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87_87345第二十七章

郭靖嘴角微翹,知道楊康這是不高興那兩人的話。雖然不知道楊康為何改變了想法,但對於如今這樣的結果郭靖自然是高興的。

那三個蒙古人對於有人突然插手又驚又喜,當中一個年輕男子朝着楊康幾人的方向大聲道：「多謝英雄相助。在下拖雷,這兩位是我師傅。」

郭靖幾人走出去,揮了揮手道：「你們趕緊走吧。」

那三人見是幾個如此年輕的男子,有些驚訝,但很快反應過來，又聽到後面的風聲傳過來的馬蹄聲響，也沒多停留，三人兩騎很快就疾馳而去。

「完顏洪烈的人馬定是在後頭,我們追去吧。免得他探聽到消息溜了,前幾次都被他從手中逃了出去。」郭靖沉聲道。

楊康點頭,視線向後看去,卻發現少了個身影，微眯了眯眼，看着笑的古靈精怪的黃瑢，看他一臉承認是他做的表情，有些無賴卻不會讓人厭煩的精緻容顏。不用問也知道，若是沒有黃瑢的幫忙，完顏安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離開。

不過對於完顏安的離去楊康也沒放在心上，對於完顏洪烈的死他倒不是很在意，只是因為是郭靖要做的事，才會被他放在心上罷了。至於完顏洪烈的死活對金國以及大宋的意義，那就更不會在楊康的考慮之中了，他從來不否認他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國家大義便是放在眼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而郭靖也是似笑非笑的瞧了黃瑢一眼，在完顏安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的刺殺成功的概率會很小了，只不過是他想着試一試，更多的是想藉著這件事避開楊康一段時間。只不過沒想到楊康會主動找過來，在這個驚喜之下，完顏洪烈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走吧。」楊康淡淡說道，內力運到腳尖，拉着郭靖便向前躍去。

黃瑢摸了摸鼻子，也跟在兩人身後。

沒多久前面就迎來一隊金兵，只可惜完顏洪烈不在其中，這些普通小兵郭靖很快便解決了。從這些人口中得知完顏洪烈果然提前得知消息，將士兵四散分開了。

沿着一些痕迹向前，又連續遇到了幾隊兵，而且其中一隊中一人穿着明晃晃的黃金鎧甲，頭頂盔上明晃晃的寶石，顯然是完顏洪烈的鎧甲和頭盔，只是那穿鎧甲的人卻只是個普通的士兵。

很顯然，完顏洪烈喬裝打扮離開了。

隨着時間過去，線索便有些凌亂下來，加上兩人對殺死完顏洪烈並沒有那麼濃烈的決心，對於找不到人也沒有很失落。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兩人相視一眼，便轉身往回走去。

回到那個破廟處，楊康向著後面的樹林走去，口中吹了一個口哨，只聽得林中一陣馬聲嘶鳴，樹林中鳥雀齊飛，接着動靜便向這邊而來。

楊康卻是視線一移，向原本寂靜的破廟後院看去。郭靖眼神一厲，便要動作，卻被楊康拉住手，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的站在原地。

而此時破廟後院中，完顏安抱着完顏洪烈，在他耳邊輕聲道：「父王，是康兒，別作聲。」

之前完顏安聽到郭靖的推測，便想搶先一步帶完顏洪烈離開，只不過沒想到完顏洪烈在郭靖救下那三個蒙古人時便得到了消息，當機立斷的做出了反應。

這也是因為郭靖這幾個月一直在追殺完顏洪烈，也讓完顏洪烈得到了他的消息，行動更是警惕了許多，而且前幾次為了掩護他離開，也損失了很多高手，還有一部分失去了聯繫，到了現在只剩下了些普通士兵。是以完顏洪烈才會做出分散喬裝離開的決定。

郭靖楊康沒找到人，完顏安也沒找到，但他雖找不到完顏洪烈，卻能找到郭靖幾人。便悄悄的尾隨在後，想着若是郭靖找到了人他便衝出去救出完顏洪烈。

而楊康吹響口哨的時候，因為馬奔出來的動靜，卻是讓幾人察覺到破廟後院中傳來的一絲異樣。完顏安第一時間便閃身沖了進去，這也是為何楊康將郭靖攔下的原因，有完顏安在，本來簡單的事便變得麻煩了。

