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典禮結束之後，學員們下午自由熟悉環境，遠遠一大堆軍校生湊成了一堆，互相暫時告別，迪奧從那群少年之中好不容易鑽了出來，往阿爾傑跟修斯特的方向趕過來。

「走吧，我餓了，下午自由支配。」迪奧跑過來，說道。

「幾點報道。」阿爾傑問他。

「七點。」

「明天就開始上課了吧，明天上午什麼課。」阿爾傑一邊問，一邊往前走，薇薇安好奇的聽著，修斯特去開飛艇。

迪奧說道：「戰術分析。」

修斯特把飛艇開了過來，這個時候他的私人終端震動，顯示的是查爾斯，修斯特看了一眼正在跟迪奧聊天的阿爾傑，他接了起來，查爾斯頭像浮現出來，他的神色有些嚴肅：「陛下，我暗中派去保護你們的特工，被人幹掉了。」

「知道是誰幹的嗎？」

「目前還沒有查出是哪一方勢力乾的，我感覺....」查爾斯扯了扯嘴角，手上好像沾著些血跡，挽著袖子，沒穿外套，一看就是剛從刑訊房裡出來。

\」快說。」修斯特顯然沒了耐心。

「像熟人手法，可是這個人已經死了很久了，最了解他的還是閣下，我想讓閣下看看那些屍體。」查爾斯繼續說道。

修斯特看了不遠處跟迪奧說話的阿爾傑，半響才說：「不行，查爾斯，不能再把他卷進來了。」

阿爾傑往車上走來，他疑惑的問一句：「你再跟誰說話。」

修斯特倒是沒有隱瞞：「查爾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那麼你先回去吧，我帶他們倆去吃飯好了。」

修斯特搖搖頭：「沒什麼大事，阿列克可以處理好，咱們走。」

飛艇離開了小島，阿爾傑也不知道修斯特要開到什麼地方，他們的飛艇在一個半小時內橫跨了好幾個時區，直至進入了已經變成了黑夜的另外的半球。

迪奧跟薇薇安都好奇極了，這是要去哪裡吃飯，飛艇在半途之中陡然離開了航道，飛進了雲層，車窗封閉，他們在雲層之中穿越了許久。

直到薇薇安都有些困了，飛艇才開始緩緩下降，終於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停了下來，修斯特從椅子底座的箱子里拿出一件厚重的外套搭在阿爾傑肩上，還囑咐薇薇安也拿出來外套穿上。

迪奧到是乖乖的沒有像往常那樣大呼偏向。

這時，有身穿燕尾服帶著黑色領結的侍者，走上前來，恭敬的打開了飛艇的門。

阿爾傑說了一聲謝謝，走出飛艇的門外，這一瞬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一條由無數星星組成的長河橫跨天際，與他腳下同樣一條橫跨天際的星河，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形，分不出到底哪一個是真實的，哪一個才是倒影。

頭頂，腳下，無數星辰閃耀，遠處萬千星辰形成的盡頭之處，竟然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兩邊還站著幾名侍者，修斯特快步走了過去，突然轉身，他拍了拍手，長長的桌子上竟然燃起了幾點燭光，而在隔著幾步的距離之外的地方，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倒映著無數星辰，一名琴者修長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演奏。

「這地方怎麼樣？」他展開手臂往天空看去問阿爾傑。

阿爾傑動了動嘴，笑著說了句：「悶騷。」

「親愛的，這叫浪漫。」

「好漂亮父皇，我將來要在這裡結婚，這裡叫什麼名字？」薇薇安大大的睜著眼睛，生怕錯過一點美景，星光倒影進了薇薇安的眼裡，薇薇安甩著尾巴一蹦一跳，轉起圈來，薇薇安興奮的笑出聲音來，完全沉浸在美景之中，忘乎所以，險些摔倒，修斯特一把拉住薇薇安。

「歡迎來到，新烏尤尼斯鹽沼，真正的天空之境，這位小公主，給父皇賞個臉吧。」修斯特說著向女兒擺出一副邀請舞伴跳舞的姿勢來，薇薇安咯咯的笑出了聲，把手輕輕的搭在修斯特的手上，在修斯特的帶領下，跳起了華爾茲，薇薇安的裙擺飛揚起來。

鋼琴演奏的樂曲不知不覺就變成了，海瑟薇最喜歡的那首--最後的華爾茲。

阿爾傑充滿了熟悉又懷念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每次宮廷里的那些舞會，舞會上每次都會演奏起海瑟薇最喜歡的這隻曲子，高大英俊的皇太子殿下總是會帶著漂亮的海瑟薇公主殿下在舞池最先開始起舞，如今海瑟薇換成了薇薇安，什麼都變了，可是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薇薇安跟著修斯特的步伐，前進後退，轉圈，身姿輕盈，裙擺飛舞，漫天的星光都旋轉了起來，最後索性閉上了的眼，跟著修斯特的節奏跳起來，薇薇安小聲跟著輕哼著，偶爾說道：「這首曲子真是好聽，是因為這是爸爸最喜歡的嗎？」

