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任逼親(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任逼親(下)

任盈盈走出那秘洞出口長長地吸了口氣真有兩世為人的感覺。

楊蓮亭跟了出來畏畏縮縮地站在一邊。一個人一旦向人屈服了一次便再無勇氣在這人面前挺直腰桿他原本還有幾分硬氣現在卻變得越來越是猥瑣。

吳天德盯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說過放你離開便不會再食言望你好自為之!」

楊蓮亭聽了喜出望外剛剛奔到門口又跑回來向廳旁側門一推沖了進去。吳天德只瞧見那房中佈置錦團花簇猶如女子的香閨。楊蓮亭翻箱倒櫃也不知搜羅了些什麼奇珍異寶興沖沖地用一件女子的紅衫包了背在肩上膽怯地望着吳天德。

吳天德瞧了他現在的小丑模樣不禁厭惡地皺了皺眉原本因為與他同來自一個世界的親切感蕩然無存他只是擺了擺手連話也不想和他再說一句。

楊蓮亭如蒙大赦卻不敢再走回這間廳子直接推開那閨房的前門跑了出去。吳天德搖了搖頭忽然覺得東方不敗也實是可憐可是遇人不淑、所託非人、紅顏薄命這些詞兒用在東方不敗身上又實在太過詭異。

二人走出房門任盈盈瞧見花樹下那具恐怖之極的血屍情不自禁地驚呼一聲向吳天德靠近了些。那地上血屍雖已看不清相貌但她心中自知那便是東方不敗乍見他如此模樣怎不驚駭萬分?

遠處楊蓮亭背着包袱已轉過一處假山他經過東方不敗的身旁竟連一眼也沒有去瞧他此時匆匆急行更是全無留戀便是任盈盈見了也不禁幽幽一嘆。

吳天德與任盈盈一前一後沿着石子小路穿過花圃池溏剛剛走到狹壁前邊只見幾位從未謀面的神教長老都穿着嶄新的襟綉火焰的素白袍子腰系黑帶一面驚訝地回頭張望着一面走了過來。

一瞧見任盈盈模樣那些長老立即拜倒在地恭謹地道:「教主繼位大典即將開始屬下恭請少教主登壇!」

任盈盈聽了頓時呆在那裏一時作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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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峰下華山派祖宅張燈結綵處處紅錦高掛今日是華山派劍、氣二宗正式舉行並派儀式、由吳天德登任華山派第九代掌門的日子同時也是吳天德與朱靜月、曲非煙、儀琳、藍娃兒四位美人兒成親之日。

此時朱靜月已生產數月之後她已完全恢復了昔日婀娜動人的窈窕身段兒。

依著吳天德的意思自已大婚同時娶了四位妻子心裏總覺得不甚自在而且還有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兒由奶媽子抱着陪在一邊這大婚未免叫人笑話所以事先並未通知武林各派和江湖道上的好友。

正氣堂上喜氣洋洋人頭攢動此時結婚大禮已經行畢可這新郎官兒卻不能馬上去陪新娘子緊跟着又是繼任掌門之禮。

這正氣堂內雖只有華山派自已弟子也是人滿為患華山劍氣二宗的弟子加起來也有上百人。正氣堂上的大匾又換回了「劍氣沖宵」四字這大匾古舊斑斕是從華山派庫房中翻出來的由於那上面的字是華山開派祖師親手題寫當年凌若虛也只敢將它棄之庫中卻不敢損毀。

大堂上岳不群、寧中則、趙不凡、孫不庸、封不平等七人一字排開坐在劍氣沖宵匾額之下正中的位子上坐着華山掌門吳天德。

華山一眾弟子興高彩烈令狐沖立在眾弟子中望着這喜氣洋洋的場面心中也是無限喜悅岳不群已應允一個月後為他和靈珊也舉行婚禮這時見了喜慶場面感同身受不禁想起自已同心愛的師妹舉案齊眉、站在這大堂之上接受大家祝賀的場面。

他悄悄望向站在一邊的岳靈珊想不到岳靈珊也正悄悄向他看來那張俏紅嫵媚的臉蛋上洋溢着難以言述的羞澀和喜悅顯然也想到了自已成親時的樣子。

令狐沖不禁心中一盪悄悄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光滑、柔軟的小手兩個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綿綿情意盡在兩兩相望之間......

岳不群坐在椅上環顧濟濟一堂的華山弟子喟然一嘆:「這才象個華山大派的樣子堂上堂下人才濟濟華山派後繼有人啦!

