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既嫁從夫

166既嫁從夫

元意是被餓醒的。

睡夢中就聞到一股濃香撲鼻的食物味兒,她的眼珠子動了動,睜開眼,就看到蕭恆端了一碗粥站在窗前,看到她醒了,揚眉一笑,「意兒,吃點東西再睡。」

外邊天色黑漆,明月透亮,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因為屋裡的炭火充足,蕭恆只是穿著一身輕薄的裡衣,一手端著粥,空出一隻手把全身軟綿綿的元意扶起來,才舀了一勺粥往她嘴裡送。

早就飢腸轆轆元意自然不會跟自個兒的肚子過不去,張開口吃了進去,順滑暖胃,味道鮮美,讓她忍不住滿足地輕嘆了一聲。

蕭恆微微一笑,又繼續舀了一勺給她喂下,直到一碗見底,他才拿了空碗出去,遞給婢女,回來繼續爬上床,揉了揉元意的胃,「睡吧。」

吃飽喝足,元意終於又有力氣睡覺了,不用蕭恆吩咐,蹭了蹭他的胸膛,滿足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天色大亮,床邊空落落的沒有人影,出了會兒神,元意才起床洗漱穿衣。因為昨天的荒唐,她心中羞窘,對上身邊的丫鬟也有些尷尬,於是異常地沉默。

只是許久也沒見蕭恆,她才問道:「少爺去哪兒了?」難得看到他早起,此時又不在房裡,委實奇怪。

素梅想來了解元意的性子,因此臉上不見異色,而是一如既往的一副恭敬樣子,道:「姑娘,有客來訪,姑爺去前院的書房待客了。」

元意稍稍驚訝了一下,不知是誰一大早來拜訪,但也沒有多問,淡淡地嗯了一聲,讓人送了一份早膳去書房,便自個用膳。剛吃完早膳,臘梅便從外邊進來,對她說道:「姑娘,夫人派人請您過去。」

「知道了。」元意眉頭一跳,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但她還是淡定地擦了擦嘴,又洗凈手之後,才跟著外邊得傳報奴婢前往正院。

雲氏已經眉目含威地坐在了廳上,待元意向她行禮,她才淡淡地嗯了一聲,讓她起身。她目光犀利的看著元意,尤其在她淡青色的眼底一頓,才開口道:「恆哥兒年輕氣盛,不知節制,你作為妻子,要多加勸告,怎麼能和他一起胡鬧。」

果然是為昨天的事興師問罪來了,連閨房之事也會被婆婆教訓,難怪婆媳矛盾會是千古難題。

她一副看著狐媚子的眼神讓元意不好受,心道她和雲氏果然是階級敵人,就算偶爾和平,也平緩不了兩人的階級矛盾,恐怕這輩子都會這樣鬥智斗勇下去。

元意的鬥志被騰騰地燃燒起來,挺直腰板,瞬間精神十足,萬般的心思化為臉上的一抹羞澀和無奈,「有言,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媳婦雖然苦口婆心勸導夫君溫習詩書,但夫君所定,媳婦不過一介婦人,亦不敢拒絕。」她眼睛晶亮地看著雲氏,又道:「不如婆婆給媳婦一句話,日後夫君的話可以不從,以後也不會有此麻煩。」

雲氏頓時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她做婆婆的,怎麼可能願意看到媳婦不聽兒子的話,那還不放了天了。自家兒子什麼性子她心裡明白,朱氏好歹也出身詩禮之家,昨兒個的事也只有目無禮法的恆哥兒做得出。

但是天底下的父母就是偏心,有什麼錯都是別人的,自家的孩子都是無辜的。

「你作為妻子,就該規勸夫君,相互扶持,光會尋找外援,無德無能,不然與姨娘何異。」雲氏雖然被堵,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字字犀利,絲毫不落下風。

元意對她雲氏此話頗是贊同,於是毫無芥蒂地點點頭,「婆婆所言極是,夫妻同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媳婦會用心勸道夫君用功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

雲氏滿意地點了點頭,朱氏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成親之後恆哥兒不怎麼出府遊戲了,還會用功讀書,她心裡略有感激,但是恆哥兒待朱氏一副如珠如寶的樣子就是讓她喜歡不起來,憑什麼她十月懷胎、十幾年如一日拉扯大的兒子最終便宜了這個女人,連她的地位也受了威脅。