完顏洪烈完全沒想到會在此處碰到完顏安，又驚又喜如同在夢中一般，低聲道：「安兒……」他想問完顏安怎麼在這裏，一隻柔滑的手掌卻覆在了唇上，完顏洪烈眼神瞬間變得幽深。

完顏安唯恐被外面幾人聽到聲響，聽到完顏洪烈開口，想都沒想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察覺到對方灼熱專註的視線，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避開，只覺便連噴在手上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燙手，有些不自然的鬆開手，卻覺一陣濡濕的感覺從手心傳來，頓時頭皮都有些發麻，如被火燒一樣的縮回手。

有些惱怒的瞪了完顏洪烈一眼，現在這麼危險，這人居然還有這等心思。完顏安轉開眼，聽着外面的動靜，除了馬兒的呼哧聲，沒有其他動靜。皺了皺眉，完顏安知道楊康兩人的武功都是一流，先前也不過是抱着僥倖的想法，但如今外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卻恰恰說明了自己已經被發現，不然兩人便該離開了，而不是一聲不發。

「父王，他們發現了。」完顏安也不再掩飾，站起身，有些擔憂的道。

完顏洪烈卻不顧此刻的危險，伸手去拉完顏安的手，道：「安兒，你怎地不回王府？」

完顏安沉默著沒有說話。

完顏洪烈只覺他手掌上冰涼，全是冷汗，緩緩道：「你終還是介意我們彼此的身份，是不是？」

完顏安手用力掙脫，冷冷的道：「你是金國王爺，我是宋人，本來就不可能一處。」

完顏洪烈想起這十幾年兩人密切無比，此刻卻如此冷漠，暗嘆了一口氣，道：「安兒，不管如何，父王終是最愛你。」

完顏安聽到此處，卻是冷笑一聲，道：「堂堂金國趙王有那麼多兒子，少我一個又何妨。」

完顏洪烈苦笑道：「安兒，父王對你的感情你難道不知道么，你與他們自是不同的。」

完顏安抿了抿唇，卻是沒再說話。

完顏洪烈繼續道：「安兒，你在外面也有一段時間，對大宋的情況也是知道的，我大金國不出十年，必可滅了大宋。那時我大權在握，富貴不可限量，這錦繡江山，花花世界，日後終究都是我們的。」

完顏安聽他這話的意思，竟有篡位之意。不過想到完顏洪烈在大金的地位，也是在意料之中了。想到完顏洪烈的話，心潮也是一陣涌動。作為男人，誰不想大權在握。更何況他人生的前十幾年都是作為小王爺，對於完顏洪烈的計劃也是知道一些的。

完顏安作為小王爺時，人人追着捧著，但自從身世曝光之後，地位可謂是一落千丈，在王府中地位尷尬，到後來流落江湖，雖然吃喝不愁，但因為江湖經驗不足，苦頭卻是吃了很多，原本驕傲的脾氣也收斂了許多，稚氣漸漸褪去。

前十幾年與現在的落差太大，遭遇大變，特別是周圍人的冷眼嘲諷更是讓完顏安痛苦，所以才會有後來藉著出使的機會在江湖中飄蕩。

如今聽到完顏洪烈的話，完顏安心也是砰砰亂跳，但很快便冷靜下來，想到完顏洪烈後院中的那些女人，還有那幾個所謂的兄長。心裏一冷，道：「父王回去吧，我不回王府了。」

完顏洪烈本見他神色變化心裏一喜，卻見他很快冷淡下來，看着他冷漠的神色，心裏一急，伸手便將完顏安抱進懷中。

完顏安身體一僵，接着便掙紮起來。完顏洪烈緊緊地抱住，完顏安也顧忌著不敢弄傷他，最終還是不能掙脫。

「安兒……」完顏洪烈在完顏安頭頂發心輕輕吻了一下，低低的叫了一聲，聲音中包含着無奈、縱容、寵溺等複雜的感情，卻讓完顏安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只覺心裏一酸，那些委屈突然便全都涌了上來，眼睛不覺潮濕起來，牙齒緊咬着唇頭偏向一邊沒有發出聲音。

完顏洪烈雖看不到他的神色，卻敏感的察覺到他呼吸的變化，捏着他的下巴抬起，藉著暗淡的月光看到他眼裏的水光，心裏一疼，竟是不由自主的低下頭輕輕的舔吻着他濕潤的睫毛，帶着濃濃的憐惜，讓人沉醉。

