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葬禮婚禮

139、葬禮婚禮

唐珺姌在車上,看到了雷雲皇和蘇耀文。距離有點遠,她看不清蘇耀文抱的是誰。眉頭皺了皺,隨着同事一起去了妖嬈酒吧。到了案發地點,她的眉緊蹙,眼神微閃,但還算平靜下來。

隨着她來辦案的同事看到這場景,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在警局工作五年了,從沒有見到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唐珺姌什麼都沒有說。她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想到在路上看到的那兩個男人,包括雷雲皇走時的神色,她很清楚,這一場殺戮來自於幫派之間。蘇耀文懷裏抱着的人……她驚了,除了露莎,還有誰!

她交待同事,「我有事,這裏暫時由你全權負責。」說罷,她轉身便走了出去。

留下的同事驚訝的看着她已經消失不見的方向,不禁搖搖頭,嘆息道:「果然是女人,還是一個剛上任的女人。遇到這種稍微血腥的場合就受不了了。唉!」

唐珺姌沒有想到丟下現在手頭上的工作離開了會有什麼後果,她只想確認蘇耀文抱着的是不是露莎。蘇耀文那麼愛露莎,他能抱在懷裏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她開着車,很快追上了他們。停在他們邊上,跳下了車。攔住了蘇耀文,當看清他懷裏的人兒時,她驚的捂住了嘴,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這……這怎麼回事?」她看着滿身是血的蘇耀文,但他木訥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往前走。

她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雷雲皇,雷雲皇一臉的惱怒和自責,眼圈紅著。他搖搖頭,什麼也不說,又跟了上去。他這個模樣,讓唐珺姌的心更慌得很。

天,突然下起了雨,路燈變得朦朧,他們走在雨中,打濕了衣裳,也恍若不知。

唐珺姌冷靜下來,她大概知道為什麼雷雲皇會是那種神情。心中一動,她上了車,再次追上他們,橫停在蘇耀文面前。蘇耀文再一次停下腳步,這一次,他抬起了頭,目光腥紅,像嗜血了一般。

「下雨了,你準備讓她陪着你在雨中淋嗎?」她儘管平靜語氣,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顫抖。

蘇耀文低頭看着臉色完全沒有血色的露莎,他沒有理唐珺姌,繞過車子繼續走。唐珺姌想再追上去,但被雷雲皇給拉住了。唐珺姌疑惑的看着他。

雷雲皇哽咽著聲音,「不要去打擾他,讓他自己走。」

唐珺姌聽后,只是看着蘇耀文的背影,她的眼睛澀澀的,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了。看着蘇耀文那個樣子,讓人不禁動容,會想流淚。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露莎她……」一想到那個溫柔的女子,之前,如果不是她勸自己,跟自己說了那麼多話,她又怎麼會專門拿時間去想這個事情。如今,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願意跟雷雲皇在一起,都是她的功勞。

就算不是因為這件事,她對露莎也有好感。看到她出了事,她的心也揪緊難受。

雷雲皇看着蘇耀文一步一步走遠,他沉聲道:「都怪我,如果我不讓他去看看的話,就沒有事。露莎也不會死。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唐珺姌看到他眼裏的悔恨自責,搖頭道:「這不能怪你,這是命中注定。」除了命中注定,老天安排,能怪誰?不管路怎麼走,每走的一步,都是冥冥中註定好的。

雷雲皇看着她,四目相對,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

童欣接到露莎出事的消息是在兩天後,是雷雲皇打電話給她的。當時,她正要給祈諾揉着手臂,說着話。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心,像被東西堵住了。她不敢相信,以為只是聽錯了,甚至覺得這個電話都是假的。

但事實總是殘酷的,她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祈諾,露莎走了。怎麼辦,那麼善良可愛的人,怎麼突然就這麼走了呢?我們還說過,要一起舉行婚禮,可是,她沒有等我們……」

她說着說着,淚就流了下來,哽咽不成聲。她趴在床邊,靠着祈諾的手,抽泣起來。

那個女子,是她除了落落之外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她,她羨慕她的好身材。第二次她出現在祈諾的家裏,她嫉妒她,她吃醋,差點把她當成情敵。後來,一次次的結交下來,她很清楚,這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可是,她看中的朋友卻香消玉殞了。她曾經等着她,她們說好一起舉辦婚禮,可是如今,祈諾在這裏躺着不知何時會醒來,露莎卻已經先走一步了。

生命的脆弱,她真真切切的體會著。世事無常,她完完全全明白。當這一切發生在她的周圍,她卻難以接受。

方鍾站在門外,看着裏面聳著肩膀哭泣的女人,他無聲的嘆息了一聲。這個瘦弱的女子,為老闆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敬佩不已。懷着身孕本該是被丈夫疼愛照顧著的,可是在她這裏,她卻要照顧著丈夫。

