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275:死訊傳來】

275.【275:死訊傳來】

百里澈輕輕一嘆:「若然真的要動手,希望你能活着留給本城主追債的機會。」

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交代瞳依要她好好休養了。

不管埋伏在前方的是誰的人馬,他們能順利的繞過埋伏悄無聲息的離開還好,若是無法順利逃脫,迎接他們的定然是一場惡戰。

他給瞳依吃下去的靈藥便是催發瞳依的潛力,將她的體力暫時提高的正常的水平,和蘇夜曾服下過的碎心有異曲同工之妙。原本他是打算等瞳依生產的時候再給她服用的。因為這東西雖然能使她暫時如常,對身體的傷害卻也與碎心無虞。此時也顧不得太多,只能先做出最壞的打算然後提前做出準備來應對了。

暗衛在聽到百里澈的吩咐以後立刻改道,而且大大的提高了馬車行進的速度。過了沒多久,他們便來到了百里澈所說的地方。

前方被茂密的樹林阻擋,百里澈從馬車上跳下,抬手一掌便朝面前的大樹上揮去。隨着轟然一聲巨響,前方的道路立刻便發生了變化,出現了一條幽僻的小道,瞳依驚訝的道:「陣法?鰥」

百里澈點了點頭,「快走。」然後對瞳依解釋道:「九州山河圖中繪製的天險之地我大都看過,早年無聊之際便在某些地方做了些手腳。人都說狡兔三窟,未雨綢繆總歸是比毫無準備來的好。」

瞳依感慨的搖頭,「為了一統九州,你們還真是做足了各種的準備。」

連在這種天險之地設伏都想能想到,看來早年的時候百里澈和王兄還真的事無巨細,考慮到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雖然當年的大計並沒有成功,好在今日還是派上了用場。

「前方的是何人。」瞳依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後方問道。

「應該是秦逸。」百里澈面上不動聲色,手上卻握緊了竹笛,「早年接到傳信,說秦逸率五十萬夙衛軍攻打樊城,雖然我們避開了樊城繞行回來,但也難保不會行蹤泄露,讓秦逸率軍在此地設伏。」

更何況,伶九在龍穴中遇到了意外,提前在這個地方設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即便真的是伶九,單憑海神殿的那些倖存者,也不會讓他和瞳依同時產生難言的危機感。

恍神間,百里澈的眼神突然一凝,然後立直了上半身道:「來了。」

從他們此前所在的地方到這裏有獎金五里地的距離,一旦夙衛軍發現他們行蹤有變,以軍中騎兵的腳程也不難追上。但這條小路既然是當年他和蘇漓專門留了後手逃生所用,秦逸大概不會料到,他早年便在此地做了充足的準備,所以,一旦他敢率軍來此,便會收到意想不到的大禮。

瞳依聽到百里澈的提醒后,也馬上繃緊了神經,一手撫著小腹,然後注意著身後的動靜。

很快,急促的馬蹄聲便喧囂著越來越近,百里澈嘴角一勾,「停車。」

暗衛領命停車的瞬間,百里澈抬手便攬住瞳依將她帶出了馬車,然後對暗衛道:「跟着我,左移三步。」

瞳依被帶出馬車之後,原本見眼前只是平凡無奇的山路,但隨着百里澈帶着她不斷的移位穿梭,眼前的景緻便不停的發生各種的變化,直到過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眼中所看到的東西才恢復了正常,而百里澈則放下她停下了腳步,微微一笑,「希望這個山道能拖上他們一段時間。」

瞳依也回頭向後看去,卻見山道上空無一人,先前追上來的嘈雜的馬蹄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山道里也有你事先設好的陣法?」瞳依感慨的問道。

即便已經見識到很多次奇門遁甲的威力,但每次看到,瞳依還是會禁不住感嘆古人的神奇。

「本城主當年之所以會對奇門遁甲感興趣,便是因為他省時省力,最適合以少敵多,而且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既能減少我們的損失,還能達到出奇制勝的效果,何樂而不為?」百里澈淺笑着回答,然後轉身道:「走吧。沒有了馬車,前方這段路我們便要繞行了。」

瞳依朝四下里看去,就見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暗衛一共有二十多人,這一路走來,除了趕車的兩位,其餘的暗衛全都隱藏在暗處,在此時方才現身。但即便是身邊還有這二十餘人,瞳依也禁不住搖了搖頭。

