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付出代價

夜千尋看向凌珺曦，眼角的餘光瞄到了門外的一絲白衣衣角，明白了凌珺曦的這個提醒，笑道：「多謝嫂嫂提醒。」用衣袖擋住杯子喝茶。

躲在門外的雲冰柔親眼看到夜千尋把茶喝下，然後離開了。

而這杯茶，夜千尋並沒有喝，而是偷偷的倒在了衣袖上。

夜千尋陪著老將軍聊了好一會兒后，起身準備回宮，畢竟她現在的身份不是夜千尋，若是與將軍府走的太近，會讓別人議論的。

凌珺曦親自送夜千尋離開。

走出老爺子的住處，夜千尋看向凌珺曦問道：「嫂嫂可知剛才門外躲著的人是誰？」

凌珺曦點點頭：「在這將軍府中，喜歡穿白衣服的人只有一位，雲冰柔。」

「嫂嫂說的是聖女雲冰柔？」夜千尋詢問。

凌珺曦點點頭。

夜千尋停下腳步道：「我聽皇上說了哥哥與雲冰柔的事，這三年來她一直在將軍府，昏迷了將近三年，才醒來幾個月。」

「沒錯，當年是我把她打傷的，所以相公把她帶回了將軍府照顧。」凌珺曦自責道。

夜千尋拉過嫂嫂的手，關心道：「是不是因為聖女，哥哥才對嫂嫂冷落？」

凌珺曦搖搖頭：「也沒有啦！畢竟相公愛的人是聖女，他們才是有情人，他們應該在一起，是我破壞了他們的幸福。」

「嫂嫂，你莫要這樣說，這件事與嫂嫂沒有關係，嫂嫂才是受害者。不過我相信嫂嫂比雲冰柔更適合哥哥。當年你傷聖女也不是你的錯，所以嫂嫂不必自責。雖然之前我也不認識聖女，但是聽哥哥說她應該是一位很不錯的女子，可是現在看來，只怕是哥哥看錯人了。」夜千尋抬起衣袖聞了聞。

凌珺曦立刻詢問：「這茶水中可有毒？」

夜千尋點點頭：「雖然此毒在茶水中可以無色無味，但沾到衣料上會表現出此毒的狀態，你看我鳳袍，凡是被茶水沾到的，顏色都沒有了。」

凌珺曦拉過夜千尋的衣袖看，驚訝道：「果然，娘娘的鳳袍褪色了。」

「這便說明此毒很厲害，一旦喝下去，不等我回到宮中便會斃命，而這茶是嫂嫂親手沏的，後果可想而知。」

凌珺曦氣憤道：「雲冰柔實在是太過分了，自從她來到將軍府，我自認待她不薄，她為何要如此陷害我？」

「女人為了愛可以棄惡從善，也可以為了愛變成魔鬼，雲冰柔顯然是嫉妒你與哥哥的婚姻，所以想要讓哥哥恨你，除掉你。一旦我死了，哥哥定會歸罪嫂嫂，皇上也會遷怒嫂嫂，甚至危機兩國的邦交，遷怒凌國，雲冰柔的這份心思，實在是太歹毒了。」夜千尋冷靜的分析道。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虧欠她，所以相公對她好，陪著她我從無怨言，甚至打算等相公從北方剿滅叛軍回來，成全他們。」

「嫂嫂，你千萬不能讓雲冰柔嫁給哥哥，否則不但危及你的地位，更是會讓將軍府雞犬不寧。」

凌珺曦點點頭：「娘娘說的我明白，我定會阻止她與相公在一起的，今日之事，我定會去質問她的。」

夜千尋搖搖頭道：「我們沒有證據，即便是嫂嫂去質問她，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不過嫂嫂去質問她也行，讓她知道我們已經識破了她的詭計，讓她以後在將軍府小心點，找機會把她趕出去。」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絕不能讓她在將軍府禍害別人。」凌珺曦氣憤道。

夜千尋拍拍她的手道：「嫂嫂，哥哥不在府中，辛苦你了。」

「娘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既然我是這將軍府的夫人，這便是我的責任。」等相公回來，一定要拆穿雲冰柔的真面目。

