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要進京的小解元

第63章 要進京的小解元

陳恪其人,就是張燦的母親張太太,曾經說與林安聽的那個縣太爺的表弟,已經考中秀才的少年郎。

而張太太之所以會朝林安提及這個人,自然是為了陳恪之母,曾經暗示過她,如果林安中舉,並且願意寫下親筆書,表示願意長嫂為母,心懷寬大地將陳恪的兩個弟妹養大,供他們成婚出嫁,還要把家產平均分配,之後也要「如親母」一般疼愛弟妹,那麼陳恪娘就願意來林家提親。

林安默默想了一會陳恪娘的各種要求,心中記得,自己那時是直接拒絕了這件事。

陳恪娘或許是病危之際,擔憂兩個沒成年的孩子,才不得已提出這樣苛刻的要求。

可是林安心裡,林姝是他的親妹子,打小就活潑愛笑,知道逗他開心,當年他們家裡還窮的叮噹響時,林姝才八歲,就知道叉著腰把上門來碎嘴的婆娘給罵走,也是八歲的時候,就能夠把林平和秦茂兩個三歲小兒給照顧的有模有樣。

現下林婉出嫁了,林安身邊的事情,家裡僕從的事情,大都是已經虛歲十二的林姝在打理,半點不讓林安操心。

且林姝當初被劉夫子取了一個「姝」字,一是因著林姝太過活潑,劉夫子才取了「靜女其姝」之意,想要壓一壓林姝的性子;二來么,也確實是因為,林姝的相貌,的確當得一個「姝」字。比起林婉的溫婉可人,林姝更加漂亮鮮活,惹人注目。

這樣的妹妹,林安哪裡捨得嫁給陳家,還要寫下那些不公平的條款?

林安仔細看了一眼帖子,見縣太爺的帖子上並未提及婚事,只邀他這兩日隨時回華陽縣縣太爺的別居賞菊吃蟹。

林安現下剛成了舉人,卻是不好推脫縣太爺的邀請。尤其這位縣太爺還是秦修然曾經的男妻……林安是不敢說自己不好奇的。

是以稍稍想了想,林安只得放下書本,然後找人備下禮,跟林婉林姝說了一句,就騎馬往華陽縣趕去。

林安原本是不會騎馬的,但是來到古代后,除了騎馬,騎驢,就只能坐在馬車或船上趕路。

他原先身子不好騎不了馬就算了,現下/身子好了,當然要騎馬出行。

好在獵戶從前教過他騎馬,這才能騎馬趕去華陽縣。

雖然這樣一來,免不得要和那個陳恪打聲招呼。

陳恪今年只有十六歲,還是少年秀才,原本應當眉目清朗,志得意滿,可是林安第一眼看到這個少年時,卻一眼看出了少年眼中的鬱氣。

林安稍稍一怔。

陳恪卻已經很認真的上前拱手行禮,恭敬中帶著一絲緊張。

林安立刻明白,這個陳恪,應當知道他母親要給他求娶自己妹子的事情了。

不過這陳恪大約還不知道,自己當初沒有答應,現下更不會答應。

林安微微頷首:「陳公子莫要客氣。」

陳恪似是一愣,靦腆笑了一下,騎馬退在一旁,不再找林安說話。

他並不糊塗,林安方才那一句「陳公子」,還有疏離客氣的目光,陳恪看過聽過,就知道這位少年解元,不曾看上他。

其實也是,就他家裡的情形,還有他那位母親……陳恪縱使是再不願意承認,也知曉大多數疼惜女兒妹子的人家,根本不會和他結親。

二人一路無話,趕在中午前,就到了華陽縣,縣太爺的別院。

縣太爺已經等在那裡了。

那縣太爺著一身雨過天青色的長袍,頭上戴了白玉簪,腰上掛著一枚白色玉佩,很是俊逸瀟洒。

林安下馬就要拱手行禮。

縣太爺雙手攔住,淺笑道:「子默勿要多禮。待明年春闈殿試過後,你我便要同朝為官,何必如此拘禮?」

子默是林安的字,是劉夫子在林安考鄉試前取得。取自黃庭堅的詩句「萬言萬當,不如一默」,期盼林安身在官場,切記謹言慎行。

林安只道不敢。

縣太爺卻笑道:「我看過子默的文章。子默文章輕靈雋永之餘,不忘關心民生,愛惜百姓。我從前雖只和子默有過一面之緣,卻如同已經相識數年的老友,不願白首如新,但求傾蓋如故。」

