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嘴上不積德

站在他身後的紫雲抽了抽嘴角，正想說什麼，敲門聲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而後是女子清脆的嗓音，「大哥，你現在得閑么？我可以進來么？」

顧無歡道：「不可以。」

「大哥你說什麼隔着門我沒聽見，我進來啦！」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白一紅兩道身影映入顧無歡眼帘。

白色的那位，正是與他同胞而不同姓氏的親妹妹東方舞陽，而紅色的那位，是禮部尚書家的小姐柳璐。

他偏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紫雲，「這是白雲喜歡的那個么？」

紫雲瞄了一眼那紅衣女子，朝顧無歡低聲道：「錯了爺，這是青雲喜歡的，白雲看上的是令狐家的大小姐呢。」

二人說的小聲，門口的兩人自然是沒聽見。

東方舞陽也不去管對面二人嘀咕著說什麼，想來也是跟自己帶來的人有關，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柳璐，卻發現她一進書房便是低着頭，大約是不好意思。

「說話呀你。」東方舞陽輕輕撞了一下她的肩頭，「我大哥不喜歡太過拘謹的女孩，那在他看來是矯情。」

柳璐聞言，立即抬起了頭，朝正對面坐着的顧無歡展露一個得體的笑容，「柳璐見過郡王。」

顧無歡的視線從二人身上淡淡掃過，面上不見半點情緒。

「大哥，這是柳大人家的柳璐，你應該還有印象吧？」東方舞陽朝顧無歡笑道，「她說，她一直便是很喜歡你的書法，我便帶她來了。」

「書法我曾經教過你。」顧無歡也朝東方舞陽淡淡一笑，「柳姑娘作為你的好友，你為何不教她？你這樣藏私，為兄忍不住要說你兩句了。」

東方舞陽臉上的笑容一僵，這才明白是借口是找的太爛了，忙道：「我寫的自然是不如你，我下意識就來找你了。」

「你們是好友，想來她也是不會介意你的書法不如我的。」顧無歡說着，視線一轉落在柳璐臉上，「我說的對么，柳姑娘。」

柳璐忙道：「郡王說的是，舞陽若是願意教我，我自然是不會有半分嫌棄的。」

東方舞陽暗自磨了磨牙，又笑道：「我們不單單是為了這個來的，其實更主要的原因是，大哥你精通音律，傳承了父王的本事，話說這音律我可真的是不太懂，彈琴吹笛更是不會了，而柳璐能歌善舞，就是琴技有些不好，所以想來找你討教。」

「說到琴藝，我手底下有一人琴藝十分了得，我這還有些事沒忙完，抽不出時間來，柳姑娘若是想學，我找來教你。」顧無歡說着，也不等柳璐開口，便朝着身後的紫雲道，「你去把青雲叫來，讓他教柳姑娘練琴，讓他不要有所保留，務必認真，否則本王拿他是問。」

「是。」紫雲應下，而後退了下去。

柳璐見此，忙道：「郡王，如此一來，會不會太麻煩……」

「我手底下暫時還不缺人，柳姑娘不必客氣。」顧無歡淡淡一笑，「你便先和青雲學習，滿意了之後，我若得閑，咱們可互相切磋。」

柳璐聞言，當下也不好拒絕了，笑道：「那多謝郡王了。」

她當然不知道顧無歡此刻說的互相切磋，當然只是說說罷了。

在顧無歡看來，這柳姑娘和青雲相處以後，大概想不起來再找他練琴了。

東方舞陽眼見兩個借口都被顧無歡擋了回去，便要再想其他的法子，可還不等她想出來，紫雲便回到書房來將柳璐帶走了，說是青雲備了一把好琴，想讓柳姑娘去看看。

柳璐原本就是喜歡音律的人，便也沒推辭，跟着紫雲走了。

等書房只剩下顧無歡兄妹兩人，東方舞陽終於沒忍住，「顧無歡，你有必要把我帶來的姑娘趕走么？這樣冷落美人，你心裏過意的去？」

「你確定你帶來的是美人而不是苦瓜？」顧無歡笑了笑。

東方舞陽聞言，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顧無歡淡淡道：「穿的清涼，長得敗火。」

苦瓜不正是清涼而去火的么？

東方舞陽終於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這是在嫌棄她好友呢，頓時咬牙切齒，「顧、無、歡！你有必要這麼嘴上不積德嗎！」

「我分明很積德。」顧無歡淡淡道，「我都沒當着她的面說一句不好。」

「所以現在你就當着我的面嫌棄我的閨中好友？」

「誰讓我當你是自己人呢。」顧無歡笑道，「一般人，我還不願意跟她說心裏話。」

「那我謝謝你！」東方舞陽冷冷一笑，「就你這樣的性格，真該找個人收了你，你現在這麼喜歡戲弄人，以後總有你被人戲弄的時候，你走着瞧。」

顧無歡輕描淡寫道：「我拭目以待。」

東方舞陽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顧無歡望着她的身影，微微挑眉。

能戲弄他的人——他倒是期待。

……

深夜，風閃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忽的，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而後，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門。

「二小姐，是我，你睡了么？」

風閃靈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便下了床去開門，一打開房門便看見雲朵站在外頭，風閃靈環顧了一下周圍，「沒人發現你吧？」

「放心吧，沒有。」

風閃靈將雲朵拉進了屋子，「大夫人那裏最近還有什麼動靜么？」

榮國公府的大夫人，也就是令狐靜的生母，最初一個勁兒在榮國公面前說她的不是，說她配不上司徒徹，司徒徹與令狐靜更為相配云云，說的榮國公都有些煩了，在他看來，不遵守婚約便是不守信用。

所以即便他更疼愛令狐靜，也還是堅持讓司徒徹娶自己，為了防止大夫人背後搗鬼，他甚至放出了話，如果成婚前自己這兒出了什麼意外，就拿大夫人問話。大夫人氣極卻又沒辦法，只好派了貼身丫鬟來她的院子偷偷監視她。

這些都是從雲朵口中得知的，風閃靈覺得她這便宜老爹實在迂腐。

「我聽到大夫人與四小姐的談話，大夫人似乎是在勸四小姐死心，因為老爺那兒是堅持要遵守和司徒家的婚約的。」雲朵道，「那麼二小姐你決定怎麼辦？」

「本來還指望她能搞點事情出來，沒想到這麼快歇菜了，如果連大夫人都放棄阻止婚事了，那麼只剩下一個辦法。」風閃靈道，「雲朵，她不是讓你隨時監視我么？這樣，明天你去跟她說，我忽然得了病卧床不起，然後我要你出一趟門，替我找一個江湖術士，也就是神棍，我要設法拖延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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