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87_87224從陳思涵回歸學校，兄妹倆的生活就走上了正軌。白天上學，晚上回來一起趴在桌子上看書，不過陳思涵看的是課本，陳思韻看的就是小人書了。她倒是想跟着看看課本的，可惜，不敢露餡兒。

一轉眼就是七月，中考要開始了。這是個大日子，連王奶奶和張奶奶都忙活起來了，早早兩天就上門打招呼，不讓兄妹倆下樓買飯了，而是這家一天，那家一天。

陳思韻也不去幼兒園了，要麼跟着張奶奶，要麼跟着王奶奶。一早送了陳思涵出門，自己在家裏抓心撓肝的等，生怕這次中考再出現什麼問題。

要知道，中考就是他們兄妹命運的轉折點，考好了，以後的人生不說是一帆風順了吧，但也能少點兒波折。雖然後世，很多人抨擊z國的教育制度，但不管到什麼時候，學習好的人，總是會被多照顧幾分的。有老師護著，就是有社會上的小混混找麻煩，學校也會出面給予一些幫助的。

可要是學習不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別人提起來都是一句自作自受。你要是安安生生，不惹事兒，為什麼那些小混混就沒盯上別人只盯上你了？

這個社會，有時候就是這樣，說它很殘酷，但好人也不少。說它很溫暖，但也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陳思韻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自己兄妹兩個放到陽光下面，而不是隨時都能被人踩一腳的陰影里的青苔。

中考是兩天時間，最後一天下午，張奶奶看陳思韻屁~股下面跟撒了釘子一樣，時不時的就要到門口去看兩眼，就忍不住笑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咱們一起去接你哥哥吧？看你這着急樣！」

一邊說着，一邊拿了陳思韻的小太陽帽給她戴上，心裏也有些嘀咕，，自己本來還想着等思涵中考完了說說抱養的事情呢，這兄妹兩個感情這樣好，到時候事情怕是不太好說吧？

陳思韻可不知道張奶奶在想什麼，聽說能去接陳思涵，立馬高興的從沙發上滑下來，喜滋滋的拉着張奶奶往門口去。中考是要交換考試場地的，原本陳思涵上學的地方就離小區有兩三站路，現在換了考場，就得繞遠路了。

等她們兩個從公交車上下來，已經是五點了，還有半個小時考試結束。校門口人擠人，綿延出來好幾里地，都是等著孩子中考的家長。張奶奶和陳思韻一個老一個小，她們也擠不過去，只好就在最外層等著。

旁邊家長也沒心情說話，一會兒看看手錶，一會兒看看學校。終於熬到五點半，學校裏面響起收卷子的哨聲。十分鐘后，學校大門打開，開始有學生陸陸續續的走出來。

陳思韻也着急，踮着腳尖往裏面看，陳思涵要回家就得經過這個路口，只可惜，人矮，踮再高也白搭。人群散開的很慢，又是半個小時，才總算是看見學校大門了。

張奶奶看了半天也沒看見人，有些猶豫：「是不是思涵已經出來了？咱們之前也沒說來接他，他會不會已經回家了？」

陳思韻也說不準，瞄一眼，再瞄一眼，然後就是一喜：「哥哥！」甩開張奶奶的手就衝過去了，陳思涵正背著書包低着頭往外走，被小小軟軟的身子撞上，還吃了一驚，等看清是自家妹妹，就忍不住笑，伸手刮刮她鼻子：「你怎麼來了？來接哥哥嗎？」

「張奶奶帶我來的，我想哥哥了，哥哥考試考好了沒？能不能考第一？」陳思韻急忙問道，陳思涵有些為難：「第一好像有點兒太難了……」

陳思韻張大嘴，難道考砸了？看哥哥的臉色，好像確實是有點兒不太好啊，算了，大不了，可以花擇校費嘛，反正只要肯想，總有辦法的。

趕緊伸出小手摸摸陳思涵的手背：「哥哥不傷心，這次沒考第一，咱們下次考第一。」

陳思涵忍不住笑，妹妹可真體貼。費勁兒抱着人親了一口，揉揉腦袋安慰道：「不要擔心，雖然考不了市第一，但考個學校第一還是可以的。大約，是能上第一中學的。」

陳思韻費了好大勁兒才綳著臉上的笑容，只做出迷茫的表情——她一個五歲的小孩兒，才不知道第一中學是幹什麼吃的呢，第一中學啊，不愧是她陳思韻的哥哥！

張奶奶倒是挺高興：「能上第一中學就好了，那學校是重點高中，升學率也高，不過就是有點兒離家太遠了，走走走，咱們先不說這個，先回去好好吃一頓！終於考完試了，今天奶奶給你們做大餐！」

「謝謝奶奶。」陳思韻立馬笑嘻嘻的道謝，這段時間喝多了空間水，再加上小孩子本身就是白白嫩嫩香香軟軟的，那小模樣討人喜歡的很，張奶奶被她叫的，恨不得立馬就給她做出來一桌子好吃的東西來。