照顧老闆的事,她從不假手於人,什麼都自己親手做,讓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看着心疼又無力。

許久,他才敲開了門。童欣毫不掩飾她哭過了,抬起紅紅的眼睛,看着方鍾,「什麼事?」

「蘇少送來的請柬。」方鍾將手中紅白相間的請柬遞給童欣,眼神複雜。

童欣接過來,上面印着大大的紅白喜字,她微微皺眉,翻開裏面畫面,她的手在顫抖,淚又無聲的劃過臉龐。

「明天準時出席。」

「是。」方鐘點頭退出了房間。

童欣將請柬放在桌上,看了一眼,欣慰的對祈諾說道:「露莎這輩子沒有愛錯人,哪怕她人沒了,哪怕她什麼名分也沒有,那個她愛着男人,卻願意在這個時候給她一個『蘇太太』的名分。雖然來的有些晚,至少,她終於嫁給了他。」

「祈諾,你快醒來,你還欠我一個婚禮。」她將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清淚,打濕了他的掌心。

次日,童欣醒來,揉着額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祈諾,她的眼神是幸福的。至少,他還在身邊。從他穩定下來后,她就讓方鍾在他的床旁邊搭了個床,然後睡在他的身邊。去了換衣間,換上衣服去參加露莎的葬禮,也是婚禮。

她沒有選擇適合參加婚禮穿的白色或是其他亮麗的顏色,也沒有選擇參加葬禮時沉重莊嚴的黑色,她穿了一件蔚藍色的長裙,將頭髮用一朵白色的花紮起來。一身裝扮,不亮麗,不沉重。

低頭看了一下隆起的腹部,她輕柔的撫摸著,「寶貝,我們去參加露莎阿姨和耀文叔叔的婚禮,你要乖乖的。」

快五個月了,肚中的孩子偶爾會折騰一下,她深深的感覺著生命的神奇之力。只是今天,她希望寶貝安靜點。整理好后,她又來到祈諾的床前,俯身親吻着他的額頭,深情的看着他好久,才轉身離開了。

在她轉身的時候,她沒有看到祈諾的手,又動了。

方鍾見她出來,便迎了上去。打開車門,坐穩后,車子便駛出了這片樹林。

葬禮在Z市最有名的教堂里舉辦。童欣到時,教堂外已經站了一大片穿着西裝的人。她知道,蘇耀文把他手底下手有人都叫來了。這或許是在宣誓著露莎就是他們老大的女人,他們的大嫂。這是給露莎最大的肯定。

童柯翔也來了,他最先看到童欣,立刻走了上去。看着她隆起的肚子,他心情很複雜,但還是透著濃濃的關心,「你怎麼來了?」說完這話,他才覺得有些失言了。

童欣知道他是關心則亂,倒也沒有說他什麼,看着教堂大門,她笑如微風,「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祈諾的好拍檔,於私於公,於情於理,我都該來。」

她咬着唇,對上童柯翔那雙關心的眼睛,她拍了一下他的手,「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今天,我們只是來送朋友最後一程。等過段時間,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好嗎?」

不在這種場合談論自己的事,這是對朋友的尊重。況且,她也不打算說太多。時間未到,她不想出任何差錯。

童柯翔輕輕的嘆息一聲,點頭。童欣見狀,也不再說什麼,走向教堂。

教堂的兩側,放着白色的玫瑰和白菊,沒有花圈輓聯,教堂的前方中間,擺着一口棺材。也就是看到這口棺材,從知道這個消息哭過後就再也沒哭的童欣,又一次流出了淚。蘇耀文穿着黑色的西裝,站在那裏彎身撫著露莎的臉。他,顯得很憔悴,微腫的眼睛和眼睛下的青影,都說明了這個男人有多悲痛。

她緩緩走過去,看到棺材裏面安靜躺着的露莎,穿着潔白的婚紗,雙手交疊在胸前,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爍著光芒,妝畫的很精緻,好似只是睡著了一般。看着她毫無生氣的模樣,再一次讓童欣捂嘴哭出了聲。

蘇耀文聽到了哭聲,終於抬起了頭,看到越發消瘦的童欣,隆起的腹部讓人看着覺得心疼。他已經不再向最開始那樣,無法接受露莎的死而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吃不喝,對誰都不聞不問。他看着童欣,聲音嘶啞,「今天是來參加婚禮的,怎麼就哭了呢?露莎知道你哭,一定會很心疼你的。」

