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87_87777林菁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走到趙子明的身邊,拉著他的手晃了晃道:「表哥陪我出去走走吧。」她側過頭看向趙子明清瘦的面孔,笑道:「表哥還是太瘦了,日後我給表哥做東西吃好不好?」不是都說男子大多喜歡賢惠溫和的妻子么?林菁覺得自己應該朝這方面努力著。

趙子明摸了摸林菁的腦袋笑了笑,微微點頭說道:「好。」他輕笑了一聲,又道:「表妹會自己做飯了么?」

「會的。」林菁點頭,拉著趙子明走出竹蘭院,朝西邊走去,那院子破敗,並不常有人來,只有林菁會從那塊兒偷跑出府,故此趙子明並未懷疑什麼,只以為她又想要出去偷玩而已。

林菁拉著趙子明直接朝那正堂走去,腳步也略微急促,根本就不給趙子明拒絕的機會,她顯得興緻勃勃,趙子明不清楚她在興奮什麼,只是好笑的跟著她往裡走去,「慢些,這院子雜草多,莫要摔了。」

林菁對著趙子明笑了笑,行至正堂,一把將門推開,頓時將陳五和阮欣笑堵了個正著,阮欣笑驚慌失落的用被子遮掩住身體,眼中更是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你們在幹什麼!」林菁故作驚慌的叫道。

趙子明連忙將林菁拉住,讓她躲在自己身後,面色凝重,看起來格外的難看。

陳五被嚇了一跳,此時看到是兩個孩子,頓時跳起來怒道:「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兒!」他只覺得那丫頭略微的眼熟兒。

阮欣笑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那被嚇傻的神智才重新拉攏了回來,連忙跪下來磕頭道:「姑娘,求您饒了奴婢吧!」說著偷偷的拉著陳五,她知道,姑娘一向吃軟不吃硬,她那本事兒可不小,五哥未必是她的對手。」

陳五聽阮欣笑說起姑娘,這才又打量了一眼林菁,頓時嗤笑道:「阿笑,你起來,不過是個不受寵的丫頭罷了,二老爺根本就沒將這丫頭放在眼裡,何必去求她,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林菁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絲怪異的弧度,「真的么?」說著指了指阮欣笑,道:「就算不能奈何的了你,可她呢。」

陳五有些遲疑。

林菁坐在椅子上,顯得格外的悠閑而淡定,阮欣笑死死的拉住陳五,道:「姑娘,莫要同他一般見識,他不過是聽命於二老爺行事,並非是有意得罪姑娘的。」阮欣笑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奴婢死不足惜,可五哥他是無辜的,都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的,才會去勾引五哥的。」

林菁面色有些複雜,看了阮欣笑一眼,問道:「你在維護他?」林菁指了指這個男人,冷笑了一聲,道:「他並不值得你維護呢。」

阮欣笑愣了一下,才道:「奴婢不管他是何人,只知道他待奴婢好,就算他在外頭殺了人放了火,奴婢也認定他。」

林菁噎了一下,她看著阮欣笑堅定的目光,冷哼一聲,道:「他若是真有擔當,此刻就不會放任你一人扛下這事兒。」她頗為不屑的看了一眼陳五,眼中有著深深的鄙視。

阮欣笑沒有說話,陳五卻是皺眉道:「你渾說什麼。」他走到阮欣笑身邊,安撫道:「阿笑,你莫要擔心,我又怎會害你,若是你願意,我這就帶你走,這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阮欣笑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對著陳五笑了笑,才道:「我們求求姑娘,姑娘心善,總能饒了我們的。」

林菁看著阮欣笑突然有些心灰意懶的,也不樂意搭理這些破事兒,阮欣笑同陳五這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可如今看著阮欣笑這般模樣,林菁又不覺得很高興,只是皺了皺眉,說道:「罷了,你走吧,我不會說與別人的,只是日後莫要在威脅我娘了。」林菁目光灼灼的盯著阮欣笑,道:「我娘說你很聰明,知道該如何做。」說著輕飄飄的看了陳五一眼。

