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負十八章 血腥奏
第負十八章血腥奏
不僅是王凱，就連胡金也一樣，不知什麼時候魔化了…
朱雀現在正和魔化了的胡金糾纏着,看樣子十分的費力。
驍轉頭問魯修：「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沒被砍傷么？一滴血都沒有流，為什麼會突然發瘋？」
魯修回到道：「我也不知道，在朱雀把那斷腿老頭提回來后，我沒就開始研究那老頭，可是途中不知怎麼的，他們兩個突然變得暴躁起來，沒過多久，就對我和朱雀刀劍相向了！」
「真是這樣？」
驍腦中猛的驚醒，一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難道呼吸進了這紅色的霧，都會被魔化？只不過過程要稍微漫長一點，也就是說來到了這裏的人，最終都難逃喪失理性的命運？
「驍…驍兄弟…」
一個沙啞的，費力的聲音響起，驍一看，原來是胡金在說話，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性！
現在胡金已經停止和朱雀交手，他頭上全是汗水，吃力的說道：「呵呵，你聽我說最後一句。像我們這種人，小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清楚了……」
驍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
「我和老王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從我們懂事的那一天起，我們兩就開始偷盜…搶劫…到後來殺人放火…從來沒有人會把我們兩個當人看！我們從東方逃到西方，又從西方逃到這裏，終於想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行了…雖然這裏的居民沒一個清醒人，但是你，小兄弟，你不一樣！你是第一個不問我們來歷，把我們兩個當人看的人，我們很感激你…我真的不想對你揮刀，到時候，你只管動手便是，結束我們苟延殘喘、毫無意義的生命…」
他說完，像是解脫一樣，對着一旁的王凱提着刀又沖了上來。
驍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胡金的眼睛變得完全血紅之前，眼中的那種解脫的神情，驍有些氣憤，殺，還是不殺？
看着面前的王凱，這個神經有些大條的爽快的漢子，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給人的印象很是深刻，想到路易斯，驍做不到了。
發現自己下不了手之後，驍突然想到，越接近神的人，蠟燭作的翅膀會被太陽所融化，最終掉落在地上，而最靠近地獄的人，靈魂會被黑色的岩漿所融化，最終隨着身體一起消失殆盡。驍現在，暫時並不是兩者當中的任何一個，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悲哀？
胡金和王凱，他們詛咒了自己的命運。
地下室空間狹小，四個人同時在裏面戰鬥顯得非常擁擠，一不小心就會被砍到，其中驚險重重，難以言喻。而驍感覺到，天眼的時間已經快到極限了，身體的疲憊感也是越來越明顯。此時的魯修也只是一身的傷。
這時候朱雀突然停手了，他從那邊跑了過來，站在了驍的身後。
驍看她眼神清澈，也就由她去了，但是魔化的胡金也追了上來，和王凱一起夾擊驍，形成了二打一的局面。
朱雀手裏的匕首已經收了起來，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笑了兩聲的站在驍的身後，看着驍戰鬥的背影。
驍心想這女人倒挺會偷懶的，把一個人扔給我，自己卻在後面休息！看來這個女人在這種時候都改不了本性，她準備然驍自己對付兩個人，從而漁翁得利，免得到時候驍反咬她一口。驍眼睛一轉，便計上心頭了…
這個時候，朱雀突然發現，前面的驍好像有些吃不消了，不斷的後退，而自己也和驍一起被逼到了狹窄的樓梯通道口，並且還在不斷的後退！
看驍身上的那些傷口，以及他的那種疲勞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快要到極限了，但是這個時候她是在驍的身後，想要插手又不大可能了。
魯修和驍在前門苦苦的支撐，朱雀也被迫的不斷後退，不斷的退上了樓梯…三人就著么不一會，四人便到達了那道鐵門機關那裏，朱雀的後背已經貼到了冰冷的鐵門之上！
無路可退了！
突然間驍開始動作了，一劍逼開了胡金和王凱，轉身手掌飛快的在鐵門上敲了幾下，鐵門刷的一下就打開了，露出了外面的那群魔鬼！