陳思涵搶著買菜，被張奶奶給教訓了一頓，後面陳思韻趁機對哥哥做鬼臉。

張叔叔張阿姨一下班就聞到香味兒，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兄妹倆，立馬笑了：「我就說，媽今天怎麼捨得做大餐了，原來是思涵和思韻在，對了，思涵考試怎麼樣了？」

陳思韻顛顛兒的過來給張叔叔張阿姨拿拖鞋，喜的張阿姨抱着她使勁親：「哎呦喂，我的小乖乖怎麼就這麼貼心呢，阿姨實在是太感動了！來，親親！」

「我自己覺得考的還行，要是進不了一中，我想進十三中。」十三中是一所私立高中，才興起來五六年，升學率也算是可以，但這個學校離家比較近。唯一的壞處是，私立中學，學費都特別高，考分達不到錄取線，擇校費要比其他學校高出來好幾萬。

學校錄取是按照分數排行和居住地來的，陳思涵報考的是一中，要是沒考上，就只能等上面分配。要是不想去分配的學校，就自己找門路去別的學校。

「十三中也不錯，咱們先看看分數，要是分數夠一中的錄取線了，就什麼都不用忙了，要是不夠，到時候我想想，看能不能給你找找熟人，這個擇校費，能少給點兒就少給點兒，你們兄妹兩個又沒什麼進項。對了，思韻的鋼琴班還去不去了？」

張叔叔側頭問道，陳思涵看了一眼妹妹，笑着點頭：「要去的，不能耽誤了妹妹。」

陳思韻在一邊聽見，趕忙舉手要求發言：「我不去學鋼琴了，我要去學跳舞！」

陳思涵有些驚訝：「不學鋼琴了？之前不還很喜歡鋼琴的嗎？」

「現在不喜歡了。」陳思韻笑嘻嘻的說道，上個鋼琴班一年學費都得一萬多了，這還是找的一般的老師，要是偶爾來個音樂學校的，加課就得一個小時□□百了。另外，初期過後，還得買鋼琴，好的鋼琴至少三萬，差的也要一萬多。想繼續往下學，就得請更好的老師，這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練舞就簡單多了，一節課一百多，一周去一次，也不用買設備。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長大了又不打算當鋼琴家，學鋼琴用什麼用？至於練舞，至少還能鍛煉身材了，雖說空間在手，她也不用怕長胖。但身型更好她也不嫌棄啊，還能培養氣質，一舉兩得。

可惜，陳思涵和她的腦電波不在一個頻道上，聽見妹妹不願意學鋼琴，臉就拉下來了：「不喜歡也不行，做人得講信用，你之前說了願意學，那就要學出個成績來，你今兒不喜歡了要換練舞，那明兒不喜歡跳舞了是不是又要換長笛？後天不喜歡長笛了是不是又要換古箏？」

陳思韻低着頭捏手指頭不吭聲，張阿姨趕緊打圓場：「其實這個事情吧，不用太着急的，小孩子性格定不下來，現在說還太早，不如等她六歲了再說，到時候說喜歡哪個選了之後就不能後悔了，思韻說好不好？」

她兒子年紀大了，早就上大學了，那個時候吧，哪兒和現在一樣，鋪天蓋地的幼教班，小小孩子五六歲就得什麼都學，連個出去玩耍的時間都沒有了。

不過，到底是別人家孩子，她也沒敢多說，只露著陳思韻笑道：「思韻會聽哥哥的話對不對？」

陳思韻小心翼翼的瞥一眼陳思涵，蹭過去拉他手：「哥哥不生氣，我聽哥哥的。」

陳思涵本來就捨不得對妹妹生氣，見她膽怯，趕緊揉她腦袋：「哥哥沒生氣，那咱們今年就不去學鋼琴了，等明年再去好不好？」

反正也就剩半年了，他還說不定考上哪個高中呢，到時候要是離家遠，說不定妹妹的幼兒園也要換一個。這些都得先等等，等成績單出來才能說。

張奶奶在廚房門口探頭，喊兒媳婦幫忙端菜，陳思韻蹦蹦跳跳的要幫忙，張奶奶就給她一把筷子讓她去分。

吃了飯，兄妹兩個告辭回家。張阿姨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笑着說道：「媽，我看你也別給思涵說抱養的事情了，他對他妹妹看重著呢。」

張奶奶嘆口氣：「我今兒也這麼想來着，哎，算了，咱們看着幫襯幫襯吧，思涵年紀也不算小了，要真是撐不住了，到時候……哎，這事情啊，真不好辦，到時候思韻年紀大了，也不好被人領養了。」

「我看思涵那孩子，像是心裏有數的，咱們就不用管了。」張叔叔靠在沙發上，端著茶杯按遙控器：「再說了，老陳兩口子好歹還留了一套房子，就是賣了房子，也夠兄妹倆花了，你們就別瞎操心了。」

「你說的輕巧，房子能賣嗎？你看看現在這房價長的，以後思涵娶媳婦，沒房子能行嗎？」張奶奶嘀咕道，張叔叔忍不住笑：「媽，你就瞎操心，思涵娶媳婦至少得十年呢，再過三年思涵可就成年了，大小伙兒了，難道還找不到工作？三年很好過去的，實在不行，咱們家也不缺一碗飯，讓他們吃三年飯也沒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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