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就當他死了

許是因為距離的關係，站在玩具室門口的李季茹並不能聽到他們兩人都說了什麼，隱隱約約的只能感受到兩人周邊的氣氛不大對勁，當下便走了過去。

「有什麼話進屋裡說吧。」

「我……」剛想對閻以臣說不回去。李季茹的突然介入瞬間就壟斷了她所有的勇氣，張了張口，顧小艾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轉身走出了孤兒院。

「你到底想怎麼樣？」遠離了孤兒院后。顧小艾轉過身瞪著身後亦步跟隨著的閻以臣，說實在的，她都快被他給逼瘋了。

「我想怎樣，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劍眉微挑，閻以臣跟著停下腳步，垂眸睨著她，略帶諷刺意味。

「除了兩年同居。我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這一點在法律上更是足以證明！」怒不可遏的吼著，顧小艾握緊著拳頭，她手頭上要是有東西的話，不管那是什麼，絕對會一把丟到他的臉上。

「難道你不知道錢可以擺平一切么？」冷峻的臉上流露出微微訝然，這會兒閻以臣還真不知道該笑她無知，還是說兩年來自己失敗得沒讓她領會到這個事實。

「你……」緊了緊雙手。顧小艾咬了咬牙，再次的無言以對。就彷彿在他面前所有的理由就只會是蒼白無力。

「無話可說了？」將她那抹難堪看在眼裡，閻以臣冷冷一笑，這就難堪了？要是讓她知道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事，豈不是會難堪到無地自容？

「閻以臣，你放手，你要帶我去哪！」在她情緒陷入低谷的期間，閻以臣卻不顧她的意思，硬是拉著她朝著公園的方向走去，而在那裡停有他的車。

拉開後座的車門。閻以臣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將顧小艾塞了進去，隨後在她施以反抗時，長腿一跨跟著坐在了她身旁的空位上。

拉開車鎖，顧小艾試圖從另一邊車門脫身。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閻以臣早就算計到這個，在車門推開一條縫隙時，傾身上前猛然一拉即刻阻止了她的逃脫計劃，更是絕然的吩咐司機將車門鎖上。

唯一的計劃失敗，顧小艾也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被抓回S市，但出乎她意料是，車子在銀行門口停了下來。

「看好她。」臨下車前，閻以臣對前座的司機說道，隨即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踏入銀行。

望著閻以臣的背影消失在銀行門口，顧小艾不死心的伸手再次拉了拉車鎖，確定打不開后才泄氣的靠回座椅。

不消一會，閻以臣就從銀行出來，鑽進車廂后，將手上的清單丟給顧小艾，「要想撇清關係，先把債務還了。」

債務？莫名其妙的瞟了閻以臣一眼，顧小艾撿起掉在腿上的紅色單子，睨著上頭雜七雜八的日期數字，目光落在最後的一排數字上，下意識的從個位數開始數起。

「兩百萬？」秀眉一蹙，顧小艾訝異出聲，偏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實則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準確來說，是兩百七十八萬零三千八百五十一。」僅是一眼，閻以臣就記住那串七位數的阿拉伯數字，從而順溜的報出了詳細，隨後又道：「算上兩年的利息，每個月提10%，摺合下來抹掉零數一共417萬。」

「四百…一十七萬？」愣愣的吱聲，顧小艾獃獃的望著他，雲里霧裡的完全就沒聽個明白。

「沒錯。」淡漠的斜睨著顧小艾，閻以臣非常好心的提醒道：「這是你兩年來花我的錢，什麼時候還清了，什麼時候再來跟我撇關係。」

心一瞬間降到冰點，顧小艾瞪著雙眼盯著那一串阿拉伯數字，兩年來她花掉了這麼多錢，怎麼可能呢？

要知道，她自身花錢節儉，縱然是知道閻以臣很有錢，也從不過度奢華，除了平日里所需要的日常用品，就是每個月偶爾給他買幾套衣服……

腦海里一個斷片，顧小艾緩緩抬頭側目望向他，視線進而滯留在他身上那套面料上層價值不菲的西裝上，若是沒有記錯，這套西裝是她之前給他買的。

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閻以臣淡然一笑，單是這一套西裝就要花掉幾萬塊了，細細算下來，那278萬里足有80%是花在他身上的。

「就算是你說的那樣，我們也僅限於債務上的關係，你仍然沒有資格去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到了這種地步，顧小艾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雖說大部分的錢的確是花在閻以臣身上，但卡上的簽名確實是她，這就是要告上法庭輸的人也只會是她！