如今自已身為五嶽盟主盡展所長嵩山派被調理得不敢生事玉馨子被自已說服將掌門之位還與了天門。五嶽劍派與日月神教經過自已的調解已日趨和緩君子劍的聲望一時名囂武林。

師弟殺了東方不敗的消息傳遍天下已被奉為天下第一高手成為江湖中的無冕之王現在黑白兩道再無一人敢輕視華山劍派這才是自已多年來所追求的夢想呀」

他正慨然嘆息只聽門外有人大叫道:「怎麼不等我回來便舉行大禮了么?師父我可是從大同連夜趕回來的!」

說着吳天德的徒白展堂攜著一個年僅七八歲、白白凈凈的小童急急忙忙走了進來見了吳天德喜滋滋地跪倒在地高聲說道:「恭喜師父娶了掌門當師娘啊呀!錯了是當了師娘娶掌門!」

他說完啪地在自已臉上打了一巴掌笑嘻嘻地道:「徒弟有些着急了說錯了話師父莫怪!」堂上眾位師伯和堂下的師兄師弟們早已轟堂大笑。

吳天德也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笑罵道:「你不是接了令尊的信回大同去了么急急忙忙趕回來做什麼?」

白展堂喜笑顏開地道:「師父雙喜臨門徒兒身為徒怎能不在身邊呢?」

吳天德瞧了他身邊那怯生生的小童一眼向白公子問道:「這個孩子是......」。

白展堂啊了一聲連忙站起身走到吳天德身邊眉飛色舞地道:「師父你不是總告訴我學武的人要路見不平、行俠仗義么?這小孩子是我在來時路上救下的他父親是個卸任的知縣回鄉時被山賊劫掠殺人徒兒到時一家人都死光了我殺了賊趕跑山賊在車子底下才找到的他。師父這孩子孤苦無依你收了他做徒弟吧!」

吳天德聽了不禁動容他望着那孩子柔聲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孩兒怯怯地望了他一眼用稚嫩的嗓音答道:「我叫蘆丁!」

吳天德點了點頭微笑道:「令尊大人姓盧?」

小孩兒聽了驕傲地一挺胸脯脆聲答道:「不是我爹姓穆是個大大的清官。爹爹回鄉時縣上百姓都送了萬民傘給爹爹呢。蘆丁是我的小名我的大號叫穆人清我還有個哥哥叫穆人傑可是......他被山賊殺了!」

說着那小童已忍不住垂下淚來。岳不群神思一陣恍惚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的華山派彷彿又看到了少年時的自已他忍不住對吳天德道:「師弟我看這孩子根骨清奇是個可造之材又是忠良之後你收下他吧!」

吳天德點了點頭向那小童問道:「穆人清你可願入我華山門下做我的弟子么?」他一面問著隱隱約約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可是連着參加了兩場大禮早弄得頭暈腦脹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穆人清聽了歡喜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說:「蘆丁聽白哥哥說您是天下聞名的大英雄是個和爹爹一樣的好人蘆丁願意拜您為師!」

岳不群吁了口氣不知為什麼好象他能感受到蘆丁那種異常喜悅、激動的心情眼睛也不由有些濕潤了:「凌祖師今天的一幕何其相像。弟子們已經重振華山威名華山派再也不會同門相殘、血肉相爭!諸位祖師在天有靈護佑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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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下的翠峰上鳥語花香林木蔥鬱。

任我行傳功之後心肌已傷再也練不得武便住在成德殿後那座小花園中頤養天年他武功盡失雄心已去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若是有人見到現在的他絕不相信他就是昔日縱橫天下的魔教教主任我行。

任盈盈繼任了日月神教教主卻將教中大事交付天王老子向問天自已搬到翠峰上居住。雖然她也時常登峰去陪爹爹和向叔叔飲酒撫琴可是眉宇之間總帶着些淡淡的落寞全無以前的閑適安逸縱然撫琴之時也再無那種自得其樂的欣然。

任我行老眼不花自那日吳天德救了自已出來、女兒登上教主之位他告辭離去時看到女兒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那種悵然若失的神色便已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他也知道女兒心高氣傲這事如何向她提起實是頗費思量。

一日酒後藉著酒意任我行向女兒提起吳天德來試探她心意不料任盈盈聽了頓時俏臉變色振衣而起道:「爹爹女兒身為一教之主叫我嫁一個已有了三妻四妾的男人么?請再也不要向我提起他來!」

說着她已拂袖而去剛剛踏出園子兩行傷心的清淚卻已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那人若對我有一絲情義又怎會一走了之從來不曾對我說過娶我為妻?爹爹呀你要女兒委委曲曲地去求他不成?」

