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004章十六歲的江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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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的秋天，還不到十六歲的江雁，在縣裏的城關中學讀初三。

那時的她，還一米五不到，身體很結實，有些微微的胖，兩腮還帶着嬰兒肥。她臉上的皮膚卻很好，就像是媽媽過年時蒸的白面饅頭，白嫩白嫩的，總讓人忍不住動手掐兩下。一雙杏核眼，黑黑的眼球骨碌骨碌地亂轉，說不出的俏皮可愛。那時，她喜歡留着長發，卻是中分梳成兩個小辮，梳得低，就在發跡線處。兩個小辮子，軟軟地圍在她的脖子上，她感覺那是一種美麗。

江雁的家在農村，離學校有八里路，她每天都騎自行車上下學。

江雁的班裏有五十一個同學，她的成績是最好的，理所當然的擔任班長一職。學習委員是她的好朋友李喬喬。她們兩個是一個村的，按村裏的輩分排，江雁應該喊李喬喬姑姑的，但是她們從小在一起，十分要好，江雁從沒有喊過，李喬喬也從來沒有計較過。

雖然她們兩個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性格卻相差很多。江雁是一個風風火火的野丫頭，而李喬喬卻是一個溫柔如水、嬌弱如花的淑女。

李喬喬的個子雖然比江雁高些，卻是太瘦了。用江雁的話說就是，腿像竹竿，胳膊像麻桿，不夠一陣風吹，掐吧掐吧不夠一碗菜！和江雁壯實的身材相比，簡直不是一個數量級。

而江媽媽卻喜歡李喬喬，每次見到她，就恨鐵不成鋼地數落江雁：你也學學喬喬，那才是一個女孩子的樣子，你看看你，整個一個沒心沒肺的霸杈丫頭！

江雁當然得頂嘴了：你看着她好啊，你讓她和你去鋤地試試？你讓她拉滿滿一車柴火試試？你讓她大太陽曬著澆十幾畝地試試？人家命好，如果我生在她家，也許比她還淑女呢！

李喬喬的爸爸，也就是江雁的遠房舅爺，是村裏的支書，早些年在村裏辦廠，發了家，對李喬喬極為寵愛。更何況，李喬喬還有兩個哥哥，也是寵妹無度。她是在蜜罐里長大的，根本沒有挨過風吹雨淋，更是不識稼穡，五穀不分！

有一件事讓江雁笑話了李喬喬好多年。有一次，江雁帶着李喬喬去河邊玩。李喬喬突然指著一片長勢旺盛、綠油油的青草，驚喜地說：「江雁，快看，這有一大片韭菜！」把江雁笑得肚子疼。

而江雁，五歲就學會了做飯，六七歲就跟着爸媽下地，十幾歲時，爸媽已經把她當大小夥子使喚了！

能比嗎？真心不能比啊！好在江雁天生樂呵，就像她媽媽說的，沒心沒肺的，也從來沒覺得苦！用她自己的話說，為自己家幹活，多苦也得忍着！

那時候的江雁，純潔得就像一張雪白的紙，沒有一絲的污跡，也沒有理想，沒有夢想，只是按部就班地上學。在學校，她努力學習，放了學，她幫着媽媽做飯，幫着爸爸幹些小活，還有就是輔導小她三歲的弟弟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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