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小命都快被章小萍玩完了

100 小命都快被章小萍玩完了

不,陸成安是知道的,他知道,因為他讓陸湛別出聲,讓他先忍着。而造成沒有及時就醫,這條腿才留下殘缺的。

只不過,陸成安以為,小小的陸湛不懂,沒有往這一方面想。

當初,陸湛確實是不懂的,畢竟只有五歲半,他能做的,也只是防備着蔡瑤罷了。

那件事出現之後,他跟陸家也幾乎決裂了,對陸成安的感情,也完全冷淡了下來,至於跟蔡瑤和陸凌周,那幾乎是無話可說。

小時候的陸湛不懂得掩飾。他的腿斷了,就醫之後,對陸凌周吼是蔡瑤害的的時候,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表情沉重了一會兒,就沒有然後了。

陸湛一點點長大,也一點點明白了過來,這裏面的內幕。

他沒有去怨恨蔡瑤,縱使小時候。他對她恨極,可隨着他長大,明白孩子對一個母親意味着什麼,他怨恨的心就完全淡了。

因為一報還一報,很公平。

後來,蔡瑤恪守本分,沒有親近他。也沒有太過遠離他,陸家上下心照不宣,這個局面,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吧?

程穎獃獃地聽着,因為驚訝和憤怒,她此刻完全說不出話來。

以前自己想像,陸湛在四五歲的年紀摔斷腿,就覺得這件事很殘忍。

當真相更殘忍地揭露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程穎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前想的內幕太淺了。

陸成安,再一次刷新了程穎對親人的認知,那是怎樣的石頭心腸,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孫子倒在血泊里?

如果陸湛就這樣死在那一次的事故裏面,他們陸家,是不是完全不會責問蔡瑤?

「你爺爺。簡直是……喪心病狂!」程穎氣得渾身發抖。

她以前,對陸成安實在是太客氣了,她低估了陸成安的狠心,以及野心。

也低估了陸湛的隱忍不發。

抓着陸湛的手,程穎的聲音無比堅定:「這種人,完全不配當一個長輩,更不配當你的爺爺。你昨天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寧願跟陸家脫離關係,也不要被陸家的人蹬鼻子上臉欺負。」

她的話讓陸湛無聲笑了,沒想到她比他本人還生氣。

陸家最近這些年,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雖然陸凌周對他的語氣從來沒好過。

陸湛已經長大了。他完全有了自保的能力,沒有誰再這麼不客氣對他了。

至於蔡瑤,這些年,他跟她是完全沒有一絲感情的,見面了連招呼都不會打,陸湛對她談不上恨,卻也夠不上喜歡。

「這改口改得未免快了些,昨天你還信誓旦旦,若是下一次還會這樣,要跟我離婚?」陸湛莞爾。

程穎皺皺眉,否認道:「那不是我完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嗎?放心吧,以後,我全都支持你。」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陸湛又問起程穎跟蔣雪璐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話題,程穎就滿臉厭惡了,只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跟陸湛解釋了一番。

她並沒有掩飾自己調換果汁的那一段,還說得很清楚。

陸湛點點頭,雖然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可不會像那些老頑固一樣,指責程穎這樣不對。

若她真的出什麼事了,才叫人傷心難過。

至於蔣雪璐,完全是自作自受,自取其辱。

「以後跟蔣雪璐離遠點,我看她已經偏執到幾近癲狂的地步了。如果走到這一步,蔣俊夫妻還不懂得約束,管教好這個女兒,那蔣家要敗落,不過是未來幾年的事。」

「我可從來沒離她近過,只不過她對我積怨已深,看到我就恨不得掐死我,所以這不關我的事啊。」

嚴格意義上來說,陸湛還是根源之一,罪魁禍首之一好吧?

若不是這個男人長得太迷人,太有魅力,太帥,太有錢,蔣雪璐怎麼會對他一見鍾情?非他不嫁?

程穎想到這裏,又有些小得意了,在陸湛的嘴唇狠狠一親,這個男人是她滴,蔣雪璐連看他都不行。

「好端端的這是做什麼?糊得我一臉口水。」陸湛摸臉,寵溺地看着他。

她嘿嘿一笑,理直氣壯地說:「這叫做蓋章,下次蔣雪璐要是再作死,我就當着她的面給你蓋一個。」

陸湛臉一黑,又來了,難不成上次大庭廣眾之下表演還不夠?