林安沒想到這位縣太爺會想要與他交好,心下不明其意,只是對方姿態放得這樣低,卻也拱手笑道:「宋大哥如此,正是子言之幸,求之不得。」

縣太爺姓宋,名瑜,字樂瞻。

林安喚他宋大哥,果然讓宋瑜笑容更深。

二人誰都沒有提陳恪的事情,宋瑜只帶著林安看他別院的景緻,待到飯時,就令家僕將蟹宴擺在四下皆是水的亭子里,與林安划船到亭子上,吃蟹飲酒。

二人並不論詩詞,只論民生。

林安初時還在懷疑宋瑜此舉的目的,到得後來,見宋瑜果真是關心百姓生計,並非只是一心追求自己官位之人,心下感慨之餘,倒也多了幾分真心。

二人你來我往,互相試探,到得一場蟹宴吃完,又賞了菊/花,卻當真已經「傾蓋如故」。

畢竟,宋瑜曾經做過秦修然男妻,從他十六歲中了秀才后,就嫁給秦修然,及至六年後院生涯,幡然悔悟,重新拾起科舉之事,三年後中舉后又考中進士,於殿試之前,向秦修然討得一份休書,終於重獲自由之身。

而林安和秦止的婚約一事,雖然未曾大肆宣揚。但林安從前和秦止一直形影不離,若有人相問,林安也從不避諱的會說秦止是他的未婚夫,不管對方是何人何種身份,林安對秦止的介紹,從未有改變,因此宋瑜這個縣太爺,也是早早就知道了林安之事,這才對林安另眼相看。

只是待得天色將晚,宋瑜欲留林安在別院,痛飲一番,不醉不歸,林安卻推拒了。

「實不敢瞞宋大哥,我亦願意留下,與宋大哥痛飲。只是我師父之前囑咐了我,若回華陽縣,必要去他跟前討教功課,是以……」林安抬頭看看天色,苦笑道,「是以子言現下必須要告辭了。」

宋瑜奇道:「師父?子言拜了何人為師?」

「劉夫子。是……」林安將劉夫子的名諱說了出來,然後又道,「三年前我被冤枉科舉舞弊,被下大牢,正是我師父千辛萬苦,為我之名聲和功名耗盡心神。若無師父,我今日仍會背著科舉舞弊的罵名,不得翻身。師父待我之恩義,林安無以為報。」

宋瑜目光微閃,嘆道:「怪不得。」

林安正欲相問,宋瑜卻不說這件事了,只親自將林安送出別院。

自始至終,宋瑜都沒有介紹跟在他身後的陳恪。

林安在吃蟹時,已然與宋瑜說過,他現下/身邊唯有一個妹妹,不欲妹妹早嫁。

宋瑜玲瓏心竅,聽得這一句,就知道林安是看不上陳恪——亦或者說是看不上陳恪家中的情形了。

因此自始至終,他也沒有再提及這件事。而陳恪也心中有數,只低著頭,沒有說話。

只等分別之際,林安看了陳恪一眼,才誇了一句:「陳公子年少有為,將來必成大器。」

不過這個將來,他卻不願讓他妹子去等。

宋瑜、陳恪皆知起意,嘆息一聲,只當是無緣。

卻不想林安這句話一落,往馬上一坐,卻有一柔弱的婦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直接雙臂張開,就往林安馬前一跪。

