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相幫

第68章 相幫

沒多時,王未便來了重華宮。

竹韻領着他進到殿中。

兩人走上前來,對着齊玉湮行了一禮。

齊玉湮正在練字,見王未來了,抬起頭來笑了笑,說道:「王太醫來了。」

然後她將筆擱在筆架上,轉過臉,對着立在身旁的梅香說道:「梅香,你到門邊守着。」

「是。」梅香行了一禮,也不多問,便退到門外。

「聽說貴妃娘娘身體抱恙,請容臣先為娘娘請個脈吧。」王未微笑道。

「不急。」齊玉湮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端起手邊的茶杯,飲了一口茶,然後抬頭看着王未,說道:「王太醫,聽說你和竹韻認識多年了。」

王未沒有料到齊玉湮突然提起這樁事,怔了一下,然後低頭應道:「是的,貴妃娘娘。」

「不知王太醫覺得竹韻如何呀?」齊玉湮笑着問道。

竹韻聞言一窘,輕聲叫道:「娘娘!」

王未偷眼看了看竹韻,紅臉說道:「回貴妃娘娘,臣覺得竹韻姑娘,自然是,極好的。」

齊玉湮緊緊盯着王未,點頭笑道:「我也覺得竹韻是極好的。所以,我打算多留她幾年在身邊呢。」

王未怔了怔,看了竹韻一眼,低着頭沒有說話。

「王太醫,不怕對你說,現在我還離不開竹韻。等我將手裏的人和事都處理好了,我便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說到這裏,齊玉湮轉臉看着竹韻,說道,「她的夫君,由她自己選。她願意嫁誰,便嫁誰。到時,我會像嫁妹妹一般送她出嫁的。」

竹韻聞言,有些動容,紅着眼道:「娘娘,竹韻不嫁人,竹韻要服侍你一輩子。」

齊玉湮笑了起來:「竹韻,你可別這麼說。」說着側眼看着王未,「一聽說你不嫁人,王太醫都快急死了,指不定現在心裏有多恨我呢。」

「臣不敢。」王未臉更紅了,趕緊說道,「臣,臣隨竹韻的意思。」

「怎麼?」齊玉湮瞥了一眼王未,說道,「竹韻不嫁,你不急嗎?是不是打算娶別人?」

竹韻一聽,忙抬起淚眼,盯着王未。

「冤枉啊,貴妃娘娘!」王未連忙擺的擺手,面紅耳赤道,「臣此生非竹韻不娶,若她要服侍娘娘終身不嫁,臣也終身不娶。」

見王未如此着急的模樣,齊玉湮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好啦,你們倆也別說什麼不嫁不娶的話了。嫁也要嫁,娶也要娶,只是委屈你們要等幾年。」

竹韻一聽,撲咚一聲跪在齊玉湮面前,含淚道:「娘娘,竹韻這條命是夫人給的,只要娘娘有事用得上竹韻,不要說等幾年,便是要竹韻這條命,竹韻也願意。」

王未也趕忙在竹韻身邊跪了下來,說道:「娘娘,臣也是一樣。」

齊玉湮趕緊起身,將兩人扶起來,笑道:「你們倆的命,我就不要了。不過,現在我倒真有兩件事,要王太醫幫忙呢。」

「貴妃娘娘儘管吩咐,臣萬死不辭。」王未道。

齊玉湮笑了笑,說道:「聽竹韻說,王太醫如今每日都去看望暄兒,我要王太醫要忙的頭一樁事,自然是關於暄兒的。」

「回娘娘,皇子暄一切安好。」王未趕緊說道。

「不過,我要你做的事,便是讓他不好。」齊玉湮緊緊盯着王未。

「讓皇子暄不好?」王未抬起頭,驚訝地望着齊玉湮,見她一臉正色,不似在戲言,他一下便愣住了。

看見王未一臉發獃的樣子,齊玉湮笑了起來:「當然不是讓他真的不好,但要他看起來像是不好的樣子,你還要對皇后說他不好,而且隨着日子的推移,他的情況還要越來越不好,剩下的事你便別管了,我自會處理。」

「臣倒是有法子讓皇子暄看起來情況好像不太好。可皇后見皇子暄久治不愈的話,肯定會叫史院政來為他看的。」王未說道,「到時一樣瞞不住的。」

「如果史院政也說暄兒不好呢?」齊玉湮面上淡淡笑着。

王未眉頭輕蹙:「史院政這人一向剛直,臣怕他不願意幫貴妃娘娘撒這個謊。」

「我跟他說,他自然未必會聽。」說到這裏,齊玉湮嘴角撇了撇,「如果皇上去給他說,你說他會聽嗎?」

「皇上?」王未一呆,「如果皇上發了話,史院政自然會聽,只是不知道,這能行嗎?」

「有什麼不能行的。」竹韻瞪了王未一眼,「皇上一向寵愛娘娘,這等小事,皇上上定會應允的。」

「那臣便只管去辦便是。」王未拱手應道,又說道,「貴妃娘娘不是有兩件事要吩咐微臣嗎?不知這第二件事是何事?」

齊玉湮低下眉,輕輕笑了笑:「我想讓你幫我尋一樣東西。」說着拿起案上的筆,在硯台里蘸了蘸,然後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

王未一看,面色一變,「娘娘要這物?」

「是!」齊玉湮將筆擱在筆架上,重重地點了點頭,「而且,我還要你和竹韻配合著演一場戲。」

「什麼戲?」王未問道。

「自然是好戲!」齊玉湮唇邊帶笑。

王未轉臉看了一下竹韻,見她也是一頭的霧水,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王未應道:「好,那臣便一切照貴妃娘娘的吩咐去做。對了,貴妃娘娘,若是要讓皇後娘娘覺得皇子暄不好,可能要委屈一下皇子暄,不知貴妃娘娘是否捨得?」

