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抓賊

「你怎麼看？」莫離轉過身看向碧蓉，往日里，她雖然在宮中沒有地位，但畢竟還是老人，對這樣的事情，她恐怕也是看了不下數百遍了，如果說莫離自認為了解賢妃的個性，那碧蓉應該算是飽受摧殘，對其性格了如指掌的人了。

碧蓉頓了頓，先是顯出一副為難之色，隨後看了看莫離，咬了咬嘴唇道：「原本主子的事情，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不好評說，但小主既助了我，奴婢自認一生都是武才人的人了，奴婢也不隱瞞，賢妃雖說為人歹毒，慣用雷霆手段，但實則心機頗深，倒是...」她欲言又止，輕聲道：「倒是幫襯你的人，未必是你的朋友。」

莫離一愣，似乎有些心領神會的說道：「你是指德妃？」

「宮中多眼線，隔牆有耳，奴婢也是吃過些許苦頭的人，自然不能明說，但武才人聰慧過人自然能明白奴婢的意思。」碧蓉向四周看了看，又向莫離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莫離心中暗嘆碧蓉，在這深宮之中生活，真可謂是七竅玲瓏之心啊，想必她臉上的傷疤與德妃也脫不了關係。

莫離看了看四周，也知道碧蓉的顧慮也並不是別無可能，畢竟不遠處的秀女院里。如今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後看她的笑話呢。

亦玉被揭穿，算是讓她去賢妃那自尋死路，但對於這一點，莫離絲毫沒有感到難過。如此品行之人，遲早是個禍害，更何況，莫離先前已給了她選擇，只不過是她自己不知悔改罷了！

「娘娘！亦玉那賤婢當真是不識好歹，話沒兩句，竟然就將您給供出來了！真枉費娘娘在她身上花了那翻心思。」龔公公在邊上，為賢妃輕錘肩膀，生怕主子氣大傷身。

「哼，本宮剛開始就沒把她當過棋子。她也配！」賢妃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啊，對了，現下在武若水那小蹄子身邊伺候的，是誰？」

說到這裡。龔公公神秘莫測的笑了起來：「回娘娘。是原先。德妃宮里的碧蓉。」

「碧蓉…」賢妃直起身子，眉頭微蹙，似在努力回憶。

龔公公觀察著賢妃的神情。然後噗嗤一笑道：「娘娘，您以往是貴人多忘事，可這一回啊，您恐怕是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這個人的！」

「哦？」賢妃抬眉，腦子裡已然有了碧蓉的那張醜臉，然後也掩面笑了起來。

「前幾日我不過是想請武若水來坐坐，卻不想她橫空跑去充了爛好人，呵呵呵，你說說，這上有皇上下有土地的，我不過是把她請來喝杯茶，我能把她怎麼著呢？」賢妃故作委屈狀，臉上卻笑開了花。

「就是說！這回碧蓉成了武若水的貼身婢女，怕是德妃的如意算盤也落空了。」龔公公楊著嘴角附和道。

錦繡宮。

德妃塗著艷色的唇紅，頭上描有額花，蝶眉，鳳眼，面白肌紅，雖華麗異常，卻看不出半點美感。

她牙齒咯噔，鳳眼眯的更加細小。

「娘娘，您息怒啊！」孫和上前，鞠躬道。

「哼！趁現在武若水還不知道碧蓉的事情，去給我處理了她！本宮終於知道，當初心慈手軟的下場，就是壞了日後的好事！」

「是！…」

入夜時分，風吹樹聲沙沙作響。如此節奏原本應該是聽得荒涼，卻對現在的後庭來說是喜氣之音。

往往一個嬪妃的失寵就會代表著另一個嬪妃能夠深受恩澤。而後宮佳麗三千，大家無不期盼著自己會是幸運的那一個，於是，這些沙沙聲，似乎也變成了後宮女人們說不盡的心愿。

後事房的陸公公今日更是紅光滿面，喜笑顏開。想想自己那個小窩，不過幾個時辰就已經被大大小小絡繹不絕的禮品所塞滿，心裡甭提有多樂呵了。

那些嬪妃們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都將自己捧在心頭上，那地位可僅次於皇上。可是這也不過是徒勞，想想，自己一個做奴才的，即便再巧言善語，學富五車，縱使有三寸不爛之舌，那也不能左右皇上去留啊。想到這裡，陸公公苦笑著搖了搖頭。

才人屋與秀女宮相隔不遠，所以從莫離的房裡，透過窗子便可看到那些姑娘們，今夜在紅燭燈的搖曳下，一個個打扮的美麗無瑕，彷彿自己等了這幾日，今天便是所謂的出頭時候了。

「小主…」碧蓉輕喚，莫離回過頭。

「怎的？」

「入夜了，小主還是裝扮一下吧。」

「我一個失寵的才人，打扮它做甚？」莫離淺笑一下，低頭饒有興趣的回看秀女屋裡，那些忙著裝扮的女子對鏡描畫妝。

「小主，您還是出門去吧。」碧蓉沉默幾秒，為難的開口道。

「為何？」莫離疑惑的回頭看向她。

「小主，碧蓉雖然年紀不大，但自小生在這皇宮之中，跟小主比起來也算是老人。有些事，奴婢不好明說，總之，今天晚上會有危險，小主還是離開為好。」碧蓉眉頭緊蹙，面露為難之色。

「你是不想連累我，還是想幫我頂了這劫難？」莫離很不確定，但她知道碧蓉不簡單，甚至可以說，她是眾矢之的。

「小主…您讓碧蓉做了你的婢女，碧蓉感激不盡，碧蓉不能連累你。」

莫離淡淡道：「正如你說的，即便今晚會有禍事，從我把你升為婢女起，便是屬於咱兩的了，所以我走或者不走，還有什麼區別嗎？」

「小主…我…」碧蓉面容愧疚，為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後宮燈火輝煌，多少魅影處處生姿，她們有的站在橋頭，有的等在方亭，而目的都只有一個，便是與皇上來個「偶然」相遇。

莫離坐在房中，所有能想到的機關幾乎都被她想到了，什麼門上放水桶，窗口放老鼠夾，地板上放削尖的毛竹桿……

碧蓉躲在門后，手上拿著一根繩子，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緊盯著屋外的動靜。

「小主…這能行嗎？」她弱弱的說著。

「應該可以，反正我也只能想到那麼多，你抓緊了，等門上的桶一掉，你就趕緊放手！」

「是！」碧蓉聽話的回道。

錦繡宮內，孫和附身在德妃耳邊道：「娘娘，都準備好了，現在可就等您的一句話呢。

「等我發什麼話，趕緊的去吧，早做早完事。」德妃雲淡風輕的拿起茶碗說道。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不大不小，卻足以讓莫離和碧蓉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上。

然而門外的人似乎並不急著進來，好像是在思考，或許，那是一種警惕。

莫離操起了隨身的木棍，握在手上，不敢高喘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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