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選擇

74 選擇

伊藤看了berserker一眼,與往常一樣,berserker目無焦點、眉頭緊鎖、牙齒緊緊的咬合——毫無疑問是忍耐著什麼的表情,那大概應該就是時臣所說的混亂與狂氣,伊藤也曾仔細研究過既往berserker職階的英靈資料,資料中所言,所有的berserker自被賦予職階時就被安上混亂之鎖,除非死亡無法解開。

伊藤對此的定義是,應該就像是被注入了強效精神控制類藥物。

黑暗中,伊藤盯著berserker的側臉看了兩分鐘,如非談判上的必要,他從未注視一個人如此之久,更何況,視野中的面孔也談不上賞心悅目——受berserker職階限制,berserker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肉眼可見的黑氣當中。但即便是在忍耐什麼,眼前的男性給人的感覺卻是堅實的沉默,以及覆於在這個薄薄英靈之皮下的,蓬勃又躁動的力量。

如果並非被賦予了berserker的職階,伊藤只憑想象也能描繪出他意氣風發的鮮活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不能直接看到那樣的景象心裡竟會覺得有一點惋惜,可是,大腦中更加冷酷的意識卻毫無情緒的告知,拿到了這種牌其實也不錯。

他長久的凝視著berserker,berserker沒有任何回應,就彷彿剛剛那個突兀出現,恰到好處為伊藤點燃煙的人並不是他,這樣想著,手中的煙也燃燒到了盡頭。

伊藤收回了目光。

他還有一堆事情要忙,首先打開終端機調出了早就存在其中的世界地圖,盯著看了兩秒之後,他開始收發郵件,一一與之前分派好的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魔術師/代行者們聯繫。

再之後,他盯著安靜躺在郵箱角落中的郵件看了兩秒,那上面寫:「你要的人偶已經做好,給你發到哪個地址,另,貨款老規矩。」

伊藤的手指停頓在屏幕上兩秒,隨後迅速而流暢的回復了他遠在東京的住址。

收貨人留的當然是所羅門。

然後不出所料,僅僅5分鐘后,伊藤就接到了來自所羅門的電話(這傢伙用起現代通訊設備倒是毫無抗拒):「我聽橙子說,你從她那裡訂做了凜的人偶像。」

「是的。」伊藤的回答毫無波瀾。

「你在謀划什麼?」對這樣的伊藤也算熟悉,畢竟所羅門從認識這傢伙的第一天起,對方的大腦迴路就根本沒在普通思維頻道,並且,在普通人看來非常麻煩的運籌帷幄,對於這傢伙根本就如吃飯喝水般只是日常。

回想剛開始遇到時伊藤單槍匹馬就搞定魔術師協會,並借力同時搞定聖堂教會的傳奇戰績,所羅門認為這傢伙的大腦何時停止轉動不再籌謀才不正常。

但還是感到好奇。

「謀划著,」伊藤語氣微微一頓,隨後繼續四平八穩的說道:「摧毀東京。」

「……啊?」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所羅門一時間也不禁露出了一張獃滯臉:「你再說一遍?」

並沒有那種重複回答的興趣,畢竟說到底也談不上是多讓人高興的事件,伊藤反而很平淡的問:「3年的時間,從被裡世界排斥的被指定滅殺對象到世界超級經濟體的首相,你考慮過如何實現么?」

「……理論上來說,好像無法實現。」如果是其他人問出這種問題估計會被所羅門送進地獄,但問話的人既然是伊藤,所羅門就仔細思考了一下,給出了還算靠譜的回答。

然後他又慢吞吞的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是你,」(所羅門心說,其實本來也是你)說到這裡他刻意一頓才繼續:「實現起來應該沒問題。」

伊藤就算聲稱自己要幹掉太陽,所羅門都會認真思考一下他成功的可能性,並且,所羅門還知道,會這麼做的人絕對不止自己一個,起碼在這個世界上還有53個或更多。

「我也認為自己沒問題,」對這個答案並不感到意外,就算實質上是被極大的誇獎了,但伊藤也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語氣:「所以才必須要把東京沉沒到海底。」