夜千尋為哥哥高興，高興哥哥娶了這樣一位好妻子。

夜千尋出了將軍府，上了鳳輦，起身回宮。

可是在回皇宮的路上，竟然有刺客行刺。

侍衛們拚死保護皇後娘娘，可是這些刺客的武功太厲害，皇後娘娘還是不幸受傷了，被刺客踹到了肚子。

刺客見皇后痛的倒在御攆里，他們的任務完成了，立刻離開了。

鳳輦被以最快的速度抬進了皇宮。

獨孤君宇得知此事，立刻趕到了鳳華宮：「皇后，皇后——」

當來到鳳華宮，見夜千尋正悠閑的坐在桌前喝茶，獨孤君宇一頭的霧水，來到她身邊坐下，擔心的詢問：「尋兒，聽說你受傷了，被刺客傷到了肚子，你，你現在怎麼樣了？」再次打量了一遍她，沒有侍衛說的那麼嚴重啊！不但不嚴重，看上去還好的很呢！

夜千尋朝他挑挑眉，湊近他笑著反問道：「皇上看臣妾像有事的嗎？」

獨孤君宇搖搖頭：「不像。」

「那臣妾就沒事啊！」夜千尋語氣輕鬆道。

獨孤君宇有些懵圈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千尋朝口中扔了顆葡萄，輕鬆的講述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在將軍府用茶的時候被人下了毒，但是卻被我識破了，於是我便有了防備之心，我料定想殺我之人沒有毒死我，定不會罷手的，所以我在離開將軍府之前，找了個侍衛，把他易容成我的樣子，穿上我的衣服坐上鳳輦，然後我一個人悄悄的回宮，就這樣，我躲過了那場刺殺，腹中的孩子才得以保住。否則——那一腳若是踹在我的肚子上，後果可想而知啊！」

想而知啊！」

獨孤君宇聽了夜千尋的講述，捏了把冷汗：「幸好你沒事，否則九皇叔回來，我該如何向他交代啊！」

夜千尋拍拍他的肩道：「你放心，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夜千尋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還想向三年前一樣傷害我的孩子，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獨孤君宇道：「朕一定要賞賜那位替尋兒挨了一腳的侍衛。」

夜千尋點點頭：「這是必須的。」

獨孤君宇立刻詢問：「尋兒是否已經知道是何人要傷你和孩子了？」

夜千尋嘆口氣道：「除了她，還能有誰如此恨我啊！」

「那尋兒要如何對付她？」獨孤君宇詢問。

夜千尋勾唇一笑，拍拍他的肩道：「你還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朝政上吧！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你就不要過問了，我知道你對她心有愧疚，是捨不得對她下手的，即便知道是她毒死的你父皇，你也狠不下這個心。」

獨孤君宇一怔：「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夜千尋搖搖頭笑了：「因為我是你的朋友啊！所以對你還是很了解的。既然我回來就是調查當年之事的，那麼關於她的事情我都會調查，所以就查到了這件事，而以你的精明，怎麼會查不到先皇的死因呢！只是當初是你設計她進宮的，所以不知道如何下手幫自己的父皇報仇，所以這些年便容忍她在宮裡做她的太后。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讓我來吧！」

獨孤君宇看向她問：「你真的能下得了手嗎？」

夜千尋的眸中閃過冰冷，語氣也不自覺的冷了幾分：「現在我沒有什麼是不敢做的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要置我於死地，我還要與她客氣嗎？就算一開始有那麼一絲不舍，現在也早已消失殆盡了。」

獨孤君宇了悟的點點頭：「青靈為何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夜千尋嘆口氣道：「愛情的力量啊！可以成就一個人，也可以毀了一個人。若是當初她嫁給了你，或許一切都還是最初的模樣。」

「是我對不起她。」獨孤君宇自責道。

夜千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無需自責，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勉強的。」

將軍府

皇後娘娘離開后，凌珺曦怒氣沖沖的來到了敬德院，找雲冰柔算賬。

雲冰柔見凌珺曦來了，立刻起身招呼：「公主，你怎麼來了，聽說皇後娘娘來了，公主不是應該陪著皇後娘娘嘛！怎麼有時間來看冰柔呢！」

凌珺曦看到她這副假惺惺的嘴臉便來氣，瞪向她冰冷道：「雲冰柔，你少在我面前演戲，你的真面目我已經知道了，我沒想到你如此的狠毒，竟敢毒害皇後娘娘，這件事若是被相公知道了，他一定會很失望的。」

