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行軍路難於上青天驚煞人老爺領偏軍

第四十二回行軍路難於上青天驚煞人老爺領偏軍

自古以來,行軍路都是艱苦的。尤其是現在還未出正月,天氣正寒,他們偏偏又是往北邊走,自然越走越冷。

赦大老爺騎在馬上呲牙咧嘴,他雖然是吃過苦的,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的前三十年,過得都是養尊處優的日子,身板子自然就養得嬌貴了些。這不,第一次整日整日地騎在馬上行軍,對他的腰、臀和腿都是一種折磨和考驗。

正月里的天氣,仍然冷得徹骨。賈赦一點沒有感受到春的氣息,他緊了緊身上的大紅披風,卻仍擋不住往骨頭縫裡鑽的寒氣。不由得暗咒一聲,這鬼天氣!

對這樣的寒冷赦大老爺並不陌生,記憶里的邊城,比這冷得多的天就長達兩個月。只是,他心理上能接受,生.理上卻還沒能適應,他還需要時間。

猶記得,上輩子在充軍邊城的路上,那是受老罪了。即便是使了錢,差役們也沒有多少好臉色給他看,雖然不至於動手,可也沒少罵.娘。而且,那時是全憑一雙腳板走下來的,可沒有騎馬這樣的待遇。

兩相一對比,赦大老爺也就不覺得有多苦了。重生一回,大老爺決定做個知福惜福之人。心中正感嘆著,忽然就瞥見了身邊的雲烈,大老爺的心猛然間就是一塞。

雲大將軍就騎著馬跟在他身邊,頂盔摜甲全身披掛,好一派威武雄壯的氣概。赦大老爺對此相當羨慕嫉妒恨,即便腦子有點不清不楚,卻一點不影響雲烈的形象,騎上戰馬就是活脫脫一位大將。總之……比赦大老爺有賣相多了。

這是個該當天打雷劈的!整天吵著餓餓的,也不知道從小閨女手裡騙了多少點心,那肚子是個無底洞一樣。況且,他家小閨女還不到五歲,就被他勾得編絡子了,日後還怎麼得了?

赦大老爺沖著傻小子云烈冷哼一聲,撇嘴將臉扭到一邊,卻又讓他看到了另一個讓他心塞的。

那個無恥的老太監,越發懂得享受了。大家都在軍中,不是在馬上磨腚,就是在地上溜腿兒,就他自己跟個大爺似的,舒舒服服地坐在馬車上。就這,昨天還嫌墊的褥子太薄了,讓人再給他加一床。

個無恥的老太監!

偏偏那廝在軍中威望還挺高,提起他的名字就沒有不知道的。現下的這些大帥、將領什麼的,在他面前統統都是小字輩。畢竟,老太監在還沒太監之前,那也是堂堂的開國名將,在軍中有著威名赫赫的,不比他爺爺榮國公差。

那日跟著他進營的時候,全軍將領都出來迎接,弄得赦大老爺以為是來接他的,特意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結果……臉被打得好痛。

無恥的老太監為此狠狠地嘲笑了一頓,罵他沒有自知之明,臉太大。這都好幾天了,無恥的老太監見他就得笑一場,笑得大老爺暗搓搓地想要扎小人兒。沒辦法,誰讓他打也打不過,罵也不敢罵呢。

特么的,當時老子一到大營門口,他們那一群就沖著老子圍上來,老子能不弄錯嘛。不就是有點自作多情了嘛,至於見一回笑一回嗎?!

真是豈有此理!

在天色尚早的時候,元帥便下令安營紮寨了。此地距離邊城已經不遠,不過三兩天的路程,趕得快一些的話,騎兵一日便能趕到。按照計劃,大軍會在此駐紮幾日,以緩解軍士們連日行軍的疲勞。

因為時間尚早,用過了晚餐之後,許多將領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聊。說著說著,他們的話題便轉移到了掛著副將頭銜的賈赦身上。

「嘿,你別說啊,老賈家也算是又出了一號人物。起先,我聽著那賈赦的紈絝之名,還琢磨著行軍這麼艱苦,那貨不定能不能扛下來呢。沒想到啊,他還真行,沒聽說叫過一聲苦的。就憑這個,也不算污了祖、父的名諱。」有人覺得賈赦不錯,算是條漢子。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說這話早了點啊。沒上過戰場,沒見過血的,那可算不上從軍的。現在就說他是個人物,你這評價也太高了點。要我說,什麼時候見了鮮紅的血和雪白的腦漿子,還能活蹦亂跳的,那才算回事。」也有人覺得不以為然,現在這些都還不算考驗。

「也是,那老小子的運氣就是好,不知怎的就抱上了皇上的大腿,來蹭軍功都光明正大的。咱們這群爹不疼娘不愛的,得在前線亡命地衝鋒陷陣,人家只要在後方運運糧草,軍功就跑不了他的一份。真他娘.的!」更有人羨慕嫉妒的,人比人得死啊。

「得了,人家那是皇上看重的,又獻上了珍貴的藥方,混點軍功就混點唄,反正也少不了咱們的份。皇上那是心裡有數的,不會做虧待功臣的事。我跟你們說啊,賈赦那葯已經在邊城用上了,聽說效果相當不錯。就憑這個,咱們不定什麼時候還指著人家的葯救命呢。」