「絕對不行!」想也不想地反對了。

他們並沒有在蔣雪璐上深入交談,陸湛反而是問起程穎跟章小萍的事,他自然早就猜測到她們事母女的關係了。

若非今天,彼此敞開心扉無所不談,他本來也不打算過問的。

「章小萍,是你媽媽?」陸湛斟酌著語氣,儘管如此,聽到這句話,程穎的表情還是黯然了下來。

剛才還興高采烈,一下子就成了這樣,陸湛有些接受不過來。

手臂一圈,抱着她道:「算了,你當我沒問,不想說就別說。」

倒沒想過她跟章小萍的感情,也同樣很複雜。

一時靜默無聲,程穎的臉色在聽到章小萍之時起,就不算好看。

直到反應過來,自己被圈在陸湛的懷中,她才吸了口氣,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你不要命了?這個動作,會牽扯到背上的傷口的。快點放開我,看看後面有沒有流血。」

她的語氣有些責怪,她沒注意到,陸湛連痛都感知不到了?竟然拿自己的傷口開玩笑,他開得起,她也開不起。

「沒事的,不痛,也不會流血。」陸湛說她大驚小怪。

程穎笑了,他是銅牆鐵壁是吧?連痛都感覺不到了?怪不得有勇氣挨下陸成安的十七鞭,若是她,早就灰溜溜跑了。

「轉過身來,我看看啦。」程穎命令。

無奈,陸湛轉身,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某些地方湧出一點點血跡,程穎看得心疼,又生氣。

痛死他算了,自己都不愛惜自己。

這個念頭,也就是在腦袋裏一閃而過,她可不捨得孩子還沒出生,自己就成為寡婦了。

「都出血了,那些藥粉也是白擦了,你跟我上樓吧,我給你擦藥。」

到了房間里,程穎給他的傷口上了葯,讓陸湛坐下。

他正納悶程穎在做什麼,卻見她站在自己的面前,背對着自己,一點點解開身上的衣服。

陸湛頓時臉黑了,知不知這個動作很要命?

「程穎,你別鬧!」陸湛啞著聲音,輕斥道。

她卻轉過身,認真地看着他,回答:「我可沒胡鬧,你不是問我跟章小萍么?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上衣完全褪去,程穎肩膀上那朵火紅的玫瑰頓時在空氣中綻放,出現在陸湛的面前。

這朵花,他並不陌生,跟程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朵花就扮演了很重要的作用。

陸湛一直覺得這朵火焰般的玫瑰,跟程穎的個性不搭,但是一直沒有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了沒有?這朵玫瑰,你也覺得很突兀是不是?它長在後背的肩胛骨處,一般情況下我也沒怎麼見過。只是偶爾洗澡,能在鏡子裏看到。以前不過是一朵小小的,現在竟然長這麼大了。」

「什麼叫以前小小的?這個刺青,紋很久了?」陸湛皺眉。

程穎將衣服穿回去,一屁股坐到陸湛的身邊,苦笑着點頭。

「是啊,估計是五六歲的時候吧,就在蔣雪璐剛剛出生的時候。」

「跟蔣雪璐有什麼關係?」難道是蔣俊?陸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程穎否認了他的這個猜測,一字一句地回答:「不,不是蔣雪璐,也不管蔣雪璐的任何事,而是我的母親,章小萍。」

「你一定不知道,她以前是搞藝術的,畫畫什麼的,信手拈來。她跟程家豪,在婚姻存續期間就有了蔣雪璐了,他們兩個,半斤八兩,一個在外偷吃,一個在家偷人。」

程穎聳肩,剛才聽到章小萍的名字,還覺得心裏挺難受的。

只不過這下子說起那些往事,似乎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難,不是嗎?