阮欣笑連忙磕頭道:「奴婢省的,奴婢省的。」說著她看向陳五,眼中的欣喜快要溢出來了一般,這讓林菁有些訕訕的。

這是錯的,林菁下意識的告訴自己。

陳五對阮欣笑如何,林菁並不清楚,只是感情之事,一向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阮欣笑沉溺於其中,她覺得好就是好的。

阮欣笑每日里都會去薔薇院給趙氏請安,恭敬而略顯得諂媚,林菁只是沉默的看著,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趙子明因著這事生了好一通悶氣,他雖然沒說,可林菁知道,他早已經猜出了自己是利用了他。

祝晴終究還是被老太太從佛堂中放了出來,只是並沒有給林菁帶來什麼困擾,祝晴先前的幫手就是阮欣笑,如今阮欣笑有那足以致命的把柄捏在林菁手中,她自然不敢再幫著祝晴,倒是想著法子給祝晴使絆子,倒是讓祝晴沒什麼精力來找趙氏的晦氣。

阮欣笑整日里伺候在趙氏的身邊,故此十五給老太太請安,阮欣笑也算是有些一席之地,在桌前伺候眾人吃飯,老太太特意點了燕窩粥給祝晴,笑道:「這可是上好的燕窩,平日里我都捨不得吃,你先前兒傷了身子,也該好好的補一補呢。」

阮欣笑笑呵呵的給祝晴盛了來,笑著奉承道:「祝姐姐,這說起來還是老太太心疼您,特意給您留了席位兒來,來讓大廚房早起的時候就燉了這冰糖燕窩粥來,可見老太太心中是想著你的。」阮欣笑看了默不作聲的陳氏一眼,勾了勾嘴角又道:「雖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吃些燕窩也是常事,只是這燕窩可不比其他,聽說是聖人賞的呢,要是我,哪裡敢吃這個呀,定是要擺在香桌上供著呢。」這話露出些許酸意,將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尖酸的姨娘形象表現的淋淋盡職的。

這話一出,眾人面色各異,老太太皺了皺眉,「你算個什麼東西,在這裡胡說八道。」說著看向趙氏,冷聲道:「別是什麼人都能帶來福榮院的。」

趙氏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才笑呵呵的說道:「老太太,我是瞧著阮氏她性子爽利,先前連祝妹妹都誇讚過呢,特意帶她來給老太太您解悶兒呢,也是她的孝心不是?」她看向老太太又道:「若是老太太不喜,日後且不叫她來就是了。」

從福榮院出來,正巧碰到陳氏,兩人互相說了會子話,阮欣笑看著陳氏故作委屈的抱怨道:「太太,也就是您忒好心了些,不是奴婢多嘴,只是奴婢真的有些瞧不過眼,我們太太不得老太太喜歡這也情有可原,畢竟我們姑娘傷了老太太的心肝肉兒,對我們太太面上帶些顏色兒,我們這些做小輩兒的還能怨恨她老人家不成么?可太太您呢。」阮欣笑似是格外的氣惱,才道:「這燕窩可是太太您孝敬給老太太的,祝氏她又是個什麼東西呢,哪裡那麼大的福氣呢。」

趙氏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嗔怪了一句,「剛剛被老太太罵也沒學到教訓,這會子又說這話,也不怕惹人嫌棄。」說著看了陳氏一眼,道:「嫂嫂也莫要生氣,阮氏她也是有口無心。」

「你罵她作甚,說的倒也都是大實話。」陳氏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冷哼了一聲,道:「想來你們平日里也是這麼來瞧我笑話的吧。」她不待趙氏說話,哼了一聲,又道:「我在這府上說是管家太太,可不管是吃的用的,頭一份兒我都想著老太太,可結果呢,最後倒也不知被哪個爛了良心的給得了。」

陳氏心中被悶了一肚子的氣,在趙氏二人身上撒了氣后,直接回到了梧桐院,阮欣笑說的事兒她豈能不清楚,只不過是睜一眼閉一隻眼兒罷了,如今被人這樣明晃晃的點了出來,陳氏這才覺得似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誰家主母有她這般窩囊的,倒不是同妯娌爭鬥,居然是個二房的妾侍都有本事同她嘴裡奪食兒了。