「恪兒他大舅兄,聘禮一事好說,你萬萬莫要因恪兒他還未中舉,你卻中了舉,就不認這件婚事了啊!」

一番話說得林安面色鐵青。

宋瑜和陳恪臉色比林安更難看。

陳恪羞愧的恨不得鑽個洞爬進去,可惜跪在林安馬前,胡亂造謠、毀人名聲的卻是他親娘,其他人都能躲,唯獨他不能躲。

陳恪直接上前,就要把他娘拉起來,同時還不忘大聲朝著這條路上偶爾路過的挑擔或是其他家的僕人道:「娘你又糊塗了?你認錯人了,這不是我大舅兄,是林解元,娘和我一樣,今日都是第一次和他見面,哪裡來的親事?」

說罷還要使勁把他那位母親給拽起來。

可陳恪娘看著柔柔弱弱,四十歲許,滿臉蒼白如紙,一見之下,就知是常年吃藥的藥罐子,可陳恪娘力氣卻是不小,口中還不忘道:「你個不孝子!我糊塗?我認錯人?娘好不容易給你挑了個好親事,還是個能帶著大筆嫁妝嫁進來的好親事,你竟說娘是糊塗了?不孝子!怪道當初會害死你親爹!你這個克父的忤逆子,還不與我一同跪下!」

陳恪漲得滿臉通紅,倔強著不肯跪。

可是陳恪娘是坐馬車來的,她一下馬車,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和十歲左右的兒郎,就都奔了過來,同時和陳恪娘一樣跪下。嘴裡還要陳恪這個兄長也一同跪下。

陳恪娘這番話,還有那兩個兒郎和少女的行徑,竟是將周遭人都說的一愣。

就連怒氣滔天的林安,在聽到陳恪娘那樣責罵陳恪時,也是微微一怔。

可是不論陳家如何,林安卻是直接下馬道:「陳太太既不糊塗,那還請莫要口出虛言,辱我林家名聲。須知陳太太膝下尚且有一女,當知女子難為,陳太太若當真要鐵了心,辱我妹子名聲,那麼,」他微微放低了聲音,「君子行事,當不拘小節,林安亦願意衝冠一怒為手足,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這是擺明了說,陳太太若再敢故意出言讓人誤會他妹子,他就要使出手段,對陳太太的女兒下手了。

那陳太太雖看著柔弱,可心中計算卻不少,當下憤怒的抬起頭,和林安對視——

二人一站一跪,一個低頭,一個抬頭,臉對著臉,俱是一驚。

林安先前只見這陳太太柔柔弱弱的朝他的馬奔過來,沒瞧見臉。可現下走近了看,卻見這陳太太的面容……竟有三四分和他這個身體的生母,汪氏相近。

而陳太太亦不曾料到,這林安竟也有幾分面熟。只她一時要心憂陳恪婚事,一時恨林安拿她視如珍寶的女兒來威脅她,心中不曾細想,只恨道:「你敢?你敢?你可知,我是誰?我父兄,可都是江南大官,我娘家,可是江南有名的書香世家,我女兒,是要嫁回我娘家去的,她的名聲,你豈敢侮辱?」

林安聽得有些糊塗,眼角卻看得陳恪在一旁悄悄做了口型。

「養女。」

林安再看宋瑜,宋瑜已然上前,親自把陳太太扶了起來,面上微笑,可語氣卻不容人拒絕:「姑母又糊塗了。我祖父和父親俱都去世,就是從前活著,也不曾是甚麼大官。姑母還是快快與我回家,好生喝葯好了。」

宋瑜壓著陳太太,不知又說了甚麼,這才勉強把陳太太拖走。

陳太太一走,陳太太的那一雙小兒女也都不甘心的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瞪陳恪。

陳恪只覺愧對林安,對林安深揖一禮,方才離開。

林安不料自己竟看了這麼一場大戲,口中默念養女二字,將此事放在心頭,然後就去了劉夫子家。

劉夫子卻已經不怎麼考校林安的學問了,只督促林安寫了文章,記得要往他那位同窗尹同知那裡送,就讓人擺了酒,拉了林安,和劉師娘還有一雙小兒女,一道吃飯。

席間林安特特問了劉師娘陳恪母親的事情。

劉師娘果然對此知道一些。

「陳恪從前也來你師父讀過一陣子書,只是他中了秀才后,你師父就不讓他來了。陳恪那孩子,倒是不錯。雖然比姝兒大了幾歲,可學問好,肯用功,做人也不死板,我先前也起過把他說給姝兒的心思。」