童柯翔在身邊,看到她哭,也揪起了心。拿過紙巾輕輕的替她擦著淚,「是啊,別哭了。」她這半年來遭受了太多曲折,雖然她很強大,但到底是個女人,是個需要關愛的女人。如今一個人撐起一個家,還懷着孩子,他恨不得日夜守着她,照顧她。

童欣抹了一把眼淚,走到裏面,看着露莎,伸手想去撫摸她,手到了臉頰,她又停下了。

「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辦婚禮的嗎?怎麼不等我?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做蘇太太了,呵,你這個女人,說話不算話。」看似玩笑話,但卻透著多少心痛與不舍。

「嗚嗚……你丟下我們,是不是不要我們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怎麼可以……」

童欣再也沒辦法把這個當作是婚禮一般的來祝福,從祈諾出事後的那失聯的一段時間裏,她真的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她痛,就算痛的死過去了,她也必須等,只要沒找到屍體,她就絕對不能放棄。祈諾是回來了,儘管他又陷入了沒有期限的昏迷之中,但她依舊可以等。

可是露莎呢,他們想等也沒辦法等。她這一躺,就再也起不來。

蘇耀文的心再次痛起來,看着棺材裏面的人兒,淡淡的說道:「是啊,她狠心,她也傻。這個傻女人,為了我不要自己的命。她是想讓我記得她一輩子,她是想要折磨我一輩子。傻女人,別以為你丟下我跑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下輩子,我會逮到你,把你圈禁在我的身邊,再也不讓你跑。」

他多想就這樣隨她而去,追到閻王地府也要跟她在一起。但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那她又何必救他?她那麼愛他,他又怎麼能辜負她的用心?他且活着,帶着她的愛活着。

教父出來了,遵循着婚禮的形式讓上帝見證了他們的愛情,讓他們結成了夫妻。儘管,新娘永遠躺下,但只要被請來的人,都流着淚鼓掌祝福。

婚禮過後,一行人又到了墓地,在那裏,看着露莎放進了墓穴,慢慢蓋棺,所有人,都紅了眼睛。蘇耀文一直由手下支撐著,完全不知道教父在說些什麼。童欣也一樣,淚矇著眼睛,教父說完了話,也預示著露莎在最美好的年華里結束了她的一生。

一切過後,所有人都被蘇耀文趕走了,只剩下童欣。蘇耀文靠着墓碑,墓碑上的貼著露莎的照片,那溫暖的笑容,刺痛了他們的眼睛。兩個待了許久,童欣腳麻了差點跌倒,被一雙結實的手臂扶住。

她側過臉,便看到雷雲皇。她一直沒有問,為何雷雲皇沒有出現。如今看他的臉色,和他目光掃向蘇耀文的時候,她似乎知道了點什麼。

雷雲皇見她站穩后,便走到露莎的墓碑前,正要跪下,卻被蘇耀文雙手抬起,不讓他跪。

「是我害死了她!」雷雲皇的聲音也沙啞了,眼睛紅通通的。是他害死了露莎,他沒有辦法不去承認這是事實。這幾天,他在找那個叫朱莉的女人,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蘇耀文沒有看他,「不關你的事。」

「是我!都是我!我不該叫你去,你不去的話,露莎也不會去找你,不去找你的話……」

「夠了!」

蘇耀文抬起頭,打斷了激動的雷雲皇。他站起來,揪著雷雲皇的衣領,也將他提起來。掄起拳頭就朝他臉上打去,這一拳,雷雲皇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

嘴角打破流出了血,雷雲皇也不反抗。往日裏優雅高貴的兩個貴公子,此時,如此狼狽。

童欣看着蘇耀文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雷雲皇的身上,她靜靜的看着。她聽了雷雲皇的幾句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沒有上前去阻止,這個時候,蘇耀文的拳頭髮泄着他內心的痛恨,對於失去露莎的痛,對於沒有保護好露莎的痛。而雷雲皇不還手,默默承受着,只因為他要讓這些拳頭來讓自己的心沒那麼內疚自責。

蘇耀文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拳,雷雲皇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直到兩個人都躺在地上,才結束了。

「這不怪你。他們早就在算計我,就算沒有那個女人,沒有你,他們也會用其他方法算計我。露莎的死,只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我發誓,我一定要讓幕後的人付出代價。」蘇耀文咬牙切齒,緊緊的握著拳頭。

雷雲皇的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青一塊紅一塊,完全看不出他的原樣。他喘著粗氣,手抹了臉上的血,「我會為露莎報仇!」

蘇耀文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許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如今在露莎的墓前,他卻閉上了眼睛。

雷雲皇也閉上眼睛,他很疲憊,也很痛。

看着他們倆人躺在這裏,童欣沒有去叫醒他們。坐在石階上,看着墓碑上那張漂亮的照片,她無聲的說道:「露莎,願你在天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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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寵之霸愛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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