自從祝晴被關入佛堂后,陳氏著實收攏了一部分人脈,老太太也似是沒有瞧見一般,可祝晴被放出來后,老太太倒是有些變本加厲的扶持祝晴,鋪子里送來的衣料首飾,只要是三丫頭瞧上的,老太太就能張口問她要,這可是做婆婆的,問兒媳婦要東西,也不閑臊得慌。

可這話說出去吧,卻也不會有人說陳氏的好來,你做人兒媳婦兒的,得了好東西不知道趕緊兒的孝敬老太太,倒是讓人家老太太張口要,這知道的人說是老太太不講究,不知道的還不得說是陳氏剋扣了婆婆啊。

總之,不管陳氏如何做,在這孝字大於天的地方,有理也說不清。

陳氏為此原本就嘔氣,被阮欣笑這麼一說,就是在戳她的心窩子呢,陳氏頓時就覺得自己窩囊的很,想她也是堂堂國公府的小姐,在這兒居然是兩個商人婦壓的死死的,只因為這其中一個是她的婆婆。

呵,還真是可笑。

元良元銳年紀想法,陳氏是想著,讓元良也去西山書院念書,正巧元青已經在書院念了有一年了,元良去了,他們兄弟二人正好相互扶持,倒也相宜。

這是前年就說好了的,當初她從齊國公府拿了一個入學的名額給元青,二房沒有嫡子,林家的名額自然是給元良的,林嘉平當初是應了的,陳氏原本以為這本應該沒什麼波折,可卻沒想到林嘉平卻沒有答應下來,只說在等等。

陳氏當時就有些惱怒,這讓她心中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果然在老太太說出讓元銳去西山書院后,陳氏當時就變了臉色,可卻不得不溫聲解釋道:「老太太,先前兒兒媳同老爺商量著,咱們林家這名額給元良上,西山書院不比其他,就讀的俱都是世勛子弟,同在書院讀書,這俱都是日後為官的人脈,能夠同一兩個貴族子弟交好,日後的前程也是不會差的。」讓林元銳去有何用,不過一個庶子罷了。

「元銳這孩子是他們三兄弟中念書最好的,他不去書院,誰又有資格去。」老太太黑著臉,絲毫不讓,她格外看好林元銳,日後若是金榜題名,說不得還能為祝家掙個誥命呢。」

陳氏當即怒道:「老太太,您這話說的兒媳可不依了,元良怎麼就比不過元銳了?」她直接站起身來,呼哧呼哧的直喘氣。

林嘉平皺了皺眉,惱怒的說道:「你坐下,怎麼同母親說話呢。」

老太太抿了抿唇,突然露出一絲哀傷,她拉著林嘉平哭著說道:「兒啊,母親就你們兄弟二人,待你們的心都是一樣的,只希望你們日後相互扶持,老二他……自小也是個伶俐孩子,當初……」老太太哭著不說話,林嘉平面上也露出不忍,跟著哭道:「母親,您這樣說折煞兒了,兒有愧啊。」

陳氏看著這一出,突然有些心灰意懶,她聽著林嘉平說道:「這事兒母親做主就是了,既然元青已經去書院了,那這個名額自然是元銳的。」

老太太抹了抹淚,拉著林嘉平的手泣道:「我兒能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我這老骨頭也不知能再活幾日,看到你們兄弟和睦,比什麼都高興。」

「我不同意!」陳氏尖聲叫道:「元良是長房嫡子,沒道理抬著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子而壓著嫡子!哪家有這樣的規矩!」陳氏顯然是被氣的狠了,根本沒有絲毫的形象可言,宛如瘋子一般。

林嘉平面色沉了沉,打了陳氏一巴掌,冷聲道:「規矩?你瞧瞧你現在這樣還有什麼規矩?」說著瞪著茯苓二人,道:「扶你們太太回屋,這樣丟人現眼就不要出門。」

陳氏跌跌撞撞的回到梧桐院,她趴在床榻上哭了片刻,卻始終想不明白為何林嘉平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元良不是他親生兒子么?

