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
「r，……你還是留在這個世界比較好。」
留下這樣一句話，藍色的英靈閉上雙眼化作點點熒光消散。
「恩，我知道。」格瑞爾垂下頭,「我都……知道。」
知道庫丘林對它的維護，也知道庫丘林並非是因為令咒的緣故才會保護它。
「謝謝你……庫丘林，果然你……」全心全意為它著想，甚至在臨死之前都不放心它，提醒它要小心蓋亞和阿賴耶。
「——也謝謝你，阿修羅王。」格瑞爾對不知何時站在它身後舉起了修羅刀的阿修羅王說道，它的眼睛已經再度變成了金色，那是破壞神即將恢復意識再度和它爭搶這具身體的信號。
庫丘林用死亡喚回了它的意識，但是它依舊會在這個世界死亡。
阿修羅王會殺掉它，這點在聖杯得知自己體內的那個意志是破壞神之後就意識到了。
阿修羅王算計的這個局面，它的結局只有一個，隨著它的死亡把破壞神帶離這個世界。只不過是過程不一樣而已。阿修羅王應該是期望著庫丘林能夠殺死它的吧，但是庫丘林卻選擇了那樣的方式『救』了它然後死去。
所以阿修羅王必須親自下手。
「……我很抱歉。」阿修羅王舉起的手停頓了一下，總是掛在臉上的和煦笑容隱去，神色複雜的對著背對著自己跪坐在地面上的聖杯說道。
「為什麼道歉？你沒做錯什麼，錯的是我。」聖杯回答道，「接受了你願望的是我，而且一直知道你為了那個願望在做什麼安排，卻什麼也不說的也是我。」甚至在庫丘林為它被算計而擔心處處警惕著阿修羅王的時候，還主動往坑裡跳作死的也是它。
「……」阿修羅王沉默。
「謝謝你推遲『殺掉我』的時間，沒有讓他看見。」聖杯接著說道。
聖杯知道阿修羅王是一定會殺掉『破壞神』的，他無法容忍破壞神的存在。然而破壞神卻又是不死的，所以結局只能是由它把他帶走。
它已經做了對不起庫丘林的事情……害的庫丘林為了救它死去，所以至少最後的時候不希望庫丘林失望。
庫丘林是抱著救下了『r』的想法死去的，聖杯知道庫丘林死後它也會隨著離開，但是卻依舊應下了庫丘林的話語。
如果你希望那樣的話……
若是阿修羅王在庫丘林未死之前殺掉它……庫丘林一定會難受的。聖杯想。它不想看見對它那麼好的人最後走的都不安心。
會造成這樣的局面完全是它自作自受。
聖杯其實是知道阿修羅王在算計它的，那根本不是暗算，而是徹徹底底的陽謀，阿修羅王從沒想過隱瞞它。
但是它沒想過……庫丘林會真的一點也不傷害它，保護它，甚至因為它而死去。
通過言峰綺禮看見過五次聖杯戰爭他的退場的聖杯想，庫丘林應該是不喜歡那種死法的，那不就像是被命令自裁的時候一樣了嗎？都是gaebolg刺穿心臟而死。那樣……太過分了。
聖杯第一次徹徹底底的茫然無措，在看見庫丘林拼盡全力保護它周全闔上雙眼的時候，聖杯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想對庫丘林說對不起，卻無處可說。
——它做錯了。
僅僅是因為上個世界的經歷，就單方面的不信任庫丘林，依賴的表面下警惕著防備著，最終得到了這樣的結果。它沒想這樣的。
雖然第一個世界它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措不及防，可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蓋亞想要它『死』。它本身並非生物，沒有生死一說，但是蓋亞是希望它消失的吧。
所以它理所應當般的警惕著庫丘林，這是當然的不是嗎，因為庫丘林是蓋亞側的英靈啊。
知道它本質的英靈，對它污穢的部分一定會厭惡至極……聖杯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和庫丘林相處，用惡劣的審視的目光看著庫丘林的一舉一動。
與即使一開始就知道了它本質卻依舊包容的對待它，保護它，甚至縱容它的庫丘林比起來，它的戒備簡直是對庫丘林的侮辱。
那樣的人……
對它那樣好的人……庫丘林是第一個，而且再也不會有了。
和迪盧木多無微不至把它當做主君來照顧不同，庫丘林雖然叫著小r，卻像是兄長寵著妹妹一樣，會因為它的傷勢拜託阿修羅王幫忙，會為了治療它長途跋涉到蘇摩族給它治傷，會在它被帶到龍王城的時候游過去找它。
