷看了眼顧茶沫，很快就移開目光。李素人聽到手機鈴聲，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握著手機瞥一眼她，果斷按了掛斷。
李素人出了洗手間，顧茶沫悄悄跟上她，剛剛那個電話，李素人沒有接就掛了，其中一定有問題。
公司頂樓天台上，顧茶沫隔著門縫偷聽李素人打電話，聽到她在電話中稱呼對方為『樂小姐』，她斷定李素人口中的『樂小姐』就是樂紫馨！顧茶沫又聽了一會兒，看見李素人走回來，她小心翼翼的走下樓。
午餐時，顧茶沫對著一堆菜無精打採的托下巴發獃，心裡裝著事，就算肚子餓，她也一點食慾都沒有。
顧雪瑤看她很久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沫，現在吃飯呢，你發什麼呆啊？」
「我今天偷聽到李素人和樂紫馨打電話，或許公司文件的事情真的和她有關。」顧茶沫拿著筷子在土豆雞塊里拌幾下，還是放下了筷子。
「先吃飯吧，等吃完飯我和你說。」顧雪瑤給她夾了菜，「不吃飯，下午的工作你要怎麼辦？」
顧茶沫點點頭，食不知味的吃起飯來。
下午，顧雪瑤趁著大家都在午休，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遞給顧茶沫，認真的看著她，「這是昨天向監控室的工作人員要的監控錄像，這裡面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顧茶沫有些緊張，這u盤裡也許真的有她想看到的答案，可如果和她所想一樣，那究竟該如何處理這件事？猶豫片刻，還是將u盤插在電腦上，點了播放鍵。
顧雪瑤靠在椅背上和顧茶沫一起看，開始，監控錄像上還是一片黑，有幾個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過。顧茶沫緊緊盯著錄像上的人，一會兒看見自己出現在畫面上，緊接著李素人也走了進來。
顧雪瑤將錄像的播放速度調慢，手指著視頻畫面低聲說道：「你看這裡。」顧茶沫看她手指的位置，畫面上是她正在整理文檔的樣子，她回憶一下那天的情形，的確是忙的暈頭轉向。
「李素人進來后，故意將你整理好的文檔撞掉在地上。之後，她又重新撿起來放在桌上。那麼，文檔應該就是在這時候被調換的。」顧雪瑤皺緊眉頭，冷靜的分析給顧茶沫聽。很明顯，她也認定李素人就是偷文檔的人。
顧茶沫懸著的心終於沉沉的放下，「果然是她，只是，她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她想不明白，李素人背叛公司，只為了把她趕出公司么？
顧雪瑤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這個問題還是等你把事情解決后，當面問她吧。不過，我覺得你能知道答案的可能性不大。既然她選擇這麼做，後果也一定考慮到了。這些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顧茶沫覺得顧雪瑤說的很有道理，她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謝謝你雪瑤，不是你幫我，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查到真相呢。」
「客氣什麼，我們不是朋友么？」顧雪瑤從椅背上離開，轉身去忙手上的工作。
顧茶沫拔下u盤放進包里，打算下班回家讓樂來南看看錄像。
晚上，顧茶沫回到樂來南的家，他正在書房處理工作。她換下鞋子，把u盤放在口袋裡走到書房門前，萬芳端著點心擋在書房門口不讓她進去。
「你是有多想見少爺啊？他現在正在忙你沒看到么？」萬芳鄙夷的翻白眼，端著碟子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軟著聲音說道：「少爺，我給你送點心來了。」
書房裡的人沒有回答，萬芳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瞥見顧茶沫還沒離開，不耐煩的揚聲訓斥她，「顧茶沫，你耳聾了還是腦子有病啊？我不是讓你別來打擾少爺么？」
「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說。」顧茶沫手放在把手上準備開門，萬芳眼疾手快拉開她的手，手上端著的點心也掉在地上。碟子摔碎在地上，點心撒了一地。顧茶沫看了眼地上的點心，沒有說什麼。