劉師娘嘆道,「只我這心思一起,就找人去打探陳家的情形,才知曉陳家的情形。」

原來宋瑜家裡從前只是江南稍稍富庶的人家,村子里有百畝田地,縣城裡有兩家糧鋪,日子頗為過得去。

只有一日,江南汪家的嫡女被人綁架失蹤,重新救回來后,因人回來了,可名聲卻盡毀。在家中過了幾月,卻不知怎的投了河。

雖人沒有再找到,可大家也都認定了那汪氏女必死無疑。且就算真的又活了,被綁架過一次,投過河,兩次連著失蹤數日,誰還敢說這汪氏女身家清白?就算活了,身為書香世家、家裡供著幾塊貞節牌坊的汪家,也必然要說汪氏女已然死了。

汪氏女死了,這本和小小宋家沒甚關係。

只不知是天意還是甚麼,汪家主母的貼身婢子偶然在街上見了還是少女的陳太太一面,回家說與汪家主母聽。汪家主母思女心切,將那時的陳太太接回家中一看,見其果然與親女有三四分相似,立時與之抱頭痛哭。

再然後,年少的陳太太便成了汪家養女,而宋家也因此得了不少好處。

只是不知為何,後來未婚的陳太太不知得罪了汪家宅院里的誰,竟被下嫁,只嫁了一個小小秀才,也就是陳恪爹。就連宋家也不認陳太太。

好在那陳太太和後來嫁給人當男妻的宋瑜聯繫上,並且出錢資助宋瑜科舉,待得宋瑜當了官,這才把陳太太一家都接了來,一直當做親人長輩侍奉。

只是那陳太太不知為何,很是不喜長子陳恪,張口閉口就道長子是逆子,克父之命,就連為長子說親,還要提那等苛刻要求。

因此劉師娘雖覺陳恪人才難得,但也不肯張嘴向林安提起此人。

只這次林安開口問了,劉師娘以為有人向林安為陳恪提親,這才把陳家秘事都一一說了出來。

卻不想林安聽了,卻是拿著湯匙,呆在那裡。

劉雲翼和劉雲雙喜歡極了林安,就連吃飯也是一個坐在林安左邊,一個坐在林安右邊。

劉雲雙機靈古怪,見大林哥哥拿著湯匙卻不喝,故意探過身去,幫大林哥哥舉著湯匙往嘴邊送去。

林安果真動了動唇,可是嘴裡卻沒吃到東西。

低頭一看,才知他方才舉著湯匙,湯匙里卻根本沒有湯水。

「哈哈,大林哥哥好傻。」劉雲雙和劉雲翼俱都伸著手指,往臉上刮,笑話林安走神。

林安回過神來,倒也不惱,只沒有在走神,和劉家一家熱熱鬧鬧吃了頓飯。

待得第二日,林安卻去了張家,詢問張太太陳恪一家,尤其是陳恪娘的事情。

張太太知道的並不比劉師娘多,只她與陳恪娘打過幾回交道,倒是對陳恪娘的性子知道的多一些,也都說了給林安聽。

林安聽罷,心中已然有數。悄悄帶了僕從回到林家村墓地,給生母汪氏燒了一回紙錢,張了張嘴,林安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該怎麼說。只磕了幾個頭,便又離開,回了州府。