茯苓看著陳氏傷心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大好受,片刻后才帶著哭腔說道:「太太,奴婢大約知道老爺這般做的緣由。」她看著陳氏茫然抬起頭的樣子,又道:「只是先前似是從府上年老婆子那兒聽了這麼一耳朵,不過卻以為是那婆子胡說八道的,也沒放在心上。」

陳氏拭了拭眼淚,道:「你說來聽聽。」

茯苓這才開口說道:「說是二老爺自小就聰穎,三歲就能作詩,六歲就會寫文章了,就連西山書院的院長都說二老爺資質甚佳,假以時日定當有所成就的。」陳氏瞠目,頗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只聽茯苓又道:「只是說老太太生二老爺時難產,差點丟了性命,老太太當時並不喜二老爺的。」

陳氏皺眉很是不相信茯苓說的話。

「大老爺處處被二老爺壓制,頗為不容易。」茯苓皺了皺眉,才又道:「林老太爺同當初西山書院的院長有些交情,兩人俱都是能入學的,可林老太爺性剛烈,不打算利用這層關係,並且他驕傲於兩個兒子的優秀,就讓二人參加考試,為了刺激二人,林老太爺就說二人只能有一個進書院念書。」

「後來呢?」陳氏問道。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說是後來卻是大老爺進了書院,而二老爺大病一場,老太太也不知因何緣由被老太爺禁足一年,自那之後,老太太對二老爺就格外的上心。」茯苓皺了皺眉,看向陳氏又道:「二老爺自那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也從未在念書習字,為二老爺念書的事,生生將老太爺氣厥過去,可二老爺仍舊我行我素,後來就成了如今這般。」

陳氏沉默了片刻,「怕是二老爺那場大病同老太太和老爺有關的。」

「這事也是奴婢聽人說起過,且不知道真假呢。」茯苓伺候陳氏洗臉,又道:「太太也不必當真。」

陳氏梳洗了一番,望著鏡中的婦人,輕嘆了口氣,才道:「我不管老爺是因著什麼要遷就老二,可兒子是我自個兒,為了她的前途,我可以付出所有。」她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祝氏她算什麼?說到底不過是妾罷了,林元銳一個庶子就敢肖想長房嫡子的東西,也不怕貪心撐破了肚皮兒!」

「太太打算如何?」茯苓輕聲問道。

陳氏哼了一聲,道:「我不光是他們林家的媳婦,還是齊國公府的嫡女!」說著她指了指茯苓道:「給大兄去封信,就說他們林家欺人太甚,根本就不將我們齊國公府看在眼裡,若那老婆子心中有國公府,也做不出讓元銳代替元良的事兒來!」

茯苓點了點頭,這就去寫信。

有齊國公府插手,林元銳自然不可能進西山書院念書,將元良送入西山書院后,陳氏頓時就覺得心滿意足,瞧著老太太的黑臉,她也不覺得生氣。

從趙氏,從她的身上,陳氏想明白一個道理,女子在世,除了兒女,能倚靠的只有是自己的娘家,若她沒有娘家,說不得下場比趙氏還不如,畢竟趙氏性情溫婉,除了五丫頭,她卻並不曾得罪過誰,可自己不同,自己因著管家,沒少得罪人不說,用齊國府壓制老太太,更是讓老太太對她恨的牙根痒痒的,若是她落魄了,她想不到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

幸好,幸好她出身國公府,比如今的林家不知高了多少個等級了。

陳氏的強勢讓老太太鬱氣難解,當下就病了。

林嘉平因著齊國公府的插手對陳氏很是不滿,在老太太病後,這種不滿更是達到了定點,與其說林嘉平因著老太太生病而不滿,不如說是他因著被妻家壓制而失了臉面。

「太太,老爺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對您動手,簡直太欺負人了。」茯苓扶起摔倒在地的陳氏,滿臉的惱怒。

陳氏拭了拭嘴角,摸了摸臉頰,聲音平靜的有些出乎意料,「這是他第二次打我。」茯苓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家太太對於老爺的在乎程度,如今這般平靜怕是真的是傷了心的,不得不轉移話題道:「太太,老太太這回病了,似是氣狠了,奴婢瞧著,老太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紅樓之林家五姑娘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紅樓之林家五姑娘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