「身為債主，我認為我有那個權力去監督債務人的行蹤。」眸底流露出分毫訝然，閻以臣輕揚起劍眉，實在是沒有想到在面對近乎敲詐性的巨款債務下，她的反應會是這般的淡然，這著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閻先生、您的這種做法，似乎已經超出了監督行蹤的範圍了吧？」諷刺意味十足的瞥向他，不要以為只有他才會抓住別人話中的漏洞。

承認性的點了點頭，於顧小艾的冷靜應付，閻以臣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興味更甚，畢竟，沒有什麼比會反抗的獵物更讓捕獵者來得高興了。

「時間就是金錢，耽誤了我的時間，閻先生又打算怎麼賠償我。」既然他可以拖她下水拉她入坑，那麼為什麼她不可以跟他明賬算得清楚？

「四百萬，這個月月底還清。」一口價就給少了17萬，談錢，閻以臣從來都是個大方的人，更何況少了這些，在這個月底，她也籌不出這麼多錢來。

都說了無奸不商，顧小艾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離這個月月底不過十天時間，就算是把她給賣了也值不了這個價。

「到時還不上，後果如何你是知道的。」嘴角擒起一抹蠱惑人心的笑意，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施壓一向都是強者的許可權。

回到孤兒院，顧小艾獃獃的坐在樹墩上，那副宛如丟了魂魄的模樣叫李季茹看了是既擔心又心驚，忙打電話求助於溫紹景。

「這裡風大坐久了傷身子，還是進屋去吧。」結束電話后，李季茹踱步走到顧小艾的身旁，縱然在知道她騙著她的時候，她也沒感覺怎麼樣，畢竟每個人會去說謊都存在著一定的理由。

「院長，你已經知道我的事了吧。」沉默了半會，顧小艾才抬起頭去看向李季茹，心想這會兒，她不應該生氣她欺騙了她么？

「嗯。」輕點了點頭，見她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李季茹只得陪著她坐下，語重心長道：「情侶間吵吵鬧鬧是正常的，低個頭認個錯事情就解決了，何必置氣跟自己過不去……」

「等等，院長，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出聲打斷李季茹的話，顧小艾直蹙起眉頭，這話她是怎麼越聽越迷糊了，什麼情侶間吵吵鬧鬧低個頭認個錯的，閻以臣到底都跟她說了些什麼？

「我沒有誤會什麼，你們不就是小情侶間吵吵架嘛？要我說啊，這件事情就是你做得不對了，不和歸不和，怎麼能夠一聲不吭就跑出來了呢？讓對方好找不說，這要出了什麼事，吃虧的還不是你？」

既是認定了的事，李季茹當然沒有去想那麼多，只是一味的說她的不是，完全就沒有注意到顧小艾那張愈發黑下來的小臉。

「說句你不愛聽，年輕雖然是資本，但也要有個限度。」身旁的人不吭聲，李季茹自然以為她是把話聽了進去正在反省，便持續的炮轟起她來。

「院長，別再說了。」蹬的一下站起身，顧小艾心裡頭的無名火亂竄，小臉即刻綳得老緊，垂眸對上一臉不清楚狀況的李季茹，緩了緩呼吸，剋制著滿腔的怒火道：「我不知道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但請你不要去相信，就當他死了。」

落下這句話后，顧小艾轉身就離開了原地，回到了房間，只留下滿臉愕然不明所以的李季茹。盡央狂號。

重重地關上房門，肩上的包包脫落，無力的滑下掉在腳邊，顧小艾仰頭靠著那一層木板，淚水從眼角滲出順著臉頰滑落，點點滴在胸前，濕潤了那一層單薄的布料。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耳邊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抬手拭去臉上流淌下來的淚痕，整理好情緒后，顧小艾正想著開門，卻想起方才對李季茹的態度，當下手就不自主的給縮了回來。

垂眸看著那隻白皙沒落下任何傷痕的右手，顧小艾難得自嘲一笑，縱然時間再怎麼過去，她永遠都只能當個怯弱的懦夫，躲在黑暗的角落裡。

「小艾，是我，開一下門好么？」候在門外許久，溫潤的俊臉上掛滿了擔憂，側了側身，溫紹景再而嘗試的敲了敲門。

門外響起的聲音一下子就將顧小艾處於低迷的情緒給拉了回來，目光獃滯無神的望著門板，那一動不動的模樣彷彿就可以透過這層四厘米厚的門板看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