「你是恐/怖/分/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所羅門象徵性的挑了一句常用語。

但這種話從長時間被認定是世界破壞者角色的所羅門口中說出簡直讓人不禁沉默,不過說到底所羅門也並非是破壞狂,是以倒不奇怪,一邊這麼想著,伊藤一邊給出了漫不經心但足以讓人炸裂的回答:「也可以這麼說,畢竟如果短時間內想要不花費心思得到首相的位置,這是最效率的選擇。」

然後不等所羅門繼續發問,伊藤主動予以解釋:「當然也有其他方法,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只要獲得240名議員的支持就可以達成目的。而我恰巧在說服或者【勸說】別人這點上比較擅長。」

「你恐怕沒有不擅長的事。」所羅門默默的給與補充。

伊藤對這份稱得上過分讚譽的誇獎卻並未感到任何得意之情,他繼續淡淡說道:「畢竟只要是人類就必然會有珍視之物,想要滿足的**,或者絕不想被人發現的缺點、劣勢、過往的錯誤與罪惡。只要掌握這些,就足以操控任何人。」

「是啊,那你為什麼不選擇這個方法?」事實上就算伊藤不補充後面的說明所羅門也不會對他的話語有任何質疑,反而是對伊藤在如此瞭然的情況下依然選擇那個慘烈的方法讓所羅門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真正操作起來實現的概率較低。」非常明了這句話似乎與之前的論調矛盾,伊藤泰然自若的給出數據:「人類是並不完全可測的生物,哪怕是我也不能保證240個目標,每個都不發生意外。假設每個目標成功執行的幾率為90%,那麼從概率統計學的角度來看,通過正常選舉渠道能讓我確保得到首相位置的概率也只是微乎其微(0.9的240次方)。」

「更何況,我從政不過4年,在這個有著頑固傳統,所有國民都遵循既有規則的固化世界,憑藉4年的從政經歷突破至少從政20年才能任職首相的傳統幾率基本為零。」

「再加上一任首相的任期4年,因為同屬於一個派系,就算使用非常手段將現任首相趕下台,作為其派系繼承人的我也不會有任何光彩去競選下一任首相。」

「所以,無論從數學的角度還是常情,想要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達到目的,結果基本都是不可能。」

「尤其是,我想要的還是得深受國民愛戴、敬仰、全力擁護的更高一層的期待。」

「所以,你就需要製造巨大的災難來打破現在的格局與傳統。」如果聽到這裡所羅門還不能理解伊藤的選擇那簡直對不起他以往的經歷,雖然是已經被用爛了的套路但效果也是顯而易見,如果東京真的整個沉沒的話,之前人氣就高漲到頂點的伊藤毫無疑問會是身在地獄當中的無知者的最佳選擇。

並且哪怕把東京搞沉這件事本身對伊藤來說還真算不上有多大難度——早在3年前,打著為了防止普通平民真的發起核戰爭的旗號,藉助魔術師協會的幫助,伊藤派出去的魔術師們,還真的切實控制了幾個這種恐怖武器的發射基地,所以,如果他真的這麼決定了,只要想好日後如何對魔術師協會交代(所羅門相信這絕對也在伊藤擅長的範圍內),就可以順利達成伊藤想要的結局。

「只是這不該是你的選擇。」在仔細把整件事想了一遍之後,所羅門給出了結論式的判斷:「你下不了手。」

所羅門與伊藤接觸的時間算不上短,對於這傢伙到底是怎樣的個性認知的比較清楚,這個平時看上去冷靜理性到冷酷的傢伙,或許為了追求所謂的目的會不惜一切,但是,他同時又是所羅門見過的最珍惜生命的人。

他不在乎如何殘酷的對待他人,栽贓陷害威逼利誘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可也是他,會平靜而鄭重的告知所羅門,他設計的對象是個有家人、有朋友、有血有肉的人。

