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分別
情緣天定.也許見到了那個人.情不由己.所以有人會因為一個情字.抱憾終身.老天不是對每一個人都公平.
就像是吳綉之於齊雲.端王之於吳綉.他們之間的糾葛就像是剪不斷的線.死死纏繞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始終放不下彼此.但是他們都心甘情願.作繭自縛.
端王的臉像是一具屍體一樣蒼白.看起來讓人心疼.他想要的答案終於得到了.他就是想要親耳聽見這句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他覺得這樣就可以死心了.可是如今他在聽見了這個答案之後.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竟然還可以感受到這麼痛的感覺.痛的鑽心.
吳繡的樣子看起來還算是鎮定.她一直以來覺得虧欠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心裏是想要跟他說一句對不起.可是她不能.她寧願他接着恨自己.假如他恨自己.可以讓他心裏好過一些的話.她不在乎自己在他心裏會是什麼樣子.
靈鈺他們就那麼直直杵著.這是他們倆個人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插手.
端王的口中突然吐出一口鮮血.黑色的血液瞬間沾濕了他的衣襟.他的臉上帶着絕望和一絲解脫.也許他早已經受夠了自己.他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王爺.」吳綉撲上前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她不知所措地在他的衣襟上面擦了擦.可是那血跡卻怎麼也擦不幹凈.她哭了.淚水像是止不住一樣地往外流.
「你不要死啊.王爺.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你不要走.」吳綉心裏突然很害怕.她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在乎她了.她突然覺得她真的是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了羈絆.就像是一個孤魂野鬼.
「不……要哭.」端王爺的語氣越來越虛弱了.他伸出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乾.想要微笑地看着她.「是我無能.不能帶你走.」
他只是想來就她.鄭鴻答應過他.假如吳綉願意.他就可以將吳綉安然地帶走.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再在這裏承受這些考驗了.可是作為條件.假如他失敗了.他就會丟失自己的性命作為交換.
「我不哭了.你快好起來好不好.」吳繡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願意看着他就這麼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轉頭看着無淵他們.「你們救救他好不好.」
杜宇上前探了探他的脈相.搖了搖頭.「節哀順變.」
「我不要.不要節哀.王爺.你不會死的.」
端王牽起她的手.「我可以離去.我很開心.因為我獲得不快活.假如有下輩子.我希望.你愛上的那個人是我.」
吳綉顫抖地將自己的頭顱放在他的胸膛.她聽着他的心跳聲慢慢地消失.她的心也突然死了.她可以不愛他.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些感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我答應你.」她的眼角有淚水滑落.
靈鈺緊緊地靠着無淵.眼裏的淚水沾濕了無淵的衣服.同樣身為女子.她可以理解吳繡的心情.她再也不會遇見一個更加愛她的人了.
鄭鴻的突然出現讓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們的憤怒都源自這個人.正是他要挑起每個人心裏最最不想讓人看見的傷疤.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王爺他是無辜的.」吳綉討厭這個一直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俯視他們的人.是他逼死了端王.
「不是我害死他的.明明是你.你們都是一些不講道理的人.你們這一次的表現還算是差強人意.不過你們應該沒有忘記.你們答應過我要替我做一些事情.我現在需要的就是無淵一個人.所以你們很幸運.可以離開這裏了.」
鄭鴻站在那個巨大的鳥背上.依舊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似乎可以操控別人的生命是一件很令人激動的事情.
「你要做什麼.」靈鈺不知道他想要無淵去做什麼.但是她心裏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這個就不是你們操心的事情了.我已經通知了你的朋友.他們就在外面等著接你.至於你們兩個.可以帶着他們的屍體或者是骨灰離開了.你們想要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不要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假如你們不願意走的話.也可以留在這裏等死.」
靈鈺緊緊拉着無淵的衣角.她不想要離開無淵.她很害怕.她一轉身無淵就不在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的.你和孩子可以回去等我.不管是無影還是宋酒.他們都會替我好好照顧你的.你要乖.聽話.不要讓我擔心.我會很快就回去找你的.」無淵儘力安撫她的情緒.他知道鄭鴻是在威脅他.假如他不留下來.他們誰也別想走出去.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呆在家裏.等你回來.還有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靈鈺不捨得無淵.但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她現在離開是最好的打算.她不想讓杜宇和吳綉.還有自己肚子裏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就跟着自己慘死在這個地方.