然後，驍又一把扯住朱雀的衣領，讓朱雀嚇了一大跳，有一點懵了，她發現驍現在依然留着很多的力氣，完全不像是剛才節節敗退的模樣！驍的行為讓朱雀感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能從少年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殘忍！
驍抓着朱雀的手停頓了幾秒，他的眼中，卻是突然閃過了一絲掙扎。
這女人留着危險…但是，到底是要把她推出去？還是…
「可惡！」
驍終於做出了決定，大吼一聲將朱雀給扯了回來！
然後一手抓住胡金，一手抓住王凱，將他們兩個扔了出去！混入了魔人當中…在外面的魔人即將進來的千鈞一髮的時刻，鐵門死死關上了！
「再見了，兩個東方的好漢…」
朱雀已經被剛才身後的魔人給嚇得有些傻了…
而少年最後看了外面一眼，因為脫力而暈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
紅霧還沒有散去，看來還沒有到早上，驍看到了在一旁望着自己的魯修，又看到角落裏昏死過去的老頭，他的腿已經又長出了一大節，看來明天一早，他的腿便會完全的長出來，紅霧的恢復能力，着實強大。
身上又被紗布包紮了一層，看來是魯修乾的，傷口還隱隱作痛，但也已經恢復了大半，雖然比不上那老頭的變︶態程度，但是自己的恢復速度也是驚人的了。
魯修看驍醒了過來，笑道：「你醒了？我算了算時間，馬上就天亮了。」
驍覺得，他雖然笑了，但臉上的笑容很勉強，他一晚上都在一秒一秒的數着時間等著天亮么？無論如何，對於知道了情況的魯修來說，他還能笑出來，驍還是不由得有些佩服。
朱雀已經不見了，早上才組成的五人組，現在卻只剩下兩人了。
「威廉姆斯，你有什麼想法么？」
「沒什麼想法，你，還有胡金和王凱我是絕對要救的，至於朱雀…」
「之後朱雀並沒有趁着你昏迷的時候殺了你，而是自己選擇了離開…」
驍問道：「那朱雀出去以後，有沒有回來過？」
魯修搖了搖頭：「她昨晚可能是知道逃脫不了魔化的命運，而選擇了離開吧。我晚來一天，估計今晚我自己也差不多了…我們都一樣在深淵口徘徊，卻都逃脫不了墜入其中的命運…」
驍指著那個老頭，堅定的說道：「看見那個老頭了么？魔化后的人命都很硬的，我威廉姆斯向你保證，一定會找到破解逃離這裏的方法！你等著！」
這一次，驍經歷了一些不同的事，他見證了人命的消逝，人性的懺悔，人心的複雜，驍的心中，不知不覺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沒過多久，紅霧就漸漸退去，又再次滲入了地下，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切又歸於平靜。
來到了地面之上，一切又回到了原樣，天還是一樣了藍，裁縫店一如既往的關張。打鬥的痕迹，血的痕迹也都消失不見。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兩人感覺十分的不舒服，因為兩人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出了門口就遇上了路易斯，看到她沒事，驍也放心了些，至少她現在是安全的。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我的家裏？」女人驚訝的問道。
驍黯然的說道：「我是這個世界裏的漏洞，遲早有一天會讓這個系統崩潰，你不需要認識我，因為你明天又會忘記一切的…」
路易斯沒聽懂，只以為驍是個神經不正常的人，兩人相互禮貌的笑了笑，驍和魯修便離開了。
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路易斯口中那喃喃道：「漏洞？忘記一切…可憐的兩個人，他們也打算痛改前非么？」
走在大街之上，魯修突然對驍說道：「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如果我再繼續呆在你身邊，到了晚上，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突然襲擊你。」
驍點了點頭，道：「記住我所說的話，只要還有希望，永遠不要放棄！」
「呵呵，聽到你說這話，我似乎精神了不少呢！我早就決定，今天再去尋找出去的出口，只要還有時間，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會找下去…你也記住我的話，一定不要死了！」
「當然！你等著，什麼血魔，我會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魯修笑了，笑容並不絕望，反而充滿了信心，他並沒有放棄希望，而是向前看，也是一個堅強的人。