唯有認清這點,就像背負了什麼一樣,他才會坦然又精準的執行他不知何時就已經設定好了的計劃。

是的,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陣營一說的話,這個名叫伊藤誠的人,毫無疑問會是絕對中立者——他雖然不會在乎約定俗成的社會規則,但規則有用他會拿來用,卻並不以破壞規則為樂。同理,他也不會以破壞別人的幸福為樂,他更多的時候是專註於做好自己的事,如果有可能,所羅門相信,伊藤也會願意花費一些心思與代價去幫助他人。

所以,哪怕所羅門自己就認識不止一個可能會因一時高興毀掉東京都這種龐大城市的喪失人性的魔術師、非人生物,可如果做此宣言的傢伙是伊藤,他無法相信。

「我可不是那麼好的人。」對所羅門的所思所想不需費力也能認知清楚,伊藤嘴邊掛上了不知是嘲諷還是含有其他什麼意味的微笑:「在我自己的生命和其他人,哪怕其他很多人的生命之間選擇,我不會手軟。」

至於那個經典的,到底是一個人的生命重要還是一千人的生命重要的關乎正義與公正的究極問題,伊藤想,他現在面對的並不是同等情況,他是,完全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犧牲掉至少4千萬人的人。

並且還厚顏無恥,想要計劃憑藉此災難,贏得整個國家愛戴與擁護的……或許已經不能稱自己為人了。

「誠,」所羅門破天荒的叫了伊藤的名字:「別讓自己後悔。」

與此對應,伊藤也很快的回答,語氣是讓人摸不清情感的深邃:「後悔是沒辦法避免的,畢竟,無論再怎樣憑心選擇,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種事,尤其對面還是沒有任何理由需要遭受如此災難的普通人,如果內心不感到內疚、痛苦、悔恨,那樣的人是不會存在的。」

「哪怕就此墮落也很正常。雙方都是生命,不管數量多少,誰並不比誰更珍貴。唯一的區別是,站在悔恨與存活者的立場來看,我強,他們弱。我是在倚強凌弱,僅此而已。」

他明明是在平靜的陳訴,可或許就是他站的角度太過客觀公正,是以,哪怕明知他在計劃可怕的事,竟然讓人不由自主生出了幾分為他感到悲傷的感覺。

「誠…」所羅門不禁輕輕嘆道:「你沒必要這麼逼迫自己……」

「我並沒有逼迫自己,這只是,作為決策者,有必要掌控全局的必須。」——不管是自己的情緒也好,被認定是目標的弱者的不甘也罷,所作出選擇的得與失,不僅僅是自己,還有對方,這些都要考慮清楚,認知明白才可以。

就像正義論中所指明的觀點,如果不能拋棄所有的身份立場來做選擇,結果就不會是公正的選擇。同理,伊藤捫心自問,如果他是那4000萬分之一,面對如自己這樣的對手,他會努力幹掉自己,如果這種努力沒有成功,那麼就那麼平凡的化作被湮滅的4000萬分之一,他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如此,才真正做出了選擇。

但是,自始至終還是有一句話如鯁在喉(如果吐露的話那會是:「上野公園的櫻花真是美麗啊。」)

早上起床后晨跑時,會遇到態度友好的同行跑者微笑著問好;肚子餓去便利店時買麵包時,年輕有朝氣的店員會對你露出親切的笑容;從國議會回家的路上,從小學里排隊向外走的孩子們,臉上滿是童稚的認真與對明天的好奇與期望……

那些即將消逝、註定再也無法盛放的美好,如今想起來不由得讓人痛徹心扉。

但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畢竟以他的才能來看(這並非驕傲,而只是客觀判斷),只要給他充足的時間,哪怕是比正常情況短一半的時間,對他來說達成所謂的任務都相當輕鬆。在此基礎上,作為醒來就被指定為時臣那種傳統魔術師的半身,完全沒得到任何其他有效信息的伊藤,想要相信這種指定沒有刻意成分都不可能。