修斯特搖了搖頭：「這是我最喜歡的，因為每次父皇帶著妹妹用這首曲子起舞的時候，你的爸爸總會第一個看過來，一直一直看很久。」

薇薇安總覺得父皇這句話似乎還有其他的意思在裡面。

薇薇安被修斯特牽著，在圍繞著星河軌跡跳了一圈之後又回到華爾茲開始的地方，這時修斯特突然鬆開了手，阿爾傑一往前，接過薇薇安的手來，薇薇安覺得節奏突然變了，緩慢了下來可是卻變得無比的溫柔，每一個舞步都有無盡的溫柔，感覺自己好像被珍惜著，她忍不住睜開了眼睛，臉上一陣驚喜，「爸爸。」

阿爾傑一笑：「怎麼才感覺出來！」

修斯特帶著薇薇安舞姿是愉快又激動的感覺，而阿爾傑帶著薇薇安又是另外一種感覺，薇薇安只覺得爸爸的摟著自己特別的溫柔，就好像踩在一團棉絮上一樣，薇薇安忍不住頭就靠在阿爾傑懷裡了。

迪奧不知道怎麼搞的，滿臉通紅，他低著頭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清晰的不得了，而自己背後就是一整條星河，還有盡頭出孕育行星誕生而出的一大片星雲，甚至升出一種萬千星辰盡在我腳下的感覺來。

他看著阿爾傑帶著薇薇安跳舞，冷不丁的問站在一邊的修斯特說道：「你說，是爸爸這樣比較受歡迎呢，還是像你那樣呢？」迪奧似乎陷入矛盾之中，青春期的小alpha開始思考以後的人生大事，他是要走老爸傲嬌禁慾路線呢，還是無下限流氓路線呢？

修斯特倒是很願意跟他討論這方面的問題：「要追人魚，首先要有個優雅的舞姿，當年你爸可是穿著那身軍裝迷住了帝國上流社交圈一大片未婚的雌性人魚。」

迪奧懷疑的瞅了一眼修斯特然後涼涼說道：「可是不也引來了不少狼嗎？最後連渣子都剩不下，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這樣就挺好。」

修斯特狠狠拍了迪奧腦袋一下，迪奧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迪奧大叫道：「混蛋，說你是狼還抬舉你了好嗎。你就是個欺騙我爸這種感情小白的大禽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不把你爸吃了，能有你這個小混蛋嗎？」修斯特要往迪奧臉上招呼。

迪奧趕緊一縮脖子說到：「我這幾天牙疼，你別打我臉。」

「過來，我看看。」修斯特招招手。

迪奧嘴巴一張，指了指自己的犬齒，含含糊糊說道：「疼，我想去拔了。」

修斯特一下子樂了：「是犬齒里的腔體開始生長了，這是要開始分泌信息素了，最近不要添，別喝涼水，也就疼幾個月而已。」

\」我最近疼得都沒辦法好好吃飯，這麼麻煩，為什麼不能拔了。」迪奧有點沮喪。

修斯特一臉奸笑在迪奧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小alpha覺得自己的三觀粉碎了又粉碎，臉紅的不成了樣子。

「犬齒裡面可以注入alpha信息素，omega人魚發情的時候，alpha就是用犬齒刺破omega人魚後頸上的腺體，注入自己的信息素，這是標記的第一步，也是臨時標記，但是過一段之間omega人魚身體會徹底徹底代謝掉。要想永久的標記還需要完全的結合才行。那你還要拔了嗎？」

小迪奧咽了咽口水，好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問道：「不拔了，不敢拔了，事關alpha尊嚴問題，不過什麼是完全的標記。」

然後修斯特繼續小聲教育兒子，迪奧兩眼發直，一臉白痴狀，臉色通紅，但是聽的倒是異常認真，梗著脖子，僵著腦袋，時不時點頭。然後當修斯特說道，omega發情期的時候，alpha會無法控制自己，迪奧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怪不得，爸爸說讓我離人魚遠點呢。」

修斯特臉扭曲了一下，他覺得有必要跟阿爾傑談談關於迪奧的教育問題。

薇薇安招招手：「我餓了，你們再說什麼呢。」

迪奧一本無比正經的說道：「小丫頭不能聽，alpha之間的秘密。」

阿爾傑看迪奧臉紅的不正常，想要伸手去摸摸迪奧的額頭，雖然是alpah，但是也不一定就不會長病，迪奧臉色更紅了，頓時往後退了一步，不讓阿爾傑碰他。然後竟然用羞羞答答的表情的看阿爾傑，還伸著腦袋總想往阿爾傑身後看。