齊玉湮抬眼望着王未,問道:「王太醫打算如何做?」

王未說道:「臣自然要用點葯,讓小皇子食慾減少,有時會莫名哭鬧一下。」

齊玉湮一聽,眉頭深深皺起:「你這葯,對暄兒的身體有無大礙?」

王未回答道:「臣自會用對皇子暄身體無害之葯,只是用藥期間皇子暄精神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其實身體不會有事。但只要臣一停葯,皇子暄便一切如常。」

聽了王未所言,齊玉湮心一緊。就算這葯對身體無礙,但用藥期間,暄兒總是會不舒服的。可如果不兵行險招,也許暄兒再也回不了自己身邊了。

想到這裏,齊玉湮咬了咬牙,說道:「王太醫,只要能確保暄兒身體無事,你儘管放手做吧!不過暄兒現在還太小,再等兩三個月,等他身子硬朗了再動手。」

「是,貴妃娘娘!」王未拱手道。

「那你先去尋我要的東西吧。」齊玉湮說道。

「好,」王未趕緊應道,「臣立即着手去辦。」

齊玉湮重重點了點頭,說道:「早點將事情辦好,你和竹韻也好早日修成正果。」

竹韻與王未對視了一眼,兩人頰上皆是緋紅。

夏日的午後,天氣悶熱,梁紫雲躺在床榻之上午憩,窗外的蟬鳴聲卻吵得她不能成眠。

心煩意亂,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對着屋外叫道:「秋怡!」

「來了。」很快一個侍女便跑了進來,對着梁紫雲微笑道:「婕妤,你睡醒了?」

「什麼睡醒了?」梁紫雲不耐地皺起眉頭,說道,「屋外的蟬鳴,叫的我心煩,我根本沒睡着。」說着便要下床。

秋怡忙上前,替梁紫雲穿上鞋子,扶着她下了床,說道:「那奴婢一會兒便叫人拿網子來,將屋外這蟬子給抓了。」

「嗯。」梁紫雲點了點頭,又想到一會兒有一堆宮人在窗外搭梯子抓蟬子,定是鬧哄哄的,心裏又是一陣煩亂。

秋怡看梁紫雲眉頭又皺了起來,知道她心裏不爽快,便說道:「要不,奴婢陪婕妤到異林去走走吧。」

梁紫雲一聽,微微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秋怡見梁紫雲應了,忙出去叫儀輦準備好,這才回屋請梁紫雲出門,很快便到了異林。

這異林是皇宮西面一大片樹林,種在這林子裏是從大軒各地搜羅來的奇樹異樹,枝葉繁盛,高可參天,將這林子遮得嚴實。在這炎炎的夏日裏,走到樹蔭下極為涼爽。

在林子裏走了走,滿目翠綠,渾身清涼。梁紫雲心裏總算也舒暢了些,原本緊鎖的眉頭也漸漸開了來。

見此,秋怡笑道:「婕妤若是喜歡這裏,奴婢便多陪婕妤來此走走。」

「嗯。」梁紫雲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若能在這兒午憩多好啊。」

「那可不行。」秋怡笑道:「這林子裏蚊蟲多,不時還有長蟲出沒,可嚇人呢。」

聽到長蟲,梁紫雲便想到宮裏的傳言,眉頭便又皺了起來。

傳言說,有一晚李璟獨自坐在攬月亭中,一隻長蟲從亭頂掉了下來,而他身邊的宮人卻都沒有人發現。齊玉湮正好路過,看見長蟲便叫了起來,大家這才發現長蟲,將它捉了去。李璟也因為齊玉湮救過自己,對她另眼相看,百般寵愛。

想到這裏,梁紫雲心中一悶,怎麼那天路過攬月亭里不是自己呢?

看到梁紫雲眉頭又鎖了起來,秋怡忙問道:「婕妤可是走累了?要不我們到上邊坐坐吧?」說着秋怡手前前邊小山丘上指了指。

那山丘上有一棵參天古柏,樹下有一塊青石板,正好可坐人。

見此,梁紫雲便點了點頭,說道:「好。」

秋怡便把她樹下坐着,從袖子裏拿出一把羽扇,輕輕搖動着,為梁紫雲扇著風。

「舒服些了嗎,婕妤?」秋怡問道。

「嗯。」梁紫雲輕輕點着頭,眼睛慢慢閉了起來。

秋怡也不說話,手中羽扇未曾停歇。

慢慢地,梁紫雲的呼吸慢慢平穩起來,似乎快要睡著了。

突然,秋怡輕輕戳了一下樑紫雲,輕聲叫道:「婕妤。」

正在小憩的梁紫雲被秋怡突然一戳,一下醒了過來,睜開眼來,板着臉正準備責備她幾句,卻見秋怡悄悄蹲下身子,將右手食指豎起放在唇邊,沖自己搖了搖頭。

「怎麼了?」梁紫雲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問道。

「婕妤,奴婢看見貴妃娘娘身邊的侍女竹韻也來了這異林,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像是怕被別人發現似的,好像是有什麼事,」

「竹韻一個人來這裏幹什麼?」梁紫雲皺着眉頭,不解地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呢。婕妤,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秋怡說道,「我見竹韻沿着山丘下走的,我們在山丘上走,她不會發現我們,我們卻能看見她做什麼。」

「好。」梁紫雲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便去看看吧。」

說着便起了身,與秋怡一起,沿着山丘往竹韻離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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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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