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骷髏長翼龍硫酸河
弈獸張開鋒利的牙齒朝紀御川脆弱的脖子咬過去,喉嚨里發出不滿的嘶吼,紀御川用手擋住,推搡間紀御川的手被牙齒劃開,鮮血順著指縫流入弈獸的嘴裡,更加刺激了弈獸嗜血的神經。
「小七,你要控制住,你不能被嗜血咒控制住。」
紀御川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心裡也知道,被下了嗜血咒如同吸食了罌粟一樣,意志力再強大,也控制不住神經的亢奮和心裡的衝動。
只能先在把他定住再說了!
紀御川把手伸到弈獸腦後,不想弈獸快速轉頭一口咬住紀御川的手,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不要我了。」
「你冷靜一下。」紀御川被咬疼了,不知不覺間使了些力氣。
我冷靜不下來,你不要我了。關鍵時刻你還是會對我出手的,就像對待魔后對待妖皇對待邈姬一樣。
你雖然是小枚,可是你也要活著,你會放棄我的,你一定會放棄我的。
「小七……控制一下……」
要不要給他咬,不給?給?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紀御川猶豫見,看到弈獸猶存的那一絲神志里儘是被拋棄的絕望,混雜著不甘、憤怒,再次撲過來。
給他咬吧。
在弈獸的牙齒就要在紀御川脖子上合上的瞬間,紀御川還是條件反射的推開小七,小七撞上旁邊的牆壁,痛苦的哀嚎了一聲,「你不要我了。」
嗜血的弈獸極其偏激,他再次撲上去,咬住紀御川擋在自己面前的手。
兩人的扭打驚動了正在外面睡覺的白鵺、重明鳥和白龍駒。
「魔君……」
白鵺等人跑進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看見弈獸突然咬著魔君不放。
「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紀御川心軟下來,把頭往後仰,好,「給你咬!」
弈獸咬著他的手突然不動了,紀御川抬起頭,發現弈獸眼神里閃著淚光,咬著他的嘴也漸漸鬆開,似乎看著自己的脖子愣了會,突然轉身跑開。
「小七,回來!」紀御川站起來,推開擋路的白鵺和重明鳥,追出去。
「魔君……」白龍駒也只能跟著追出去。
「白鵺,他們怎麼就咬起來了。」
「不知道,去看看。」白鵺把重明鳥護在自己懷裡追了出去。
夜雨漂泊而下,轟鳴的雷聲不時震懾夜空。
一隻半人長的狸花貓在雨夜裡奔跑著,紀御川等人相續追出來。
「小七!小七!」
或許當時不該推開他,嗜血咒根本不是小七能夠控制的住的,就像呼吸和飢餓一樣。
既然遲早要給他喝自己的血,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這麼做?
「小七——」
又一道閃電劃過,伴隨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傳來。
魔界的雨,幾乎落地成冰,小七那麼怕冷,要跑到哪裡去。
危機四伏的魔界,小七這樣出去,難道是去自尋短見?
也許當時就該讓他咬,為什麼要猶豫?紀御川在狂風暴雨里大喊,他從來沒有這麼著急。
「小七,回來,給你咬!我說真的,我以後再也不會不要你了,我保證。」
「小七,快出來——」白鵺等人也幫著找小七。
大雨抹掉了各自的味道,一切都消失無蹤。
弈獸跑著跑著,漸漸化為人形,奔跑在廣漠的、充滿了危險的魔界荒野中。
黑暗中,不同於周圍雨滴敲打樹葉的聲音,溫笑七的呼吸聲腳步聲驚醒了蟄伏在地下的生物。兩個亮光在雨中突然出現,像某種動物明亮的眼睛,緊接著更多的眼睛現出來。
無數的骷髏長翼龍被驚醒,全身的骨節碰撞摩擦,發出滲人的聲音,上下顎摩擦著在溫笑七看不見的地方慢慢移動著。
溫笑七毫不知情的撥開擋在前面的蘆葦,摸去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的水珠。
一定要喝小枚血才能活下去嗎?如果小枚咬自己,自己也會害怕,也會躲開也會推開他的。對吧。
咔擦……咔……撕拉……
骷髏長翼龍?!
溫笑七猛然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突然發覺到害怕起來,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盤桓著無數的骷髏長翼龍。
「小枚——」
溫笑七大喊一聲,聲音消失在雨夜的雷鳴聲中沒有回應,溫笑七從未感覺到的害怕。
面對死亡,誰都不是勇士,縱是上一個瞬間自己曾經想過一死了之,以為總比被小枚放棄來的好,但是真正面對死亡,大家都會本能的害怕。
無數的長翼龍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這些只剩一身骨架的長翼龍漆黑的眼骨里神奇的懸挂著發著光的眼珠,發出近乎刺透耳膜的嘶吼聲,讓人無法想象他們白天時的恐怖模樣。
小枚,會不會害怕自己?
