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貨二人組
87_87434韓瑞雪哼著小曲去做飯。
韓家的日子雖然不怎麼好，但是吃飽飯還是不成問題的。
掀開竹蓋簾蓋著的米缸，看著滿滿的一缸小米，韓瑞雪對韓氏夫妻的恨更多了一點兒。如果說家裡窮得揭不開鍋，才要把她嫁給劉瘸子、賣給張府那樣的人家，她還能理解一些。可家裡衣食無憂，還要賣她，賣到那樣的地方去，一直讓她沒法原諒。
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會心疼，應該是最好的解釋了吧。
不想這些鬱悶事兒，韓瑞雪拿碗蒯出滿滿兩大碗米來，放進了大鍋里已經燒開的水裡煮起米來。
然後找到韓劉氏放雞蛋的罐子，拿出兩個雞蛋來，扔進鍋里煮上。要說韓劉氏對這幾個雞蛋，可是寶貝到家了。家裡有五隻老母雞，每次下蛋，韓劉氏都要親自取了，不僅背著韓瑞雪，還背著韓石頭，放到一個罐子里。她每次饞了要吃雞蛋，都是趁著韓石頭不在的時候，一次煮上六七個，給韓豐年一個，剩下的自己一次吃個夠。
韓瑞雪上輩子是個老實孝順的孩子，韓劉氏每次當著她的面吃，她再饞，都忍著不開口。即使知道韓劉氏把雞蛋放到了什麼地方，她都不會偷吃一個。
現在她才不委屈自己呢。
這麼一想，韓瑞雪又拿起兩個雞蛋扔到了鍋里。她現在這跟筷子一樣的身體，得好好補補。
「姐姐，姐姐！」韓豐年邁著小腿朝韓瑞雪跑了過來。
一把扶著他，韓瑞雪蹲下身來問他：「是不是餓了啊，豐年？」
韓豐年今年只有兩歲，走路雖然穩了，可是說話卻很不清楚。
「嗯！」韓豐年重重的點頭，抬起頭來眼巴巴的看著韓瑞雪。
韓瑞雪當年嫁給劉瘸子的時候，韓豐年年紀還小，等到她回來的時候，韓豐年早就把她忘了，她對這個弟弟，還是有一點兒疼惜在的。
整理了一下他亂蓬蓬的頭髮，韓瑞雪溫聲道：「大姐這就給你找吃的啊！」
她故作神秘的說：「不過今天咱們吃的東西，你要保密啊，不能讓娘知道。」
一聽有好吃的，韓豐年的眼睛亮了，他重重點頭，乖巧的答應：「好！」
從鹹菜缸里撈出一個大芥菜疙瘩來，韓瑞雪細細的切了絲，然後滴上兩滴香油，鹹菜就拌好了。
米已經熟了，撈到笊籬里，雞蛋則放到冷水裡涼著。
韓豐年趴在鍋台上，眼巴巴的看著碗里的雞蛋。想吃又不敢動手拿。
再鍋里倒上水，將笊籬放在上面架上。韓瑞雪舀出兩碗米湯，蹲到灶火坑前，跟韓豐年就著芥菜絲，吃起雞蛋來。韓瑞雪很是小心，她扒好一個雞蛋，遞給韓豐年：「快點吃。」然後順手就將雞蛋殼扔進了灶火坑裡。
再扒一個雞蛋，塞進嘴裡，然後再吃上一口芥菜絲。
很快，姐弟倆就將四個雞蛋吃完了。
韓瑞雪笑得很是奸詐的問韓豐年：「豐年，下次還想不想吃啊？」
剛剛塞進去兩個雞蛋的韓豐年很是滿足，他用力的點頭：「想吃！」
「想吃就不能告訴別人啊，尤其是娘，要不她下次就不讓咱倆吃了。」韓瑞雪用美食威脅小小的韓豐年。
果然，韓豐年一聽，緊張的問：「大姐，只要我誰都不告訴，咱們就天天有雞蛋吃？」
得到韓瑞雪的肯定回答，他捂住自己的小嘴，一副打死不說的堅貞樣子。
姐弟倆話音剛落，韓劉氏的大嗓門就在裡屋響了起來：「大丫，你的飯做好了沒有？要把你爹娘餓死是吧，你這個不孝女！」
剛剛氣了韓劉氏一頓，又吃了雞蛋，韓瑞雪的心情很是不錯，她笑著答應一聲：「飯馬上就好了！我可做不成不孝女，我娘才不讓自己餓死呢！」
韓劉氏聽前半句還挺得意，這個丫頭終於聽話了，一聽後半句，又氣著了。
「你不要廢話，趕緊把飯端上來。」韓劉氏放開嗓門大喊。
看著韓瑞雪面前的滿滿一大碗小米飯，韓劉氏眉頭皺成了「川」字。
「你個姑娘家家，一頓飯吃了這麼多，也不怕胖的嫁不出去。」
望著自己像柴火棒一樣的胳膊，韓瑞雪笑著說：「可是大家都說，胖一點的女人才有福氣，像是娘這樣五大三粗的，才有福氣嫁給我爹這麼好的人呢，還兒女雙全！」
這番話說得韓劉氏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誇自己有福氣她倒是愛聽，可是說自己五大三粗她就有些生氣了。
就在韓劉氏還糾結韓瑞雪剛才說的話的時候，韓瑞雪已經三下五除二，將一大碗飯吃到肚子里了。
兩個雞蛋，加上一大碗飯，韓瑞雪昨天晚上消耗的能量終於補充回來了。
「收拾完了碗，你就去撿樹枝，家裡沒柴火燒了！」韓劉氏指使韓瑞雪。
正不想在這個家裡跟韓劉氏勾心鬥角，韓瑞雪很是痛快的答應了。
韓豐年因為韓瑞雪的兩個雞蛋，很是黏她，非要跟著一起去。
撿樹枝不用鐮刀之類的工具，韓瑞雪空這手就想走。
韓石頭喊住了她：「小雪，不要空著手去，拿捆細繩！」樹枝不是草，打個草繩就能背，要用繩子才能捆得住。
接過韓石頭手裡的繩子，韓瑞雪看了一眼韓石頭，自己這個便宜爹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腰上綁著一跟破繩子，繩子上則別著一把小鐮刀，一把小斧子。
「你要去鎮里做工？」韓瑞雪有些彆扭的問韓石頭。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恨，她能輕易的叫韓劉氏「娘」，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叫韓石頭為「爹」。
「嗯，嗯，我去看看有沒有啥活乾乾。」韓石頭搓著手道。
不再廢話，韓瑞雪轉身牽起韓豐年的手，就往樹林去了。
韓瑞雪要去的樹林，離家並不怎麼遠，就在大劉村和小劉村的交界處，一處防風的林子，樹木很高大，即使是現在，也有許多散落的樹枝。
韓豐年蹦蹦跳跳的走在韓瑞雪身邊，不時的問她：「大姐，明天早上還有雞蛋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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