直到那吻沿着挺直的鼻樑往下，試探的觸到柔軟的唇瓣上，完顏安才猛地清醒過來，眼睛睜開，猛地掙紮起來，頭也向後躲。

完顏洪烈一手將他手腕抓在身後，一手托着他的後腦勺，也不再是先前帶着安撫的輕柔動作，對視着完顏安震驚的眼眸，撬開完顏安的貝齒，舌尖長驅直入的探入，與完顏安躲閃不知所措的舌頭觸碰，纏綿的吮吻，舔過每一個角落，嫩滑的口腔內部帶給他絕妙的觸感。

完顏安從未經歷過□，哪裏是完顏洪烈的對手，加上他對完顏洪烈也不是全無感情，此時兩人視線相觸，裏面濃濃的佔有慾，還有那強烈的氣勢，都讓完顏安心中悸動。

酥麻的快感從兩人交合的唇舌間產生，完顏安呼吸急促起來，腰一軟，癱在完顏洪烈的懷中，舌尖被緊緊地糾纏住，吸允，翻攪逗弄著。視線與完顏洪烈相交，彷彿被緊緊鎖定的獵物不能躲開。

這種感覺讓完顏安渾身發軟，只能無助的任對方予取予求，連外面的危險也全都忘了。

完顏洪烈鬆開完顏安的手腕，手在他背上輕撫著，唇舌間的動作也變得溫柔起來，輕輕的舔吻這完顏安濕潤的唇，親吻他的耳垂，「寶貝……你是我的！」

這話說的霸氣又肯定，讓完顏安心裏一震，複雜的看着完顏洪烈。輕輕的掙動了一下，這次完顏洪烈倒是沒有阻止，放開了他。

完顏安咬了咬被吸允的有些麻的唇瓣，耳邊忽然響起一聲脆響，想起外面的三人，臉色一紅，開口道：「大哥，進來吧。」

窗外，楊康面無表情的將踩斷樹枝的腳挪開，黃瑢倒是看得有些意猶未盡，郭靖小麥色的肌膚有些紅，眼神有些漂浮的看着楊康俊美的臉。

三人進的後院，完顏安有些不安的看着楊康，「大哥。」

楊康看着他下意識的將完顏洪烈擋在身後，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看向站在他身後的男子，修長挺拔的身影，如刀刻般剛硬的面容，即使是穿着普通的衣服，也不能掩蓋他因掌握權位而獨有的尊貴氣勢。

完顏洪烈上前一步，無視完顏安的躲避，攬着他的腰，看着楊康道：「我要他。」

楊康卻是淡淡的移開視線，看向掙扎的完顏安，「與我何干。」

完顏洪烈沒想到楊康如此回答，低頭看向完顏安，見他神色有些難過，心疼的將他攬入懷裏。先前他聽完顏安叫大哥，便以為兩人已經相認，卻沒想到楊康竟如此冷漠，不免有些憤怒，冷冷的瞧了楊康一眼。

郭靖卻是不悅，冷聲道：「完顏洪烈，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說完便向完顏洪烈攻去，接着拍出兩掌。完顏安心中一驚，身影一閃，便擋在顏洪烈的身前，將郭靖的攻擊盡數攻下，但他內力終是不敵郭靖深厚，雖是接下來，卻是接連退了好幾步，被完顏洪烈扶住。

郭靖見狀，沉聲道：「安弟，你可別忘了，你是宋人。」

一聲喝出，空間一片寂靜，便是黃瑢，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不同於楊康對大宋沒什麼感情，郭靖幾人卻是地道的古人，這個時代對於國家的定義是看的很重的，特別是如今大宋與大金交惡，若是完顏安留在完顏洪烈的身邊，日後留給他的便是無數的罵名。便是黃瑢這等無視禮法之人，對待叛國之人也是沒什麼好感的。

完顏安沉默的靠着完顏洪烈，臉色有些蒼白，好一會才站直身子，看着三人道：「自我有記憶以來，最為親近的便是父王，娘親柔弱，整日垂淚，父王教我走路，教我習字，請人教我武藝，我有什麼要求，再怎麼任性他都會答應。他比任何人都疼我，便是親生的父親也不過如此。」

完顏安聲音有些低沉，眨了眨眼裏的水光，道：「一朝變化，我才知道，父親是另外一個人，而這個我當做父親的人卻是仇人。」

完顏安有些激動起來，「他養了我十八年，難道要我看着你們在我面前殺死他嗎？對不起，我做不到。」

生恩還是養恩大，這個話題便是到了後世依舊是爭論不休的話題。雖然完顏安心裏知道完顏洪烈是造成當年父母分離的罪魁禍首，但他到底對那個血緣上的父親陌生，而完顏洪烈卻是給了他活生生的十幾年疼愛與陪伴。

