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可攻可守
觀眾有默契地圍成一大圈，進可攻退可守，都擺好了姿勢。
風藍和努迪巴克費好大勁才穿進去。***中間一個面容樸素的女孩哭哭啼啼地抱著一個男人的腿，男人衣著華貴，五官斯文，面有難色地想把女孩拉開。
「不要走啊……嗚……」女孩大哭特哭，地上濕潤了一灘眼淚。
「主人，她的眼睛好象比你還大。」群眾里有人小聲道。
「那是哭腫的關係。」另一人揚起眉毛，睜大眼睛道。
隨著其他觀眾的倒吸一口涼氣聲，場內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男人將女孩的手用力掰開，然後頭也不回就走。女孩在一邊越哭越大聲，大有淚盡氣絕之勢。
一道身形快速擋在男人面前。
一個身著白色法師袍的少女一臂橫攔，一手撥弄額頭上垂下來的劉海，「男人不應該讓女人哭泣。」為了想這句台詞差點錯過了出場的好時機。
「這位魔法師大人，請借道。」那男子微微屈下身體，從他僵硬的動作來看，顯然沒有這種習慣。
風藍摸了摸下巴，「我認識你嗎？跟你身熟嗎？」
男子被她挑釁的語氣有些嗆道，略頓了頓，「初次見面。」
「那我為什麼要借東西給你？萬一你借了不還了怎麼辦！這樣我不是很虧？」她歪著頭，邪邪地笑，擺明就是強詞奪理。
那女孩突然衝過來，用身子擋在那男子面前，怒氣沖沖道：「你講不講道理！別以為你是魔法師就可以為所欲為！橫豎一條命，我豁出去了。」
由於她剛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起話來是口沫橫飛。風藍倒退半步，尷尬地用袖子擦著自己的臉，被她的話咽了半天，然後不自然地賠笑道：「我這不是看現場氣氛太僵硬出來緩衝一下嘛。沒事，你們該哭的繼續哭，該走的繼續走，當我無聊白搭這茬。」雖然表面說得不在乎，心裡卻還是有點疙瘩，畢竟自己也算是一片好心，如果忽略那一點點英雄主義的話。
她剛一轉身，自己的袖口就被拉住了，那女孩躊躇地咬著下唇，表情真實地反映著內心激烈的掙扎。風藍停住腳步，有點不耐煩地看著她。就當自己管錯了閑事，她還想怎麼樣？
那女孩突然當著眾人的面，跪了下來，「魔法師大人，請幫幫我們吧！」剛才看她為難男子才會出言頂撞，但轉念一想她正是為自己打抱不平，這樣的人也許正是神派遣下來解救他們的使者！
風藍輕輕地甩了甩袖子，好似固執地依舊往前走的樣子。切，一會鞭子一會糖，但她三歲小孩哄哄就轉嗔為笑嗎？
男子看了看女孩，遲疑一下，也跪了下來，「請幫助我們吧。」
周圍的人本來一直在竊竊私語的，現在也都屏息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對於現場一波三折的劇情都投以高度關注。
風藍表面聲色不動，心中卻暗爽不已，受損的自尊心和顏面也立時得到了修復。
「有點為難啊……」其他人因為她的答案而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風藍莞爾一笑。「我還不知道你們發生什麼事情，讓我怎麼幫忙啊。」
*
一家不起眼的酒家。
風藍和努迪巴克奮力與桌上的食物做鬥爭。
當他們同時出現時，那雙男女吃驚不小，因為從他們穿得袍子上來看，應該分屬不同陣營，想不到一個是主人一個僕人的關係。原本想大概是光明的女魔法師打敗了代表黑暗的男魔法師，所以才收在身邊當僕人順便感化，但看他們的相處模式又覺得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反而更像一對翹家的小情侶。
如果風藍和努迪巴克知道他們想法的話，大概會滿頭黑線吧。
「主人，」努迪巴克吃得心滿意足地揉著肚子，阿諛道，「再過去就是阿沙尼亞了，不如我們……」
「不行。」阿沙尼亞還差個十萬八千里呢。她頭也不抬地回道，「本小姐這次是……微服私訪，所以要低調。」對上努迪巴克不滿的目光，她的眼中閃爍警告的光芒。想會小情人？可以，等風聲過了以後再說。現在跑去就等於四個字——自投羅網。
努迪巴克可憐兮兮地垂下頭，看得同桌另兩人又是一番感慨。這樣一張臉用來裝可愛，還真是不協調，怎麼也應該是陰狠或是冷酷吧。
「主人……」他不死心地再接再厲。
風藍已經回過頭不離他，轉而好心情地問仍舊被努迪巴克豐富表情呆掉的兩人，「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麻煩？和魔法師有關嗎？」
男子低下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倒是女孩子立刻激動起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他們是畜生！風藍摳了摳耳朵，在心裡幫她把話接下去。
「他們是畜生！」女孩子果然這麼說。
「對了，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呢？」努迪巴克突然想起來。
風藍呆了一下，恍然回神。他們好象還沒互相介紹。
「我叫賴特，她叫傑西。」賴特說完眼睛直直地看著風藍，等她介紹。
「我叫英雄。」風藍微微一笑，「他叫小努。」就算讓他們知道她報得是假名又怎麼樣，反正是他有求於他們，不怕他翻臉。
賴特點了點頭，對於她奇怪的名字沒有任何懷疑。
「我們家族在本地還算有點名氣，平時也很喜歡和一些魔法師來往。」他看到風藍瞭然的表情，臉微微一紅，「就在前幾天我們家來了兩個魔法師，也是一男一女，說是兩兄妹。他們到了我家十分客氣，但住了兩天，對我家一切都熟悉之後，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風藍和努迪巴克對視一眼，這個版本怎麼聽起來有點老土啊。
「知道我們家並沒有很理厲害的高手之後，那個哥哥突然對我父親下了禁制，要我娶她的妹妹，不然……」他沒有說下去，不過傻瓜也聽得出言下之意了。
風藍義憤填膺地拍案而起，「居然會有這種強搶民男的事情發生，放心，我風……咳，英雄，一定會代表正義，消滅他們！」
傑西的手悄悄握住賴特，感激道：「那拜託你們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他們兩人一通千恩萬謝，直到風藍頭昏腦漲，才留下地址依依離去。
「主人，你怎麼看？」努迪巴克等他們走後，邪笑問。
風藍瞟了他一眼，淡然道：「你說呢。」當然是一個字都不信啦。
這麼白痴的故事用來騙三歲小孩啊，好歹她也是一路被風素問、舍家兄妹這樣騙中高手訓練過來的。
「那我們還去嗎？」他期待地問了一句。
「你說呢？」風藍陰笑著打破他想去阿沙尼亞的最後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