林安回到州府,將林姝和張燦打發回家,將家中事務交給林姝,便閉關讀書,自是不提。

只等臘月,林安帶了林平、秦茂回到林家村。將秦茂放在過繼的人家,送了厚禮,讓他住上兩日,也好與那一家的人親近親近。然後就帶了林平在林家祭祖,告知祖先中舉一事。

老宅的林老漢等人俱都不甘心的看著林安,尤其是林信的目光,更是陰森可怕。

可他們上門有里正和林家族長壓著,到底也不敢鬧出事情來。

又有林安帶了六大車的東西,兩大車的東西分送給鄉里鄉親,剩下的四車東西都送到老宅,他們看著林安送來的那些鼓脹的棉被和一盒一盒吃了就沒有的昂貴的點心,還有周遭人艷羨的目光,氣得心肝直疼,卻又說不出甚麼。

臘月二十一,朝廷邸報傳來,太子監國,連廢四王,貶為庶民,圈禁京城;削了皇長子的親王爵位,貶為郡王。

林安看完邸報,嘆一口氣,繼續讀書。

待得來年正月十五夜裡,林安帶著虛歲十三的林姝,還有七歲的林平、秦茂,還有數個家僕,出去看了一回花燈,便準備上京一事。

舉人進京趕考,按律是由地方解送進京,可是林安若真想單獨走,地方上也是不管的。

林安這次卻是想著林平、秦茂雖小,卻也都吃得壯壯的,每日還知道練些拳腳,趕路去京,倒也不至於會生病。

而林姝本就是女子,他若不帶著林姝走,林姝就要被送到劉夫子家或者張家。而且他若在京中被派了外地的官,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麼把林姝給接過來,因此乾脆也帶著林姝走。

至於林婉……林安倒是有心帶著她走,畢竟算起來,林婉嫁到張家,也有小一年,小夫妻感情極好,只還未曾有孕。林安有心帶著林婉去京,可是又找不到理由,只好作罷。

州府距離京中只有七八日路程,林安原本打算正月十七就啟程,待最晚正月二十六到了京城,休整幾日,就要等著二月初九入春闈。

只是不等他正月十七啟程,正月十六,朝廷邸報不曾傳來,同知尹大人卻令人請了林安過去。

「子言可願明年再入京會試?」

林安不意尹大人開頭就問了他這句。他稍稍一愣,就問其中緣故。

尹大人這才拿了一封信給林安,嘆道:「朝廷邸報向來滯后。我京中嶽丈大人與我來信,告知我京中現下,正不平靜。」

可不是不平靜么?

林安將信一看,才知天子在正月初十時,就被尋回。

還是在和敕拉一族的戰場上,被誤打誤撞,尋了回來的。

且不提天子是怎麼被綁架,怎麼又被擄到邊境敕拉一族那裡,怎麼被誤打誤撞尋了回來的,天子既回,監國太子卻是沒了大用。

只天子回來時,彷彿是受過大刑的。

天子本就年逾六十,現下受了刑,更是重病卧床,性子倔強。

待聽得太子將他的四個兒子貶為庶民,還把他最喜愛的皇長子給降了爵位,更是氣得將熱騰騰的湯藥砸到太子身上,要奪太子監國之位。

奈何天子重病,不能處理朝政。而太子名正言順,這幾個月天子不在,太子做的極好,又因太子年輕,肯聽朝臣意見,滿朝俱是讚歎之聲。現下不讓太子繼續處理朝政,又該讓誰處理?

難道是皇長子么?

朝臣們怎麼肯?

已經監國數月,將大權攥在手中的太子,又怎麼肯?

國無二主,可年輕的太子已經當了幾個月的主人,真的還能容得下重病的天子?

而天子更知權力滋味,又真的會現下就舍下那等權力,甘心當一個清閑的太上皇么?

因此林安若是此刻入京,考不中進士就罷了。一旦考中,立時就要進入京城的權力爭鬥之中。

尹大人一來是擔心林安行差踏錯,被人誣陷,二來則是因著另一件事。

他將林安手裡的信拿了過來,沉吟片刻,方才道:「這信中沒有寫,可我岳丈大人卻使僕從傳來口訊,孤身一人,將天子從敕拉一族中救了出來的人,喚作秦止。」小秀才和大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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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和大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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