這種為他人作嫁衣的滋味不好受,她心中不高興,就不想讓朱氏好過。

「你嫁進來都已經三個多月了,恆哥兒都宿在你的屋子裡,肚子怎麼都沒個動靜。」她的神色淡淡,眼底帶上了不悅,目光犀利地朝她的小腹看去。

元意不動聲色地把手覆在小腹上,抵擋住雲氏幾乎要把她小腹洞穿的目光,心中腹誹不愧是母子,連眼神都一模一樣。

「前陣子媳婦正在調養身子,不適受孕,如今身體康健,才是孕育子嗣的好時機。」她知道此話沒有什麼說服力,便又添了一句,「孫大夫便是如此論斷。」

孫大夫的醫術,蕭府上下都心中有底,雲氏更是一清二楚,雖然心裡有些不滿意,但是她也是成親多年才懷上恆哥兒,底氣並不是怎麼足,不能就此多做置喙,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又提了一句,「你們夫妻和樂雖是美事,但是也不要忘了後院的姨娘,讓恆哥兒多去後院走走。」

後院的女人-大多是蕭恆從樂坊帶回來的,雲氏對此不喜得很,所以這幾個月蕭恆宿在元意的房裡,她也不怎麼反感,只是在子嗣大計面前,一切都是浮雲,不然她也不會在元意剛進門的時候,就讓人停了後院的避子湯。

元意知道雲氏心裡打的算盤,但是蕭恆又不是提線木偶,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對蕭恆有信心,因此對她的話便也沒有多做計較,而是大方地應下,「媳婦兒知道,回去就去和夫君說道說道。」

她的妥協讓雲氏的臉色好了些,拿了案桌上的茶盞輕呷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最近接近年關,回京述職的官員不少,我也有不相交甚篤的好友回京,想辦一場宴席,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來給我搭一把手吧。」

這還是雲氏第一次讓她幫忙,元意自然不會推辭,兩人就宴會細節討論了許久,直到蕭朔回了府,才驚覺到了午時,便連忙告退,帶著丫鬟回了流軒院。

剛進了院子,櫻桃就迎了上來,道:「姑娘,姑爺留了客人吃飯,正找您呢。」

元意眉頭一抬,「他們吃飯,找我做什麼。」

既然是蕭恆的客人,她一個內眷必然不能出席,又何必找她。

「姑爺說都是熟人,讓您無需忌諱,回了就去大廳。」櫻桃連忙解釋,道:「那幾個客人奴婢看著眼熟,似乎在姑娘成親的時候見過。」

看來事鬧洞房時候出現的幾人,原來是蕭恆的蝦兵蟹將,難怪感情好到留飯。不得不說,蕭恆還真是無視禮法到極點,元意也不覺冒犯,徑直去了大廳。

遠遠地就聽到裡邊一陣喧鬧之聲,元意邁步進去,裡邊剛剛還在打鬧的眾人立馬像被點了穴一樣定住了,連忙安安分分地坐好,只是眼珠子不停地亂轉,幾人不停地擠眉弄眼。

蕭恆連忙走過來,殷勤地扶著她的手,問道:「娘找你做什麼了,怎麼這麼久。」

他的眼裡有些慮色,唯恐雲氏又為難她,元意安慰地拍拍他的手,道:「最近娘要宴請賓客,找我幫忙去。」

蕭恆即是歡喜又是擔憂,娘親終於肯信任意兒是好事,但是就怕她的身體吃不消,說不定她肚子正懷著他兒子呢。

一看他著表情,元意就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心中一惱,在他後背掐了一記,看了看桌子旁的四人,微笑道:「這四位是從遠的朋友吧,雖然見過,但是不知名字,你不如給我介紹介紹。」

蕭恆齜了齜牙,慢了半拍,旁邊幾個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紹了。

「嫂夫人,我就是帥氣無敵的霍子民,上次我還跟你打過招呼呢,您還記不記得?」

一身寶藍色的霍子民笑嘻嘻地跟她套近乎,就被另外一個年輕公子推到一邊,他一本正經地朝元意揖了一禮,道:「嫂夫人,我就是謙和有禮的許時霖,咱們也見過面的。」

另外兩個也擠了過來,其中一個面容白嫩的公子道:「嫂夫人,我是英俊瀟洒的蘇以南。」

另一個也不甘落後,他長著一張包子臉,看起來年紀很小,「嫂夫人,我是聰明絕頂的莫習凜。」

元意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這群人未免太過熱情了吧,她捅了捅旁邊的蕭恆,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恆大覺丟臉,連忙瞪了幾人一眼,「都給爺好好地坐著,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他的這句話還是頗有威力的,四人俱是抖了抖,乖乖地回了椅子坐好,老實地像是面向夫子的學生。元意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心中依舊驚詫非常,看了一眼旁邊盡顯王八之氣的蕭恆,頓時滿臉黑線。

有這種孩子王的夫君,她是該欣喜不已呢,還是該羞憤掩面?朱門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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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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