其實雲冰柔也早已不想在凌珺曦面前偽裝自己了，既然凌珺曦撕破了臉，她也沒必要偽裝了，看向凌珺曦勾唇一笑道：「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一直在房內養病，都不曾出去過，怎麼毒害皇後娘娘呢！倒是公主您，一直負責接待皇後娘娘，若是皇後娘娘有什麼事，應該是公主的責任吧！怎麼怪到我頭上了。」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被凌珺曦識破了，還真是小看她了。不過這件事自己並未留下任何的證據，即便是她知道了，也奈何不了她。

「雲冰柔，你可以不承認，我知道你做的很縝密，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但是你的真正嘴臉，我已經看清了，若是你識相，最好趕快離開將軍府，若是你再敢玩什麼花樣，我一定會對你不客氣的。哼！」凌珺曦懶得再與她廢話，轉身離開了。

雲冰柔眸中閃過一抹冷冽，冷冷道：「將軍夫人的位子是我的，我一定會拿回來的。」

伊青靈得到消息說是殺手們傷了皇后的肚子，她很是高興，若是夜千尋再保不住這個孩子，那她一定會傷心的死掉吧！這比直接殺了她更讓人痛快。

可是讓她不解的是，為何鳳華宮那邊遲遲沒有動靜，既然皇后傷了，應該傳御醫的不是嗎？就算夜千尋醫術再高明，也不能給自己醫治吧！

伊青靈派人去鳳華宮打聽，鳳華宮的人守口如瓶，也未打聽出任何消息，這讓她有些擔心，不知道夜千尋又在玩什麼把戲。

而有位小宮女卻急匆匆的進來稟報：「啟稟太後娘娘，大事不好了。」

伊青靈立刻詢問道：「什麼大事不好了？是不是皇後娘娘的孩子沒有保住？」

小宮女一臉的錯愕。

歡容見狀訓斥道：「太後娘娘問你話呢！發什麼呆。」

小宮女立刻恭敬的回道：「啟稟太后，步夫人進宮來看太后，路上遇到了皇後娘娘，言語不敬頂撞了皇後娘娘，被皇後娘娘帶去鳳華宮。」

「你說什麼？皇后不是受傷了嗎？去鳳華宮。」伊青靈急匆匆的趕去鳳華宮。

踏進皇后的寢宮，只見夜千尋正悠閑的端坐在鳳位上品茶呢！見伊青靈進來了，勾起唇角笑道：「太後娘娘來的還真是快啊！」

伊青靈的心中很失落，沒想到她被踹了肚子竟然沒事。

夜千尋起身走向她，看向她笑道：「太后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肚子為何會沒事？實話告訴你吧！其實鳳輦里坐的人根本就不是本宮。」

伊青靈這才恍然大悟，她怎麼忘了夜千尋會易容術的事情呢！

既然夜千尋成功的奪過了她的刺殺，

她的刺殺，算她幸運，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看向夜千尋詢問道：「哀家聽說皇後娘娘抓了哀家的母親，不知哀家的母親犯了何罪，皇後娘娘竟私自抓人。」

夜千尋眉頭微皺，嘆口氣道：「太後娘娘，本宮真的不想抓你的母親的，本宮好心讓人請她進宮看太后，怕太后一個人在這深宮中太孤單寂寞了，可是你的母親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見到本宮囂張的不行禮也就算了，還愣是說本宮是之前的攝政王妃，本宮向她解釋，她卻不信，竟然罵本宮勾引皇上，是狐狸精。太后你給本宮評評理，本宮可是皇上名正言順迎娶來的皇後娘娘，與皇上帝后情深讓人傳為佳話，可是到了你母親的口中，怎麼就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后了呢！本宮實在氣不過，便把她帶來了宮裡，小小的教訓了一下。

太後娘娘千萬莫要怪罪啊！本宮這麼做也是為了太後娘娘的顏面，不管怎麼說，太后的母親也算是皇親國戚，如此的沒有規矩，口出狂言，實在是影響皇室的顏面，不得不小懲大誡，給別的人樹立一個警告。」

伊青靈努力的忍著怒氣，平靜道：「既然是哀家的母親犯了錯，皇后應該交給哀家來處理這件事，怎麼能私自懲罰哀家的母親呢！」

「太後娘娘，本宮不是怕你下不了這個手嗎？所以本宮就代替太後娘娘小小的教訓了一下。不過顧及到她是太後娘娘的母親，本宮懲罰的很輕。」夜千尋笑道。

伊青靈清冷道：「那哀家還要多謝皇后了。」

「都是自家人，太後娘娘不必客氣的。」

「人皇后也抓了，懲罰也懲罰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人了。」伊青靈看向夜千尋，眸中盛滿敵意。