更何況,按照世界客觀規律(也就是套路),時臣心心念念的聖杯戰爭將是非常重要的時間提示,現實世界中幾乎不可能有再比這更明顯的標誌,並且處於旁觀者的角度思考,或許也只有在不到4年的時間裡完成從通緝犯到首相的轉變,搞定這兩個不可能才足以匹配伊藤的才能。

沒感到任何能夠為之自豪的因素,伊藤冷酷的收回思緒,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那麼,在接下來的幾天,請隨時等待我的通知——我會通知你何時帶著凜離開東京,我已經跟羅蕾萊雅約定好,由她來擔任凜的老師。」

「至於那個以凜為原型的人偶,就請遺留在公寓。」伊藤一邊說一邊伸手在口袋裡摸索,線條分明的眉間彷彿有冰雪堆聚冷徹透骨:「我需要以她被焚燒的殘骸來預防可能出現的罪名。」

喪妻又喪女的悲壯形象,也有利於計劃的進一步進展。

這樣說著,伊藤頭也不抬,手在快速到讓人看不清動作的一瞬間為剛剛從腰間拔出的槍支套上□□,然後接著就是瞄也不瞄準就直接朝著房屋中間的方向開了槍。

與他的動作相對應,berserker的身影憑空浮現,也朝著伊藤開槍的方向拋出燃燒的火團,赤色的陽炎四溢,地上的高檔地毯瞬時間化作灰燼,就連地面也在那扭曲的空氣中,開始融化起來。

被攻擊的正中央則傲然出現一道金色的身影,精美的盔甲閃耀著璀璨的流光,有效的防止了突如其來的進攻。

並且與通常的境況相反,剎那間突然置身於生死存亡險境的來者並未感到任何恐懼或者憤怒,與之相反,他反而露出了興緻盎然的生動表情:「看來我聽到了了不起的計劃,誠。」他這麼說。

而回答他的則是,伊藤格外冷淡的一瞥:「你來做什麼?archer。」

他停住了手,原本拿在修長手掌間被靈巧使用的槍支就像未出現般迅速消失在視野當中,連原本格外安裝的消聲器也消失不見。而那個哪怕在一秒前也像叢林中機敏的豹兇猛又充滿獵殺性的男人也隨著武器的消失變換了表情,當他發言的尾音被從口出吐出時,伊藤整個人已經恢復到了平時那溫文爾雅又淡定從容的紳士模樣。

archer不禁嗤笑了一下。

但berserker卻並沒有停止攻擊,大概是混亂者的職階所限,berserker的攻擊並沒有什麼章法,他沒有使用任何武器(坦白說,伊藤也不知道berserker是否有武器,也就是寶具),完全只憑藉手握成拳,他也沒有固定的拳法套數,只憑藉迅疾的速度與狂暴的力量,以一種炮彈發射般的氣勢肆虐……

對,就是肆虐,伊藤看著原本表情輕鬆的archer從自在寫意變成面無表情再變成陰鬱憤怒……是經典的傲慢者被事實打臉的具象表現。

「雜修!」被攻擊者發出怒喝。

這是正常反應,但不僅是berserker,就連伊藤也是暫時性的充耳不聞,機會難得,現在正好是條件上佳的搜集數據時間——

1、2、3、4……伊藤一邊冷靜的記錄berserker的出拳速度,一邊身體靈活的迅速沿著書櫃躍到了天花板上藉助吊燈掛住——拜berserker火焰的力量所賜,現在整個地面已經沒有可以讓普通人類站立的地方了。伊藤甚至可以看到厚度達12厘米的水泥層之下,鋼板緩緩融化的情景。

當然室內的情況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被炙烤的空氣扭曲幾近電離,人體的毛髮開始扭曲焦枯,皮膚也變得乾燥到近乎皸裂。

