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援

第二章 求援

87_87271江東虎王盤踞潮州,豎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專做殺貪官接濟百姓的俠義事,虎王從不禍害百姓,對富商地主也不似一般匪患行『劫富濟貧』,因此虎王在潮州一代頗有名望,官府幾次剿匪都不了了之。

在五年後,虎王被他詔安,十年後大勝暹羅聯軍,一舉攻佔暹羅諸島,被封為靜海公,大漲國威,也使得大明商船再不受海盜和番邦海軍威脅。

蘇臻真不敢肯定虎王一如前世心中有百姓,她也不是驚才絕艷,城府極深的他,但她曉得求助虎王遠比指望三叔和劉守備忠誠更可靠。

蘇知府猶豫了,官匪勾結並非正道,虎王再善待百姓,他也是匪患。

「行大事不拘小節!」

一向唯丈夫為天的蘇王氏開口:「是薊州百姓要緊,還是你臉面要緊?就算以後被御史言官彈劾,逸哥也不曾愧對薊州百姓,大義上沒有瑕疵。一旦薊州失陷,堤壩不保,即便逸哥捨身殉國,流離失所的百姓也不會感激逸哥。」

「瀟兒出城去兩江總督府衙求助,我亦無法離開蘄州。」

蘇知府為難的攤手,「誰去說動虎王領部署趕來?身份不夠,無法取信虎王。」

「爹若是信得過我,我願意代替您去潮州。」

「你?!」

蘇知府本能的搖頭,真兒是他們夫妻期盼多年才得的女兒,自幼嬌養非常,夫妻兩人把真兒寵得天真浪漫,略顯驕橫。

據說虎王最不耐煩的便是像真兒這樣的千金小姐。

「爹信不過我?」蘇臻真直到現在還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想她蘇臻真,一代奸妃,獨霸帝王,上打王公貴胄,下壓六宮粉黛,說一不二……所有輕視她的人都以凄慘收尾。

「並非信不過真兒,我擔心虎王性情粗野傷到你。」

「爹就是信不過我!」

蘇臻真同虎王交情不深,看不上虎王的草莽做派,但虎王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鐵杆支持者,再看不上虎王,蘇臻真也了解虎王幾分。

「我在爹娘面前是嬌嬌女,不懂事的小丫頭,在外人面前我還能像在你們身邊一般無二?」

蘇臻真嬌憨綿軟一下子隱去,黑亮的眼睛讓人不敢近視,自有一股凌厲的鋒芒。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真兒彷彿猛然間長大了,同他們印象中差距有點大。

「您把官印給我,並給虎王寫一封求助的書信。」

「求助?」

蘇知府忽略了蘇臻真語氣里的命令色彩,似對上官或是同僚商量對策:「有失體統。」

「爹!」

蘇臻真拿白眼仁看他,什麼話也沒說,似等蘇知府認錯。

「……是求助。」

蘇知府忙走到書案旁,仔細斟酌書信該怎麼寫。

蘇王氏抿嘴一笑,靜悄悄的侍立在一旁為蘇知府研磨。

「簡單,明了最好,虎王認字不多,太複雜了他看不懂。」

蘇臻真拿起放在桌上的藥膏,打開蓋嗅了嗅,差強人意,時間緊迫也容不得她再給父親配藥了,幾步走到蘇知府近前,蹲下身,看到紅腫淤青的膝蓋,她差一點又落下淚來。

「真兒,不用。」

蘇知府不想因自己的傷口嚇到真兒。

「別動!」

「……」

蘇知府雙腿如同雕像一般,不敢動了,火燒的小腿傳來絲絲涼意,柔軟的手指似蝴蝶飛舞快速在他小腿上指指點點,他頓時覺得舒服許多,低頭看了一眼認真為自己上藥的女兒,他心中一熱,自家閨女太孝順了。

真兒這般好,他怎捨得便宜哪家野小子?

萬一真兒被欺負怎麼辦?

他得活著,不能把真兒完全託付給永安侯或是同真兒指腹為婚的納蘭家。

蘇知府手中的毛筆沾滿墨汁,鋪開宣紙,揮筆字落,虎兄可有子女?我有一子一女,為國捐軀我不怨言,只不忍讓他們無父母疼愛維護,看不到兒女出嫁娶婦……

從自家說到蘄州百姓,說到蘄州之危。

不知何時蘇臻真已經站在他身邊,看向蘇知府的目光讓人心疼,彷彿蘇知府如同幻覺,隨時都會消失。

蘇知府寫完書信后,抬眼正好看到女兒眼底蓄滿淚水,心中一痛,在蘇臻真手腕處拍了拍,「真兒,無論生死,我都不會丟下你,把你送到京城去。」

「我們都不會死!」

蘇臻真含淚自信的笑了,反手握住父親的大手,「誰想要我們的命,我就先殺了誰。」

蘇臻真把掛在牆上充作裝飾用的寶劍取下,拔劍出竅,手指在鋒刃處輕輕拂過,劍身反射的燭光給蘇臻真平添一抹肅殺氣息。

蘇知府看呆了,在蘇臻真拿信和寶劍離開后,自問又似詢問,「她是我們的真兒?」

「當然是。」

蘇王氏確定的點頭,「逸哥懷疑真兒?」

她蹲下身來,為丈夫放下挽起的褲腿,柔聲道:「真誠,果斷,聰慧,堅韌,自信,璀璨如明珠……真兒如同我們希望的一樣。」

即便蘇臻真成長過快,真正疼愛蘇臻真的父母也不會懷疑她。

無論再怎麼變,蘇臻真都是他們最疼的女兒。

******

去潮州的路程不近,快馬加鞭的話需要一晝夜,此時不僅是夜晚,又下雨,道路泥濘,蘇臻真領著不多的兩名隨從縱馬趕路。

疾馳的馬匹使得蓑衣被勁風颳起起不到擋雨的作用。

蘇臻真的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濕透,濕漉漉的衣裙貼附在身上冰冷難受,一向注重享受的蘇臻真自從遇見他之後,就沒再受過苦了,此時蘇臻真根本不會計較這些,快點,再快點。

