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現在的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就連相互的碰撞、摩擦或者交談都是一場虛無。

他回到車裡，轉頭，看那燈火通明的小超市。

拿起電話，撥通了小宇的號碼，「金園立交下的超市，買下來。」

然後，他拿出包里的煙點燃，看著遠處那寂靜的幽深的巷道。

這幾年裡，他總是很少應酬，忙完工作上的事就早早回家。

然而現在，他第一次感覺到，竟不知該往哪裡走。

第二天，駱玉釧把所有投過簡歷的公司都跑了一遍，卻全被拒絕了。

即便是最簡單的、最稀缺的學徒。

商場導購是她不得已向岳友恩開口討來的，四年了，即使在夜市打雜也不曾向她開過口。

而這一次，她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不從心。

原以為岳友恩家的商場，程涵怎麼也要給她一點面子，沒想到，她還是壯著膽子來了。

看著那抹淺綠色的身影越來越近，她本能的換上職業的笑容，不動聲色的開口：「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程涵臉上沒有任何詫異的神情，冷笑著看了她一眼「你心高氣傲不願做我的助理我不怪你，天生服務員的命可就是你自找的了。」

駱玉釧不顧她的無理，一臉從容的跟在她身後，幫她提著中意的鞋子。

「懷念過去的日子么？大學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帶著我們逛商場的。」程涵揀了一雙鞋子遞給她，即便她已經沒有空閑的手可以來接。

程涵看著她雷打不動的從容，冷笑一聲，把手裡的鞋子塞到她懷裡，「這些鞋子，我要全部試一遍。」說完她便找了就近的沙發坐下。

「我今天剛做的指甲，不方便脫鞋，你來幫我。」她笑得天真爛漫，舉著雙手像是炫耀她的矜貴。

「好。」駱玉釧淺笑著走過去，把她挑的鞋子放在一邊，一雙一雙的給她試穿。

程涵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為她換鞋的人，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駱玉釧，識相一點就乖乖離開，我的好戲還沒有上場，難道你想讓你的好閨蜜為難？」

駱玉釧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她，「程涵，這麼多年的針鋒相對，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嗎？」程涵突然冷笑一聲，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為了被你搶走的光環、為了被你搶走的尊嚴、為了被你搶走的……雲景笙。」

駱玉釧看著她逐漸放大的瞳孔，謹慎的後退兩步，提到那個久違的名字，程涵臉上明顯多了一分憤怒，看來，這才是她真正的原因。

「駱玉釧，你知道么？我一點都不恨你，但是我卻怕你，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她的嘴角漸漸露出不明深意的笑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話音剛落，程涵就起身腳下的鞋子一崴，順勢倒在地上。

駱玉釧警覺的後退，站在一邊任憑她表演。

「不就多試了幾雙鞋子么，你不樂意也不用推我啊。」

在旁邊人驚愕的眼神中，程涵成功的成了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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