夜千尋笑臉相對，點點頭：「放，當然要放，降霜，把人交給太后吧！」

「是！」降霜立刻出去將人帶了過來。

當伊青靈看到母親，震驚的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幸好歡容眼疾手快的攙扶住了她。

「太後娘娘——」步夫人傷心的哭著看著女兒。

此時的步夫人看著挺嚇人的，因為她的鼻子被割掉了。

伊青靈怒瞪夜千尋質問道：「皇后，這就是你說的小懲嗎？」

夜千尋白了二人一眼道：「太后，本宮不過只是命人將她的鼻子割去了，算是嚴懲嗎？雖然她頂撞本宮不至於受這麼大的懲罰，可是本宮讓人調查得知，這些年，步夫人打著太后的旗號，在外面可沒少做壞事，死在她手中的無辜之人數不勝數，她更是利用太后的身份欺負無辜的百姓，霸佔他們的良田，逼得百姓沒東西吃，被活活的餓死，弄得百姓怨恨連連，太后要知道，她的所作所為，直接影響到皇上的地位，若是引起民憤，到時太后能收得了場嘛！身為皇親國戚，不能以身作則也就算了，竟還公然的欺負良民，實在是罪不可贖，本宮割去她的鼻子，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就是希望她以後能多安分守己一些，老實的呆在步府，莫要再出去傷害無辜，否則——可就不止割掉鼻子那麼簡單了。本宮曾在史書上看到過這樣一種懲罰，是用來嚴懲那些不知悔改之人的，這種刑法便是讓人砍去犯錯之人的四肢，挖去眼睛，割掉鼻子，抽掉舌頭，放入酒罈之中泡製。」

伊青靈聽的腳下一軟，抓住歡容的手支撐住自己的身子。

步夫人更是嚇得癱軟在地上，不停的求饒：「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臣婦知道錯了，臣婦以後不敢再犯了。」

夜千尋滿意的勾唇笑道：「太後娘娘，你看本宮的這個小小懲罰還是很有效的，步夫人好似真的知道錯了。」

伊青靈瞪向夜千尋，冷冷道：「皇後娘娘的手段果然是高。」

「多謝太後娘娘誇獎，與太後娘娘比，淺淺真是愧不敢當。」

「我們走。」伊青靈帶著人氣憤的離開了。

夜千尋吐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瞬間沒有了。

冬雪和降霜安慰道：「公主，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公主沒有殺了步夫人已經仁至義盡了。」

「是啊！按照步夫人的罪行，死十次都不夠。」

「話雖這麼說，可是看到步夫人的那個樣子，還是挺不忍的。一個人若是沒了鼻子，真的無法出門見人啊！」夜千尋搖搖頭。

降霜道：「公主不就是不希望步夫人再出門殘害無辜之人嘛！這樣步夫人以後才能老實。」

夜千尋點點頭：「你們說的有道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怪不得本宮。好了，不提她們讓本宮心煩了，聽說母皇寄來了信，快拿來讓本宮看看。」

「是！」冬雪立刻去取信。伊青靈帶著步夫人到了祥寧宮，讓御醫幫母親醫治。

上好葯，包紮好之後，御醫便離開了。

步夫人卻憤恨道：「太後娘娘，你可要為娘做主啊！皇后今天如此羞辱娘親，其實是做給太後娘娘看啊！」

伊青靈氣憤道：「我自然知道她是在做給我看，夜千尋，沒想到她如此狠毒，竟然這樣羞辱母親。不過娘親，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做事不要那麼過分，雖然你的女兒是太后，但我頭上還有國法呢！你做的事情若是真的引起了民憤，鬧到皇上面前，就是女兒也保不了你啊！若不是你平日里做事太囂張，皇后她也不能找到機會如此懲罰你。以後千萬要收斂，你要知道，這江山可是皇上的，是獨孤家的，而我不過是獨孤家的媳婦，若是這江山易主了，那還有我這個太后。」

步夫人點點頭：「太后，我知錯了，以後我定不會再給太后惹麻煩了。可是母親今日之仇，太後娘娘打算就這樣算了嗎？」

伊青靈的眸中閃過狠毒，冷冷道：「算了？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呢！我一定會讓夜千尋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