這一次的分別也許就是永遠.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無淵.她要生下這個孩子.再去找無淵.不管他會身在何處.她就算是踏遍千山萬水.也要找到他.
出來的時候.等在門口的是宋酒.這麼久沒見.他的臉色好像比以前差了不少.
「宋酒.謝謝你.」靈鈺盡量讓自己顯得不是很難過.也不是很擔心.
「你還好就好.」不管怎樣.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她和吳綉.杜宇告別之後.就跟着宋酒回了綏山.這裏的桃花還依舊是那麼鮮艷.空氣里都充滿了甜蜜的感覺.她的心情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平靜下來.
「你最近過的可還好.」宋酒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她.心裏也是很擔心的.當初無淵一聲不出地就把她帶到了那樣危險的境地.宋酒心裏還是不能接受的.可是無奈事情已經發生了.
果子也跟着靈鈺出來了.他來到綏山倒是如魚得水.恢復了自己的天性.就在山林里到處遊盪.好不快活.
「挺好的.見了很多自己以前沒有見識到的東西.我也覺得自己的可以想得通很多的事情了.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靈鈺笑了笑.
「你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給人感覺成熟了很多.也變得更加堅強了.也許是無淵教會了你勇敢.不必再步步都依賴他.」宋酒很是欣慰.不管她心裏到底有沒有自己.他都希望靈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是啊.我現在可是要當娘的人了.當然不可以和以前一樣耍小孩子脾氣.你也是.以後我的孩子就認你當乾爹了好不好.」靈鈺想讓自己盡量愉快起來.她知道自己的心情不好.也會影響到自己的孩子.
「不許.為什麼要認一個酒鬼當乾爹.明明認我會比較好.」無影的聲音傳來.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活力.他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化.
「你這麼麻煩.還這麼討厭.認你當乾爹.那我的孩子豈不是要遭殃了.」靈鈺看見他那個樣子.倒是又想要損他幾句了.
「你看看.一回來就要說我的壞話.我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你這個小丫頭.還還真是得罪不得.」無影白了她一眼.手裏拎着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出來.笑嘻嘻地說：「你們看.我剛剛遇見了一個什麼好東西.今天你們可是有口福了.一會兒我親自下廚.把這個小狸貓.給你們烤了.」
「主人.主人.救我.」果子很無奈地不停地蹬腿.想要從無影的手裏逃走.可是無奈自己的兩隻小短腿無論怎麼撲騰都跑不出無影的手心.
「誰是你主人.你以為你裝作有主人的.我就可以放你了.」無影以為他是胡說八道.也沒怎麼搭理.
「你放了他吧.我就是他的主人.」靈鈺看着可憐兮兮的果子.它那個樣子既可憐.又好笑.
「你的小貓!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還養起寵物了.不過你這小丫頭養的寵物.還活這麼大.簡直是個奇迹啊.」無影表示很驚訝.他隨手將果子一扔.扔進了靈鈺的懷裏.
果子蹭了蹭她的衣服.可憐兮兮地躲開了無影的目光.他本來以為離開了無淵以後有好日子過了.可是沒有想到這裏竟然還有個無影.不愧是好兄弟.就連欺負人的手段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好了.今天的大餐看來事吃不上了.看來今天還是要委屈你們.就吃我給你們準備的粗茶淡飯吧.」宋酒看着無影失望的臉.笑了笑.
他們還是原來的模樣.可以這樣.真好.靈鈺心裏似乎也多了一些希望.有他們的相伴.以後的路.也許可以走的順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