「顧茶沫！你的心要不要這麼骯髒？見不得我和少爺在一起是么？」萬芳看到自己忙了一個多小時的心血全摔碎掉在地上，瘋了一樣的抓住顧茶沫的手臂，手指掐的一片紅印。
顧茶沫低頭看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鬆開。」
「你居然還敢擺臉色給我看？」萬芳抬手要打顧茶沫，顧茶沫準備向後退，書房的門忽然打開，樂來南高大的身影擋在她們中間，聲音冷的可怕。
「吵什麼？」他看見腳底下踩的點心，看一眼萬芳冷聲道：「十分鐘內打掃乾淨。」他進門前又看了眼顧茶沫，低聲說了句「你進來。」
顧茶沫跟著樂來南進了書房，門關上后，萬芳拾起地上碟子碎片恨不得想砸過去，手裡緊緊握著那塊碎片，還是慢慢的放下了。
書房裡只亮了桌上的檯燈，筆記本電腦顯示的是樂來南看了一半的企劃案。樂來南倚著黑色皮椅，下巴揚起，45度角看著面前的顧茶沫，顧茶沫淡定的拿出u盤放在桌上，「你有時間可以看下這裡面的錄像，看完后再和我說話。」
說完，她轉身走出書房。樂來南看著她背影，她臉上的冷漠，是因為他懷疑她竊取公司的文檔么？
顧茶沫從書房退出來，看見地上已經打掃乾淨，背靠在冰冷的牆面上，閉上眼睛平靜下緊張的心。進書房的那一刻，她其實已鼓起勇氣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樂來南，可是，她還是選擇讓他自己看。
洗完澡躺在床上，顧茶沫聽到床頭上的手機震動兩聲，她拿過來看一眼。是樂來南發來的信息，信息的內容，很讓她暖心。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誤會你了，對不起......」
顧茶沫握著手機，唇角微微揚起，很簡單的一句話，很簡單的三個字，可她卻看出省略號後面他想說的話。道歉的話或許有很多，她想要的，只是他的信任和肯定。
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天氣，公司的早會，樂來南在各個部門的員工面前，宣布開除李素人的決定。李素人聞言，臉色一片泛白，手緊緊抓著面前的文件夾，咬著唇角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事實就是如此，有什麼可解釋的呢？
聽到消息的同事紛紛看向李素人和顧茶沫，之前不是顧茶沫將公司的文檔弄丟，為什麼總裁開除的人會是李素人？顧茶沫淡然的坐在座位上，記錄好會議內容，抱著本子走了出去。
她剛走幾步，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頭一看，原來是李素人。
「你叫我，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么？」顧茶沫淡淡的開口，臉上看不出表情，她沒有怪李素人的意思，也不為自己讓李素人失職內疚什麼。事情有因就有果，自己做出的選擇，無結局好壞，都怨不得別人。
李素人明艷的臉上有著笑容，「是我小看了你，至於指使我做這件事的人，應該也小看了你。你比我們想象中的厲害，希望你在這裡能有個好的未來。」
「謝謝，你也是。」顧茶沫禮貌的微笑，看著李素人從自己身邊走過，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顧雪瑤知道李素人被開除后，她圍著顧茶沫嚷嚷著讓她今晚請客吃飯，顧茶沫原本也打算請她吃飯，兩個人正在商量去哪家餐廳時。顧茶沫背後忽然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來。
「她今晚加班，沒空。」
顧茶沫回頭去看，看見樂來南那張俊臉出現在眼前，她崩潰的心裡默默哀嚎一聲。
「樂，樂總。」顧雪瑤向樂來南點了點頭。
「樂總，明天不是周六么？我今晚不用加班的。」顧茶沫試圖提醒某人的記憶力衰退了。
樂來南拉過椅子坐下來，漂亮的桃花眼看著顧茶沫，「嗯，別人都不用加班，但是你需要。」
「沒有你這樣壓榨員工的！剝奪員工的自由權，我要投訴你！」顧茶沫激動的從椅子上起身，手在桌上重重一拍。
顧雪瑤被她嚇得發愣，樂來南見她反應這麼大，笑的更加歡快，好心提醒她一句，「別忘了你欠我什麼，下班早點回家。」
「是是是。」顧茶沫徹底投降，她在他面前本來就沒有人權，更別說提要求了。她欲哭無淚的趴在桌上，鬱悶的簡直奔潰！
顧雪瑤意味深長的看一眼樂來南離開的背影和趴在桌上的顧茶沫，似乎看出這兩人的關心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