之前在南疆鬼林中突然遇到龍穴崩塌,有許多暗衛便折在了那裏。雖然剩下這二十餘人依舊都是精銳,但若不是百里澈在這個地方恰好設有逃生之路,只怕他們全都要落入他人的手中。

「繞過碎鳴坡,不遠處便是虹竹灘,傀樓在哪個地方還藏有據點,只要我們能安全抵達那裏,便可以再度尋來馬車帶你回四方城了。」百里澈率先朝前走去,瞳依自服下了百里澈給他的靈藥之後,體力也緩緩的恢復,不再像之前那段時日一樣虛弱不堪,於是便連忙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百里澈!」身後的山道突然傳來了一聲咆哮,瞳依認得,那是秦逸的聲音,她微微一怔,皺眉道:「秦逸竟然親自來了?」

「二度被本城主困在陣法中,想必秦逸的心中定然是萬般的不甘心吧

。」百里澈淡然的瞥了後方一眼,「不用理會他,我們快些趕路便是。」

瞳依點了點頭,飛快的朝前掠去。

如此爭分奪秒的時機,即便百里澈已經將秦逸困在了陣法中,也難保他的身邊還帶着有懂得破陣的高手,讓秦逸脫困以後再像個蒼蠅一樣黏過來。

這些所謂的長生國後裔,個個都偏執的像瘋子一樣,就某些方面來講,秦逸和伶九倒算得上是天生一對了。

中皇山東北方,流風心急如焚的朝虹竹灘趕去,車窗外傳來一聲鴿子的鳴叫,然後便有一道白影落在了車轅上。陸余立刻將它腿上的字條拆下,遞給流風說:「殿下,暗衛傳來的。」

「找到依依和師父了么?」流風迅速將那字條展開,小小的眉毛一皺,「師父和依依是在碎鳴坡附近失蹤的,至今為止仍是沒有出現。」

流風思索了片刻,又問:「虹竹灘是不是仍沒有消息傳來。」

陸余搖了搖頭,流風將字條丟給了子拂,然後扯過一旁的地圖細細的研究起來。

據他的記憶,碎鳴坡是抵達虹竹灘的並經之地,但那個地方地勢險要,是個非常是個設伏的地方。如果依依和師父在那裏遭到了夙衛軍的圍堵,基本上便不會有逃脫的希望。

流風恨恨的將手中的地圖一扔,撅著嘴道:「該死的,他們到底有沒有被抓走啊。」

「殿下,不要着急。」子拂安慰的對流風道,隨即又一臉歉意的嘆了口氣,「屬下只能陪在殿下的身邊保護殿下的安全,至於這種動腦子的活計倒是不太擅長,若是殿下這個時候心思紊亂,我們要如何才能找到城主與少主?」

流風微微咬牙,「對,小爺就不信以我們手中的力量會敵不過秦逸那個混蛋!」

流風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仔細的回憶師父早年教導他的時候刻意言明的每一句叮囑。突然,他睜開了眼睛,再度將地圖扯到了面前道:「暗衛雖然沒有查清楚秦逸到底有沒有抓到師父和依依,但夙衛軍現在依然還徘徊在碎鳴坡附近並沒有撤軍。按照依依和師父的腳程,早就應該抵達碎鳴坡了,而秦逸沒有得手,很有可能是因為被師父發現,然後臨時改道了。」

「師父精通奇門遁甲,向來都可以利用身邊細微的環境差異製造出各種幻覺來避敵脫身,所以,秦逸即便有夙衛軍在手,也不一定能奈何的了師父。」

流風的目光緊盯在那地圖紙上,然後突然伸手指向了地圖的某個地方,「這兒。」

他得意的一笑,對陸余和子拂道:「碎鳴坡旁邊顯示的是陡峭的山崖,但師父和王叔繪出的九州山河圖上,卻在旁邊這個地方勾畫了一筆,小爺覺得,這個地方一定有密道可以讓他脫身,所以暗衛才會找不到他的蹤影。」

陸余和子拂相視一眼,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快去接應少主。」

「百里澈,你給朕站住!」碎鳴坡的出口,秦逸和丘南帶着兩隊騎兵稍顯狼狽的追了過來,百里澈和瞳依的腳步同時一停,立在原地看着滿是怒容的秦逸。

秦逸勒馬在百里澈的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望着百里澈,冷哼道:「百里澈,沒想到朕還是小瞧了你,就連這種地方你都留的有後手,倒是險些中了你的算計。」

