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87_87137十一月十三，家訪日，柳西寧家訪到崔家時是早上十點，崔惠允已經在門口等她了。一看到柳西寧，崔惠允就非常熱情的請她入內，邊走邊聊。

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崔勝玄隱隱約約聽到門口有聲音傳來，一開始他還不以為意，繼續翹著二郎腿看自己的電視，等看到走進客廳的那個人是柳西寧時，他一愣，什麼鬼？為什麼她又出現在他家？！她……她不會真的是把他媽媽讓她多來家裡玩的話當真了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崔勝玄的眼睛眯了眯。

柳西寧也看到客廳里的崔勝玄了，她微微朝他欠了欠身算是打過招呼，崔勝玄也朝她點了下頭，放下遙控器就想離開。

崔惠允會不知道弟弟的打算嗎，在他離開之前叫住了他，「勝玄，幫我把廚房裡的曲奇餅和蛋糕拿出來一下，謝謝。」

崔勝玄，「……」

崔惠允說完又歉意的對柳西寧一笑，「不好意思，柳老師，你稍坐一會兒，我去叫灝哲，這孩子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早就鬧情緒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柳西寧理解的一笑，「沒關係。」

崔惠允急匆匆的往兒子的房間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交代弟弟，「勝玄，你好好招待下柳老師。」

崔勝玄，「……」

就算再不樂意，這個節骨眼上崔勝玄也只得按姐姐說的去做，他給柳西寧端來了點心，又泡了紅茶。茶香裊裊，面對面而坐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她沒吃點心，他也沒動，流轉在兩人之間的氣氛不是一般的尷尬。

崔惠允牽著兒子出來看到這樣的景象時愣住了，不應該啊，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相顧無言，正常的話不是應該聊的很歡快嗎？

眼看氣氛越來越尷尬，崔惠允低下頭悄悄的在兒子耳旁說了幾句話，說完就拍了下他的屁股。得到指令的鄭灝哲撒著腳丫子沖向舅舅，一頭扎進他懷裡，摟著他的脖子親熱的叫道，「舅舅，舅舅，我好想你啊。」聲音朗朗哪有鬧情緒的樣子？

鄭灝哲救場的很及時，至少氣氛沒那麼尷尬了，他說完又扭頭對柳西寧說道，「老師，早~，看見你真開心。」

一旁的兜兜不甘示弱的說道，「兜兜看見媽媽也很開心！」說完還附上大大的笑臉一枚。

柳西寧也禮貌的和他打招呼，「早，老師看見你也很開心。」

鄭灝哲滴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大聲說道，「那老師能不能不要跟媽媽說我在幼兒園不乖呀，不然爸爸回來知道了我要挨罵噠。」

柳西寧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崔惠允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滿臉笑容的招呼柳西寧吃東西，一邊就教育問題和柳西寧聊了起來。

崔勝玄頓時明了柳西寧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好吧，人是來家訪的，才不是把媽媽的話當真了，他摸了摸鼻子，咳咳，真有點自作多情了。但問題是，家訪沒他什麼事啊，為什麼他要在場？他才稍微流露出那麼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懷裡的小胖子就扭著圓滾滾的身材不讓他走。今天的鄭灝哲格外嬌氣，嘟嘴撒嬌賣蠢個不停，兜兜看錶哥這樣，趴在媽媽的背上咯咯的笑個不停。

崔勝玄，「……」好吧，他想他知道媽媽昨晚讓他在家過夜的原因了，也知道懷中的小胖子為什麼死活巴著他不放了，他覺得他晚上真的很有必要和媽媽和姐姐好好溝通下，真不帶她們這樣瞎撮合的。

鄭灝哲在舅舅懷裡就沒個安生的時候，他看著茶几上的新聞大大聲的念了出來----婆婆什麼媳婦什麼女胎什麼……，這都寫的是什麼哇，怎麼他都不認識。

崔惠允，「……」

「舅舅，這寫的是什麼哇，我有些字不認識。」

崔勝玄瞥了一眼今天報紙的頭條新聞，唇角一勾，「婆婆因媳婦懷的是女胎逼媳婦墮胎。」

客廳里有一瞬間的寂靜。

崔勝玄一目十行的看完報道又簡潔明了的概括了下事情的經過，聽的崔惠允和柳西寧唏噓不已。

「這真的是……」崔惠允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僅僅只是因為媳婦懷的是女胎就逼媳婦墮胎，這個婆婆是怎麼想的？那可是一條人命啊，那是她親孫女啊。

