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卷 第二十三章 同居
「同居？而且還是男女同居。」這個念頭在梁曉的腦中蕩來蕩去，直晃蕩得他頭暈腦脹。男女同居，真是個有誘惑力的辭彙阿。伴隨着這個詞語而來的恐怕也不會是什麼純潔剔透的心思吧。梁曉輾轉反側。
梁曉一遍遍告訴自己，住在林銘那裏也不是沒有好處。她的父親已經幫她交了一年的房租，這樣入住的他就能節省一筆不菲的金錢。北京的房租可是非常貴的，更遑論是那麼好的小區了。
梁曉想着想着，心中着實痒痒。其實他還是放不下心中那個隱約的對幻想中的未來的性愛的期待和企盼。不過這也正常，十八九歲的小夥子哪個能不思春呢？
這一夜註定是無眠了。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沖了一杯濃郁的苦咖啡，把香味中的苦澀都一點不漏的吸入體內。然而這些流進胃袋的黑水並沒有帶給他無限的精力，整個上午他在上課時都徘徊在睡於不睡之間。老師講的東西固然沒有聽進去，覺也沒有補足。上完上午的課程，沒有吃飯，梁曉就跑回宿舍倒頭就睡，幸好下午沒課，一覺醒來已經是3點半了。
醒來之後梁曉滿腦子依舊是腓色的「同居」二字，刷牙的時候是，吃飯的時候是，走路的時候也是。梁曉想了很久，終於還是發現自己的自制力是非常脆弱的，就像一尊漂亮的蠟像，表面看來光鮮完美，一有刺激，必定瞬時崩潰。萬一哪天上帝真要揮舞着他控制命運的雙手發生一個讓他看見林銘的裸體之類的事件，說不定梁曉就會精蟲上腦犯下彌天大錯。
和林銘做朋友可以。做戀人，想想她的性格，她的所為，她的家庭，梁曉吐吐舌頭，不可能的事情。
事實上類似的「錯誤」他梁曉又不是沒有犯過，他這輩子的第一次不就是這麼稀里糊塗的交待到柳如眉那裏了嗎？他到不是後悔，這東西有什麼好後悔的，現在想起來也算是一種蠻香艷的回憶吧。
想到柳如眉，梁曉情不自禁的就想向她諮詢一下意見，他獨自漫步到荷花池邊，荷花早就消逝了它們在這一個輪迴中的最後一絲痕迹，荷葉也凋零的只剩下少許殘黃斜吊在孤獨的頸上。
撥通了號碼，兩聲悅耳的鈴聲后。
「喂？梁曉？」
「柳姐姐。」
「你還念着我這個姐姐阿。你可是好久都沒給過我電話了。大學里生活的好嗎？學習怎麼樣？」
「學習還好吧。就是和宿舍里的同學相處的不是很愉快。」
「呵呵，我就知道你那性子受不了寢室生活。」柳如眉的聲音充滿了笑意，「不過你也要改改了。多大的人了，要注意人際交往。」
「呵呵。」梁曉尷尬的笑笑，其實他如果想和宿舍的幾位打好關係也不是不可能。上輩子他在宿舍不照樣活下去了。
「說吧。你這個小傢伙找你姐姐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瞧你把我說的多勢利似的。」
「沒事你還不得鑽到圖書館看書去了？就是有空也是和小姑娘們逛街啊。」
梁曉撓撓頭髮，這話說的跟柳如眉吃醋似的。梁曉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他準備搬到校外住，和可能即將發生的同居生活進行了簡略的描述。
「你呀，光會沾花惹草。」
「冤枉啊，姐姐！我可是粉純潔的一孩子。從頭到尾就那麼一次……」
「呸，」柳如眉在電話那頭啐了他一口，責怪他提起那檔子事，「光我都聽說了若水、許願、張倩、微微，再加上個林銘和不知名的某某人。你莫非要組成一個連？果真是部隊出來的孩子呀。」
梁曉苦笑的蹲在地上，把身子縮進松樹的陰影中。剛才他那句喊冤聲已經吸引了好幾處「鴛鴦」的注意。「姐姐，你就別諷刺我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您就給您弟弟我出個主意吧。」
「可你要我怎麼給你出主意呢？對了，你現在和微微關係怎麼樣了？」
「我？我和她關係確定了。」
「確定了？你終於幹了回兒人事兒。微微可是好姑娘，哪天我順路一定要去北京看看你和她。」
「我說老姐，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廢話。長話費好貴的。」
「好好好。其實這事多簡單啊。你小子要是和女孩一起同居肯定犯錯誤。所以呢，要不然你不去，另找地方，要不你和微微一起住過去。」
……
和微微同居嗎？
梁曉痛苦的抱着腦袋望着水面，水中，一尾紅色的鯉魚時隱時現，水上的不知名小蟲像絕頂武林高手一般在水面上一跳一跳，盪起一圈圈的波紋。
「和微微同居？我愛微微嗎？將來我會和微微結婚嗎？」梁曉喃喃自語。漸漸陷入了回憶。
微微和他之間歷經過離合，她犯過錯，他也犯過錯。有人說破鏡難圓。幸好這鏡子還沒有摔碎，只不過沾上了塵埃。塵埃洗去后他們更懂得該如何保養這面珍貴的「鏡子」。
是的，或許在這個世界上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不是最了解他的人，但她一定是最契合他的人。有人把婚姻比作齒輪。只有齒輪間儘可能的契合，才能轉動的更久更平穩。梁曉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發起火就變成屬驢的。無論是張倩、還是若水，她們都太有原則，最終的衝突很可能導致最終愛情的破裂消弭。而他和微微不會。
也許有時候會覺得他和她之間沒有愛情。沒有強烈的衝動，只有偶爾想起來的溫馨。微微會在他渴的時候遞上水杯，會在他累的時候擦掉汗珠，會在他煩的時候摟着他的腰不發一言……
這就足夠了不是嗎？誰說這不是愛情？愛情是誰來定義呢？丘比特那個沒長全牙的小孩兒，還是月老那個已經掉光了牙的老頭？
梁曉想到微微就會安心、舒心，想到他們將來的生活會有信心，這就是愛情。
無他。
「微微。」
「小聲一點點，我正在上課呢。」
「我現在在去你們學校的路上。」
「真的嗎？」
「我想看到你。很想。」
「梁曉……」
「微微，給我唱首歌好嗎？」
「可是在上課啊……」
「……」
「好吧。你要聽什麼歌呢？」
「隨便唱吧。你唱的我都想聽。」
「那我小聲的給你唱首孫燕姿的歌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