兩人走了不久，忽聽前方隱約有琴聲傳來，頓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向前走去，聲音卻是從一間草屋內傳來。
魯修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樂器？」
驍沒有說話，但以他的學識，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樂器。如此悅耳的音樂，卻讓魯修聽得心裏憋屈，剛想進去看看，卻被驍給攔住了：「琴聲悠揚，內帶憂傷，我們聽聽便是，就不要去打攪人家了。」
聽着琴聲，驍突然問道：「魯修，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真正無私的人么？」
「為什麼問這個？」
「我曾經對我的弟弟說過，如果想要終止這個世界的仇恨，那就讓全世界的人都來恨你，讓全世界都同仇敵愾的把矛頭指向你，然後只要你一死，世界上的仇恨鏈條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
「為什麼問我這個？」
「因為，我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這可能會成為我和我弟弟只間的裂痕。而且，你可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最後一個神志正常的人了。」
魯修聽后笑道：「呵呵，痴人說夢，就算你死了，人的思想也不會停止，因慾望而產生的矛盾，爭吵，掠奪…這些東西都會再次的出現，像血腥之城的這些罪犯也會再度的產生，誰也阻止不了，畢竟，這才是人嘛。」
說完，發覺提出這個觀點的人是驍，不由得止住了嘴。
驍瞪了他一眼，「這隻不過是一個願望罷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那我可說咯，你別再瞪我了，很嚇人的。」
「說吧，我沒砍你就是好的了。」
魯修嘆了一口氣，說出了他的想法，「…這個世界上很少存在真正無私的人吧，我覺得…你看啊，人都是忠於自己的，誰也不會沒事老喜歡推翻自己的想法，之所以糾結，是因為新的想法出現，因此很少有人會潛意識的去幫助那些和自己沒關係的人，更不會把援手伸向『世界』這個範圍，就算有，那也只不過是出於自己的虛榮心罷了。」
「所以說，虛榮心有時也是一個好東西咯？」
「誰說不是呢！」魯修感嘆道。
「很多人都這麼說。」
「…這，我說的也不過是大多數情況，這虛榮心本來就是一個能讓人不斷進步的動力，誰沒有？而且你看，這就和很多的偉人一樣，若是付出你的生命，就能換回這城裏所有的人的命，你毫不猶豫的這樣做了，那你就偉大！」
「那我沒這麼偉大。」驍承認道。
待到琴聲停止后，良久，驍才準備離開，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件破舊的草屋，房中的一名紅衣女子，眼神複雜的看着屋外。
轉身離開后，又相繼找到胡金和王凱，也沒有和他們多說，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被血腥之城同化了的他們。
這三個人，連同魯修的命，驍是保定了。
為了早點恢復狀態，便不作停留，回裁縫店休息去了。
……
是夜，又是一個血紅的時間段，這不僅是一場血腥狂歡會，更是一場神經馬戲。
血紅的月亮按時爬上了天空，散發着不祥的光芒，紅色的霧就像是情景的渲染，感染著這裏的每一個人，令他們為之瘋狂。
一隻手持黑劍，一隻手拋動着一顆眼珠子的褐色皮膚的黑髮青年，站在一棟房子的屋頂上面頂俯視着下方人們，他的瞳是紅色的，攝人心神，但是眼中沒有迷惘，只有隱含着的那一絲堅定！
帶着濃烈腥氣的風吹過，驍抬起頭來，任由那已經從黑色變得參雜着些許紅色的頭髮隨風飄動，眉頭卻是緊皺的。
一隻小小的熒光鼠已經從血腥之城鑽了出去，向一個方向飛快的跑着。
血腥之城，真的是一個好地方，憑藉着天眼，不會被紅霧所感染，每天晚上會受到血魔大人的特殊照顧，這世上還沒比這更有趣的事情了么？
兩年，自己需要兩年…
兩年之後，自己的實力一定會有質的變化，不，應該是質的飛躍。
「威廉姆斯-驍，從現在開始，就是我一個人的戰鬥！」
這彷彿是一個宣言，他說完便縱身跳了下去，淹沒在了紅色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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