她手中的馬鞭頻繁的落下,駿馬吃痛,四蹄飛快的在泥濘的官道上疾馳。

即便有蘇知府坐鎮堤壩,蘄州危險的局勢讓些許富商官宦趁著天黑雨夜悄悄離開,在官路上,亦有馬車拖著行李貴重物品行駛著。

蘇臻真騎得馬腳程很快,又是名駒,她帶得人又少,自然引起路人的貪婪。

突然,蘇臻真見到前面的道路閃過五六個黑影,行近一看是穿著蓑衣的膀大腰圓的漢子,蘇臻真眼珠一轉便曉得碰上劫道的了。

「小姐,怎麼辦?」

緊跟在蘇臻真旁邊的隨從氣喘吁吁,人數上他們不優勢,「要不把老爺的官印拿出來?」

「用不上,太耽擱功夫!」

蘇臻真緊了緊韁繩,輕蔑的說道:「他們也配見我爹的官印?」

「衝過去!」

「……」

小姐好威武!

隨從眼見著自家小姐縱馬揚鞭直奔劫道的無良漢子,如同一道閃電疾馳,劫道的人顯然沒料到嬌滴滴的小姑娘敢直衝過來,愣神時,蘇臻真舉起了馬鞭,把他們一群人當做馬抽。

「哎呦,哎呦。」

漢子的臉上,身上挨了好幾鞭子,紛紛向旁邊閃去,讓開道路。

等他們回過味,蘇臻真已經領人遠去了。

他們跺腳大罵,「哪家的潑婦!」

一切的咒罵被蘇臻真拋到腦後,她再一次融入籠罩在天地間的雨幕之中。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蘄州附近暴雨連連,官道泥濘不堪,坑坑窪窪很不平坦,陷人陷馬的泥坑水坑暗藏兇險。

蘇臻真催馬疾馳,又是走夜路,騎著的駿馬馬腿陷入神坑中。

駿馬嘶鳴前傾,蘇臻真見勢不妙,順勢從馬背上翻滾下來,衣裙上沾滿了泥土,斗笠掉落,頭髮打著縷緊貼額頭,她極是狼狽。

「小姐。」

後面兩個隨從騎術不夠精湛,胯下的馬也落入水坑中,把馬弄出來著實得廢一番功夫,好在他們的馬只是疲憊,而蘇臻真的馬折斷腿。

蘇臻真顧不上狼狽不堪的儀容,揚起下顎,雨水沖刷著她清麗的容顏,「不服,我不服。」

上輩子,再艱難的日子她都過來了,把一眾仇人收拾得凄凄慘慘,這輩子……她不想再走前生的路。

踏踏踏,馬蹄聲響,沉悶的馬蹄聲似對蘇臻真來說不亞於世上最好的樂曲。

她先看走近的駿馬,長毛,結實有力的馬腿,馬身修長健碩,正適合趕路的千里駒。

這匹馬她一定要搞到到手。

她的目光向上看去,馬背上坐著一位年輕的少年,面冠如玉,卓爾不群,芝蘭玉樹宛若渾世佳公子。

這人有些眼熟?!

蘇臻真閃過殘缺的畫面,直奔那人而去。

少年先看到狼狽的少女,最吸引他得是少女的雙眸,宛若餓了許久的人總算找到一口吃的,他知曉自己俊美受閨秀的愛慕,難道他魅力比在京城更足?

眼前的少女目光太過熱切。

「公子。」

蘇臻真扮柔弱駕輕就熟,上輩子就被手下敗將罵為虛偽的白蓮花。

只要能達到目的,蘇臻真可做白蓮花,可做炫目的牡丹,可為傲骨的寒梅,甚至可以做病西施。

眼前的少女雖是狼狽,通身上下別具柔弱惹人憐惜的氣質,被她水盈盈的眸子看著,再鐵石心腸的人都很難拒絕她。

「我有一事相求,還望善良的公子能答應……答應……」

適時的嗚咽聲更是讓人心中有如翎羽劃過。

她的聲音極為悅耳動聽,便是略顯得沙啞也實在是勾人,莫非她自薦枕席?

他是答應?

還是拒絕?

見馬背上公子身體前傾,蘇臻真一把扯住他的袖口,使勁一拽,嘭,少年直接從馬背上摔下來,蘇臻真握緊韁繩翻身上馬,無視跌入泥坑中的貴公子,「借馬一用。」

公子哥目瞪口呆,只見奪馬的少女帥氣的一樣手,一根金條砸在他臉上。

「這是酬勞。」

「……」

他望著遠去的人影,握緊金條,以前都是他拿銀子砸人,這次被人砸,是報應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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