「你這個孩子怎麼怪怪的，如果不舒服.....\」

\」不是的爸爸，真的不是，你就別問了。」迪奧別彆扭扭的趕緊從阿爾傑身後繞了過去，找了地方坐下。

其他幾個人也坐了下來，漫天星光下，燭光晚餐，鋼琴曲，本來總會大吵大鬧的迪奧格外的安靜，薇薇安看著阿爾傑不斷往自己盤子里堆菜，願意吃的就吃下去，不願意的吃的就丟到修斯特的盤子里去，修斯特盤子里，還有薇薇安咬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好的東西，然而是薇薇安丟過來的，他還是綳著臉吃了下去。

迪奧果然看見爸爸領口後面露出的半個齒痕，突然之間腦袋就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畫面一樣，臉更紅了，簡直不能直視小特跟爸爸，迪奧覺得自己耳朵要冒煙了。

「這是怎麼了？」阿爾傑覺得迪奧很奇怪，「真的不是不舒服。」

薇薇安也奇奇怪怪的看著他，手拍了拍迪奧的肩膀，迪奧手一抖，叉子掉在了地上，一臉被欺負的小媳婦臉色，掙扎到：「別動我。」

修斯特哈哈大笑起來，迪奧的反應簡直比他當年還誇張，太好玩了。

阿爾傑瞥了修斯特一眼，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說道：「你沒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吧，迪奧這小子怎麼這麼奇怪。」

修斯特長腿一伸，夾住阿爾傑在桌子底下的小腿。說道：「兒子大了，有些事情就要教清楚。」

「教什麼，什麼？」薇薇安問道。

阿爾傑跟修斯特同時咳了一聲：「吃飯，薇薇安。」

吃了飯，薇薇安又玩了一陣子，後來薇薇安玩累了趴在修斯特背上睡著了，迪奧也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修斯特命人將迪奧送回軍校，薇薇安被阿列克派來的人接走了。

阿爾傑坐在鹽沼上，盯著夜空看，他總有一種看不夠的感覺，修斯特送走了迪奧跟薇薇安，將一張非常工整的紙放在阿爾傑手裡，還遞給阿爾傑一支鋼筆。

「簽字吧。」修斯特坐在他的旁邊，手搭載阿爾傑肩上。

「還差一樣。」阿爾傑在修斯特眉心吻了一下說道。

修斯特拍拍手，他的侍衛官送上來一塊光板，修斯特遞給了阿爾傑看，上面寫著《銀河系總星系聯盟簽署意向，以及六大常任理事集團初步規劃綱要》

阿爾傑看著這個說道：「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你終於勸動那些老頑固了，難得這些老傢伙願意放下成見，這麼一致，這樣一來，各個勢力之間爆發戰爭的可能性就會降低很多，不過帝國的犧牲也很大吧。」

修斯特竟然搖了搖頭：「阿列克，還有利伯坦都出力了，新星聯這邊這次竟然意外的順利，除了亞歷山大家族幾乎一致的同意外，卡地亞家族也沒有反對，雖然我能支配那個家族一部分，然而最終的還是因為喬納森少將儘力的遊說。就連東銀河那些國家也紛紛贊成。」

「帝國也沒少出血吧。」阿爾傑知道，作為銀河系內最強大的國家，要讓那些小國支持這項決定，必然要拿出一定的誠意。

「這種出血，也只是暫時的，而且回報更大，技術交流與貿易往來，惠及的最後還是帝國，畢竟帝國的那些資本階層的市場與資源是前所未有的擴大，不過這種對於以後銀河系真正的統一來說只是一個前奏而已。」修斯特將阿爾傑摟在懷裡。

「我只知道這次爆發的外來星系的侵略，會是人類空前團結的一次絕好機會，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若是錯過了，只能靠下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來填補，如果是迪奧跟薇薇安這一代人，我是不願意看到的，新星聯跟帝國鬥了那麼多年，也沒得到什麼，最後外來侵略者憑藉著強大的武裝輕易就奪走了新星聯的老巢，卻還是要靠聯軍才能把首府奪回來。」阿爾傑說著拿者鋼筆，在那張結婚的登記的證書上，簽署下自己的名字。

修斯特拿過那張紙來，認真的念起最下面的那行小字。

阿爾傑-愛德華德與修斯特-馮-菲亞特利斯，至此，成為合法伴侶，無論健康還是疾病，富有還是貧窮，始終忠誠於伴侶，直到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