細碎的疼痛沿著皮膚基底傳來,但伊藤彷彿感覺不到似的,他仔細觀察著berserker的出拳軌跡,在反覆進行了5次計時之後,伊藤眼角的視野里金色的浮光閃現。

「berserker回來!」雖然並不知道那是什麼物品,不過從現場的情況分析來看,明顯是格鬥術不敵berserker的archer將要使用寶具,考慮到傳說中archer寶具的效果,伊藤試圖制止berserker。

……但回應他命令的則是,berserker直接揮拳轟向archer身後金色漣漪的情景。

倒也並不意外,本來就沒對berserker能像正常英靈那樣服從命令抱有期待,伊藤眼睛眨都沒眨,瞬時間條件反射般說道:「尊,別擺出那張臉。」

他並不清楚這句話的含義及背景,不過作為能讓berserker印象深刻到反覆在夢中回放的記憶片段,伊藤認為這必然是非常有效的鑰匙。

印證了他的判斷,幾乎是伊藤在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berserker停住腳步,回過了頭。

archer身後的漣漪里武器浮現,鋒銳的劍尖泛著冰冷的寒光,與其背景的輝煌形成鮮明對比,危險的直覺撥動著敏感的神經。

而之前無論是動作還是戰鬥意識都相當殘暴而敏銳的berserker卻對這危險毫無所覺,他凝視著伊藤所在之處,一向僵硬又刻板的臉上浮現了生動又飽含悲戚的恐懼與祈求——那是陷入了遙遠回憶的豐富表情。

伊藤只是瞥了他一眼,甚至那是快到根本算不上一瞥的掠視,與這個動作同時,他憑藉雙腿夾住屋頂上方華麗的吊燈,手再次摸出了之前已經收起的槍,毫無停頓,他直接對著那漣漪開了槍。

不能讓berserker在自己面前受傷,這是伊藤在大腦有此意識之前既已做出的決定,雖然,明明置之不理才是最優選擇——可以讓他更好的判斷berserker與archer的戰鬥力,為之後的計劃搜集信息。

金漣破碎,整個空間像是被觸動一樣微微震顫起來,伊藤藉以憑身的吊燈搖搖欲墜,天花板上亦開始向下崩落碎片。

將要顛覆的狹小世界當中,金髮的王者豎瞳直立,明明面無表情,但自王者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卻如海嘯般暴漲,潮水一樣在室內肆虐,實質化的殺氣如同細密的牛毛針一樣刺的人肌膚都痛起來。

berserker依然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伊藤雙腳用力,原本就快要墜落的吊燈「砰」的一聲朝著地面墜落,借著這反向力,伊藤在空中一盪翻了個跟頭,然後穩穩的站在了吊燈上方的鋼架上。

正好是berserker之前,直面archer的位置。

腳下的鋼架緩緩下沉,雖然berserker的火焰不再燃燒,但是,之前地面依然保留著灼熱的高溫,只要接觸到地面的物體都在漸漸融化。

伊藤所在的位置距離地獄的熔岩只有不到10厘米,按照現在的融化速度,想必燈架留存的時間不會超過1分鐘。

archer依然面無表情。

伊藤在心裡嘆了口氣,就算情況糟糕成現在這樣,但也沒什麼可抱怨的,畢竟首先挑釁的是自己,只是,距離戰鬥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16秒,想必外面的警衛很快就會衝進來,是以,必須要在短時間內解決眼前的難題。

他再次在心裡嘆了口氣,臉上卻依然是日升月落般的不動聲色、四平八穩:「archer,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是和平,第二個是,是被迫和平。」

「請問你選哪個?」伊藤從容至極的說,然而唇角瀉出的一縷笑容,卻有些邪氣。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看文愉快~【特別鳴謝七周目筒子給出的寶貴意見,謝謝~】

感謝銀色妖月扔了1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7-03-1822:48:48

感謝patroclus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1822:58:49

感謝帥破蒼穹蘇素君扔了1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7-03-1823: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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