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住客

夜色撩人，漆黑的夜幕上點綴著點點星辰，散發着屬於幾億年前的光輝，不知名的小蟲子躲在草叢中發出輕快的鳴叫，清涼的微風一陣陣地吹拂著漆黑而平靜的海面，盪起一陣陣微小的漣漪。

這座沿海的小鎮，經濟並不發達，晚上除了那些節日的夜晚之外，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活動。所以一到夜晚，小鎮就會陷入一片寂靜，家家戶戶緊閉門扉，一家人圍聚在餐桌旁，安靜地享受着屬於自己的晚餐。

維恩開的小小的餐館內只能聽到食物被大口大口咀嚼的聲音。

「我拒絕。」

維恩在聽到艾斯對他發出的那個邀請之後，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

「誒？為什麼？」

艾斯從食物中抬起頭來，嘴角還留着尚未搽乾淨的醬汁，臉上帶着些許失望的神色，他沒想到這個餐館老闆竟然拒絕得這麼快，虧他還想了一大堆想要勸服他的話。

「你之前在其他的餐廳也對那些廚師說過這種話么？」

維恩並沒有直接回答艾斯的疑問，反而向艾斯提出了一個問題。

「誒？老闆你怎麼知道？」艾斯一邊依舊保持着迅速的進食姿勢，一邊用着驚訝的目光看着維恩。

「……」

看着艾斯無比坦誠的目光，維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實在有點不懂眼前這個大名鼎鼎的火拳艾斯腦迴路的構造方式，一般來說，不管是誰，對着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提出邀請什麼的，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很奇怪，並且一口拒絕吧。

而他竟然每到一個店就發出這種邀請，白鬍子海賊團的料理有難吃到那種程度的么。

「不過他們做的那些菜都沒有老闆你做的好吃就是得了。」

艾斯一口吞掉一條魚，口齒不清地一邊咀嚼一邊說。

我可以把這個當做是稱讚的話么，維恩有些無奈地想。

「但是老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么，我們船上的船員人都很好的，特別是老爹，他對我們就像對自己的親兒子一樣。」

艾斯似乎還沒有放棄，他一邊往嘴裏不停地塞著食物，一邊跟維恩搭著話，訴說着他們船上的好處。

「很抱歉，客人，比起你說的那條船，我想我還是更喜歡待在這裏一點。」

維恩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一口拒絕，而是跟艾斯好好地進行了一番解釋，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

「好吧……」

艾斯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失望，畢竟他真的很喜歡這家店的料理，如果老闆能夠上船那真的是再好不過。但是他也能理解維恩的想法，畢竟如果讓他離開白鬍子海賊團，他也絕對不會願意離開的。d家族與生俱來的樂天睡醒讓他很快就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繼續進行着自己的進食行動。

「對了，老闆。」

艾斯在吃飯的過程中，突然想到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從食物中艱難地抬起頭，艾斯一臉正色地看着正坐在櫃枱邊喂著自家小黑貓的維恩，語氣中帶着一些嚴肅。

「客人您有什麼事？」

被艾斯如此嚴肅的說話方式弄得有些不明所以，維恩的手上還拿着餵給小黑貓的魚骨頭，結果被艾斯這一打斷，右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小黑貓見自己的主人停止了給它餵食，歪了歪小小的腦袋，疑惑地「瞄」了一聲。

「你可以收留我一晚么？」

艾斯對着維恩笑得一臉陽光燦爛，說話的語氣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嚴肅。

「……」

「其實我原本打算今天就去那個蘭布拉斯山的，但是我發現我貌似不知道路，所以打算明天白天再到鎮上問問人，但是今晚我好像沒有地方可以住了，所以，呵呵呵……。」

艾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一邊跟維恩解釋著自己的處境一邊用期待的目光注視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位老闆家的的那隻小黑貓，好像在用一種疑似於鄙視的目光盯着他看。

他竟然被一隻貓給鄙視了？

艾斯有點不悅地想。

呵呵，應該不會吧，一隻貓怎麼可能會懂鄙視這個詞語的意思。

想到這裏，艾斯笑了笑，便也沒有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在心中想着怎麼樣才能讓這家店的老闆收留他一晚上。

作為一個海賊，他雖然已經習慣了風餐露宿之類的艱苦，可以完全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晚上，反正他有燒燒果實的能力，也不怕冷，但是最主要的是如果他今天晚上留下來，說不定明天還能蹭一頓早餐什麼的

想到這裏，艾斯彷彿已經聞到了那熱氣騰騰又清香撲鼻的早餐的氣味，原本已經填飽了不少的肚子似乎又重新開始有了變餓的徵兆。

艾斯想，無論如何他都得想個辦法讓這家店的老闆收留他，為了明天早晨美味的早餐。

但是要用什麼理由來說服這個老闆呢？這倒是一個問題。

用錢？

不行不行，先不說這個老闆看上去就是那種並不怎麼在乎錢的人，從他吃霸王餐他都沒有追出來就可以看出來這老闆對前並不是那麼看重了。最重要的是，就算用錢可以打動這個老闆，他的身邊也是身無分文啊。

一直秉持着輕裝上陣這一理念的白鬍子二番隊隊長表示他出門不僅從來不穿上衣，就連錢他也從來不會帶的。

「好吧，我答應你。」

艾斯正為怎樣說服維恩收留他一晚會上而絞盡腦汁地思考的時候，他突然聽見櫃枱邊的維恩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誒？你是說真的么」

艾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正一臉淡定地著那隻小黑貓食物的維恩。

事情竟然會進展的那麼順利，順利的連艾斯自己都不敢相信，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不過有一個條件。」

維恩將視線轉向正一臉正經模樣的艾斯，心中有點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傳說中一拳可以毀掉大半個城鎮的火拳艾斯，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傻傻的。

「什麼條件？」

艾斯的樣子有點迫不及待，他表示只要能吃到美味的早餐，一個小小的條件又算得了什麼。

「明天你去蘭布拉斯山的時候，要帶上我一起去。」

躊躇了片刻，維恩終究還是將自己心中的那個意願給說了出來。

「好，我答應你。」

幾乎一瞬間，維恩剛說出自己的條件，艾斯就立馬點頭答應了，連考慮都不帶考慮一下的。

竟然問都不問一下就答應了么，這個人還真是奇怪。

維恩看着一口答應下來的艾斯，為他竟然不問他明天帶上他一起去的理由就隨口應了下來的表現感到很是無語。

「話說回來，說了那麼久的話，我還不知道老闆你的名字呢，老闆你叫什麼名字？」

艾斯表示現在把名字打聽清楚，混熟了之後，自己就可以隨便在這家餐館里吃飯了，一想到那些免費的料理都可以隨便吃，口水就忍不住要掉下來了。

艾斯心裏的那些打算，維恩雖然不知道，但是從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這幅狀態，維恩就可以猜出來個七七八八了，無非就是想交個人情，以後免費蹭飯之類的。

維恩在心底默默地為自己將來可能會損失的那些收入小小地心疼了一下，艾斯的胃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怎麼填也填不滿，他那些收入還都不夠他吃一餐的。

將腦海中那些有些消極的想法暫時擱到一邊，維恩抬起頭看着依舊沉浸在幻想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的艾斯，對着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做維恩。」

只有名字沒有姓氏的維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