「可那個陣法並沒有讓你們所有人都陷在其中全軍覆沒,你和丘南不一樣逃出來了?」百里澈瞥了秦逸身側的丘南一眼,「丘公公,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

丘南的眼底頓時閃過了一絲陰冷的光芒,他望着百里澈身後的瞳依冷笑道:「自然比不得百里城主過的逍遙自在。大雁的十三王爺剛剛一死,你就拐帶了他的遺孀逃回了四方城,呵呵,奴才也是方才知曉,百里城主竟然還有這等嗜好,竟然喜歡上了有夫之婦。」

「你說什麼!」原本嚴陣以待的瞳依聽到丘南的話后,心底猛然一抖,一步上前冷然的看着丘南問答。

當她出現在秦逸的面前,秦逸立刻看到了瞳依那依然凸起的小腹,於是臉色一沉道:「瞳兒,你竟然已經懷有身孕!說,是誰的野種!」

當年暮紫依便是背叛了她,與蘇漓生下了一個孽種。若不是蘇漓將他藏在了四方城,藏在了那個百里澈身邊,而他又有用得着四方城的地方,不願早早的跟百里澈撕破臉,他早就派夙衛軍殺了蘇流風那個小崽子了。卻沒想到,繼暮紫依之後,現在暮瞳依再一次的背叛了他!

秦逸咬牙切齒的瞪着瞳依:「你暮家兩姐妹果然都是水性楊花之人!朕此番絕對饒不了你!」

「丘南!」瞳依並沒有理會秦逸的辱罵,而是看着丘南重複道:「你方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大雁的十三王爺剛剛一死!」

百里澈在聽到丘南說出蘇夜的消息時便心知不妙。他萬萬沒有想到,秦逸竟然會知道龍穴崩塌一事。

太大意了……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辦法對付伶九,倒是對秦逸失去了防備之心,而且,他

們其實也一直都沒有將秦逸放在眼底,以至於如今出了這麼大一個紕漏,讓秦逸得知了如此隱秘之事。

想到此,百里澈的心底又產生了一絲狐疑。

就算夙衛軍的中軍大營設在南聿,但他們距離南疆鬼林也仍有不近的距離。更何況,南疆鬼里地勢險要,內里兇險無比,秦逸早年曾派出一支夙衛軍闖入其中,結果全軍覆滅一個都沒有回來。如此看來,他根本不可能憑藉着夙衛軍的勢力得知南疆鬼林里發生的事情,那就是說……他身邊的人仍舊不幹凈,有人像秦逸泄露了信息……

百里澈的神色一冷,手中竹笛一轉,直接便向前襲至丘南的面前,橫笛平刺直接便***了丘南的身體中。

丘南的武功與百里澈相差甚遠,也沒有想到百里澈竟然會突然出手偷襲,情急之下他側身一閃,卻並沒有完全躲開百里澈的笛子,於是那玉笛就狠狠的***了他的胸膛。一旁的秦逸見勢不妙,抬手一掌就朝百里澈揮出,但百里澈的身影隨即後撤,回到瞳依的身邊對丘南淡淡的說:「你的話太多了。」

「百里澈!」秦逸大怒,抬手下令道:「給朕將他們拿下!」

跟在他身後的兩隊夙衛軍騎兵頓時朝百里澈和瞳依沖了過去,瞳依還沉浸在先前聽到丘南說出那句話的震驚中,此時見這群人不要命一般的沖了過來,殺氣頓時在眼底一閃而過。

百里澈方才對丘南出手,那行徑便與滅口無疑,想到很久之前自己在剛離開龍穴時那不舒服的預感,還有蘇夜留給他的書信,扳指,以及百里澈告訴她的那些蘇夜離開的理由,瞳依的眼睛一瞬間像是出血了一樣溢出了淺淺的紅光,壓抑了許久的憤怒和猜忌頓時全部爆發。

二十多名四方城的暗衛盡職的守在瞳依的身邊,替她擋住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襲擊。百里澈上前將秦逸攔下,阻擋了他沖向瞳依的腳步,而瞳依則雙目緊盯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丘南,手中的匕首快速的揮舞,毫不留情的收割著擋在她面前之人的生命。