哦哦,不要怪她不叫他們父母,因為他們對自己盡到所謂的父母的職責太少。

陌生已經有了十幾近二十年的時間,不可能在這一瞬,因為提起他們的時候,對他們改口。

最起碼,她程穎做不到。

陸湛笑了,冷笑,程家豪看上去很直率,似乎不像程穎說的那種人。

可是,誰都說,光憑着外表看人,是錯誤的,外表給人的,不過是假象而已。

「以前他們的感情也挺好的,那時候我也應該算是很幸福吧?畢竟父母就生了我一個,全部寵愛都給了我。可是程家豪在外面胡來之後,章女士也不敢落後了,很顯然,她找的是蔣俊,她跟程家豪大學時候,共同的朋友。」

說起蔣俊的身份,程穎還是覺得噁心。

這個人,她曾經也親親熱熱地叫他叔叔,她也曾經當他是第二個父親。

但是沒想到,最親密的人,竟然會在背後,狠狠捅你一刀。

比如蔣俊跟章小萍搞在一起。

後來,程穎才知道,這是一對三角戀。

原來蔣俊也一直喜歡著那個章女士,但是因為章女士選擇的是她的父親程家豪,這一段三角戀看似結束了。

卻在後面,爆發了更大的風暴。

程穎虛歲五歲的時候,章小萍懷了蔣雪璐。

因為與程家豪爭吵,她開車出去,出了車禍。

伺候章小萍就患上了間歇性精神病,發作起來,整個人像瘋了一樣,六親不認,將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甚至對程穎,對程家豪動手。

可是很可笑,她的病只會發作一天,而且是幾個月發作一次。

就連醫生對她的病情也束手無策,搞不明白為何她會形成這樣的規律。

畢竟普通的間歇性精神病,是一旦受到刺激,就會發作,而不是想章小萍這樣,有着固定的時間發作一次的。

就是因為她的病發作了,章小萍將五歲的程穎帶到紋身店,讓人家在她的肩膀上紋一朵玫瑰。

那時候的紋身,不過是剛剛起步階段,可沒有什麼激光紋身,是用針,一點點刺穿皮膚,在傷口上敷上顏料而成的。

那種痛,可想而知,她那個時候,不過是四五歲。

那一次,程穎被痛得暈了過去,等程家豪發現的時候,發覺女兒的小命都快被章小萍玩完了。

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裏,程穎幾乎不張口說話,程家豪對她自然心疼到極點的,可是他無論怎麼做,都得不到程穎的反應。

他甚至疑惑,自己的女兒直接被她的母親嚇成了傻子。

也因為這樣,程家豪與章小萍在最快的時間內離了婚。

後來他沒再外面胡來了,對程穎一心一意地照顧,婚姻中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曾經視為公主的女兒。

只不過為時已晚。

堪堪熬過一年,程穎最後張口了,她要求去外婆家住,還有,他再也不許去看她。

雖然對程家豪做了這樣的限定,但他不聽,三天兩頭就往程穎外婆家跑,大包小包地帶過去,就怕她被欺負了。

雖然每次,她都會將他帶去的那些東西丟到垃圾桶,他也沒有因此就停止。

後來,外公和外婆相繼去世,他們去世的時候,一直縮著腦袋做人的蔣俊也曾帶着章小萍和蔣雪璐回去的,只不過那個時候,程穎像一頭兇猛的小獸,她拒絕他們的到來。

用最惡毒的語言將蔣俊罵跑。

葬禮是程穎謝爸,還有程家豪一起完成的。

後到了謝家,成了謝家的閨女,程穎對那個父親,就更沒有感情了。

「這就是一切,蔣雪璐跟我說,昨天是她媽媽病發的日子的時候,我很好奇,章女士現在病發起來,又是怎樣的情況。」程穎笑笑。

沒想到,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她竟然記起了程穎,還叫她寶寶,想想都好笑。

陸湛沒笑出來,同樣是四五歲的年紀,經歷的這一切,讓他們兩個人,對家庭都很疲憊。

有些事,大概天生註定,他輕笑着想。

因為背景太過相似,他們註定了,要成為夫妻了。

對於孩子的認知,相信兩人的觀點絕對不謀而合。

「既然是過去,那就讓它過去吧。沒必要強裝笑臉,心裏介懷。他們也不配當人父母,否則怎麼會造成這樣的局面?這也是讓我們引以為戒,以後不管有什麼,大家都要說出來,否則傷害的是孩子,而父母的言行舉止,對孩子的影響是最大的。」