更為尖銳的嘶吼聲響起,長翼龍群體發起攻擊。
「除魔結界——」
溫笑七閉緊眼睛,在黑暗中伸出一隻手。
無數黑色的魅影在離溫笑七還有十丈的地方似乎撞上一層透明的結界,瞬間統統化為烏有。
成功了,溫笑七睜開眼睛,長呼一口氣,弈獸的結界,來自天界的除魔結界,成功了。
可是溫笑七並不高興,小枚當時也是這樣推開自己的吧,誰都想活下去。
小枚真的沒做錯什麼,難道為了自己活下去而推開他有錯嗎?
不容多想,那個結界根本抵擋不住越來越多的長翼龍的攻擊,怎麼辦?
又一道閃電,一隻巨大的長翼龍在眾多矮小的長翼龍中顯得面目猙獰,那隻長翼龍一次一次的衝擊著溫笑七的結界,溫笑七身上弈獸的潛能被激發的不多,相比之下極其低危,根本阻擋不住那隻長翼龍的攻擊。
「不要!」
結界還是被摧毀了。
骨節相撞的聲音更加強烈,無數長翼龍爭先恐後的撲過來,溫笑七抱緊腦袋,不在掙扎。
「沒關係的,就算被放棄,也沒關係的。」
「可是為什麼要被放棄的是我,為什麼是我?」
某些殘缺的記憶片段式的閃過腦海,生生死死,不在重要。
「小枚——」
在長翼龍只剩骨節的爪子碰上溫笑七的瞬間,一股力憑空而起,無數長翼龍被震開數丈開外,渾身的骨節散落在地。
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溫笑七拉向空中,溫笑七詫異,因為自己被拉向白天看到的那條硫酸河裡。
「不——」
溫笑七未及反應,一陣悅耳的樂聲想起,琴唱烏羽揮出的光芒劃過,發出比天上的閃電更為明亮的光芒。
紀御川揮動琴唱烏羽,將地上的長翼龍砍殺殆盡,劍鋒一轉,橫劍劈向溫笑七,劍鋒帶起的劍氣從溫笑七頭頂上方掃過。
巨大的落水聲想起。劍光明滅中,硫酸河裡一個巨大的生物落入水中,一尾魚尾一甩,掀起能夠腐蝕的水花,消失於水中。
溫笑七躺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紀御川本想朝水中揮劍,但想到若是那滿是硫酸的河水濺出來,對他們百害而無一利。
溫笑七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全是黑白的畫面,恍惚中似乎看見一個女人,溫笑七很努力很努力的去辨認她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媽媽,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不要我了……
溫笑七一靠近,那個人就跑遠,溫笑七再次靠近,那張臉越發離的遠,溫笑七不停的追,不停的追,等終於看清了,卻發現那是魔后的臉……
迷霧散開……
晨水之濱,魔后笑著對年幼的馭天說,「馭天,去給母親打水來喝。」
「那母親要在這裡等我……馭天不想又看不見母親……」
「嗯,好。」
……
「母親……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年幼的馭天打水回來,在晨水之濱失望的說道。
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媽媽……媽媽……
「媽媽——」
溫笑七從夢中猛然驚醒,眼前一滴血液落下來,滴在自己唇上,紀御川正在自己上方,看著自己。
白鵺等人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紀御川握緊自己的手,血順著指縫流進溫笑七嘴裡。
第二天天明十分,一顆老榕|樹下,溫笑七靠著樹榦,從夢中驚醒,臉上有好幾條被樹枝劃開的紅痕,眼角帶著淚水,還沉浸夢中。
「白鵺,他為什麼要給他喝血?」
「不喝血,他就會死。」白鵺說,「魔君,弈獸的情況,難道是被下了嗜血咒?」
「是。」
「嗜血咒?那弈獸豈不是要一直靠魔君的血才能活下去?」白鵺震驚,當年魔界混戰的時候,白鵺和重明鳥並沒有參與,但是也知道魔君馭天和弈獸之間的關係匪淺。後來見到魔君給弈獸挑魚刺的時候也沒多想,當時重明鳥纏著他喂蟲子,此刻卻不想魔君和弈獸會是這種關係,魔君居然願意用自己的血去餵養弈獸。
「據我所知,嗜血咒乃赤蟠族獨有,無從解起,難道是邈姬做的?」
紀御川不言語,當是默認。[穿書]魔君大人和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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