「媽媽，什麼叫因為懷的是女胎逼媳婦墮胎啊？什麼叫墮胎啊？」

女孩，墮胎，嬰靈。

崔勝玄的神情一下子複雜了起來，他的視線越過柳西寧的肩看著趴在她背上的兜兜，兜兜對這一切似乎無所覺，依舊摟著媽媽的脖子說的開心，再看看柳西寧，面上有不忍有同情有不贊同就是沒有心虛沒有愧疚，他覺得好諷刺。

「這個你不要知道。」崔惠允這麼跟兒子說，看著虎腦的兒子，她想如果有人讓她打掉她孩子，她會跟那個人拚命的。

鄭灝哲嘟了嘟嘴，朝媽媽伸出手，「媽媽，我要尿尿。」

「事兒精。」崔惠允話是這麼說臉上卻都是笑意，她帶著兒子去衛生間，於是，客廳里再次剩下崔勝玄和柳西寧。

空間再次沉默了下來，氣氛又變尷尬了，柳西寧也說不上為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的。她之前不是沒見過崔勝玄也不是沒跟他說過話，每次他都是以禮相待，態度也正常的很，哪裡像現在，說不出的怪異，隱隱帶了敵意和不滿。柳西寧這人呢，情緒偏敏感，見崔勝玄前後態度轉變的這麼大，她也有想過原因，想來想去最後她能想到的估計是因為灝哲逃課這件事導致他對她印象不好，至於其他的她再也不想出來了。

氣氛越來越尷尬的時候，崔勝玄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是簡訊提示音，簡訊是錦微發來的，只簡短的一句話：----哥，我已經到仁川機場了，你馬上就可以看到我啦，\(^o^)/~

崔勝玄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心也一沉，錦微回來了，那意味著兜兜要離開了，這個孩子要走了，他不自覺地去看兜兜。

兜兜已經沒趴在柳西寧的背上了，她正在空中歡快的轉著圈圈，這是她表達開心的一個方式。陽光下的兜兜身影淺淡，她穿著傳統的韓服，白色的上衣，分別在肩的兩側和胸前紋了寓意長命平安的萬字福團綉，領口和袖口處飾以精美的花紋，紅色的福袋從胸口處長長的垂下，下/身則是穿著紅色的裙子，裙擺上還綉有栩栩如生的花草的圖案，腳上一雙紅色的小鞋子，鞋面上也是綉了萬字福的圖案。

這套韓服包含了家長對孩子最美好的心愿和祝福，希望自己的孩子長命百歲，安平喜樂。可是事實呢？兜兜連睜眼看這個世界的權利都沒有，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降臨人世間，她只能遊魂似的孤零零的飄蕩在人世間。

為什麼？！

看著玩的開心的兜兜，崔勝玄忍不住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要放棄她？對這個孩子的憐惜，對她所受到的不公平激的他失去了平常的理智，他想替兜兜問一句，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

「柳西寧xi很喜歡孩子？」

「嗯，很喜歡，怎……」

很喜歡！……呵呵，心裡的那股激憤激的崔勝玄不顧禮貌就打斷了柳西寧的話，他語氣嘲諷的說道，「那柳西寧xi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不會捨得打掉咯？」

傻子都聽的出來崔勝玄話里的嘲諷，柳西寧眉皺了起來。崔勝玄就算沒親耳聽到她的答案也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他幾乎要冷笑了出來，嘴角嘲諷的弧度也更大，「那麼……希望你以後不要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

蛇精病，莫名其妙。

「崔勝玄xi。」柳西寧看著他，語氣也冷淡了下來，「我哪裡得罪你了嗎？」

她做了什麼值得他這麼『告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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