陸湛的話,得到程穎的全力支持和贊同。

她是受過這種苦的人,她發誓,要對自己的孩子很好很好,給他們最多最多的愛和感情。

「我知道,我也會的。」程穎保證,她會是個合格的母親。

沒一會兒,唐管家來了,說是一個自稱是少夫人爸爸的男人和一個女孩試圖闖進來。

程穎一愣,反應過來可能是謝爸,忙道:「我跟你去接他們。」

走出去一看,果然是謝永成,這下這個父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着好不心酸。

謝雨珊幫忙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臉讚賞地看着這個別墅。

「姐~」謝雨珊看到程穎,開心地叫了一句。

謝永成的反應,就是哭得聲音大了一些。

頓時,程穎哭笑不得,迎了過去,順便將手裏的紙巾塞給謝爸。

謝雨珊就開始補刀,對謝爸說:「爸,你快把你的眼淚擦一擦吧,不然一會兒見了姐夫,多丟人啊。」

她吐槽,有時候,都不想認這個父親了,心好累。

「姍姍,有你這樣說自己爸爸的嗎?還不跟爸道歉?」程穎白了謝雨珊一眼,挽上了謝爸的手。

沒想到他們竟然親自來了,真是一件開心的事。

「爸你也別哭啦,裏面有傭人,會被看笑話的。」程穎提醒,謝永成只好抽出紙巾擦臉。

兩姐妹看着他這個樣子,捂著肚子大笑。

一同進去,坐下來,才知道他們過來,是從程家豪那邊知道程穎懷孕的事,於是火燒火燎地趕過來了。

謝永成還帶了不少自己腌制的青梅,以前沒有錢給她們姐妹買零食,他在這方面也算是小有所成,什麼腌制梅子啥的,都會,到現在這個習慣也不曾落下。

得知程穎懷孕,這東西剛好,派上用場了,懷孕的女人不都愛吃酸的么?

程穎有些不悅:「他昨天就告訴你們了?」

怎麼這麼多事?這個消息,她還想着親口告訴爸爸的。

謝永成是知道程穎跟程家豪那些矛盾的,從程穎一句話,就知道她不開心了,忙放下東西給程家豪說好話。

「哎呀,這不是因為歡喜嘛?還有你這個沒良心的,這麼大件事,也不跟我和你妹妹說,把我們瞞在鼓裏很好玩嗎?」說着眼淚又來了。

程穎看得腦仁疼,跟謝爸比擰巴,她肯定不是對手,為此沒少被謝雨珊嘲笑。

「好好好,我錯了,我這不是還沒有時間跟你們說嗎?本來我打算再過幾天才告訴你們的。」

「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懷孕可是大喜事,你一知道消息,就得告訴我們啊。雖然我跟爸爸是昨天才知道的,只不過這下,他可去那個什麼很出名的寺廟裏面,求了平安符回來的。」

謝雨珊戳了戳謝永成,示意他先別哭了,把平安符拿出來。

程家豪是昨天都告訴他們了,只不過他又說,程穎忙得抽不出身,他們最好先別急着過來。

於是謝永成忍了一個晚上,今天一大早就爬起來,去寺廟裏面求符了,可見他對程穎孩子的期待。

謝永成被女兒打趣得不好意思,訕訕地看着程穎傻笑,這不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能給,就多一份心意嗎?

「爸你還不好意思啊?辛苦了,今天早上肯定又五點鐘就起來了吧?是不是那個聖母娘娘廟啊?離咱們家就有一個小時。」程穎很快猜測到了。

「我聽說早上的第一道符最靈。」謝永成解釋到。

「你有心啦爸爸,這可是我懷孕之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肯定也是我最喜歡的禮物。」程穎笑眯眯地說。

謝永成這才將那個符拿出來,外面還用一個香囊裝着,看起來越發的寶貴了。

那份心意,才最是難得。

「好了好了,先坐下,坐下說話。吃過早餐沒有?」

「這都要十一點了,怎麼可能沒有吃早餐?姐你別忙活了,跟爸爸說說話吧,咱們又不是外人。」謝雨珊俏皮地說。

程穎被他們打敗了,跟着坐了下來。

事實上,這還是謝爸他們第一次過來呢,想想她都慚愧,這點小事都沒有做好,早就該讓爸爸他們過來看看自己住的地方了。

謝雨珊好奇地瞄了瞄,沒看到陸湛的身影,就有些不快了:「姐,姐夫是去上班了嗎?雖然說工作是很重要了,但是你懷孕,也是一件大事吧?怎麼能不先在家陪陪你?」

程穎知道她誤會了,只不過跟陸家的恩怨,說實話,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跟謝爸他們說。