任我行與向問天老哥倆無言相望唯有暗暗嘆息:叫他們殺人放火那是易如反掌促人姻緣而且還是盈盈這種脾氣秉性他倆也是束手無策......。

這日盈盈又上峰來陪爹爹敘話忽然向問天拿了一封信走進花園遠遠看到任大小姐便興沖沖地迎上來施禮道:「屬下參見教主。大小姐華山吳掌門有書信給你!」

甚麼?任我行白眉一揚面露喜色任盈盈臉上一紅強抑住怦怦直跳的芳心接過了那信躊躇著卻不去拆信。任我行微微一笑對向問天道:「老弟推哥哥去那池邊待我釣幾尾鮮魚咱們晚上下酒!」

向問天忍住笑道:「是老教主!」當下推了任我行的輪車緩緩離開竹亭兩雙老眼卻偷偷窺探著任盈盈神色。

任盈盈見他們已然離開竹亭忸怩著側過身去手指微顫地撕開信口扯出信紙卻有一枚藥丸滴溜溜地落在掌中。

任盈盈舉起手掌只見掌中那枚藥丸與自已懷中一直藏着的那枚藥丸一模一樣不禁臉色大變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萬丈深淵。

定定地望了那枚藥丸許久任盈盈唇邊才綻起一絲凄婉的笑容:「他要成親了!吳天德要成親了!見了這丸藥自已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呵呵呵吳天德呀吳天德你是怕我已經丟了那丸藥么?還是怕一丸藥還不能讓我睡死過去?」

熱淚撲簌簌地打落在信紙上任盈盈忽地抓起桌上那隻玉壺就著壺嘴兒將一壺烈酒灌下肚去她踉蹌著站起身子看也不看便將手中的信紙扯得稀碎一把扔了出去。

碎片隨風飄去她的心彷彿也已碎成片片隨着那風飄向了遠方......。

望着她搖搖晃晃、無比憔悴的身影漸漸遠去任我行和向問天又呆若木雞地對視一眼半晌任我行才蹙著眉頭道:「又生什麼事啦?方才看她接信時明明眉毛眼睛都在笑怎麼信的內容不去看卻看了半天的手相?看手相就看手相吧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向問天頓了頓腳撲過去東撿西拾捧了十多片碎信紙回來兩個老頭兒歪著腦袋對了半晌也沒從那些支離破碎的話中弄明白吳天德到底說了什麼更是揣度不出大小姐為何如此傷心。

向問天苦笑一聲對任我行道:「老教主大小姐這次好象非常傷心你看我們是不是再去哄哄她?」

任我行皺着眉頭擺了擺手嘆道:「那孩子性子太拗有什麼心事都窩在心裏除非她自已想得開否則沒人能勸得了她!」

向問天也唉聲嘆氣道:「那怎麼辦?自從吳天德走了后大小姐表面上平靜如常其實只是強顏歡笑罷了那副鬱鬱寡歡的樣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整個黑木崖上都沒人敢高聲說話了。這一來......怕是大口喘氣的人兒都沒有啦!」

任我行一拍大腿怒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害得盈盈如此不開心都是吳天德的錯我們打上華山去!呃......別讓盈盈知道!」

向問天聽了嚇了一跳急忙道:「老教主咱們打上華山?這隻怕......」

任我行撅著白鬍子怒氣沖沖地向他瞪眼道:「你怕什麼?又不是要你動手!帶上我的拐杖怎麼說我也算是他半個師傅老夫豁出這張老臉說什麼也要變成他半個老子他敢不娶我的女兒我就一頭碰死給他看!」

向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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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華山雲台峰吳天德成親已經半個月了。

一頂四人小轎直趨華山吳府。這四人正是昔日給東方不敗抬轎的四大高手四人最擅長的便是輕功身法抬着一頂小轎健步如飛雲台峰險峻的山路在他們腳下如履平地。山路上騎不得馬天王老子向問天展開輕功緊隨在轎側。

小轎停在吳府庭院之中聞聲趕來的吳天德接了這兩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連忙讓進客廳去老任不讓人扶自已拄著雙拐走進客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呼地喘了幾口大氣接過溫茶來一口喝了個乾淨然後向目瞪口呆的吳天德怒目而視着:「你寫的那信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的女兒哭天抹淚的你今天一定給我個交待!」

他一面說一面用拐杖重重地點着地面吳天德瞧了瞧他又看了看向問天吃吃地道:「我......我......我說如果任大小姐願意紆尊降貴垂青我吳天德吳某一定三媒六聘親赴黑木崖迎親。如果大小姐不願意那就......那就......」

任我行聽了一半就哈哈大笑雙掌一合笑容可掬地對向問天道:「你看如何?孺子可教也!小吳這孩子我一向瞧著甚是順眼天下間除了他還有誰配做我的女婿?」

向問天站在他身後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鬱悶地想:「在桃源時不知誰說過將來不能收服他就置他於死地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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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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