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的鋼琴老師。」哈利為艾格西介紹道，「這位是聞名遐邇的赫科特先生。」

艾格西忽然想到，和哈利住一起意味著自己的紳士課程又將開啟，就和當時與身為推薦人的哈利在一起24小時那樣，他教導了自己很多身為一位紳士該會的，餐桌禮儀，調製馬丁尼......

而現在，他要讓自己學鋼琴了！

艾格西不禁咬了下舌頭，覺得前天酒店餐桌上的談話真是自己給自己挖坑跳。

「很高興見到你......」艾格西盡量讓自己和禮貌地和老師這麼說，雖然他的表情顯得一點也不高興。

學習自己喜歡或一學就會的項目是一回事，學習像正式課程般深奧難度的項目是另一回事。這就好像他從小到大都散漫慣了，他的媽媽和繼父從不會監管他去學些什麼，不阻擾他讓他別白浪費時間就不錯了。而現在，哈利竟然給他請了一個老師！

這意味著他將每周，甚至是每天，在固定的時間裡學習練習一項自己根本一竅不通的事，這簡直讓他覺得他又回到學生時代了。反而，學生時代他可以根本不用好好學習也沒人管。

艾格西扯了下哈利的衣服，低頭小聲對哈利道：「你確定我合適嗎？......我是說畢竟我都這個年齡。」

「我並沒要求你去參加什麼比賽。」哈利道，「學會鋼琴能讓你在音樂上有最基礎但全面的掌握，對你會受益莫深。任務中時常會需要具備這些知識和技能。赫科特先生會教好你，即便你現在才開始學。」

艾格西站直了身，看向自己的老師。

顯然哈利的意思是，如果他會彈鋼琴，他將能更好地殺人。噢，真不愧是紳士貴族特工的言論。

他今天的電玩享樂看來是泡湯了。

艾格西又想到，kingsman騎士中估計自己是唯一什麼器樂都不會的，就好比自己唯一不是貴族的一樣。沒辦法，只能必須去學會了。

赫科特上下打量了下艾格西，道：「你看起來有潛質，年輕人。」

「謝謝，我希望是，赫科特先生。」艾格西禮貌地回道，這意味著他能在學習時少受點苦。

哈利讓艾格西先進屋，他和赫科特又私聊了一會兒。

艾格西不知道他們在講些什麼，只希望對音律一竅不通的自己接下來的表現不會令哈利失望，他把兩隻手的手指交叉揉了揉，盡量讓自己待會兒顯得不那麼笨拙一點。

侍者過來讓艾格西先去換衣服，然後帶艾格西去了琴廳等候。

艾格西坐到了一架施坦威前，打量著琴廳的布置，空曠而高大的拱頂估計會使琴的音色顯得更動聽，左邊望去是敞開的窗門，外面的綠茵草坪一覽無遺。令人能心平氣和地練琴。

艾格西雖然不會鋼琴，但他也知道如果要練好鋼琴，在這上面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不用心是不行的。

艾格西等了一會兒，哈利和赫科特先生一起進了琴廳。

從零教起這點讓艾格西感到有點羞赧，他想自己的表現在老師的眼裡可能還不如一個五歲小孩。

哈利看了一會兒，沒有說什麼，走出了琴廳，讓赫科特和艾格西獨處，專註地教艾格西。

之後，赫科特都會在固定時間來到亞瑟宅邸，教艾格西彈鋼琴。

赫科特的嚴厲果然如自己對他的第一印象，艾格西想，在自己指法或節拍不對時，赫科特手中的板子會毫不猶豫地敲打下來，不會傷到自己的手但足以給自己的心鳴一記警示，讓自己接下來更用心不敢疏忽。

星期天的午後。

艾格西在琴廳專註地練著琴。

「放鬆，」哈利走到了艾格西的身邊，手放到了艾格西的肩膀上，幫他按捏了一下，「這樣你會很累的。」

艾格西抬頭看了哈利一眼，哈利示意艾格西坐過去一點。

哈利坐到了艾格西身邊，教艾格西如何放鬆手臂，彈得更輕巧。

「這樣音色才會更動聽，」哈利隨手彈了一段旋律給艾格西聽，「你再試一遍。」

「嗯。」艾格西調整了心情，按哈利說地又彈了一遍。

「看，這樣好多了。」哈利道，「你掌握得很快，如果你能喜歡上它，而不會將它當作一門課程來對待，你會學得更快。」

「我會的。」艾格西說著，繼續練著。

「將手指立起來。」哈利伸手去調整艾格西的手指，「這樣會更漂亮。」

繼而坐正，又為艾格西示範了一遍。

艾格西認真地看著，分辨著節奏，試著跟著哈利的示範。

「任何學習的前期都會枯燥，但當你將它掌握，你就會享受到它給你帶來的愉悅。」哈利一邊彈著，一邊與艾格西說道。

但是現在，艾格西想他已經有點喜歡上這門課程了。至少此時，他並不覺得枯燥，而是愉快的。

艾格西不自覺地露出了笑意，跟著哈利的旋律練著。

「不錯。」哈利誇道。

「我想我很快就能和你四手聯彈了。」艾格西的尾巴翹起來了。

「這還有點遙遠。」哈利實言道。

這樣午後琴廳中的鋼琴練習。

艾格西的心情亦如午後的日光，漫漫洒洒。像是每個孩童在小時候都會有的經歷，坐在家長的身邊，家長陪著自己學習，練習或遊戲。

嚴格但不嚴厲。

午後的陽光傾灑在兩人的背上，延長開來的背影融成了一團。

艾格西專心地彈著，感到自己的手法快了起來，能準確地彈清節拍而不按錯鍵了，這樣的時間可以持續得之前的練習更長了。

艾格西正這麼彈著，注意到了窗門外的動靜。

一輛車開到了亞瑟府邸門前，有人員從上面搬下來一堆東西。

那些東西引起了艾格西的注意。

「專心，艾格西。」哈利道。

「那些是什麼？」艾格西轉回了頭繼續彈，但仍然問道。

這樣就好像他們的閑談有配樂一般。

「kingsman新研發的全息槍擊訓練設施。」哈利道，「會在網球場旁的玻璃室里專門搭建成型。」

艾格西聽到哈利這麼說，眼睛立刻亮了：「那不就是大型電玩嗎？更高科技的那種！」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裡面的確有多種模式和場地可以選擇。」哈利道，左手彈到艾格西那邊時，輕敲了下艾格西擺歪了的尾指。

「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玩了！」艾格西道。

「在你練習完鋼琴課後可以，艾格西。」哈利道，又強調了一遍，「是訓練，不是玩。」

「是，是。」艾格西應道，帶著高興和期待把心收回到了鋼琴上，繼續練習。

像是因為被監管學習而得到了玩具獎賞般。

這很新奇，不管是被監管學習還是得到了玩具獎賞。

對艾格西而言。

這個時候，艾格西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

艾格西停了手，拿過手機看。

艾格西看了簡訊，回了一條訊息過去，道：「說來，我明天要陪媽媽和妹妹去動物園，和她們約好了。」

「好。」哈利道。

「我們要去看熊貓，我喜歡熊貓。」艾格西想想就覺得興奮地說道。

「我知道。」

「什麼？」

哈利沒再繼續發聲，在艾格西稍作休息時，為艾格西彈奏了一段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