「張兄這是老成之言,你們別一個個的都不服氣。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這個比不得。不過,我就是有一點納悶兒的,那賈赦為什麼見誰都挑著大拇指呢?這是……已經佩服咱們都已經無以復加了?還是說在跟咱們混交情?」赦大老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

「屁!什麼佩服不佩服的,他那純粹是顯擺罷了。你們沒見他拇指上那扳指嘛,據說那是他兒子親手做的,送給他出征的禮物。切,真不知道有什麼可顯擺的,老子的兒子前年就跟著老子上戰場了,老子不也什麼都沒說么。」

閑聊的將領們都沉默了,一致用眼神鄙視這貨。還你沒說,光這事都聽你說八百遍了,只要有機會就提一回,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營寨安頓下來之後,賈赦就領著麾下的軍士們盤點輜重,統計消耗的同時,也要計算存貨還能支持多久。這是個瑣碎的事情,赦大老爺其實不是很有耐心。就他來說,倒不如到戰場上明打明地拼殺一場。

越是接近邊城,體內的熱血就好像在燃燒一樣,越來越沸騰了。上輩子最後幾年的記憶,好像一下子都活起來了似的,讓他的心無比雀躍地歡呼,有一種……好像回家樣的感覺。

大老爺不由得就捂住自己的小心臟,沒事瞎蹦躂啥?!這兒可不是咱家,咱家那是富貴溫柔鄉,比這血雨腥風的荒天野地可強多了。可這根本不管用,小心臟該加速跳動還是加速,一點都不聽他的話。

賈赦帶著雲烈在輜重營里溜達,見到有聚堆兒聊天打屁的就湊過去,拍拍打打開黃.腔,軍漢們也很歡迎他加入。這位副將是私底下很能放得開,能跟他們打成一片。

當然,這並不能讓他們鐵心追隨。輜重營的組成很複雜,有新入伍的新兵蛋子,也有久經沙場的老兵油子,更有不少各部踢出來的刺兒頭。若想要這樣一群人心悅誠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現在,赦大老爺就走在征服的道路上。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卻是相當曲折。

自從見了那幫兵痞子之後,他就沒有一天不跟人切磋的,那可真是拳拳到肉啊。那幫子混蛋是想把他當孫子打,不過老爺他是誰,還能吃他們的虧?任他們奸似鬼,也得喝老爺的洗腳水!

行軍路上這些日子,輜重營的人對新來的這位副將印象不錯,聽說是個世家子弟,卻能放得下架子,吃得了苦,手底下也有點真本事,這就行。

剛出正月的時候,邊城的戰事便已經開始了。剛開始的時候,戰況並不激烈,雙方都是在試探,待到三月中,戰況忽然就激烈起來,就連輜重營的氣氛也緊張起來。

他們不光是要從後方運送糧草至邊城,還要將輜重運送到前方的軍隊手中。這樣一來,時常就會遇見前來打劫的韃子小隊。既然遭遇了,自然要廝殺一場,自此赦大老爺帶領的輜重營便讓人刮目相看了。

雖然他們算是輔兵的序列,但真正戰鬥起來卻絲毫不弱於人。尤其是賈赦和他身邊親衛們,一個個都是狠茬子,手下從來不留活口。看見韃子就嗷嗷叫地往前沖,知道的他們是運送糧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先鋒呢。

每回軍中書記官記錄軍功的時候,赦大老爺都有些趾高氣昂的。怎麼樣?!老子雖然不是戰鬥部隊的,但老子的軍功沒的說。

那誰,就是你!當初在朝上,就是你說老子怎麼樣怎麼樣的,現在怎麼樣?!老子的軍功也不比你差多少,老子手下的兵更是比你的強得多。你再能耐,你能有無恥的老太監么,能有會餓肚子的雲大將軍么?老子有!甭管怎麼有的,老子就是有!

大元帥對此也很詫異,沒想到皇上派這個賈赦來,還真是有點本事的,並非是來混軍功。原本他還想著,這賈赦也不知道看見戰場是個什麼反應,誰知道人家竟然殺人不眨眼,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手軟。

果然不愧是皇上看重的人,也不愧是榮國公家的子弟。現在想來,先前倒是他小看人了。不過大元帥並不是不能容人的,對賈赦既然有了欣賞,便打算讓他發揮更大的作用。

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打仗,總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他們是生長在馬背上的,機動性太強,想要戰勝他們並不能,難在徹底消滅他們。現在看著是打殘了的韃子們,蟄伏個十來年照樣能夠再打回來。

就像乾元四年被打殘的韃靼,經過十年的休養生息,舔舐傷口,他們已經有能力跟隨瓦剌、女真等部起兵了。

大慶朝從皇帝到將領,這次都希望能夠畢其功於一役。所以在五月份的時候,大軍分兵兩路深入草原,欲與外族聯軍決戰。

這一次,赦大老爺並未率領輜重營,而是帶著自家親衛率領一路偏軍。大老爺對此表示很滿意,在輜重營的小打小鬧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戰鬥yu,也不能滿足他手下這群嗷嗷叫的親衛們。

他也是到戰場上才知道,祖母這是給他留下來一群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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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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