一說,以謝爸的護短性格,肯定會拿陸湛說事。

再者,也會擔心她的。

事實上,從結婚那一刻起,程穎就沒有特地提起陸家的家庭如何,因為一直沒有提,謝爸也沒多問。

可這一次,就容不得謝爸不問了:「阿穎,就是啊,陸湛再忙,也得陪陪你吧?女人懷孕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而且,我一直沒問你陸家對你們的婚事,持的是什麼態度。當初陸湛說三個月後舉行婚禮,這可就快要三個月了,婚禮的影子都沒看到?陸家知不知道你們結婚的事?對你懷孕,又是什麼反應?這事可不能拖,我不好意思出面,你就讓阿豪,出面談一談。」

阿豪,自然說的是程家豪,只不過謝爸也知道程穎對她的排斥,可是萬萬不敢再程穎面上說那個才是她爸的。

頓時,程穎的笑容就僵住了,不是因為謝爸提起程家豪,而是因為他出乎她的意料,說起陸家還有陸湛。

陸家,陸湛跟他們掰了,只有陸湛,傷得這麼嚴重,她不敢跟謝爸說。

「陸家啊,其實他們還……」

「你來了?」樓梯口突然多了一道聲音,沙發上的三人自然而然地望了過去,可不是陸湛?

程穎瞬間頭皮發麻,看陸湛的樣子,又氣又怒。

原本沒有穿衣服的上身,因為要掩飾他身上的傷口而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很自然地掩飾了後背。

可是這樣的代價,是陸湛要強忍着痛,還要應付謝爸和姍姍的,程穎看得臉都沉了。

陸湛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讓她別擔心。

「哦,你是在家啊,我還以為去上班了呢。」謝永成低聲道。

至於謝雨珊看到陸湛,那就直接不說話了,程穎看得好氣又好笑,就只會在窩裏橫。

「沒。」陸湛回答得很簡潔。

對於謝永成父女這個時候上門,陸湛不出來說不過去,但是若他的傷被他們知道了,也說不過去。

程家豪自然不會連這都跟他們說,他自然要掩飾一番的,就為了不被謝永成他們擔心程穎,這一番掩飾很也有必要。

「這屋就你們兩人住,確實是有些冷清了。」坐下之後,謝永成也不復剛才的自在,說話都小心翼翼了許多。

其實鹿柴給他的陰影還挺重的,在陸湛面前,謝永成很少有底氣,理直氣壯說話。

「嗯,所以孩子來得剛剛好。」

謝永成被這句話堵得無話可說,其實他只是想說怎麼他們沒跟佳人住在一起。

謝雨珊覺得這氣氛詭異,乾脆拉着程穎說話,拿手機百度出一長串孕婦須知的指南,慢悠悠地念給程穎聽。

程穎「……」

*****

蔣家。他頁撲巴。

蔣俊將蔣雪璐帶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從昏迷醒過來,獃獃地看着蔣俊的臉,連眼睛都不會轉動了。

蔣俊心中大痛,抓着她的手紅了眼眶:「璐璐,你別這樣,跟爸爸說句話,沒事的啊。」

她的眼睛這才跟着轉了轉,醫院這個不算陌生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時候,她微微掙扎,才感覺到下身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頓時,蔣雪璐瞳孔瞪若銅鈴,使勁抓住蔣俊的手,失聲問道:「爸,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發生了什麼?」

她的腦袋漲漲的,思路還沒有跟着回來,下面的痛,隱隱提醒着她一件很重要的事。

蔣俊見此,厲聲道:「沒事,你什麼事都沒有,你現在好好睡一覺,等你醒過來,再跟爸爸說話。」

這話說得已經遲了,蔣雪璐慢半拍的腦袋很快接上正軌。

她很快將被她暫時性遺忘的事情重新想了起來,蔣雪璐在病床直哆嗦,眼前閃過自己被人壓在酒店床上的那一幕。

「不,不會的,不會的,不是我!」蔣雪璐驚恐地說。

那個被人強女乾的,不是她,那是程穎,是程穎!