「咳咳……哈哈哈……」丘南的腦中一片混沌,朦朧中看到瞳依正逐漸向他靠近,眼底的凜然的殺氣竟然讓他都忍不住的膽寒,於是按住胸口瘋狂的笑道:「想不到……哈哈哈,想不到百里城主竟然是如此卑劣之人,竟然隱瞞了蘇夜的死訊。你是想將他的王妃騙到四方城去佔為己有么!」

瞳依大力的一掌將面前之人拍飛,然後就地一滾,來到了丘南的面前。

微有些顫抖的左手無意識的搭在腹間,瞳依死死的瞪着丘南問道:「什麼叫蘇夜的死訊!回答我!」

百里澈想要上前阻止,奈何秦逸的武功同他不相上下,此時聽到丘南的話后,臉上更是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光芒,使出了渾身解數來阻攔百里澈。

丘南一臉同情的看着瞳依道:「大雁國的安國公主?十三王爺的十三王妃?呵呵……你還不知道么?蘇夜已經在南疆鬼林的龍穴里和伶九同歸於盡了!」

瞳依的腦中嗡的一聲鳴響,然後無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雙目氤氳的似乎能滴出血來。她一把將丘南從地上提起,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重複,「你再說一遍,蘇夜他到底怎麼了!」

「他已經死了!哈哈哈……」丘南被她掐的臉色一陣青紫,爆發出了一串劇烈的咳嗽聲,「你被百里澈騙了啊。他隱瞞了蘇夜的死訊,將你騙回了四方城。哈哈哈……如今你懷着身孕跟別的男人雙宿雙飛,若十三王爺泉下有知,定然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阿夜……」瞳依無意識的低喃著蘇夜的名字,手上突然一個用力,就聽咔嚓一聲脆響,丘南的脖子竟然生生的被瞳依給扭斷。

瞳依鬆開手,任面前臉色灰白的丘南跌在了地上。她轉身看着仍然和秦逸顫抖在一起的百里澈,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

他們說……阿夜已經死了?

記憶回溯到龍穴崩塌的那日,百里澈強行將她從龍穴的入口處帶走,還不惜用銀針封閉了她所有的氣脈,讓她陷入了沉睡。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那時候,百里澈又告訴她。蘇夜從龍穴中安全的逃脫,只是有要事要去辦,所以暫時無法回到她身邊。

那個時候,她的心底明明無限的惶恐,明明充滿了不祥的預感,可為什麼就因為百里澈一張簡單的字條,因為那個蘇夜留下的扳指,她就信了百里澈的謊言,以為蘇夜真的從龍穴中逃了出來?

其實……她潛意識中早已知道……蘇夜其實並沒有逃出來……

「小暮兒小心!」就在瞳依愣神間,一名騎兵的長槍已然出現在了瞳依的面前。瞳依有些茫然的抬頭,完全失去了該有的反應,百里澈救援不及,眼底頓時露出了驚惶的神色,卻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瞳依的前方,當的一聲便挑飛了那幾乎要刺入瞳依肩膀的長槍。

秦逸聲明過不許傷及瞳依的性命,所以,那些騎兵並不會攻擊瞳依致命的地方,但秦逸也說過,要不計任何代價將瞳依捉住,所以,這

些騎兵也不會對瞳依手下留情。

「依依快走!」又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瞳依的耳中,瞳依抬頭,立刻便看到了流風焦急的神情。

「少主。」子拂也飛快的出現在瞳依的身邊,拽住她的胳膊說:「走。」

說着,便帶着瞳依朝馬車的方向掠去。

「師父!」流風點燃了懷中一物,朝秦逸和百里澈的方向扔了過去,百里澈目光一凝,玉笛一揮便急速的後撤。秦逸看到那冒着火光的管狀物,微微愣神,卻也條件反射的避開,就聽一聲轟然巨響,然後便是一陣地動山搖。

百里澈趁著這混亂的間隙竄上麻車,對等在車前的陸余吩咐道:「走!」

流風飛快的再度扔出了幾把火藥。爆炸聲在空中此起彼伏,他們座下的駿馬發出一聲嘶鳴,然後就朝相反的地方狂奔出去。

「依依……」流風危急關頭趕來,親眼目睹的瞳依險些受傷的一幕,於是便心有餘悸的撲到了瞳依的面前,心疼的看着她慘白的臉色。卻不想,瞳依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將他攬入懷中,而是淡然的將他推開,然後冷冷的看向百里澈問道:「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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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來橫禍,王爺很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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