雖然從不說起，但是就像是一次午後它跑到在龍王城打工還債幹活的庫丘林邊上時，庫丘林一笑用手壓了壓它的腦袋時候心裡的感覺一樣，他對它的好都在庫丘林不經意的動作間，在他看上去豪放大大咧咧的外表下。
光之子庫丘林……真的就像陽光一樣，是個溫暖的超級大好人。
「等等——！阿修羅王，您要做什麼？」忍不住打斷了聖杯和阿修羅王對話的蘇摩神色大變想要衝上來卻被乾達婆王拉住，「格瑞爾……你……」
「蘇摩姐姐……」即使已經崩皮了，但是卻依舊因為習慣沿用了之前的稱呼的聖杯微笑著歪了歪頭，「沒事的，蘇摩姐姐。這是我的問題。」
聖杯勸蘇摩的話音剛落，阿修羅王就看著龍王的小鬼那伽竄上來抱著他的胳膊試圖把對準了聖杯的修羅刀奪下來。
阿修羅王：「……」
行動派的那伽：「那麼複雜的事情我不想管！總之我會保護格瑞爾的！代替庫丘林大哥！」說實話聖杯和阿修羅王的對話含含糊糊的那伽沒怎麼聽進去，但是有一件事他聽懂了，那就是阿修羅王要殺格瑞爾，而格瑞爾也想死。
絕對不行！！！
那伽抱著阿修羅王的胳膊一臉兇狠的樣子作勢要張口咬阿修羅王的手。
在那伽要衝動之前一直攔著那伽的孔雀撲上來把那伽扯開抱起來，「喂喂，別亂來啊。」
「放手！！」那伽在孔雀懷裡撲騰個不停。「你也是和阿修羅王一夥的吧！？放開！」
孔雀苦笑著沒躲沒閃被那伽的拳頭打了幾下，「小祖宗安靜點……阿修羅王也有他的考量。」
「有什麼考量我不想管！但是現在他想傷害格瑞爾，我只知道這個，我說過會保護格瑞爾的！」
一邊的耶摩也沉默著站到了跪坐在地面上的小姑娘面前以保護的姿態。他信任阿修羅王，但是不代表他會看著那個小姑娘出事。
尤其是在看見那個武技超群的男人為了保護這個小姑娘死之後。即使沒說過話也沒互相交換姓名，但是耶摩很佩服庫丘林，也尊敬他。
「……喂……這樣子看上去我們簡直是反派角色啊，你說呢，阿修羅王。」看著『六星』對格瑞爾的維護，孔雀覺得頭疼，一臉無奈的看著從剛才就一直沒說話的阿修羅王。
「是啊。」阿修羅王終於開口，剛剛和格瑞爾對話時候臉上流露出的些許動搖也完美的隱藏在他一貫的溫柔笑容下。
「這個情景你打算怎麼辦？」
「沒什麼的，畢竟這裡全部的人加起來也打不過我。」
這個倒是實話……
阿修羅王本來就是天界最強的武神將，若是未來的六星還有阻止的可能，現在的六星都還太嫩。
「……你要武力突破？」孔雀感覺著因為阿修羅王的話更加劍拔弩張的氣氛，苦起一張臉，「別這樣啊，冷靜點阿修羅王。」
「我很冷靜啊。」
和阿修羅王打很長時間交道的孔雀看著阿修羅王無可挑剔的笑臉，森森的覺得胃疼。
笑容下都黑成墨了還說自己很冷靜？！明顯生氣了吧？！
像是阿修羅王這種一般不生氣的人……一生氣簡直……#蠟燭#
知道一切，包括阿修羅王的心思和考量的孔雀只能一邊苦笑著一邊幫著阿修羅王，這種情況下阿修羅王生氣也是很正常的，他也覺得憋屈。
孔雀很喜歡格瑞爾，在見面之前僅僅是通過星見的能力看著他就想要幫她，更別提見面的時候格瑞爾還狠狠的刷了孔雀的好感度。
所以孔雀才更要幫著阿修羅王。因為阿修羅王所做的這些事情的結果對格瑞爾來說是『好』的。
天界最強的阿修羅王，還有最強的星見孔雀，他們使出全力能夠窺探到的可不僅僅是這一個世界的未來，能算計的也不僅僅是這一個世界的命運走向。
阿修羅王早就在格瑞爾的一言一語之間得知格瑞爾所在世界的『蓋亞』和『阿賴耶』，兩大抑制力，甚至格瑞爾對蓋亞的防備也是他不經意間灌輸的。
阿修羅王的護崽程度在孔雀看來簡直恐怖。
孔雀在阿修羅王送庫丘林和格瑞爾離開阿修羅城前往蘇摩族領地的時候去找過阿修羅王，交談之間聽著阿修羅王的盤算，一個沒忍住感嘆了句「阿修羅王，你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像是護崽的母雞」……
然後孔雀被一臉笑容的狂暴的阿修羅王揍的背後的翅膀都差不點被揪下來做烤雞翅。
——叫你說母雞。
即使格瑞爾並非實際意義上的他的子嗣，但是卻是他親手給予血脈，並且諄諄教導很長時間的孩子，可以說那個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的孩子完全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在阿修羅王觀念里那就是他女兒。