再者與他而言，包惜弱現在已經離開了王府與楊鐵心在一起，與完顏洪烈再沒有關係。雖然知道郭靖與完顏洪烈有父母之仇，但若要完顏安眼睜睜的瞧著完顏洪烈被殺死，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當年率兵殺死郭嘯天的段天德早已被楊康利用丐幫的勢力查出來殺死，而完顏洪烈卻是直接的罪魁禍首，讓郭靖怎能不恨，若不是看在完顏安是楊康的弟弟，便是連他也一起殺了。

郭靖黃瑢聽着完顏安的話，心裏也是有些觸動。若是完顏安當真看着完顏洪烈死在面前而無動於衷，只怕兩人反倒要心冷了。

完顏洪烈心疼的攬著完顏安的腰，「你們別逼他了。當年我年少氣盛，卻是我做的不對。」以他的身份，如此道歉已是很拉下面子了。

郭靖冷哼一聲，冷冷的道：「若是你能接我三招，這次便放你離去。」

完顏安聞言，有些慌亂的看向楊康，他自己剛才接了郭靖兩招，對郭靖的內力是深有體會的，完顏洪烈雖也有習武，但更多的是馬上打仗的功夫，個人廝殺卻是絕對比不上郭靖的。

完顏洪烈倒是不懼，站到郭靖對面，拉開架勢，道：「來吧。」

郭靖對準完顏洪烈的胸口一掌拍去，完顏洪烈伸手格擋，卻被那勁道震得向後退去，只聽得咔嚓兩聲，完顏洪烈的手臂便軟軟的垂下來。郭靖卻是毫不留手，縱身躍起，一腳向著完顏洪烈掃過去。完顏洪烈只來得及避開要害，被郭靖踢中胸口，狠狠的向後跌去撞在地上，一口血猛地吐了出來。

郭靖眼神冷厲，沒有絲毫停頓，一掌夾雜着凌厲的掌風向完顏洪烈胸口拍去，若是拍中，便是不死也不遠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衝過來，主動迎上郭靖的手掌。卻是完顏安向楊康見完顏洪烈受傷，最終還是沖了上來。

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拍在胸口，完顏安頓時一口鮮血噴出來，連連後退，勉強站住腳步，對上楊康沉靜的目光，尚帶着血跡的嘴角微微勾起，喚道：「大哥……」

楊康眼眸一閃，道：「你已經成年，有權利做決定。只是，你自己選定的道路，以後即便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完顏安苦笑了一下，他終還是不能瞧著那人死在他面前。看向沉默的站在楊康身邊的郭靖，低聲道：「郭大哥，抱歉……」

郭靖對於完顏安的動作也是預料到了幾分，但最後卻沒有留手，想要救人自然要付出代價。對於完顏安的話只是點了點頭，並沒說什麼。

完顏安轉身，將滿眼心疼的瞧著自己的完顏洪烈扶起來向外走去。

楊康突然開口道：「廟外那匹馬你牽走吧。」

完顏安腳步一頓，轉頭，俊秀的臉上是燦爛的笑容，清脆的聲音顯得歡快，「多謝大哥。」

楊康三人看着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一時也是沉默。

黃瑢突然開口道：「兩位大哥，我要走了。」此時的黃瑢臉上沒了平日裏掛在臉上的嬉笑，精緻的小臉上靈活的眼睛此刻顯得有些茫然，最後慢慢的變為堅定。

楊康淡淡道：「一路小心。」

黃瑢對他的神色早就習慣，知道這一句叮囑已經很不容易了，笑着點頭道：「我要去找爹爹，到時候有空再來找楊大哥，帶你們去桃花島玩啊。」

說到最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眉眼間都是笑意，接着腳尖輕點，越過牆頭，消失在夜色中。

對於只剩下兩人，楊康兩人都沒什麼不適，郭靖握著楊康溫潤修長的手，向外走去。楊康的手修長，皮膚雖然光滑，但指尖卻有因練習武藝而產生的剝繭，更不如女子的柔軟，但郭靖卻覺得再沒有其他能比的上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郭靖默默的在心中反覆念著這幾個字，他知道楊康現在雖然對自己有了些改變，但卻還沒有愛上他。但既然已經有了開始，還怕沒有結果嗎？

在楊康看不到的角度，郭靖如墨一般的眼眸閃過濃濃的佔有慾和掠奪的*，不得不說，男人對於愛人總是有一種野獸般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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