蔣雪璐的手在空中亂抓着,她要揮掉那個噁心的場面,那個人是她安排給程穎的,不是給她自己。

「璐璐,你怎麼了?別嚇爸爸,冷靜點。」蔣俊見蔣雪璐的眼底全都是癲狂之色,大驚,猛地按住蔣雪璐的肩膀,阻止她亂動。

「放開我,放開我。不是的,出事的是程穎,對不對?」

「對,是程穎,程穎出事了,不過跟咱們沒關係,是不是?」蔣俊低聲哄她,只能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他不知道程穎在這裏到底扮演怎樣的作用,但是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維護自己的女兒。

或許是他溫柔的聲音,讓蔣雪璐的暴躁有了一絲緩解。

她不再強行想爬起來,她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骨瘦嶙峋的手,好陌生。

蔣雪璐的眼睛閉了閉,蔣俊不敢刺激她,醫生說她的情緒很不穩定,遭到性侵會讓她焦躁不安。

誰也不知道蔣雪璐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而她清醒之後,得知自己發生的事情,又會怎麼反應。

蔣俊想到那個場面,就覺得異常驚恐,他的女兒就要被毀了。

看蔣雪璐這樣,他又擔心又害怕,起身去找醫生。

他要找到醫生,看看能不能用什麼方法,讓蔣雪璐忘記這段過去。

這個污點,不能被她知道。

蔣俊只走了幾步,蔣雪璐一把拽掉手上的針頭,大聲喊住他:「爸,你要去哪裏?去幹什麼?」

蔣俊剛才看她閉上眼睛,還以為蔣雪璐睡著了,而剛剛的醒來,只不過是夢魘。

現在看,卻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腳步一頓,轉過身,平靜地微笑:「爸爸去找一下醫生,你媽媽就在隔壁,要確保一下你們母女都沒有事,爸爸才會放心。乖,你睡一覺,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了,好嗎?」

媽媽?

這兩個字提醒了蔣雪璐什麼。

對,是媽媽。

就是媽媽病發,程穎才倒回去的,她才被程穎陷害的。

「啊!程穎,程穎你這個兇手,你好狠,你真的好狠!」蔣雪璐從床上跳下,直接衝到門邊。

這個舉動來得太突然,饒是蔣俊,都沒有想到蔣雪璐會突然這樣發作。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蔣雪璐,沒被她在眼皮子底下跑掉。

「放開我,我要找程穎算賬,是她,都是她,她在我的果汁裏面下藥,她安排人毀掉我。好多人,好多人看到了,爸爸救我,你救我。」蔣雪璐無助地哭泣著。

眼淚一滴滴從眼眶裏溢出,她好恨,為什麼被程穎反設計了。

後來似乎有人開門,她聽到了一群很喧鬧的聲音,是不是被人發現了?

蔣雪璐幾乎崩潰,這一幕落在蔣俊的眼裏,心簡直要被揪住似的。

他的女兒,該是被捧在手心的啊,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

「好,爸爸救你,一定會救你。程穎該死,她做錯了,爸爸會讓她付出代價的。」蔣俊已經叫人去調查了,只不過還沒有查到真相。

若說程穎貿然對蔣雪璐出手,蔣俊雖然不得不承認,但這是事實,如果沒有太大的仇恨,程穎是不會這樣做的。

或許實際並非是這樣,但現在的真實情況是自己的女兒受到欺負了。

不管是誰對誰錯,他毫無條件地站在蔣雪璐這邊。

「啊,不能便宜她,要找很多男人,輪她,不然,我不會善罷甘休的。都是她害的,那杯果汁是她的,還有媽媽,媽媽為了程穎推我,不,我無法接受,媽媽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蔣俊大驚,案發之前,她們曾經到妻子的房間里過?

他從來都不允許蔣雪璐看到章小萍病發的樣子,因為他怕這樣一來,蔣雪璐會嫌棄自己的母親。

但是這樣做的最直接後果就是,向來沒有見過自己母親這一面的蔣雪璐受不了了。

不是別的,因為章小萍在那個時候,心心念念著程穎,而非是她。

她無法接受這種落差。

「好,你的一切,爸爸都答應你,先不要說話,乖乖睡一覺好不好?爸爸這就去處理,你媽媽或許已經醒來,她那是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難道你要責怪她嗎?等她知道真相,她會很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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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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