而且也是他未來的兒子阿修羅的姐姐。
阿修羅王從格瑞爾口中得知許願機聖杯的運作機制，他本可以選擇對『聖杯』許願解決他的願望卻非要折騰這麼一圈扮黑臉做壞人為的是什麼？聖杯的機制並非格瑞爾認為的那樣離開了那個世界就無法運作，由格瑞爾這個本體做媒介，柳洞寺地下的大聖杯自然也可以使用許願。
只不過這麼一來，格瑞爾會是什麼樣子就難說了。或許會因為那樣而失去現在的姿態回到本來的地方等待銷毀，或許會直接被世界的抑制力當做毒瘤抹殺。
所以阿修羅王猜測到這一點才會明裡暗裡的灌輸給格瑞爾不能主動去運作『許願機』的功能。
一旦真的使用了絕壁會出大事，而且說不定抑制力等的就是這個。
他做的這些事，每一件都是經過他深思熟慮在給格瑞爾鋪路。
給予格瑞爾血脈，那麼格瑞爾的意識在這個世界就得到了承認，他做為格瑞爾的起源，相當於黑箱運作給格瑞爾辦了這個世界的合法的居住票。這樣子，不僅僅是蓋亞和阿賴耶所在的那個世界，他所在的這個世界也同樣是格瑞爾的本源世界，即使格瑞爾有那麼一天被兩大抑制力排斥，她也可以回到這裡。
『殺掉』格瑞爾，是作為改變命運而必須的懲罰。不是他做的話，這個世界的抑制力做會更狠，那樣子格瑞爾就回不來了。
格瑞爾的存在是奇迹，也可以說是被排斥的異常，她的路很難走，阿修羅王從決定把自己血脈給格瑞爾開始就一直思考著怎麼能讓她未來安全點。
——那是他的女兒啊。
在他近乎已經認了命運，知道自己未來的『兒子』會因為滅天之禍而根本就無性別的時候，格瑞爾帶來了轉機，本就對自己的孩子超級在意的阿修羅王看見了他不僅有個兒子阿修羅還有個女兒格瑞爾的光輝未來……
提前進入傻爸爸模式的阿修羅王簡直狂暴了。
不過被公認最強的阿修羅王最狠的一點就在於他明明超級在意格瑞爾卻能夠面不改色的做出類似於傷害格瑞爾的事情。
一般的人即使知道這樣帶來的結果是好的還是會猶豫糾結，但是阿修羅王對自己更狠得下心。
修羅刀不會真的殺死格瑞爾，格瑞爾會進入下個世界，而格瑞爾得到了蘇摩族血液變得不死的這個身體也會被修羅刀封印起來等待格瑞爾旅程結束歸來。
這是他和孔雀看見的未來。
格瑞爾會平安無事回到這個世界，那個時候阿修羅也一定已經出生了。
一想到美好的未來，阿修羅王就充滿了幹勁，看著面前擋著他的六星，心裡的怒火倒是平靜了下來。
這些人怎麼說也是在保護他女兒，他生什麼氣。
——這大概就是明明也想保護女兒，卻因為難言的苦衷無法做到還得扮壞人的女控蠢爸爸嫉妒的怒火……
在一旁腹誹的孔雀明顯真相了。
看著格瑞爾身上破壞神的氣息越來越濃厚，孔雀心領神會的架起了結界，把六星都彈了出去，飄在一旁看著阿修羅王垂下頭在格瑞爾耳邊說了點什麼，然後對著格瑞爾的心臟揮下了修羅刀。
隨著血液噴洒到修羅刀上面，地底湧出的藤蔓一層一層的把格瑞爾的身體包圍在裡面，阿修羅王看著這個景象又順手加了幾個封印，又在外面架了一圈結界。
手裡的星杖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孔雀對著看向自己的阿修羅王的視線點了點頭，「放心，格瑞爾已經平安的離開了。」
離開的是格瑞爾的意識，阿修羅王給予格瑞爾的真正的身體卻被封印留了下來，由他和阿修羅王看守著直到格瑞爾回來。若非這樣，這個阿修羅王費盡心血創造的格瑞爾的身體肯定會被抑制力銷毀。
「這樣就好了。」阿修羅王鬆了一口氣，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剩下的就看格瑞爾的了。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解釋一下吧。」孔雀看著阿修羅王瞬移消失的身影，任命的對結界外因為格瑞爾乾脆利落的死亡而徹底僵硬住的眾人說道。
「關於破壞神，預言，我和阿修羅王的打算……」
孔雀笑的一臉狡黠，對著哭出來的蘇摩和咬破了嘴唇的那伽拋下了一個巨大的炸彈。
「——畢竟格瑞爾回來的時候你們還要迎接她啊。」[綜]落跑的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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