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夜壺的買賣

第四十二章 夜壺的買賣

聽到這裏,我的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拉拉芙蓉尼道:「法師,挺磣人啊。」

芙蓉尼趁機捏住了我的手,安慰道:「卻也沒有什麼,都是那吳頭英聯合菊花姐姐作怪。」

我越發的害怕,既然如此,那吳頭英兩口子莫不是倆妖怪?

芙蓉尼將我的手越發捏緊,我這才有些安穩,心想,這老尼果然是一劑安神丸啊。

那張凰不禁有些寒意,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扯扯吳頭英的衣袖,顫聲道:「遇上鬼了?」

吳頭英道:「兄長,怕是遇上了……」

此事不可攙和!張凰挪動腳步想要走人:「那你請個法師做做道場,某家走了。」

一看張凰要走,那吳頭英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哭聲震得街上的幾條餓狗,鼠竄而去。

見狀,張凰站住了,悻悻說道:「你且起身,說說我能幫你做點兒什麼?」

吳頭英戰戰兢兢從褡褳里摸出三錠銀子,雙手奉上,道:「兄長,你先將這點孝敬收下,我再慢慢說話。」

事情還沒完全明白,張凰自是不敢收起銀子,推脫道:「先說話,說完了再拿銀子不遲。」

吳頭英也不言語,將銀子端在手上,腦袋只管在雪地里叩個不住。

張凰是個性急之人,索性把腳一跺,劈手接過銀兩揣進懷裏,怒道:「休羅嗦,你說!」

吳頭英見張凰收了銀子,臉上綻開笑容,就勢蹲在地上:「兄長真是個爽快人,今番我是找對人了。」

張凰催促道:「賢弟,儘管揀實在的說來!」

吳頭英慌忙介面:「那一日,我請了鄰村張法師來家驅鬼,那張法師當院裏舞劍燒紙,臨了又去我渾家身邊揣臀捏乳,做了半天法也不管用,反倒把菊花姐姐折騰得愈加氣息奄奄。末了,張法師道,罷了,我是沒有辦法了,那東門慶乃是陰間一旱性色鬼,在陰間旱得凄惶,此番化做痞狐子來到人間,是專門吸取女子牡戶中的陰精來了,你家娘子這是被他吸盡了陰精,肚裏已是空空如也。如此看來,你家娘子這病怕是沒得救了。我慌了,千叩萬謝央求他給指條活路,他言道『一隻碗來一把壺,一物專把一物治』,你家娘子這病世上只有一人能治……」聽到此處,張凰張口「唉」了一聲,一拍大腿也蹲在了地下。這聲「唉」聲若驢鳴,吳頭英聞聽吃了一驚:「兄長何故唉聲嘆氣?」

卻也怨不得張凰在這個節骨眼上嘆氣,你道怎的?原來吳頭英方才所提的那個張法師,乃是張凰的故交,此人最是善於裝神弄鬼,藉機糊弄錢財。剛剛相識的時候,張凰甚是瞧不起此人,時常言語相譏。那張法師倒也不往心裏去,宛爾一笑便就此過去。前年傍年時分,張法師半夜來尋張凰,對張凰言道,有一樁好買賣就在眼前,年關到了,何不取了這樁富貴?張凰問他是什麼富貴?張法師道,南庄破落戶黃旺財前天死了老爹,家裏沒有銀兩發付,在路上碰見張法師,便將他拉到街角,從懷中拿出一物,說道,在下沒錢喪父,想托你找個路子,將祖先遺傳下來的一件寶貝賣了,解救一時的窘困。張法師知道他家祖上有些稀罕之物,便問是何寶貝?黃旺財道,此寶非金非銀、非草非木、非玉非石,乃是人世間罕見的一樣東西——太宗夜壺。張法師故意套他道,皇上使喚的東西誰人買得起?再說這年頭那寶貝又抵不得食用,要它做甚?

黃旺財不言不語,將那物件拿到亮處閃晃了兩下。只這一閃晃,直叫張法師傻楞了半晌,及至回味過來,登時流了口涎。那物件端的是精緻無比,話語乃是無法表達。張法師問,這寶貝有何靈驗?黃旺財道,說來不由你不信,此寶貝曾經受過東海神龜的無盡元氣氳暖,形成一股萬古不敗的真味。太宗皇帝撒尿在裏面,又使它憑添了許多皇家的貴氣,平常人得此寶物已屬不易,更何況那尿撒進裏面便成了醫治陽痿早泄的一味良藥。張法師道,既然如此,此物不可貿然出脫,須得找個能鎮得住的人物方可出手。讓他等在那裏,急匆匆來找張凰。張凰聞聽此物有恁多功能,不及多想,取了銀子就隨他來找黃旺財。路上二人就將此事譜料好了,單等屆時做筐兒哄騙與他。及至見到黃旺財,那黃旺財已是等得抓耳撓腮,面如瓜皮。趁此機會二人一個白臉一個黑臉,一來二去,使了區區五十兩銀錠便將此物買了下來,不出幾日便出手賣了三百兩銀子。至此,二人關係開始緊密起來。

此番張法師又在這件事情上出現,由不得張凰不亂想一氣。張凰想,莫非這裏面有什麼貓膩?

當下攙起吳頭英,撣撣他身上的泥土,道:「賢弟,你且告訴我,為何我能醫得此病?」

吳頭英道:「那張法師神人一般,他說的話我焉能不信?」

張凰問:「他是如何說的?」

吳頭英道:「他說,當年你與他一同在靈山修道的時候,祖師曾給你取一法號叫『水壺』……」

聽到此處,張凰臉面上不禁有些難看,攔住話頭道:「什麼法號不法號的?那是叫着玩兒的。」

話雖這麼說,張凰心裏難免不舒坦。這哪裏是什麼法號?卻原來是一起廝混的兄弟給他起的綽號!皆因為張凰那一夜,張凰猶如神助,天黑進房,天亮激戰猶酣,直廝殺得鬼哭狼嚎,諸神皆驚。第二日,一班兄弟前來喊他起床,他竟然赤條條跳下炕來,將一根塵柄高高擎在半空,塵柄之上兀自簌簌冒泡,宛如燒開了鍋的水壺。兄弟們大驚失色,連呼,水壺!水壺!就此將這個外號按在了張凰的頭上。起初張凰感覺這個綽號尚且受用,無非是說咱的吐納之術高強一些罷了。及至涉世一深,便覺得此稱呼甚是不雅,別人一叫,免不得悶悶不樂,時間長了,朋友們便不再當面叫他的綽號了。所謂人前人後兩面評,背後里,大家還是如此叫他,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佯做不知。那吳頭英自是不明白其中奧妙,站在一旁兀自絮叨:「你既然號稱水壺,囊中必有些寬裕貨色,故此法師說,這事兒非找你不成。兄長,我也知道此病的醫法如何,無非就是讓你獻身我家菊花姐姐,求得兄長替咱滋潤滋潤菊花那處乾旱之地……」

你這是把俺當成什麼人了?張凰忍住怒氣,嗡聲道:「你休羅唣,容我想想。」

吳頭英陡然漲紅了脖子:「兄長,難不成這事兒比移山填海還難?」

張凰扯身便走:「你且回去,明日來時我自然給你個說法。」

眼見得吳頭英一步三晃遠離了村口,張凰穩穩精神,疾步往村南張學究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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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時空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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